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阁主就是我师兄了,师兄请多关照。”秦焱力道极大,两人暗暗较着劲,却也不好在这桌上动作太大。
秦焱玩味的看着吕沐寒,不是嫌他脏吗?有本事当众把这狐裘脱下来。吃饭还穿着银狐裘,不是装阔装上瘾就是脑子有毛病!
“少主言笑了。”吕沐寒咬着牙回道。
秦焱耍他耍够了便松了手,毕竟要是抓太久被看出来也不好收场。
吕沐寒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将手抽了回来,不动声色地朝另一边挪了挪。
他最痛恨别人碰他!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一秒都坐不住了,恨不能将这衣服脱下来,再狠狠补上几脚。
他胸中郁结,又不好发作,如今答应都答应了,这记仇的狗崽子过两天就要成了他的师弟去到通清阁,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
“……你说是不是啊沐寒?”
“沐寒?”
“嗯?”吕沐寒猛地回过神来。
想这些烦心事想得太入神,杨清蓉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抱歉,夫人,我有些累了……”
杨清蓉看了看吕沐寒疲惫的脸色,担心道:“赶了一天路是该好好休息。焱儿,你带阁主去别院。”
“是,娘。”
别院?秦焱抬抬眉,玩味地说道,“吕阁主走吧,要我来扶你吗?”
吕沐寒在秦焱的手就要碰上自己的胳膊后迅速站了起来,“不用了。”
“我也一起。”吕道昌也站了起来。
等到了别院,秦焱先带吕道昌到了一间别致的小院,恭敬道:“宗师,请。”
吕道昌点点头:“那阁主呢?”
“别院有三间上房,阁主的房间就在旁边不远。”
吕道昌点点头,秦焱毕恭毕敬道:“那宗师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吕道昌门一关,秦焱的真面目就暴露了出来。
吕沐寒一语不发的跟着他走,秦焱却突然转过头来又要抓他的衣袖。方才在餐桌上是他没防备,秦焱故技重施他哪能让他得逞第二次!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吕沐寒也无需再忍,他避开秦焱的手后抬手就是一击,这一掌被秦焱躲开了,劈在后面的石头上,石头应声碎成两半。
秦焱回头看了看那石头,转而又明媚笑道:“师兄,你好狠的心啊~”
“闭嘴,我现在还不是你师兄。”
“谁能想到堂堂通清阁阁主竟然为了个灯笼和自己的好师弟大打出手呢?”秦焱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灯笼的事你还有完没完了?”
“有完啊,你把灯笼和我赔给玉石摊的钱都还给我。”灯笼不重要,钱也没多少,但是他就是要让吕沐寒还,谁叫他当初让自己丢脸!
“玉多少钱,我给你。”吕沐寒有些头疼,如果早知道他就是秦焱,他当日一定不会那么冲动地去抢灯笼。
“灯笼呢?”秦焱挑挑眉。
“灯笼不行。”吕沐寒态度坚决。
“那就没完。”
吕沐寒冷笑道:“那玉的钱你也一分别想要。”
“你就不怕我让所有人都知道?”
吕沐寒不紧不慢地从腰间取出烟斗抽了一口,抬起眸子来冷道:“你说去啊,让你爹你娘都知道,最好也别来通清阁了,正好我巴不得你别来烦我。”
秦焱被他理所应当的态度震惊到了,他开口质问道:“你不嫌丢人吗?你怎么这么寡廉鲜耻?”
吕沐寒面不改色:“有什么好丢人的,那灯笼是我花五百两买来的,我没偷没抢,那些玉,也是你成为我手下败将的代价!”
“你!”
“你什么你,快点带路啊好师弟。”吕沐寒抬起眸子来轻蔑的笑着。
秦焱本想用这事好好威胁一下他,让他低头,哪成想这吕沐寒这么难对付,等他去了通清阁做了他的师弟哪还有好日子过?如今他只好忍气吞声。秦焱愤恨的转过头去,不再作声。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另一个房间前,秦焱直接走了进去,吕沐寒紧跟其后。
房子里面看起来很整洁,书架上摆满了书,案几上还有散乱的几轴书卷。
干净是挺干净的,就是不太像客房。打量完后他发现秦焱居然还呆在房间里,还一脚踩在凳子上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看到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吕沐寒气笑了:“送到了还不快滚?”
秦焱抬抬眼皮,“你眼瞎了吗?这是我的房间看不出来吗?还是说,你想和我一起睡?更何况这座山都是我家的,要滚也是你滚。”
吕沐寒忍住冲上去再给他一脚的冲动,问:“那我的房间呢?”
秦焱抬抬头,“对面。”
“没有别的房间了吗?”
秦焱抱着胳膊看着他的反应,得意的说道:“别院就三间房,爱住不住,不住拉倒!”
吕沐寒忍着怒气去了对面的房间,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忍要忍,反正自己寄人篱下只在这一时,那狗崽子要在自己那不知道呆多少年。
走进房间他把狐裘脱下来狠狠地扔到地上,刚刚在餐桌上被秦焱那个狗崽子摸到的瞬间他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穿着它的每一秒都浑身不自在。
他把自己的包袱翻了个底朝天,这才想起来他根本没带更多的裘衣。秦承远在他走了一半的时候告诉他要久住,他根本来不及准备更多的换洗衣物。
也就是说,他要捡起来那件狐裘继续穿。
他闭了闭眼睛,睁开时眼底一片血红。
秦——焱——!
与此同时,秦焱在房间里狠狠打了个喷嚏,周身泛起一股冷意。
“吕阁主,夫人吩咐我送来暖炉——”
秦焱打开窗户,看见翠儿后面跟着两个人抱着两个暖炉,不由觉得奇怪。这才八月,用暖炉也太夸张了吧?难道他有什么病吗?他突然想起来在吃饭的时候吕沐寒也穿着狐裘。
“不应该呀,我怎么没听说?”他迷惑的喃喃道。
寒毒作为禁术失传已久,八年前在场的人里只有秦承远看出了些许端倪,除此之外,秦承远命药阁长老照顾受伤的吕沐寒和吕晏温,自然就知道了他的病情。
吕沐寒曾经拜托他们守护这个秘密,因此通清阁外除了秦承远,杨清蓉和药师,无人知晓他患有寒毒。其他门派的掌门只知他在八年前受了伤,但却不曾了解过这门禁术。
“有劳姑娘了。”吕沐寒敞开门示意他们进来。
隔了这么远他都能看到那丫头红了脸,什么眼光?他长得娘们唧唧的,哪有自己长得帅?这个卑鄙小人对女孩子倒是挺有礼貌的,呸!秦焱一脸唾弃,重重地关上了窗户。
第二日天还没亮吕沐寒就出门了,动静不大,但秦焱还是瞬间就清醒了。在外游历五年,他几乎时时刻刻都保持着警惕,对声音也格外敏感。
吕沐寒下山是去买吞焰的,他向来是在风月楼买。
风月楼,明面上是焰明峰最大最豪华的酒楼,但实际上是风花雪月的场所,里面几乎全是男倌,且接待价格高昂,只接待有名修士与豪绅,同时这里也是信息密集交汇、黑市交易的地方。
风月楼的老板名叫顾明修,除了经营这风月楼,还是焰明峰最大灵器阁的阁主。只是众人皆知顾明修是灵器阁阁主,无人知晓这风月楼的老板也是他。
顾明修比吕沐寒还要长五岁,吕沐寒当年来找他寻吞焰他几乎是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他第一眼见到这个眉眼阴沉,带着几分哀伤却倔强的不肯露出一点脆弱的少年时,不知为什么,他不相信吕沐寒会是一个瘾君子。
两人初次见面时,吕沐寒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他没花多大力气就查出了这个少年的身份,但是少年放下戒备,向他敞开心扉结交为朋友,却花了整整三年。
“沐寒,你来了?”顾明修走出来,墨色的眼眸里带了几分笑意,清冷的面庞也柔和了不少。
“顾兄。”吕沐寒欠了欠身。对这个人他还是尊敬的,毕竟这么多年一直在帮他的忙,也从没因为觉得他是个瘾君子而鄙薄自己。
“烟已经准备好了,上来喝壶茶吧。”
吕沐寒点点头同他一起上了楼。风月楼也是有正经谈事的房间的,只不过不太用的上就是了。
吞焰的交易没那么见得了光,因此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在风月楼内交易,说是交易,其实他们会促膝长谈良久。顾明修是吕沐寒为数不多的知己。
“晏温的身体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吕沐寒啜了口茶。
顾明修点点头,“这次你来待多久?”
“两日后便走。”
“这次呆这么久呀?”顾明修有些欣喜,吕沐寒向来是待不了两天就急着回家守着弟弟,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焰明峰呆这么久。
吕沐寒想起来这件事似乎有些头痛似的,点点头道:“说来话长。”
“我的灵器阁新炼了几把不错的灵器,你有空去挑几把?记我账上。”
“既然顾兄都发话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吕沐寒笑着答道。
难得与挚友相会,聊了些开心事,此前的不愉快似乎瞬间一扫而空了。
“你我兄弟之间不必客气,今日是焰火节,晚上有盛大的焰火晚会,你之前都没参加过吧?到时候我会在风月楼备下薄酒,你有时间来吗?”顾明修有些期待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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