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饼忽然低着头保持跪拜姿势不再说话,武曌对身侧女官微微颔首。
“李少卿。”李饼微微抬高视线,只见武曌的贴身女官已来到面前,手中递来一个精致小瓷瓶,而宝座上的人已不见踪影。“听闻李少卿此次也付了伤。这是圣人命宫中御医所制创伤药,对箭伤有奇效,赐予李少卿。”
“谢陛下。”李饼双手接过瓷瓶,向空荡荡的宝座再行一礼。
回去的路上李饼心里很后怕,抬手看向手中瓷瓶。虽然圣人什么都没说,但这治疗箭伤的创伤药……看来圣人可能已经知道自己带回来的是谁,
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同时李饼又想起落凤镇的案子当时发现的五具尸体和灌木丛中发现的女子衣物碎片,难道……李饼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慢慢能体会到一些当初邱庆之心中的压力,为了保护自己,邱庆之是怎样如履薄冰的度过那煎熬的三年。
处理完大理寺的事务,李饼急匆匆赶回宅邸,自己不在时李饼安排陈拾在宅邸照顾邱庆之。陈拾也的确像照顾自己的起居一般尽心尽力的照顾着邱庆之,给他擦洗,换药,还负责做好自己回宅邸时的吃食。
“陈拾,邱庆之今天醒了吗?”李饼推开房门快步到榻前,低头观察床上人的气色。
“饼爷,恁回来了。邱将军还木有醒,俺厨房里还煮了粥,这就给恁端过来。”陈拾一溜小跑出去后,李饼接过陈拾递到面前的帕子在榻边坐下,继续帮邱庆之擦拭着胳膊。李饼将袖子拉起,将自己的手臂放在邱庆之手臂旁“啧,你还要睡多久?原来你可从没这么贪睡啊。这手臂比我的还细了,怎么,你想把自己饿的不成样子,然后说我堂堂大理寺少卿不给你饭吃吗?”
“饼爷,我把晚饭端来了。”陈拾端着两碗粥,一盘包子和两个小菜进来。“快趁热吃吧,饼爷。”
“陈拾,那个,邱庆之现在是不是还是只能吃米粥?”李饼指指邱庆之。“这胳膊比我的还细了。”
“邱将军到现在还没醒,也只能用些米粥和药汤养着。不过饼爷,邱将军这样一直不醒也不是办法。”陈拾站在一侧看着李饼将米粥吹凉一点点喂进邱庆之口中。
“嗯……”李饼沉吟一声。“我知道该去问谁。陈拾,你自己吃过了吗?”
“俺吃过了饼爷。”
李饼略带歉意的看向陈拾。“每天辛苦你了,天色也不早了,先去休息吧。过几天待我休沐时,给你放几天假。”
“那俺先回去了,饼爷能有啥事尽管跟俺说,不用这么客气。”
天已经完全暗下去,李饼拿出火折子点燃屋内蜡烛,并将烛台端到睡榻旁。解开自己手腕上包扎的布条,手腕上的那道伤口还没完全愈合,那是从落凤镇回来之时,见邱庆之后背伤口不断涌血。李饼想到邱庆之能活过来或许还是和风生兽骨有关,或许当初那把匕首因为没有了风生石并没有使他完全死去,如果真是这样,或许……想到这里,李饼锋利的指甲猛地划过左手手腕,血一下子涌出来。李饼将自己划开的手腕塞进邱庆之口中,让血顺着喉咙流进邱庆之体内,‘邱庆之,醒过来’,他默默祈祷。直到自己有些许头昏时,邱庆之仍然没有反应,但李饼发现自己抱着邱庆之的胳膊没有再感觉到他的后背有温热流出,看来自己的血起作用了。
李饼再次划开自己的手腕,并将伤口塞入邱庆之口中,继续给他服下自己的鲜血。‘邱庆之,既然喝了我的血你可以伤口好转,为什么就是不能醒来?’李饼就像不怕自己血流干一样,任由血不停流进邱庆之嘴里,直到再次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倒在邱庆之身旁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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