“你是怎么说通她来接受调查的？”雷训还是对此好奇。
“这个……”于子雏故作神秘，“不告诉你”。
“不过，我有另一个信息可以告诉你。”于子雏将在手机上翻了翻，给雷训看了一张照片，“这个人，你可以联系一下，他手里有很重要的东西。”
雷训半信半疑的看着那张照片，“你……一直在关注我的案子，无论是上次顾曦的案子还是这次，其实这么多年好像你都在若有若无的帮我。”
“没有，你想多了”，于子雏收回手，“恰好我知道信息而已，你平时那么忙，没有空关注这些，我就是闲的。”
雷训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但于子雏并不看他，他心里存疑，但还是没有追问下去。
“照片我发给你了，我先回家了”，于子雏抓起背包就跑了出去，雷训也不拦他，他知道于子雏有事瞒着他，既然他不想说，他也不打算问，毕竟问不出什么。
雷训第一时间联系了那人，居然是一个记者。
“呦，我以为你会更早找到我，警官，那我们谈一下条件吧！”
雷训皱眉，他笑了，“先生，和警察谈条件的，除了穷凶极恶的罪犯，你还是我见到的第一个。”
“毕竟我不是犯罪嫌疑人，而且……我手里这个东西可是很多人都想要”。
“先生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依据《宪法》，公民有维护社会安全的义务，而协助警方办案，就是其中一项。”
“不好意思啊警官，我是外籍。”
雷训抽抽嘴角，对面的声音听上去颇为得意，他强压怒火，“可我也不知道你手里的东西到底有多重要，单凭你说……恐怕不行吧！”
“好，我先展现一下诚意，我手里有莫画和程冬凛恋情的证据。”
莫画和程冬凛，雷训心里一惊，这个东西对他而言无疑是重要的，但是他不能与这个人做交易，这不合规。
“就这个？”雷训不屑的说道。
“对，不过警官，除了我不会有别人有的。”
“可是对我而言也没什么大用”，说着他就要挂断电话，对方却不死心，“真的吗？莫画和程冬凛也都很想要呢，还有其他记者。”
“你要是能卖早就卖了，还会等我吗？你无非就是在想这个证据到底是给我还是给莫画和程冬凛，如果你卖给其他记者，那就会上头条，我这证据不就免费拿到手了，如果你卖给莫画和程冬凛，那你便违反了刑法第三百零六条，我想想，应该是最少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
“……”对方沉默了好久，“你没有证据。”
雷训礼貌性的轻笑，“先生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警察，所打的每一通电话都是会录音的”。
“下午我给你送过去！”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老大，中午想吃什么？”
“不吃了，补个觉”。
雷训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显得有些局促，原因无他，腿都快赶上沙发长了，他只能蜷在沙发上睡觉，陶奈静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心酸又滑稽的场面。
“腿太长也不好”，她将林盈盈头颅的完整检查报告放在桌子上，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雷训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酸痛的筋骨，转头便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文件，他大致的翻了一下，前面的内容和吴时告诉他的大差不差，不过唯一补充的点就是“凶手大概率是个女人！”
这句话被写在了报告的最后面，雷训冲到法医室，陶奈静正在悠哉悠哉的喝奶茶。
“你为什么说凶手是个女人？”
“根据我的检查，林盈盈的脸被毁的很严重，并且刚死不久的时候就进行了损毁，她面部的所有伤痕不是男人能做到的，如果是男人，只会比这更严重，而且这些伤痕摆明就是为了毁容，对一个女人的面容深恶痛绝，只有可能是另一个女人。”
“没可能是男人估计放小了力度做的吗？”
“拜托，我是干什么的？要是这能瞒过我的眼睛，我这法医资格证送你了”。
“老大，有人找！”尹暮沉敲了敲门，陶奈静赶紧一摆手，“去去去，忙你的事。”
“谁找我？”
“不认识，一个男的。”
“男的？”雷训睡了一觉刚醒，脑子还有点没转过来，“男的！”他知道是谁了。
“你好，我是雷训，怎么称呼？”
“林宁”。
雷训没有想到在电话里胸有成竹的人会是面前这个唯唯诺诺的家伙，他含着胸，头也微微向前伸着，整个人看上去贼眉鼠眼的。
“跟我来吧！”雷训将人带到接待室，“东西可以交给我了吧！”
“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说说看。”
“你们公布这条消息的时候，一定要说明是我提供的。”
“就这个？”
“没错”，林宁本来就低的头此时更低了。
“好”，雷训痛快的答应了。
林宁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个U盘，“照片都在这里面了。”
“为什么你没有拍到的第一时间就公布呢？”雷训不理解，既然他想在最后公布的时候加上自己的名字，就说明他很在意这个东西，那为什么不早就爆出来。
“我没有背景，如果因为这件事让莫画、程冬凛，包括死了的林盈盈一起针对我，我是承受不住的。”
“你大可以利用这件事和他们要钱，毕竟你们不就是干这个的吗？”雷训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不屑的语气，但是字里行间中不难听出他的鄙夷。
“我不是狗仔！”林宁说这句话的时候抬起了头，“我是记者。”
雷训轻笑，“那你拍这个干什么？”
“我刚进报社，上面的人给我安排的工作，我又不能不做，没想到，重要证据就这么被我发现了。”
雷训叹了口气，两个手指不断地翻转着那个U盘，“但我要提前告诉你，这个东西不一定能成为证据，也许对我们没有帮助。”
林宁苦笑，“那或许就是命了。”
送走了林宁，雷训将U盘插到电脑上，里面的内容果然很重要，他想到程冬凛极力否认自己和莫画关系的嘴脸，一抹嘲笑浮上嘴角，“真是有够虚伪的！”
画面当中，在路灯的映照下，程冬凛和莫画的脸十分清晰，雷训也不禁感叹记者的设备就是好，离得这么远还能看清脸上的细节，二人吻得难舍难分，旁若无人，而背景正是景辰小区。
“偷情都偷到家门口了。”
雷训一张一张的翻过去，突然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细节，“原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张婴希”，雷训站在办公室门口喊道，“查一下程冬凛的消费记录，包括网上的。”
张婴希立刻开始着手，不过一个小时就将结果交给了雷训。
“果然！”他拿上车钥匙，“走，跟我去见见程冬凛”。
程冬凛此时正在家里创作林盈盈的那幅画，听到门铃声，他的笔下一顿，面前林盈盈的脖颈处瞬间多了一抹擦痕。
他咬咬牙，脸上露出烦躁的表情，手中的画笔被他随意的往地下一扔，起身，锁门，开门，动作如机械一般。
“您好，程先生”，雷训礼貌的问道。
程冬凛此时已经换上了温柔和善的面容，“您好雷警官，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
“想问你……这个是怎么回事！”他将一张消费记录摆在程冬凛的面前，“你买过一个人偶娃娃，而这个娃娃，与林盈盈的被杀案有关系。”
“这个？”程冬凛面不改色，“我确实买过，不过不是送给盈盈的。”
“哦？那你买这个干什么？又送给谁了？”
程冬凛摸摸头，“说出来不怕你笑话，送给另一个女人的。”
“出轨对象！”张婴希毫不客气的说道。
“在我的眼中，那是我情感与灵魂的寄托。”程冬凛大言不惭的说道。
“那林盈盈呢？”
“□□也是需要寄托的。”
“你……”张婴希气的就要站起来，但被雷训按住了。
“程先生，对于你的私生活我们不做评价，但我现在需要知道，你送给谁了？”
“……”他沉默了一下，似乎在下一个决心，“是……莫画。”
雷训想了想问道：“直接邮寄到莫画那儿了吗？”
“没有，那样太显眼了，是寄到我这儿，我又转送给她的。”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会喜欢这种东西的人。”
“人——是有两面性的，内性、外性、理性、感性，谁都不能说完全看懂另一个人。”
离开后，张婴希不忿的说道：“头儿，他摆明有嫌疑啊！娃娃是他买的，那娃娃就是重要的杀人工具。”
“有证据吗？”
“我……”
“你在他面前失去理智，他只会觉得你像小丑，你还没看懂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可是……”
“放心，如果凶手是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张婴希有些泄气，“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啊！顾曦的案子，我们没能将背后的真凶绳之以法，这次……我看也够呛。”
“这就要放弃了，不像你啊！”雷训使劲拍了一下她的头，“我们是为了让社会更好的运转下去而存在，程冬凛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我们没有办法真正看清一个人，可是又有多少人这一辈子能卸下面具，大部分的人都是带着面具过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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