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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把戏

「我们葬在一起好不好?」

*

“我没事。”

尹知未推开他,披肩被抱皱了,她视线落于衣着褶皱,捋平,不抬眼地唤他:“启修。”

男人身量颀长,阔肩长腿,贝雷帽遮住他饱满额头,眉眼深俊抢眼。

他天生一副好皮囊。

西方人的骨相,东方人的皮相,长相具有攻击性的同时,又不乏阴柔,刚柔并济,相得益彰。

他的脸映在路灯下半明半灭,洗净了舞台妆,透一丝清纯,敛着眸子望她。

似乎纯一不杂。

清纯气儿冒了几秒,启修马上照旧,没骨头地黏上尹知未,习惯性把她当作梦魇惊醒能抚慰他的续命抱枕。

脱手一秒,他就会死一样。

“知了。”

微哑嗓音和季风填满树叶缝隙间的沙沙响声融为一体,磨她的耳朵,他贴更近:“我好想你。”

他饱含深情,视线却阴沉沉的,带着怪罪意味,紧锁那落荒而逃的拉丁裔男子的背影。

——嘁。

——没用的东西。

尹知未不躲不推。

披肩不足以抵挡夜风的凉意,她身子骨冷飕飕,启修的怀里暖和些。

她懒懒环顾四周,加州的夜生活不比国内,这个时间点,行人稀少,有也都是本地人。

启修在欧美还没打开知名度,他们搂搂抱抱,也不过一对平常小情侣。

他其实巴不得被认出,曝光“恋情”。

卸下了演出行头,但故意不摘黑色贝雷帽,就是留有线索等谁认出他来,拍下他和某女性相拥的画面发网上。

等着# 启修恋情曝光 #的词条久霸热搜榜一。

假的也罢,他能在舆论中自欺欺人地当一回尹知未的男友。

狗东西。

想得美。

经验使然,尹知未一眼识破启修的小伎俩。

待身体稍作回温,她不再需要他的体温了,她拧着肩膀,挤开他的胸膛。

“你开车过来的?”风撩起尹知未的裙摆摇曳生姿,她张望,没瞥见他的经纪人王信欧。

“信欧哥送我过来的。”启修后退小半步。

卫衫被风吹起了鼓包,他垂眸浸在昏黄的灯光中,显得抱怀冷得空荡。

“王信欧人呢?”

“回酒店了。”

“我给你谈下了Big Radio的访谈,在奥克兰录制,傍晚七点开始。你早点过去,提前做准备。“尹知未将被风吹到唇缝间的发丝挽于耳后,“王信欧有跟你说吗?”

“嗯。”启修拉开套头卫衫,为她遮风。

他想把衣服脱给她穿,可他只单穿一件上衣,大庭广众之下,他敞胸露怀,她会嫌丢脸,晚上不让他亲。

“你回酒店吧。”尹知未错开启修,往旁边迈了一步。

她仿佛有某种神秘磁场,几句话间,启修拥抱她不成,他改为手指挠挠摸摸的撩拨,勾着她不愿放。

“我不回酒店,我回我们的家。”

他将“我们”二字咬得很重。

常年弹奏乐器,他指腹覆一层粗糙的茧,温凉指尖卖乖似的卷她的手指,又往她怕痒的手心进军。

挠人的动作状似取悦,又藏着掌控一切的熟练。

尹知未上扬的眼尾勾着冷感,掸开他的手:“那是我家,不是我们的家。”

“我跟你回家。”启修换了种说法,“我猜你今天压力很大,你晚上……”

他欺身,影子裹着热力向尹知未幽深压来,温热的唇近乎含上她的耳垂:“会需要我。”

不给她反驳的机会,他紧接嘟囔:“知了。”

“我的手指破了。”

“耳朵也疼。”

拉远距离,他表情求怜爱,语气可怜兮兮,好像疾病缠身,快要病入膏肓。

装。

他最能装了。

“请移步医院。”尹知未双臂交叠抱起,双眸澄冽,含着一泓清冷的光,“专业的事找专业的人去做,我又不是医生。”

话罢,她无视他撒娇眼神,翻找手包,掏出车钥匙朝他一丢:“车里等我。我喝了酒,开不了车。”

他单手向下一扣,钥匙利落握于手中:“你真没事?”

“你希望我没事?”尹知未重心放一侧脚上,略显歪斜的站姿慵懒,眼神审视,“还是希望我有事?”

有那么一瞬,他浮于表面的乖顺和讨好全都消隐,瞳面只余阴恻恻,讳莫难辨。

眨眼的功夫,他眉眼松弛,神色纯良,箭步上前,再次如不透气的保鲜膜糊住了尹知未,抱得黏且紧。

他刻意将重量压向她,让她挣扎不得。

“你要是出事了,我陪你一起死。

“死后我们葬在一起,知了,你说好不好?”

——“死后我们葬在一起,好不好?”

启修从读高中时便开始问尹知未,问了千万遍,每一次,都同今日一样盼着发生似的语带期翼。

而尹知未一次都没答复过,含糊的,明确的,都没有过,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三。”尹知未兀自开口,“二……”

倒计时未完,启修像只被调教有素的狗,乖乖松开手臂,垂头丧气地目送尹知未向公馆走去。

他举起车钥匙送到鼻下。

钥匙环挂一个吊坠,独属于尹知未的香味在他鼻腔盈丝环绕,他阖眼深嗅……

好喜欢。

而后他开始忮忌这车钥匙和小吊坠。

因为它们尝到了她柔软手心的温度。

尹知未消失在视线尽头,他进入那昏暗小道,打开手电筒,捡起盒“珠宝烟”揣进口袋。

*

回到别墅,已近夜里十二点。

尹知未洗漱更衣,舒展四肢躺上大床,偎着靠枕闭目养神,卧室自带的淋浴间水声流淌。

启修正在洗澡。

三层楼,拢共四间洗手间,另三间形同虚设,他这么些年死活赖着这一间洗。

这处旧金山的Verano联排别墅是尹知未的房产,位于硅谷中心区域,她当年在斯坦福念本科和硕士研究生,主修金融,辅修营销学,家到学校开车十分钟。

十八岁,尹知未以为她和启修就自此各奔东西。

他会顺从他父亲启睿才的意志,赴他哥哥启准脚步,去英国皇家音乐学院深造,继他父兄之后,成为又一位驰誉全球、留名书册的钢琴大师。

而斯坦福的新生周还没落幕,尹知未参加“三本书”计划,进行着圆桌讨论。

畔侧突然加了一把椅子,不伦不类地挤在她和隔壁座之间的空隙……

尹知未不悦蹙眉,厉色挂在面上,冷言蓄在嘴边,然而,在扭头的刹那她罕见地瞪大双眼。

启修近在她的咫尺间。

他和她捧着同一本书,《我弥留之际》。

书脊落在他白皙宽厚的掌中,他鸦羽低垂,长指不时翻页。

假模假式翻了几页,书摊开放在了他的腿上,他的手熟稔地在桌面下,勾她的手指缠玩。

他越绕越没章法,似乎把这当作了镇静剂,缓解不能立即扑上去抱住她给她当被子的急躁。

主人和狗的关系。

——主人到哪,狗都会闻着味道寻过来。

他逐渐逼近禁区,摸她的拉链,她在桌下捏住他的手,翻转手腕让他掌心朝上。

尹知未写:【给我安分点】

最后一点还没落笔,她的手指被圈入启修燥热手掌。

他盈笑转头望来,唇语:“除非你亲我。”

主持人此时注意到启修这张新面孔,热情打招呼:“嗨,欢迎新同学加入。怎么称呼你?”

“Kyson。”

许是想给众人留下好印象,不反感他中途加入,他扬起堪称标准的礼仪笑,很难不怀疑他是否对镜练习,用尺丈量,形成了肌肉记忆。

“你好,Kyson。我是本次圆桌讨论会的主持人,Amanda。”主持人好奇问,“我看到,你也喜欢《我弥留之际》,能给大家分享一下你的观点吗?”

他那本书崭新。

尹知未不替他紧张,她坐姿矜傲端正,无论他读没读过,她都拭目以待他能吐出些什么来。

“生,要两人同心协力,死,却仅需一人独身上路。”启修剖驳书中金句,“我不认同。”

“死亡,也可以是两个人的事。”

他乌黑的瞳仁往尹知未这边寸移。

他坐,主持人站,他收眸上看,遮瞳眼型露出更多下眼白:“无论生死,我都讨厌被丢下。”

“活着,就做我爱人掌心里的痣,她若弃我,只能剜掉。我在我的弥留之际不会感到悲凉,因为死亡比活着永恒。”

“我想,我也不会像安斯那样长途跋涉安葬我的妻子。”他温笑不减,“我坚持不了那么久……”

“我会马上陪葬。”

气氛寂静,主持人吞咽状,不知如何接话。

“没有人提到这一偏激的观点。”启修打破自己浓凝的诡异,谈吐达理,“我做以补充。”

似乎刚才当真是他随口的瞎诌。

有人不敢苟同:“这个观点确实太……偏激了。”

“当然。”启修笑笑。

他眼大,瞳也大,笑起来眉眼弯弯,黑眼珠子吞掉了眼白,天狗噬月一般。

“艾迪,整个故事围绕着她展开,属于她的笔墨却寥寥,正如她的人生一样。”他言笑晏晏,“‘活着的理由,就是为了长期的死做好准备’,作者的这一句荒诞,也令人唏嘘,这就是那个时代千千万万个艾迪的命运……”

他会写标准答案。

十八岁的启修,音色夹生不熟,尚未褪去的少年气清冽如漂浮在绿茶中的一片鲜薄荷。

尹知未不动声色地侧目凝他。

他还真读过。

可言谈再高大上、再富有哲思,她都明白,那不过是他趋附场合的伪装。

他就是如此偏激。

——屁颠颠地找过来,没她就不能活。

*

圆桌讨论结束后,尹知未有意没等去还椅子的启修,她目不斜视抱着书,脚步加速。

启修身高腿长,脚程快过她。

他一手拿书,另一只手捏着社团发给新生的印着斯坦福校徽的T恤,手臂自她身后径直将她圈住。

“我找到你了。”他下巴支在她的肩头,“不许跑。”

他难掩委屈:“我坐了十个小时飞机,耳朵疼。”

尹知未脊背挺直,脖颈绷得像高傲的天鹅,把书从左手换到右手,抬起左手去摸启修的左耳。

摘掉了他的助听器。

“疼还戴着。”她数落。

“你说什么?”

他们站在人来人往的开放式廊道,各种杂声盖过了尹知未不算大的音量,启修又缺了一边的听力,长时间的航程也让他脑袋嗡嗡响。

他没听清,探右侧脸颊到她的唇边:“你刚说什么?”

“我说——”尹知未毫不客气地拔高音量,“你搞什么?”

“你又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又参加谈论会,又拿文化衫,斯坦福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启修被震得缩脖子,右耳一阵火车鸣笛般的啸鸣,他不恼,笑得由衷开心。

“谁说我不是?”

暑假加上开学,他们不过才分开半月有余。

他灵肉的状态都好似被罗掘一空 ,抱着她,犹如窒息之人大口吸氧。

“尹知未,我们又是校友了。”他有一种乖戾的欢喜,“你休想丢掉我。”

“休想。”

“你怎么拿到offer的?”尹知未侧过脸问。

“我注销了音乐学院的学籍,我卖了我爸的两架钢琴,给斯坦福捐了栋楼。”

“……你学什么专业?”

“和知了一样,金融。”他姿态很低,却听起来像示威,“我要和你每分每秒都在一起。”

他要。

她的全部他都要。

自相识到如今的二十六岁。

启修是尹知未撕不掉的狗皮膏药,这并非贬义,他对她而言确有消炎镇痛的作用。

他的气味排他而强烈。

缠绕她如蛇结。

*

浴室的水声戛然,卫生间门,细窄的雾面玻璃映出男人影影绰绰的峻挺身型。

尹知未从回忆中收拢思绪,分了些心思思考今晚发生的事。

她眉梢轻扬一下,踩着拖鞋下床,掏出了那把手枪,靠在卫生间门旁边的墙上。

环臂,枪口朝着门的方向。

当启修擦着湿发出来的那一刻,她将枪对准他的侧腰,枪口不设防地插进他的侧腰窝。

“惊喜吗?”尹知未捅得更深。

已触到了他的骨头,他不闪躲,唇轻勾着弧度,抓着浴巾懒洋洋举手投降。

“怎么了?”启修表情无辜,“我还以为我的演出大获成功,尹总能给我一点奖励……啊。”

他胸腔震出散漫气声:“奖励就这个?好暴力的惊喜。”

“你给我的惊喜不也挺暴力?”尹知未不收力,看着枪口在他身上捅出的深窝。

“你发现了?”启修故作惊讶。

尹知未冷脸不答。

装得没意思了,他惋惜:“我本来想让你爽一下,然后英雄救美的,没想到,他胆子那么小。”

他白皙无暇的皮肤蒸腾着水汽,暖乎湿漉,碎发垂在额前,眼睫上挂着融融的潮意,眸如点墨。

模样极具欺骗性的乖。

尹知未二话不说开了枪。

“砰——”

枪响撕碎了夜的静谧。

启修吃痛捂住中枪处乱步后腿,脊背磕墙上,痛到没多痛,墙凉得慌。

没见血,没枪孔,无人受伤。

地板上骨碌碌滚过一粒糖豆。

假枪。

响声巨大,不输真枪,伤害性就忽略不计了,约等同于被拳头正面进攻一拳。

尹知未外出常备在身上,虚张声势用。

国外的治安不比国内,美国喊了几十年的种族平等,但直至今日亚洲女性依然是被鱼肉的对象,抢劫犯,也依然欺软怕硬,她掏出“枪”没一个不跑。

“你来得太快,也来得太巧。”尹知未一语道破,“况且,公馆守卫森严,真想打劫的人,会那么没有眼力见地挑选我?挑选在那里下手?”

“我以为你今天没带‘枪’。”启修引以为憾,“啧,都怪那人太胆小。”

“你找的人既怂且蠢。”尹知未侧身靠墙上,“宴会设有安检,我能带真枪进去?不过……”

她懒恹耸肩:“还算有点意思。”

启修追上那粒滴溜溜跑远的糖豆,扔垃圾桶,尹知未起夜别踩到摔着了:“喜欢吗?我为你安排的解压游戏。”

尹知未声淡却胜激怒:“比你有用。”

弓着的腰背遽然一僵,他的应激反应好似触到了逆鳞。

显然不爱听。

枪,以暴制暴,到底是冰冷的。

哪有他灼热渴切地精准狙击她每一处敏感点。

他腰身劲窄,骨骼分明,肌理线条收敛,为了闯美闯欧,他迎合国外审美增肌练大了块头。

他比以往,更是虔诚的疯子。

尹知未不喜欢从都到尾都被压制着,奈何启修的力气增大了,她抵不过,气口乱糟糟:“下,来,换我。”

“不。”

“三,二……”

他攫取她的嫣红唇瓣:“我现在不想听话。”

不让她数到一。

湿润微凉的唇如狗舔骨头尝尽她唇的滋味,厮磨吮吸,辗转到她的锁骨上方。

“知了。”

他语气像黏着人讨要糖吃的小孩:“说你最需要我。”

不服气有,但享受更多,尹知未抻着脖子喘气。

她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儿,等兴意淡却了些,她嗤笑:“你,知道你,犯大,错了吗?”

“我错哪了?”启修凌乱的发停下了刮擦她的下颌。

他起身,怔怔的木然,氤氲着雾气的黑眸虚心请教,灵活的手仍作乱:“你说,我改。”

胡话。

他向来“我错了,下次还敢”。

“他碰了我。”尹知未眼波流转间浮显挑逗。

似乎有惊天暴雷照他的脑袋劈下,他错愕到稳不住身子栽倒在她的身侧:“谁……谁?”

他启唇两次,才勉强找到自己的声音。

“抢劫犯。”

“碰……”他颤唇嗫喏,“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尹知未霸气翻身,笔直匀亭的腿跨坐,妙曼又冶艳,一扫不可逾矩的清冷。

食指覆上他因不愿接受而哆嗦的唇,欣赏他渐转难看的脸色,她堵他的嘴不让他说话。

他内心挣扎一番,白着脸,用被她压扁的嘴呜呜囔囔问出:“哪里?”

“什么哪里?”

“碰了哪里?”

一定只是浅表皮的短暂接触,不然尹知未会在他之前就□□消灭掉了碰她的那个异性,启修醒神。

“你听好了。”尹知未的大度让人难琢磨,她像在唇角种了恶劣的罂粟,挽唇媚笑,“阿修,我只说一遍。”

沐浴露的芬芳浸润她的每一寸细滑肌肤,她俯身压来的气息香沉醉人:“后,脖,子。”

极低极轻微的笑语,几不可闻。

——说给了他没戴助听器的左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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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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