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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第二百五十六章:反攻

????魔世向来晦暗幽邃,难分昼夜,兼之魔鸟肆虐空中不停,更是昏天黑地。

“又地动了?”

帝女精国边境线上,魔伶公主一身戎装,看着手中地图微微蹙眉,“这是第三次了。”

身侧的戎双不禁道:“会与殇不患有关吗?我记得他此前就有过先例。”

知道戎双指的是殇不患因幽冥·万世神伏意外让魔世破封引发地动一事,不过魔伶公主知道殇不患不会轻易乱来,只问:“按梁皇无忌传来的消息,殇不患正和黑暗骑士带着一个人类四处回收魔剑,想来不会是他。对了,最近可有策君的消息?”

“无。”戎双无奈摇头,“不过听闻修罗国度出现了一个新人物,好像叫什么云海过客。”

“云海过客……哈。”魔伶公主轻笑一声,轻易便从这不走心的化名判断出对方的真实身份,知晓那人无恙后,便转回话题道,“派人去这个地方瞧瞧,如果是同样的情况,立刻告知胜弦主。”

看着魔伶公主指着的地图位置,戎双微微皱眉:“公主,莫非你已有眉目了?”

“有所猜测,只希望是我多心了……”

魔伶公主预测的那个地点与已然发生异动的两处地界有地脉相连,倘若真有异状,怕是地气出了问题。

而能引动地气的,魔伶公主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九龙之变……以及,殇不患带回的元邪皇或将复生的消息。

麻烦了啊……

铛——

清晨第一次钟声之后,中苗联军正式对佛国发动反攻。

由于印证了地门的钟声实际上不受时限控制,俏如来此番行动倒没有让群侠涉险,只留人在灵界外围准备随时接应。

由于韩竹语一干人等与灵界众人一样遭受无我梵音洗脑,壮大了地门力量,故而此番行动还有还珠楼在外掠阵,加以牵制。

于是有蛊虫护身的宫本总司等人如过无人之境,径直深入地门。

“又是你们。”

依旧是八关武佐、十法殊胜一众阻路,为首的逾霄汉神色无波无澜,只默默提刀,挡在众人身前。

心知逾霄汉不是易与之辈,风逍遥向前一步,示意对方交由自己牵制。

“那——这位苗疆王子,咱们两家‘世交’,就由我来招待吧。”小空谈笑间抽出背后双剑,剑气挥泄下,轻易便将苍越孤鸣与几名殊胜拦截入界。

茹琳与冽风涛对视一眼,默契拦下银娥、真眉;至于剩下的一众武佐、殊胜与十八禅那,樱吹雪与万雪夜、张引弦几人足以应付。

“哈哈哈哈,今日,黑白郎君便要以你们的失败为快乐啦!”

黑白郎君再度找上史艳文,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兴奋。

“恩?”无垢之间,念荼罗与缺舟一帆渡正与相对而立,“来到了,那是地门无法控制的异数。就在……光明殿外。”

“你感受到了吗?”缺舟一帆渡只道,“灵界之外,有一股强大的思能。”

“恩,看来,他们破解了颠倒梦想的奥秘。”念荼罗朝外走去,又回过头说道,“走吧,去看看他们的答案。”

光明殿外,宫本总司与独眼龙联袂而来,跟在两人身后的,还有始终默然不语的玄狐。

缺舟一帆渡注意到,宫本总司与独眼龙腰侧各自挂着一枚用术法缩小的幻灵眼——想来另一端必然是俏如来了。

念荼罗与缺舟一帆渡都没有阻止的意思,任由幻灵眼传递着地门的一线情报。

时间紧迫,宫本总司直接剑指起招,攻向念荼罗。

念荼罗正色几分,回以极招,发动心魔叩问,试图引起宫本总司心中的无端恐惧。

玄狐早得了俏如来的指示,此刻亦是果断出击:“魔剑无式·鬼神辟易!”

缺舟一帆渡面上泰然自若,身形未动半分,只微微抬手:“文殊·起剑。”

身后文殊剑应声而起,圣光璨然,一股沛然正气弥漫四周,缺舟一帆渡手持文殊,身有凛不可犯之威。

独眼龙的目标是找到身怀蛊虫不受影响的藏镜人,然后一同前往无垢之间,摧毁地门发动无我梵音的术法中枢。与宫本总司对视一眼后,独眼龙果断转道而去。

面对玄狐的重重逼杀,缺舟一帆渡只守不攻,巧移腾挪,举手投足尤显游刃有余,甚至分出精力透过幻灵眼问道:“俏如来,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灵界外围的一处空地上,剑无极、雪山银燕一众正在不远处四下环顾,全神警戒,防范外人进入。

警戒区内中的仪器上插着颠倒梦想,旁边则用蓝色管子连接着四个像是眼罩的东西。

这便是废苍生带来的、合鲁锻两家之力而造的思能装置,可以让人进入地门意识境,牵制大智慧,并与史艳文一众里应外合,捣毁无我梵音中枢。

神蛊温皇与竞日孤鸣、铁骕求衣便是此番进入意识境的人选,三人围着思能装置盘膝而坐,相继将“眼罩”戴上。

三人不远处,俏如来与爱灵灵相对而立,头上还悬浮着两枚幻灵眼——因宫本总司与独眼龙携带的幻灵眼只有一枚的缘故,消息的实时传送都是单方面。

不过俏如来所在位置刚好在灵界外围、无我梵音能够抵达的边界,倒是便利了缺舟一帆渡透过爱灵灵的身躯与他对话。

“俏如来,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俏如来早已知晓缺舟一帆渡代表的是大智慧的质疑,也知晓此前对方警示梵海惊鸿并放其离开地门,以及送来那本《没故事的妖怪》,皆是为了传达他希望俏如来等人证明地门错谬的信息。

眼下面对“爱灵灵”的这番问询,俏如来轻叹一声:“爱恨纠缠,恩怨情仇,七苦不绝,五阴炽盛。确实,人的一生充满着各种痛苦。但,佛陀雪山苦修,饿鹰啄骨,乃证菩提;达摩九年面壁,石影入髓,方传衣钵。玄奘西行,八百流沙劫波尽化《瑜伽师地论》;慧可立雪,断臂舍身求法终得禅宗心印承。”

俏如来出口就是四位佛门代表人物经历磨难得悟的例子,“爱灵灵”却丝毫不惧,反问道:“岂不闻龙女八岁顿悟法华,何曾见她先入镬汤地狱?昔观音倒驾慈航,甘露亦是杨枝洒落,非自血海熬出。除去覆舟之惧,便能静悟凫水之道。地门所求,非断烦恼根,而是给予众生无怖之舟楫。”

“如果那真是一个美好的境界,经历过地门的人,为何不愿重回地门?”俏如来只道,“无论是金刚尊还是女暴君,可有一人为了地门编织的美好幻境甘愿回返?先生应知俏如来的叔父藏镜人如今虽身在地门,却有温皇前辈的蛊虫相护,已然恢复了本来记忆。叔父对地门的行径是何种态度?”

“愤怒。”

“不错。幻境虽真,终是虚妄。编造的记忆愈是美好,醒来后愈会感受到地门的欺骗与愚弄。”

“那是因为藏镜人不曾真正失去。”

“爱灵灵”说得笃定,俏如来仍旧稳如泰山:“先生的意思是,真正失去的人太过苦痛,无法接受现实,地门为他们创造了一个平安喜乐的世界?”

“是。”

“缺舟先生,”俏如来微微勾唇,“要打个赌吗?”

同一时刻,意识境内。

戴上“眼罩”之后,神蛊温皇只觉眼前一花,再一睁眼,自己竟身处一座荒凉高峰之巅。

熟悉的景象,是不悔峰。

“幽夜匿形不谓隐,明光伏影是迷观。”

夜风忽起,卷起黄沙漫漫。

“虚实由来如一纸,谁识幻中吾真颜。”

伴随一声熟悉诗号,一人雪发蓝衣,翩然而落。

恩?

神蛊温皇眼一眯,神色莫名。

不待神蛊温皇反应,凛雪鸦已然烟月化剑,蓄势待发。

眼前这一幕,似乎是他们剑决不悔峰的情景。

一声轻笑过后,袖袍随风而动,猎猎风声之中,飘渺剑意骤然攀升,神蛊温皇已作任飘渺模样。

“果然是你。”

在意识境面见凛雪鸦本就在任飘渺意料之中。

任飘渺能确定,眼前是凛雪鸦本人的意识,而非大智慧利用无我梵音捏造的幻象。

凛雪鸦微微勾唇,旋即欺身而至,招随剑转,夜风卷起薄雾,将其身影笼罩在朦胧之中。

无双剑起,飘渺无相,任飘渺闭上眼睛,随心而动。

金石相接,铿然剑声之中,两人身形不断交错,速度快得蓝白两色几乎要融为一体。

不过顷刻,两人已然交手数十招,气息却丝毫不乱,尤显从容。

“哈。”忽而,凛雪鸦足间轻点,身形轻盈往后滑行而落,烟月剑身微抖,烟雾以凛雪鸦为中心迅速四散而开,“天霜·水月镜花!”

夜雾朦胧,在骤然下降的温度中变作凌空飘零的片片霜花,凝结一处,又聚成围绕任飘渺一圈的面面冰镜。每一面冰镜都折射出剑光幻影,如潮水般涌向任飘渺,真假难辨。

“哦?”

凛雪鸦新招再出,任飘渺见猎心喜,手腕一翻,无双回旋,道道剑光自周身倾泻而出。

“玄真绝虚!”

截然不同却无比相似的两种剑意如同海中游鱼,成□□缠,又如瑰丽的星云,在剧烈碰撞中迸射如漫天繁星,美极幻极。

冰镜一面接一面破碎开来,化作荧光点点。

就在这时,察觉身后突兀升起的剑意,任飘渺瞬息回头,无双剑前挡住的赫然是又一个凛雪鸦!

“恩?”

两名凛雪鸦一左一右,生得一般模样,连手里的烟月剑身也别无二致。

乍然,原先那个凛雪鸦微微勾唇,提剑而来。

突兀以一敌二,便是任飘渺也难免捉襟见肘,肩上被划出一道血痕,从中散出点点亮光——按俏如来转达的说法,那是思能散逸的征兆。意识境内受伤或心神动荡到一定地步,思能便会受到影响,严重的话,甚至可能出现活死人的境况。

但这不是重点。

令任飘渺讶异的是,那两个凛雪鸦连剑法都如出一辙!

是意识境弥补了人造身躯的缺陷吗?

“哈,真是让人愉悦啊。”

猜到一个是本尊,一个是此前栖身在还珠楼那具傀儡身的“凛雪鸦”,任飘渺愈加兴奋,全然放弃背后防守,专心对付更为熟悉的那道意识。

至于“凛雪鸦”的攻势,却未如预料般落到实处。

“多亏了大智慧提供的场景,”一道蓝色身影自任飘渺身侧转出,羽扇轻摇,端的是风雅从容,“才让不可能为可能啊。”

以毒雾暂时逼停“凛雪鸦”,神蛊温皇轻笑一声:“现在,二比二平了。”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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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第二百五十六章: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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