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知道玄霄看不见,出完这个注意后,安之仍忍不住得意的朝玄霄看了一眼,玄霄感应到安之看向自己,一脸赞赏不由地偷偷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不一会儿陆吾就被侍卫推搡着进了将军府大堂,此刻他手腕上的铁链摩擦的响声,让元衡觉得格外刺耳,立即吩咐侍卫:“快把陆吾手上的铁链给松了!”
侍卫得令立刻松了陆吾手上的铁链,陆吾瞧着元老将军的神情,和对自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颇为友好的态度疑惑不解,他边搓揉手腕上被铁链磨红的印记,边寻思着在他来之前定是发生了什么,他看了看旁边也跪着的元邵,见他面上神情严肃,不由地皱起了眉头。突然他背脊发凉,一种巨大的阴谋的疑云正笼罩在他的头顶,
突然扑通一声,陆吾双手抱拳笔直地跪在了地上,郑重而有力的祈求道:“求将军看在我救过少将军的份上,绕了我的那帮兄弟们,陆吾愿意留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元衡一拍大腿,见他主动愿意留下,当下便叫好。
“......”陆吾则是一脸惊讶:啥?好?这也答应的太快了吧,快到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元邵跪在一旁看父亲答应的太快,反而让陆吾措手不及没有想好接下来的说辞,哑然失语在那,而认作义子的事情也偏离了原本事情该有前后原委,于是他急忙站起来扶起陆吾,笑道:“不是你认为的那样,陆兄,哦,不,义兄......”
“义兄?”陆吾震惊。
“是的,刚刚父亲念及你两次救我性命,又带着一帮兄弟为了生计被迫为山匪,所以决定收你为义子,你的那帮兄弟也收编入军队,这样你们以后就不用再过打家劫舍刀血舔口的苦日子了。军队包一日三餐每月还给月钱。”元邵边欣喜地拍着陆吾的双臂,边期待地望着他。
陆吾则是一边被元邵拍得一愣一愣的,一边脑补刚刚这里是发生过什么,我滴个乖乖,世界变化太快,他的脑子都快跟不上啦。虽是片刻地怔愣,但陆吾还是马上就开始清晰地整理脑中思绪,当将军的义子不论是真是假,确实总好过回去当土匪,更何况还带着一帮兄弟有上顿没下顿,当土匪也是提刀干架,当兵也是提刀干架,区别就是国家发牌让你名正言顺的提刀干架,今后不用再躲躲藏藏,可以过正常日子,这可是兄弟们盼了好久的生活啊。包三餐还给月钱,还确实是不错的提议。
陆吾觉得当义子也不错,管他们让他干什么呢,反正天大事情陆吾也不怕,还能比他当山匪更糟的吗,没有。
元邵以为陆吾是开心或者是不敢相信的傻了,于是开心地拉着陆吾:“该称将军为义父了,你看着比我年长几岁,今后就是我的义兄了。”元邵拉着陆吾走上前几步,“来,快,叫‘义父’。”
“咳咳......”元邵转头抬眼正对上一双漆黑颇有威压的双眸,元衡看着自己儿子那欣喜撒欢的样子,严肃地咳了两声。
元邵收起笑容,鹌鹑似的又跪了下去。
元衡转眼便神态柔和,看向陆吾:“听说你们都是些孤儿,做山匪都是为生计所迫,你又两次救了我儿,思来想去,觉得不如收你做义子,一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二来觉得你们一身武功本事,男子汉大丈夫应该保家卫国马革裹尸,不该再过欺凌平民百姓的日子。”元衡顿了顿,“不知你意下如何?”元衡一番说辞搬出了恩义,搬出了国家大义,更是伏地以询问之姿,算是给足了陆吾面子。
陆吾就算之前有所顾忌,此刻也被元老将军的诚意打动。于是沉沉地双膝跪地,深深地给元老将军磕了个头:“儿子拜见义父。”
“好。”元衡由衷地点头,虽然这个提议起初带点算计的意味,但是当陆吾真的认下他这个父亲的那一刻,元衡的心还是软了下来,那声义父是真的有把自己当父亲了,一股责任感油然而生。
老年得子,又怎么能然人不开心呢。元邵看见父亲面上渐渐浮起的笑意,又撞着胆子自作主张了起来,“来人,上茶。”喝了这口茶,想反悔都不成。
下人很快就沏了杯茶端给陆吾,陆吾双手捧茶,将茶敬重地呈在了元衡的面前,元衡这次对于元邵的举动没有说什么,而是端起茶杯很快地一口饮下了。
等到元衡合上茶盖,元邵这才松了口气,立马又站起来,赶紧扶起身边的陆吾,开心道:“好了,认父的茶也喝了,这下谁都不能反悔了。”
元衡望着自己的儿子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元邵看见陆吾起来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开心,仍旧一脸严肃,便猜到什么,向元衡开口道:“父亲,既然陆吾已经是我的义兄,那他那帮兄弟是不是也可以放出来了?”
“是,你们去吧。”元衡摇摇手,示意他们自己去放人吧。
“多谢义父。”陆吾一听立马面露欣喜。
此时元邵忽然转向安之,也朝安之颔首,“也多谢安之兄的提议,让我不仅报了救命之恩,还得了一位哥哥。”
陆吾一听是安之的主意,也双手抱拳向安之道谢:“多谢安兄。”
安之笑道:“是陆吾兄你救人的善念也救了自己,我只不过是顺势推一把罢了。”
陆吾还着急放自己兄弟出来,于是道完谢就跟着元邵去了地牢,然后将他们带往军队驻扎处慢慢归整。
安之和玄霄因答应帮元将军对付那些异族人而在将军府住了下来,陆吾回将军府时,已是晚上。
话说陆吾现在已经当上元将军的义子,应该也算是他的命数已经归位,不知他的记忆是否恢复,所以当玄霄感应到陆吾入府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地带着安之去偶遇陆吾。于是上玄月高挂的夜晚,玄霄和安之在后院中假装赏月,遇到了正欲回屋的陆吾。
陆吾见二人颇有闲情逸致地赏月,上前打了声招呼:“玄霄兄,安之兄,二位挺有雅兴,在此小酌赏月。”
安之见状急忙接下话茬:“是啊,陆吾,你不如也来和我们一起小酌一杯,如何?”
“不了,不了,我一个粗人,如何懂赏月,怕是会扫了二位的雅兴,再者,我今日安置弟兄们也累了一天了,想早早回屋休息......”陆吾颔首,抱拳正欲离开。
“陆吾,你可有想起什么?”玄霄终于忍不住直接了当地问了出来。
“我该想起什么?”陆吾一脸懵地反问道:“还是我忘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司命不是说命数归位,他就会恢复记忆,这是怎么回事。玄霄心里正琢磨,安之传音过来安慰他:恢复记忆应该要些时间,我们再等等,说不定过几天他就能记起了。
玄霄本就长得一脸严肃,面无表情时给人一种生人勿进清冷感,此时听了陆吾的反问更是眉头微蹙,身上更冷了几分。
陆吾见玄霄似有不悦的神情,冰冷地气息似扑面而来,不禁心里一颤,在心里嘀咕:我是说错了什么话吗,玄霄怎么好像不高兴我这么回答。
此时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和尴尬。
“啊,玄霄是问你再和那些异族人打斗的时候,可有发现什么异常或者想起些什么?”安之立即帮忙圆玄霄的问题,也缓解了陆吾的尴尬和疑惑。
玄霄松了眉头,点点头。
“原来是这么回事。”陆吾一口气松了出来,仔细回想着那两次见到的异族人,“他们很奇怪,身上散发着诡异的黑气。”
这句话让玄霄瞬间提了精神,问道:“你能看到他们身上的黑气?”
“你们也能看到?”陆吾震惊:“我还以为天下只有自己奇怪,没有想到你们也能看到,看来自己并没有我想象的奇怪。”陆吾看了看玄霄的眼睛,然后道:“是安之兄看到的吧。”
安之点点头微笑了一下,“我和玄霄是道家外门弟子,所以能看到,只不过玄霄现在眼睛有伤,所以我将看到的告诉了他。话说陆吾你的眼睛还是挺特别的,竟然也能看得到那些黑气。”
陆吾点头:“从小就能看到些旁人看不到的异类和精怪,母亲怕我也被村民当成异类,所以从不让我对外人提起。”陆吾顿了顿问道:“那些黑气到底是什么,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吗?”
玄霄沉声回道:“那些黑气是煞气,应该是被什么东西操控进了那些异族人的身体,而那些被煞气侵蚀的异族人在与我们打斗时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你问这个世界有神仙吗?我想在你从小到大看到的事实中已经给了你答案,这个世界当真有神仙。”接着玄霄试探性的说道:“也许你的前世就是仙界的人,不然你的眼睛为何会如此特殊。”
陆吾摇头傻笑道:“那神仙可是美玉一般的人物,那是我这种街边一个臭石头般的粗人可以当的,玄霄兄你可别开玩笑了。好了,我不同你们瞎聊了,我是真的困了,回屋了,你们继续赏月。”
玄霄见陆吾还是没有反应,只得颔首让陆吾回去休息,安之也是颔首向他举杯示意他回去休息。
陆吾离开后刚走一半,突然眼尾余光瞥见一黑影在屋檐上一闪而过,陆吾急忙侧身,探着脖子脑袋想去再仔细瞧清楚时,屋檐上就什么都没有了,陆吾喃喃:“是我的错觉吗,还是刚刚有一只鸟飞过。”他拍了拍自己头,“可能是今天太累了,晚上有些眼花。”刚说完,他就一阵耳鸣头晕,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匆匆回自己屋了。
另一边玄霄正发愁,举杯的手突然悬停在半空,嘴角忽得一扬:“呵,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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