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发现况野的病态占有欲,是在他们在一起的第二个月。
恰逢学校开中秋晚会,文檀为了学分参演了社团活动,和她一起表演的学长红着脸跟她要了张合照。
活动结束后,文檀顺手带着这张照片发了一条九宫格微博,配文是“最好的搭档”。
半小时后,她就在校门口看见了况野的车。
“这只是一张合照而已,”被抓上车的文檀有些不理解,“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车内漆黑一片,不时有老师开着车经过,车灯撒过况野的侧脸,留下深邃的光影轮廓。
况野没有回应文檀的解释。
只是那双眼睛始终静静的盯着她。
“你好像很喜欢跟他说话。”
他的语调很轻,像是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文檀却被他吓到,仿佛有一块像锋利的冰,已经悄悄逼近她的咽喉。
“我只是和他多说几句玩笑话,又不是和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
这句话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因为几乎在话音落地的那一秒,况野解开了安全带,整个人裹着不可抗拒的侵略性,单手掐着她的下巴吻了上来。
另一只手已经伸向了她的裙子绑带。
临时停车的地方就在学校对面的路口,如果他想在车上做什么,来往的人一定会看到。
文檀顿时惊慌失措,挣开他的手靠在车窗上:“你疯了?这是在学校!外面还有人!”
况野垂着眼,看她挣扎的反应。
怕她疼,手上动作轻缓下来,但却没停。
“刺啦——”
裙子拉链拉开的声音在密闭车厢内格外清晰。
文檀吓得汗毛直立,承受不住况野在脖颈密密麻麻的吻,情急之下开口:
“我……我把和他的合影删了!我删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况野停手,垂眸整理好文檀被他揉皱的衣裙。
随后,他俯下身,埋首在她颈窝。
完全依赖信任的姿态。
“你的相册里没有一张是我,”况野的嗓音闷哑,“他凭什么。”
文檀永远忘不了他这个神情。
嘴角明明挂着淡淡笑意,眼神却幽深空洞,带着尖锐的攻击性,像是要把靠近她的所有人都绞烂成泥。
……
托况野的福,文檀一晚上噩梦缠身,差点没听见闹铃。
上午还有一节理论课,她还有一分钟迟到,匆匆忙忙跑进教室,蓝漱玉早就给她占好了座位。
比起文檀,她显得格外有活力,文檀刚坐下,蓝漱玉就朝她的桌子抽屉挤眉弄眼。
文檀狐疑的低头一看。
是一袋手工曲奇和一盒进口牛奶。
文檀又狐疑的抬头。
果不其然,看见坐在讲台附近的庄如山正扭回头,给她绽放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那一刹那,文檀冷汗都吓出来了。
脑海里浮现出况野垂眸,用消毒湿巾擦拭手指的画面。
她猛地将面包牛奶推到蓝漱玉的抽屉:“我不要。”
“怎么了?”蓝漱玉挑着眉,“学委这种温柔乖乖男孩你不喜欢?”
“不喜欢。”
“那你喜欢哪种,”蓝漱玉十分欠揍的挑眉,“况野那种?”
“……”
文檀喉咙一哽,没说喜欢,也没敢说不喜欢。
“行了行了,也不逗你了。”
上课铃声响起,蓝淑玉哼着歌,看起来心情不错:“今天是真有天大的事必须得告诉你。”
“经常欺负你的那个严霜,你还记得吗?”
她翻开课本,用比刚刚更低的声调神神秘秘的说。
“她居然对况野表白过!”
文檀拔出笔帽的动作微微停滞。
抬头的样子有些懵。
还没等文檀反应,蓝漱玉已经眼疾手快的给她戴上自己的蓝牙耳机,在她眼底下点开一个高清视频。
视频的开头是一阵嬉闹声,走廊的尽头,站在中间那位打扮极其精致的女孩往前一步,娇嗔的对面前的人开口。
“给个机会吧,况野。”
文檀盯着手机,哪怕镜头晃得不行,但只需一眼,她就能找到视频里最抓眼的少年。
声控灯明明灭灭。
况野被堵在隔间门口,嘴边咬着一根细支香烟,没什么所谓的垂下眼。
火机握在他手中擦出火花,水台边的镜子倒映出他埋在火光的半张脸。
严霜穿着一件制服式的短款衬衫,用指节顺了顺娇俏的栗色短发,媚眼如丝。
“只要你同意,”她将手上捏着的情书递出去,“我什么都愿意做哦。”
甜腻的声线落地。
况野淡淡扫过她一眼。
像是想起什么,他的目光没再移开过。
视频里的女孩看见他的反应,心里已经胜券在握,笑着朝镜头比了个大大的耶,周围人都在欢呼雀跃。
嘈杂起哄声给了女孩勇气,她大胆的又超况野凑近一步。
踮起脚,想要吻上去。
文檀的心跳猛地快了两拍,下意识捏紧了手指。
但在女孩发丝贴上况野的夹克之前。
况野骤然蹙起眉,偏头躲过。
满脸的不耐烦。
气氛开始凝滞,大家发现不对劲,渐渐安静下来。
女孩尴尬的愣在原地,手上还僵硬的保持着将书信递出去的姿势。
半晌。
况野冷着脸垂眸。
提起指间燃到一半的烟——
烟头橙红色的火星扑朔着。
一瞬间点燃了女孩手中的情书。
偷拍的人吓得手抖,摇晃着录入女孩丢开烧成一团的废纸捂着脸尖叫的画面。
两秒后,视频戛然而止。
“……”
突然漆黑的手机屏幕清晰的映出文檀略显紧张的表情。
她从来不是记仇的人。
但严霜除外。
除了处处针对她,各种冷嘲热讽、带头孤立已经是家常便饭。
有时候,纯粹的恶意往往不需要原因。
而真正让文檀记上心头的,是在上周,严霜靠几乎一比一复刻抄袭文檀的设计作品,挤入服装设计类的决赛名单。
那天,文檀第一次冒失的闯进办公室要说法。
正巧碰上来交参赛表的严霜。
“我的服装设计独特之处在于布料色彩,你做出来的东西全是黑白,只是衣服架构相似一些,说我抄袭,你有证据吗?”
“孟文檀,”严霜吹了吹美甲上的灰屑,嗤笑,“要怪,你就怪自己不争气。”
……
“你还不知道吧?”
蓝淑玉兴致勃勃的说。
“昨天决赛现场,严霜展出的那件抄袭你的作品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燃了。”
下课铃声响起,文檀收拾东西的动作猛地一顿。
蓝淑玉越讲越兴奋,牵着文檀的手往校门走,“模特还没有穿上身,评委也还来不及投票,那件衣服就被烧得渣都不剩,早早被撤下去了。你都没看严霜那张脸,都快气抽搐了。”
“说起来也是邪门。”
蓝漱玉抹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校方查遍了展览会场所有的监控,根本查不到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
“现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凶手根本不是人——”
“而是鬼。”
蓝漱玉说着说着,还朝文檀做了个鬼脸。
文檀看着她搞怪的模样,眼睫轻轻的颤动着。
——是谁呢?
能够悄无声息的渗透学校,连监控都拍不到他的行迹,仿佛伸手遮天般滴水不漏?
“总之你的命是真的好啊,”蓝漱玉啧啧称奇,“感觉背后就像有个boss保驾护航。”
“永远监视着你,又永远为你扫清所有障碍。”
本来装作毫无波澜已经接近文檀对好友的撒谎极限,听见蓝漱玉这样的描述心脏更是砰砰直跳。
她汗毛直立,扯出尴尬的笑:“应该……只是巧合吧。”
正值日落时分,蓝调时刻,天空没有一丝杂质。
文檀的胸口却仿佛被棉花塞满,闷闷的,怪怪的。
像“恶鬼”的行事风格。
这么多年,她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
心事重重的回到况家,已经到了饭点。
文檀没有开卧室灯,疲惫的坐在床边,脑子里一直反复回想下午的事。
想着玩会儿手机分散注意力,结果刚打开手机,庄文山在雪山的自拍就从朋友圈页面跳了出来。
而文檀只来得及看清照片的残影。
下一秒。
一只冰冷的、骨节分明的手径直从她身后越过,摁灭了她的屏幕。
四周瞬间一片漆黑,她的腰被人环抱在怀中。
文檀蓦地瞪圆了眼睛,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那只手不紧不慢的收回,捂住她的嘴。
还没等文檀坐稳。
况野已经扯开她的衣领,追着她脖颈吻了上去。
房间浸满她压抑的.喘.息。
阳台门大敞着,况家来了客人,能依稀听见楼下传来夫人太太们的调侃寒暄。
况野每吻她一下,文檀都紧张到掌心出汗,总觉得自己像是在明目张胆的偷.情。
直到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往里探,文檀一瞬间清醒,推开他:“不行,楼下还有人……会听见……”
况野抓住她抵抗的手。
“听见正好,”他冷笑,“那就可以名正言顺和你结婚。”
文檀吓得愣了两秒。
她知道况野没在开玩笑,他疯起来真的会这么做。
文檀不知道自己哪里触了他逆鳞,蹙起眉问:“你又生什么气?”
“没有生气。”
“那你在干什么?”
况野不屑的用手指点点文檀的朋友圈。
正巧戳在庄文山的笑脸上。
“在不爽。”
“……”
文檀心里窝着一把火,况野凑过去咬她肩被她灵活避开。
他的脸色冷了下来,伸手推倒文檀,双膝跨坐在她腰两侧,掐着她的下巴俯身去吻。
文檀头一偏,他的吻就落了空。
空气滞了短瞬。
况野轻“啧”一声,整个人泄气一般瘫倒在她颈窝,拧着眉盯着文檀侧脸。
文檀将他推开,脸上十分严肃:“我有话要问你。”
“问。”
“严霜这件事,是你做的吗?”
黑暗中,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况野垂下眸,手肘撑在她耳侧,缓缓直起上半身,神色淡然的伸手,捧着她半张脸。
手指轻刮过她睫毛的那刻,文檀听见他轻笑着说了句。
“生日快乐。”
文檀盯着他漆黑如死水的瞳孔发呆,连手指都在抖。
烧光严霜的所有设计作品、摧毁她岌岌可危的前程、家庭,直至把她彻底废掉。
这就是况野送她的礼物。
她敢笃定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没人会把“复仇”这件事轻松的称为“生日礼物”。
她脸色一阵红一整白,全被况野看在眼里。
他脸上笑意冷下去,盯着文檀:“你不喜欢。”
不喜欢?
恰恰相反,文檀很喜欢。
这是第一次,她感受到被人保护的感觉。
文檀不是圣母,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女孩。
况野将她梦里的反击变成现实,文檀不得不承认,在她知道作品被烧掉的那一刻,有种直冲颅脑的爽感。
这样的况野令她上瘾,也让她害怕。
以前只知道况野不缺钱也不缺权,没想到他玩一个人居然就像逗弄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如果她真的要从他身边逃跑,渺无音信后,这个疯子又会做出什么事呢?
文檀根本不敢深想。
越是看况野云淡风轻掌控全局的模样,文檀心里越是战栗。
她有些紧张无措的别过脸,装作无事发生的开口:“下次做这种事情之前能不能跟我商量一下,真的很危险……”
她口中的危险是指——如果事情败露,他们隐秘的关系说不定就会被扒出来公之于众。
而有些人明显误会了她的用意。
况野愣了两秒。
短暂机械的思考后,再抬眸时,眼里多了几分陌生的惊喜。
“你在担心我。”
“……”
文檀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面前的人按在怀里。
况野低下头嗅吻她喷在衣领的香水,随后张口,咬她脖颈。
比每一次都要用力。
尖利的牙齿从她动脉上的皮肤划过,文檀吃痛,刚想挣扎,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况野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心跳的频率却越来越快,像是要从他的胸膛里闯出来,钻到她耳蜗里。
他怎么突然兴奋起来,全身烫得就像血液在沸腾一般。
……难道就因为她这一句话?
文檀窝在他怀里不敢动。
况野垂下头,蹭了蹭她头顶发丝:“那我再送你一个礼物,好不好?”
文檀怔愣几秒,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直到他握住他的手腕往下带。
她扫过一眼,瞬间汗毛直立。
这个疯子。
谁会在自己的……上用粉色丝带绑蝴蝶结?
他的伏在她耳边说话,呼出的气息让人面红耳赤。
喉结滚了滚,嗓音又哑了几分。
不知是因为她在怀中。
还是因为,他正带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缓慢的,扯开那条丝带。
“哥,”她摇着头,第一次干这种事,语无伦次,“这、这样不行……”
她的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小檀,你在里面吗?”
文檀瞳孔猛地一缩。
况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上的楼,和她就只有一墙之隔。
而她居然在里面和她的儿子做这种事。
要是况家发现她和况野的关系,会怎么做呢?
把她赶出去?
还是重新把她送回到孟罗娟身边?
她的脑海中瞬间拂过无尽的谩骂撕扯、摔在她脚背碎成渣的玻璃杯、棍棒破空的绝望声响。
文檀彻底慌乱,手上动作轻重不分,没有松开丝带,反而猛地扯紧了。
况野闷哼一声。
喘-得愈发急促。
眼底甚至溢出兴奋的水光。
门外的人没有得到回复,却又依稀听见一些动静,疑惑的再次敲门。
门锁咔嚓一声。
被扭到底。
眼看着况阿姨就要推门而入——
文檀狠狠咬在况野的肩,下了死劲,唇齿间血腥味蔓延,可他仿佛没有痛觉
她急得快哭了:“你松手!”
况野神色如常,没有任何即将被抓包的害怕。
他低下头,弓着背。
火烧眉毛的时刻,他手上动作没停,甚至轻笑着鼓励她,引导她——
“宝宝。”
“快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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