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热不想出去？”陈淼起床见张兰在家没出门，往常周末张兰都会和朋友聚聚。聚会果然还是更适合退休人，有钱有闲。
“不是。这胸口啊，闷闷的不舒服。”
“今天有雨？看天气预报没。”
“应该没雨，前天看了一周都没雨，帮妈找找那个丹参滴丸出来。”
“行。”陈淼习惯了，张兰遇上下雨、高温就会胸闷不舒服，丹参滴丸家里备了好几瓶，闭着眼都能拿。
“母亲大人经常这样？”（疑问）
“是啊，每月有那么一两次。”
“那除了闷，疼吗？”（思考）
陈淼不清楚，但人就在面前直接问，“妈，胸口什么感觉啊，就是闷吗？痛不痛？”
“不痛，就是闷，就只是这里胀胀的。”张兰拍拍胸口
“胸痹，心中痞气，气结在胸，胸满，胁下逆抢心~，枳实薤白桂枝汤。”（犹豫）
“枳实、薤白和桂枝？”
“不是，枳实15克，薤白15克，桂枝3克，厚朴12克，全瓜蒌20克。”
“等等，我外卖上下单。”陈淼赶忙将丹参滴丸拿给张兰，拿出手机点外卖。
卖中药的店铺不多，搜了几家，五味药没一个全的，“全部都要，有没有加减？”陈淼听出小丹丹话里的不确定。
“没有胁下逆抢心的症状，如果不是胸闷而是胸痛，更符合瓜蒌薤白白酒方。”（愁）
“那么……”
“瓜蒌薤白和枳实。”（确信）
“克数一样？”
“克数不变。”（肯定）
“一天量？”
“两周吧。”
“要这么久。”
“备一点。”
“哦。”陈淼算了算数量，下单了，大约半小时到。
半小时，差不多够她捯饬捯饬下了。
外卖到时，张兰服了丹参滴丸已经缓了过来，拿着手机刷短剧。
陈淼犹豫。这药还煮吗？算了，煮，买都买了。
等药煮好，她又为难起来，这药怎么叫她妈喝下去？
“妈，胸口不难受了？”陈淼小心试探。
“还有点儿，怎么了？”张兰看着短剧随口一答。
“那把这喝了。”陈淼赶紧把汤药端过去。
“什么呀？”张兰瞧了眼，“怎么有蒜味?”
面对张兰眼里的疑惑，陈淼不知怎么回答。
“是不是问的你那养生茶的朋友？”
陈淼一愣，顺势认下，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是是是。那喝了呗？”
“好吧。”张兰接过喝下，并评价道，“不好喝。”
“很难喝？”陈淼心头一紧，不会不对症吧？
“倒也不难喝。”
陈淼暗自送了口气，“有什么不舒服要告诉我哦？”
“再去问那朋友？”
“是的。”
“知道了。”低头继续刷短剧。
短剧刷得太入迷，张兰转眼就忘了；生病的不是陈淼，她更是不记得了。直到晚上陈军差点将药误喝，拿着冲鼻的汤药出来，“这是什么？一股子蒜味。”
“给妈的。”陈淼赶紧抢下。
“又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是中药！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张兰瞪过去。
一物降一物，老爸在老妈面前就是纸老虎，陈淼趁着两人争锋相对的间隙，赶紧把汤药热了。老妈这人受不得苦，一天都没说，多半是好了便忘脑后了。
热好药，给张兰喝时，陈淼还是再问了问，“喝了后没有不舒服吧？胸口还闷不闷？”
张兰想了想，“好像没什么感觉，胸口也不闷。”
见张兰很确定没什么不舒服，陈淼放下了心，将剩下的药按每天的药分好，嘱咐张兰每天自己煮着喝。
一连喝了八天，既不难受，也没什么变化，张兰问女儿，“这药是治什么的呀？”
“胸闷。”
“怎么没什么感觉啊？”
要什么感觉啊？“胸不闷了？”
“不闷。”
“那没感觉不是正好？！”
张兰想了想，也是。
不过这一下倒是提点了陈淼，张兰的胸闷并不是天天有，这段时间没感觉也并不代表是病好了，得看后面还会不会发病。
“胸背痛一般是心包有痰，气机不畅，胸中阳气闷在里面产生的，所以治症就是祛痰利气结，过程太平静也不太对啊。”（不对劲）
“该有什么过程？”没感觉也不对吗？
“尿多一点？”（疑）
“不知道，有可能，多上一次厕所也不是什么病，我也不会告诉我啊。”
“那腹泻？”（疑）
“应该没有，没听说。”
“那是药不对？”（疑）
“妈喝的时候好像并不反感。”
“那是什么呢？”（困惑）
说到药……
“妈，你今天药煎了没啊？”
“没。”张兰答，“不确定还要不要吃啊。”
“要啊，至少一个疗程吃完吧。”
“一个疗程多久？”
“两周。”
“不能像之前那样，一天就好？”
“情况不一样嘛！”
“……还有六天，两周后说什么也不吃了啊！”
“行！”
“那你帮妈把药煎了。”
陈淼认命去煎药。20克瓜蒌、15克薤白、15克枳实，三味药倒入养生壶里，放入水，设置好火候时间，陈淼预转身离开。
“没放酒吗？”（疑惑）
“没。”
“之前也没放？”
“应该也没。”她都没跟她妈说。
“瓜蒌薤白白酒方，就是要酒啊。”
“没说是这个方子啊，不是枳实薤白桂枝什么方的？”
“母亲大人的症状与两个方子的治症都有一点，但是更偏向白酒方，小丹丹后面改了没说明，抱歉啊！”（歉意）
陈淼也不好意思，毕竟也不全是小丹丹的错，“那你说加什么酒？”
“米酒，米酿的酒。”
“米酿的？高粱不行？”
“不行，高粱酒太强，容易伤到肝木。”
“黄酒可以不，就是老米酒。”
“可以的。”
“需要放多少？”
“七小杯。”
“小杯多大？”
“就喝酒的杯子。”
“……”区别大了，白酒、啤酒、葡萄酒就按大类算，各类杯子之间差异不小啊。陈淼想了想，找了个量杯，取了50ml黄酒倒进煎煮中的药里。
很快酒香四溢，但又随着持续加热，没多久酒味就淡了下来，汤药煎好时基本已闻不到酒味了。
这次药喝下去，张兰很快就觉得头有点晕晕的想睡觉，于是回房睡午觉去了。
没过多久，张兰开始喊背痛。倒也不是大声喊，背上有点紧紧的刺刺的疼，人又困乏的紧，就只是闭着眼呵呵唧唧地在床上翻来覆去。
床上的动静很快就吵醒了睡在一旁的陈军。“怎么了？”
“背有点疼。”
“我帮你揉揉？”
“嗯。”张兰翻过身去，趴着。
陈军的手刚放到张兰背上，还没来得及用力，张兰猛地起身，急冲冲的向厕所跑去。
张兰腹泻了，拉的全是水，不过就这么一次，时间也不是很长，并且拉完胸口轻松多了，背也不痛了。
“水水啊，你那药有没有副作用啊，我刚刚背痛还拉了不少水。”
“这水是心脏里的，排出来病就好了，这是排病反应不是副作用。”
“是嘛？这样啊——”张兰似懂非懂。
“问问母亲大人是不是第五椎疼？”（认真）
“第五椎在哪？”
“肩胛骨底部横过来就是第七椎，往上数两个就是。”
“妈，刚刚背上疼的是哪？”
“这…这……”张兰背过身，方便陈淼在背上按，“上去点，对对，不，还往右一点。”
张淼顺着肩胛骨摸到第七椎，再沿着脊椎网上摸，刚摸到第五椎张兰便喊对，但又马上说往右边偏一点，偏了几个指头宽，位置对上了。
“是第五椎往右偏一点。”
“心腧。”（果然）
“嗯？”
“那就是心包的水出来了。”
“哦，看来还是要加酒。药后面就不用在煎了吧，把剩下的一半喝完？”
“行的。”
但是谁也没想到排水只是第一波，第二天来了个更大的。差不多的时辰，张兰又背疼了，接着便血了，黑色的血拉了不少，说是差不多有200CC。
陈淼大概离下班还有两小时左右接到陈军的电话，告诉她张兰病了，他们去医院了，晚饭就自己解决。
“这药不适合，吃出问题了？”陈淼很担心。
“心包里不止有痰水也可能有淤血，应该是都排出来了。没事的。”（安慰）
小丹丹的话说的应该没错，但两老去了医院，自己不在旁边不知道情况，未知的担心更加让人心急担忧。
陈淼想要不干脆请假去医院看看，但那通电话后两老的电话一直没人接，请了假也不知道去哪家医院。
一直煎熬到下班，陈淼决定先回趟家看看，一路上也断断续续打着电话。
可当快到家时，远远便见家里的灯亮着，快步赶到家门口，隐隐飘出米粥的香味。
回来了？！
确实回来了。陈淼开门，张兰半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厨房有切菜的声音。
“你们没去医院吗？”张淼很是茫然。
“去了，又回来了，做了检查，医生说没什么，指标都是正常的，就后面看看还拉不拉血。”陈军擦着手从厨房出来。
没事就好。陈淼看了看见张兰，脸色还好，就是嘴唇没以往红润而已。
“那怎么不接电话。”陈淼无奈。
“啊？你打电话了？没听到，可能静音了吧。”陈军说。
“那妈呢？”这还拿着手机在玩呢！
“哦，正好，来帮妈看看，手机在外面什么都打不开。”意思就是手机的问题。
陈淼过去整手机，“那后面还便血吗？”
“没呢，就那一下子，吓死人，黑黑的血，还做了胃镜啥问题都没，喉咙倒痛死。”
“手机没问题呀，软件都打得开。”但是通信记录确实没有她打进来的记录。
“家里是还好啦，出去就不行。”
“设置问题，手机网络没开？”陈淼看了看，都开着，设置一个个看，最后看到状态栏上的小飞机，“设置成飞行模式了。”
“呀，哪呢？”
“这里。”陈淼把飞行模式关掉，很快手机收到短信，XXX时间您收到XXX给您打来的电话……
“原来这样啊，我没打开啊，啥时候碰了？”
陈淼无语。
试这药时确实没想到还会有淤血出来，当时真被吓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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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瓜蒌薤白白酒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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