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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以身相护

荒山母皇的屈辱坟冢,挽月宫父皇炼狱般的锁链龙床……这两幕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日夜啃噬着凤长宁的灵魂。她是在皇宫最偏僻的冷苑柴房里醒来的,身下是冰冷潮湿的稻草,身上盖着一条散发着霉味的薄毯。窗外月色惨白,映照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和眼中那团再也无法熄灭的、名为仇恨的幽焰。

是红酥派人将她像丢垃圾一样丢回来的。没有御医,没有汤药,只有心口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和喉间翻涌的血腥气提醒着她,那一切并非噩梦,而是**裸、血淋淋的现实!

母皇葬身荒野沦为孤魂野冢;父皇尊严尽丧,沦为禁脔。

凤氏皇族,已被践踏至泥沼深处,连最后的体面都被碾得粉碎。

“此仇……不共……戴天……” 凤长宁蜷缩在冰冷的稻草堆里,十指深深抠进泥地,指甲崩裂出血也浑然不觉。每一个字都带着泣血的恨意,从齿缝间挤出,刻入骨髓。她不再是那个对未来尚有迷茫的前朝公主。她是浴血而生的复仇之魂!她要这篡位者血债血偿!她要救出父皇!她要为母皇正名!纵使前路是刀山火海,纵使要她粉身碎骨,她亦在所不惜!

数日后·皇庙

今日是秋分,亦是帝王祭告天地宗庙、祈求国祚绵长的大典之日。然而,本该由皇帝亲自主持的庄严仪式,此刻却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氛。

皇帝并未亲临。他高坐深宫,以“龙体抱恙”为由,只遣了心腹重臣代为主持。这本身已是大不敬祖制,更透着一股刻意为之的怠慢与挑衅。然而,真正让满朝宗室勋贵、文武大臣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的,是此刻肃立在皇庙主殿丹陛之下,那个身着玄色亲王蟒袍的身影——摄政王谢观澜。

他身姿挺拔如孤峰青松,玄色蟒袍在庄严肃穆的皇庙大殿中,显得格外沉凝厚重,甚至隐隐压过了皇帝御座上空悬的明黄。他并未僭越登上主祭之位,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宣告。

“吉时已到——!主祭入位——!”礼官唱喏,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皇帝指派的代祭大臣,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王爷,战战兢兢地欲上前。

“且慢。”谢观澜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金玉相击,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嘈杂,瞬间让整个皇庙陷入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只见他缓缓抬起手,指向大殿中央那尊象征着社稷传承、唯有帝王才有资格点燃的青铜巨鼎。鼎内香灰冰冷,昭示着皇权的缺席。

“社稷兴旺,血脉承继,岂可轻忽?”谢观澜的目光扫过在场诸人,最后落在那空悬的御座之上,眼神锐利如电,“陛下龙体违和,情有可原。然,皇庙祭祖,告慰先灵,佑我大胤,乃国本所系!陛下既不能亲至……”

他话音一顿,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预感到了什么,心跳如鼓。

谢观澜的目光最终落回那尊冰冷的青铜巨鼎,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本王身为先帝托孤之臣,摄政监国,责无旁贷。今日,便由本王代陛下……为这社稷兴旺,点燃薪火!”

轰——!

如同惊雷炸响在所有人耳边!

代陛下点燃社稷兴旺?!这……这几乎等同于昭告天下,他谢观澜才是此刻真正执掌社稷、承继宗庙的人!这是对皇权**裸的挑战!是足以诛九族的滔天大罪!

“摄政王!万万不可!”老王爷吓得魂飞魄散,噗通跪倒在地,“此乃僭越!僭越啊!”

“祖宗规矩不可废!”有忠于皇帝的官员厉声呵斥,却因谢观澜陡然扫来的冰冷目光而噤若寒蝉。

谢观澜恍若未闻。他面色沉静如水,步履沉稳,一步一步,踏着丹陛的玉阶,走向那尊冰冷的青铜巨鼎。玄色蟒袍的下摆在身后铺开,带着无与伦比的威仪与决心。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踏在殿中众人的心尖上。

他就是要在这皇庙重地,在这列祖列宗面前,点燃这象征权力的薪火!他要告诉所有人,也包括深宫里的那位——这江山,并非他一人可肆意妄为!凤氏的血脉虽遭践踏,但这社稷的正统与秩序,还有人记得!还有人……敢争!

就在谢观澜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距离巨鼎仅三步之遥,伸手欲取过礼官手中那象征薪火传承的金柄玉如意时——

乱象陡生!

“昏君无道!乱臣当诛!杀——!!!”

一声凄厉疯狂的嘶吼猛地从大殿侧后方一根蟠龙巨柱的阴影中炸响!伴随着吼声,三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影而出!他们身着寻常侍卫服饰,脸上却蒙着黑巾,只露出三双布满血丝、充满疯狂杀意的眼睛!手中淬毒的森冷短刃,在殿内烛火映照下,划出三道致命的寒芒,直扑谢观澜的后心、脖颈、腰腹!

目标明确,配合默契,狠辣绝伦!分明是蓄谋已久、志在必得的绝杀!

殿内瞬间大乱!

“有刺客!护驾!保护摄政王!”尖叫声、怒喝声、兵刃碰撞声响成一片!侍卫们惊惶失措地拔刀冲上,但事发太过突然,刺客距离谢观澜实在太近,眼看那致命的寒芒就要将其吞噬!

谢观澜似有所觉,猛地转身,眼中寒光大盛!他虽非庸手,但猝不及防之下,面对三名顶尖刺客的合击,亦是凶险万分!他抬手格挡,身形急退!

然而,刺客的速度更快!尤其是当先一人,眼中闪烁着嗜血的疯狂,手中短刃直刺谢观澜心窝!眼看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纤细的身影,如同扑火的飞蛾,带着决绝的勇气,猛地从混乱的人群中冲出!她速度并不算快,却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精准地、义无反顾地——挡在了谢观澜与那柄致命短刃之间!

“噗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在混乱的喧嚣中,竟显得如此清晰刺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谢观澜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的,是那个身影单薄、总是低眉顺眼、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爱妾——凤长宁!

她穿着一身宫婢的粗布衣裳,此刻,一柄淬着幽蓝寒光的短刃,正深深没入她左侧锁骨下方!鲜血如同怒放的红梅,瞬间在她素色的衣襟上洇开一大片刺目的猩红!巨大的冲击力让她身体猛地一颤,却依旧死死挡在他身前,没有倒下!

“呃……”凤长宁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谢观澜几乎是本能地伸出双臂,一把将那道染血的身影紧紧揽入怀中!入手处一片温热的粘腻,那刺目的红,灼痛了他的眼睛。他低头,看到凤长宁因剧痛而微微抽搐的嘴角,以及那双望向刺客、充满了刻骨恨意与一种近乎悲壮控诉的眼神!

“乱……乱臣贼子……休……休伤我大胤……栋梁……”她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刺客的方向,嘶声喊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却字字清晰,如同泣血的控诉!这句话,表面是在斥责刺客,斥责他们刺杀“大胤栋梁”谢观澜,但听在谢观澜耳中,听在那些心思各异的大臣耳中,却更像是对整个混乱朝局、对那深宫暴君的泣血控诉!

“长宁!”谢观澜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与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他紧紧抱住她下滑的身体,感受着怀中生命的迅速流逝。

那三名刺客显然也没料到会有人突然挡刀,更没料到挡刀的是这个看似最不起眼的爱妾!为首刺客眼中闪过一丝愕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就这一瞬的耽搁,谢观澜的亲卫如同猛虎下山般扑至!刀光剑影,血花四溅!两名刺客当场毙命!为首刺客见势不妙,拼着重伤,猛地掷出一枚烟雾弹丸!

“嘭!”浓烟瞬间弥漫大殿。

“保护王爷!追!”混乱中,侍卫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浓烟遮蔽了视线,但谢观澜却清晰地感觉到怀中身体的冰冷和微弱下去的呼吸。他再也顾不得什么祭礼,什么刺客!他眼中只剩下这片刺目的猩红和凤长宁惨白如纸的脸。

“传太医!快!!”谢观澜的怒吼如同受伤的雄狮,震得整个大殿嗡嗡作响。他打横抱起凤长宁染血的身体,玄色蟒袍瞬间被她的鲜血浸透。他无视了殿中所有惊骇、复杂、探究的目光,抱着她,大步流星,如同携裹着雷霆万钧之势,冲出了混乱的皇庙大殿!只留下一地狼藉、弥漫的硝烟、冰冷的青铜巨鼎,以及殿中那无数双充满了震惊、恐惧与深思的眼睛……

摄政王府

皇庙的混乱与血腥被重重朱门隔绝在外。摄政王府深处,一处终年寒气弥漫、守卫森严的摄政王寝居,气氛却比冰窟更凝重。

凤长宁被安置在黄花梨木雕花大床上。她双目紧闭,面无血色,唇瓣灰败,呼吸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锁骨下那狰狞的伤口虽已被王府首席医师以金针秘药暂时封住,不再流血,但那淬毒的匕首带来的破坏和失血过多,正无情地吞噬着她本就孱弱的生命力。寒气不断侵入,试图延缓生机流逝,却也让她的体温低得吓人。

谢观澜站在床前,玄色蟒袍上那片刺目的、已然凝固发暗的血迹,如同烙印般灼烫着他的视线。他素来沉静如渊的眼眸,此刻翻涌着复杂的暗流——惊怒未平,疑虑丛生,但更多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焦灼。

“王爷,”须发皆白的老医师收回搭在凤长宁腕上的手,面色凝重地摇头,“箭毒虽烈,尚可拔除。但公主殿下……失血实在太多,心脉已如游丝,寻常汤药吊命,恐……恐回天乏术。”他顿了顿,声音更低,“除非……”

“说!”谢观澜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老医师深吸一口气,目光敬畏地投向寒□□深处一片被特殊结界笼罩的区域,那里,隐隐有柔和却充满生机的微光透出:“除非……能请动‘长生花’。”

“长生花”三字一出,屋外侍立的几名心腹亲卫都倒吸一口冷气!那是王府真正的镇府之宝!传说中生于极阴极寒之地,汲取天地精粹百年方得一株的奇物!其花蕴藏磅礴生机,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此花极其脆弱,一旦采下,需以寒玉髓滋养,且效力仅能维持十二个时辰,用一次便少一次!是谢观澜为自己或至亲留的最后一重保命底牌!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谢观澜身上。为了一个妾室,一个动机不明的“救命恩人”,动用这等逆天改命的至宝,值得吗?

谢观澜的目光却牢牢锁在寒玉床上那抹苍白的身影上。他眼前再次闪过皇庙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她像一只脆弱的蝶,却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扑向刀锋!那句泣血的“休伤我大胤栋梁”犹在耳边!她眼底那份刻骨的恨意,绝非伪装!那是与他所见过的、深宫中那些扭曲阴暗截然不同的、一种近乎燃烧灵魂的纯粹火焰!

她恨谁?恨这乱局?恨那暴君?她的恨,是否……可为己所用?

更重要的是,她若死了,皇庙那一幕就成了死无对证的悬案!刺客背后之人可以轻易掩盖!而她……她身上带着太多谜团,太多可能!她的“忠诚”,她的恨意,她的身份……都蕴含着难以估量的价值!

短短数息,无数念头在谢观澜脑中飞转。最终,所有的权衡利弊,在触及凤长宁那微弱得几乎要消散的呼吸时,化为一个清晰而决绝的命令:

“把长生花拿来!”

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王爷!”老医师和亲卫首领同时惊呼,却在对上谢观澜那双深不见底、却意志如铁的眼眸时,噤了声。

亲卫首领咬牙领命,转身走向那被结界笼罩的区域。片刻后,他捧着一个通体由万年寒玉髓雕琢而成的玉匣,小心翼翼地走了回来。他打开玉匣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充满生机的清灵之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竟将那紧张的气氛都驱散了几分!

玉匣中央,静静躺着一株奇花。花茎如碧玉,叶片似冰晶,花瓣却呈现出一种温暖柔和的金粉色,层层叠叠,散发着莹润的光晕,如同凝固的朝霞。正是传说中的长生花!它似乎能感知外界,花瓣微微舒展,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生机。

老医师屏住呼吸,用特制的寒玉刀,极其小心地切下最中心、也是蕴含生机最浓郁的一片花瓣,迅速研磨成汁。寒玉髓的冷意包裹着那滴金粉色的花汁,防止其生机逸散。

“王爷,此花药力霸道无比,公主殿下如今身体极度虚弱,恐需……”老医师看向谢观澜,有些犹豫。长生花虽能救命,但其磅礴的生机对濒死之人而言,如同狂暴洪流冲击枯竭的河床,过程极其痛苦,甚至有爆体之危!需要有人以深厚内力护住其心脉,引导药力,分担痛苦。

谢观澜没有说话,只是大步走到寒玉床边,盘膝坐下。他伸出双手,掌心相对,缓缓贴向凤长宁冰冷的心口和后心。一股精纯浑厚、却又带着寒□□特有冰寒属性的内力,如同涓涓细流,小心翼翼地渡入凤长宁体内,护住她脆弱如蛛丝的心脉经络。

“用药。”他沉声道。

老医师不再迟疑,将那滴蕴含着磅礴生机的金粉色花汁,滴入凤长宁苍白的唇间。

花汁入口即化,瞬间化作一股灼热无比的暖流,轰然涌入凤长宁的四肢百骸!那感觉,如同干涸龟裂的大地骤然被滚烫的岩浆灌入!

“呃——!”昏迷中的凤长宁猛地弓起身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她灰败的脸色瞬间涌上不正常的潮红,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承受着千刀万剐之痛!细密的血珠从她周身毛孔渗出!

谢观澜眉头紧锁,立刻加大了内力的输送。他的内力如同最坚固的堤坝和最精准的导流渠,死死锁住那股狂暴的生机洪流,将其强行约束在凤长宁的经脉中,引导着它们流向那致命的伤口,滋养着干涸的脏腑,修复着破碎的生机。这个过程,不仅对凤长宁是酷刑,对谢观澜也是巨大的消耗,他必须全神贯注,丝毫不能出错,否则便是两人皆亡的下场!

时间在痛苦的煎熬中缓慢流逝。寒□□内,只有凤长宁压抑不住的痛吟和谢观澜沉稳而绵长的呼吸声。金粉色的光晕在她体表流转,伤口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修复,那可怕的灰败死气,正在被磅礴的生机一点点驱散、取代。

不知过了多久,凤长宁身体的颤抖渐渐平息,潮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的、带着生机的苍白。呼吸虽然依旧微弱,却变得平稳悠长了许多。最明显的是,她那几乎摸不到的脉搏,终于重新变得清晰、有力起来!

老医师再次诊脉,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惊叹与敬畏:“王爷!成了!长生花果然神异!公主殿下心脉已稳,生机重燃!只需静养调理,性命无忧了!”

谢观澜缓缓收回双掌,额上已布满细密的汗珠,脸色也略显苍白。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深邃的目光落在凤长宁沉睡的脸上。此刻的她,褪去了皇庙挡刀时的决绝与悲壮,也褪去了往日刻意伪装的卑微,只剩下一种近乎透明的脆弱与安静。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看着她锁骨下那道虽然愈合了大半、却依旧狰狞的伤口,又想起玉匣中那已然凋零、光华黯淡的长生花。

一片花瓣,救回一条命。

一条命,换来了什么?

是前朝公主的“忠诚”?还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复仇者?

“好生照料。”谢观澜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冽,但眼底深处,却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他起身,玄色蟒袍拂过冰冷的寒玉地面,那抹暗红的血迹依旧刺眼。

“王爷,长生花只剩……”亲卫首领捧着玉匣,看着里面光华尽失、迅速枯萎的剩余花瓣,欲言又止。这至宝,终究是为她用了。

谢观澜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在寒□□中回荡:

“花没了,可以再寻。人若没了……”他顿了顿,没有说完,身影已消失在洞口的阴影中。

寒玉床上,凤长宁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微微动了一下。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剧痛中,她仿佛沉浮于一片温暖的金粉色海洋。一股庞大而柔和的力量,如同母亲的手,托着她破碎的身躯,将冰冷的死亡一点点推开。在这片生机的海洋里,她似乎听到了熟悉而威严的声音……还有那深入骨髓的冰冷触感……

当意识终于挣脱黑暗的泥沼,沉重地掀开眼帘时,映入她眸中的,是寒□□顶冰冷的微光,和守在床边、一脸关切的老医师。

“这是……哪里?”她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破旧的风箱。

“殿下醒了?”老医师惊喜万分,“这里是摄政王府的寒□□。您伤得太重,险些……是王爷用王府至宝‘长生花’,才将您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长生花?摄政王府的至宝?

凤长宁的瞳孔微微一缩。她赌命一搏,不仅仅是为了活命,更是为了赢得谢观澜的信任和重视!长生花……他竟然动用了如此珍贵的至宝救她?这信任的重量,远超她的预期!计划……成功了第一步!

巨大的虚弱感袭来,但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心绪也随之涌上心头。是庆幸?是算计得逞的冰冷?还是……一丝对那磅礴生机的敬畏?她费力地想撑起身子,却被老医师按住。

“殿下不可!您身子还虚,需静养……”

就在这时,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凤长宁艰难地侧过头,看到那抹熟悉的玄色身影,如同渊渟岳峙,出现在寒□□的入口。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迫人的威压和洞悉一切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虚弱的外表,直视她灵魂深处。

谢观澜一步步走近,停在寒玉床边,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她苍白的脸,最终定格在她那双刚刚苏醒、还带着迷茫与一丝不易察觉警惕的眼眸上。

“醒了?”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平静得如同寒潭深水。

凤长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虚弱得难以成言。她只能用尽力气,迎上他那深不可测的目光,眼中努力汇聚起一丝劫后余生的感激与……属于前朝公主的、尚未被磨灭的骄傲。

四目相对。寒□□内,寒气袅袅。

一个刚刚从死亡边缘被拉回,心怀叵测。

一个付出了巨大代价,心中疑窦未消。

无声的试探,在初愈的虚弱与冰冷的审视之间,悄然展开。长生花带来的生机,是新的开始,也是更复杂、更危险的棋局的序幕。

凤长宁看着谢观澜冰冷审视的目光,心中念头急转。她不能被动等待质问!必须主动出击,将“救命之恩”转化为“投诚”的信号!

她猛地挣扎起来,不顾老医师的阻拦,用尽全身力气,竟是想从寒玉床上滚落下来!动作牵动伤口,剧痛让她闷哼一声,额上瞬间布满冷汗,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执拗。

“殿…下!”她嘶哑地开口,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破碎的坚定,目光死死锁住谢观澜,“皇庙…刺杀…绝非…绝非前朝所为!是…是有人…要嫁祸…要…一箭双雕!”

她喘息着,每一个字都耗尽力气,却字字清晰,直指核心。她艰难地抬起那只未受伤的手臂,颤抖着指向自己心口的位置,仿佛指向那无形的皇权中心:

“他…恨您掌权…更想…借刀杀人…除掉我这个…前朝余孽…永…绝后患!” 她将矛头直接对准了深宫里的皇帝!这是最直接、也最能与谢观澜产生共鸣的指控!

说完这些,她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身体软软地倒回寒玉床,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颊因激动和痛楚泛起病态的红晕。但那双眼睛,却依旧不屈地、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恳求与控诉,望着谢观澜。

她在赌。赌谢观澜对皇帝的猜忌早已根深蒂固!赌他需要自己这个“证人”和“盟友”!赌自己用命换来的这份“恩情”和这株“长生花”,能撬开他一丝信任的门缝!

谢观澜站在原地,玄色的身影在寒玉微光下如同凝固的雕像。他目光深沉地看着凤长宁这番激烈的表演,看着她因痛楚而抽搐的嘴角,看着她眼中那份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恨意与孤勇。

洞内一片死寂,只有凤长宁压抑的咳嗽声和粗重的喘息。

许久,谢观澜缓缓向前走了一步,俯下身。他冰冷的指尖,带着寒□□特有的凉意,轻轻拂过凤长宁被冷汗浸湿的额发,动作看似轻柔,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审视。

“省点力气。”他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却比之前少了几分刻骨的寒意,“你的命,是本王用长生花换回来的。在还清这笔债之前……”

他的指尖停留在她依旧苍白的脸颊上,微微用力,迫使她更清晰地迎视自己深不见底的眼眸:

“……你的命,是本王的。好好养着,你的‘恨’……”他顿了顿,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本王,很有兴趣。”

凤长宁的心猛地一沉,随即又被一股冰冷的火焰填满。她知道,第一步,成了。她成功地将自己定位成了一个拥有共同敌人、并且“欠他一条命”的复仇工具。

代价是长生花。

换来的,是她正式踏入摄政王权力核心的门票,以及……一段与虎谋皮、更加危险的共生关系。

她闭上眼,不再说话,任由那冰冷的指尖停留在脸上,将所有的算计与汹涌的恨意,都深深藏入这具刚刚被长生花滋养过的、脆弱的躯壳之下。寒玉的冷气丝丝缕缕渗入骨髓,而复仇的烈焰,却在心口无声地、更加炽烈地燃烧起来。

复仇初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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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以身相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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