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村长后,兰濯池来到饭桌前又是用银针试毒,又是在饭菜碗盆儿边贴符纸、念咒,好一顿繁复的忙活。只是,这桌上所有锅碗瓢盆水杯,甚至是筷子手握的那头都缠上了小巧精致的黄符纸,瞧着跟做法上供似得,云栖鹊的食欲瞬间降下大半。
“无毒,可食。”
云栖鹊端起饭碗就要去撕黄符纸,兰濯池立即按住了她撕符纸的手,靠近她低声说道:“不能撕,这符纸的作用是净化,因有不少捉妖师下山饭食出现诸多问题,所以兰氏特研制出了此符纸,渐渐地就转化成了苍华山每个捉妖师下山进食的首要步骤。”
“净化食物?不管下什么毒都能被净化吗?”
兰渠笑着解释道:“符纸若能解毒,那我们苍华山就靠卖符纸就能挣得富可敌国了。我给你举个经典案例,你就明白了。比如,东山村蟾蜍妖强娶案中,下山的师兄师姐们喝了被蟾蜍妖吐了口水的井水,吐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险些丧命,蟾蜍妖的毒素好解,就是那蟾蜍妖变态得紧,爱吃腐烂新娘,口中尸气浓重。”
云栖鹊好奇问道:“他强娶新娘就是为了吃腐烂尸?那为什么他不去做盗墓贼?还容易找些。”
“派去支援的师兄们合力将他降服抓回后,也审问过,他说,尸体腐烂之后会生蛆虫,他就是单纯爱吃蛆虫爆浆的口感。”
边吃饭边听的云栖鹊可做不到像他们两人那般冷静淡定,俯视着碗里刚还吃过一口的白米,脑子里自动幻想出画面,立刻犯起干呕。
“抱歉,小师妹,我不讲了。”
平缓好呕吐之意,反正今晚食欲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了,云栖鹊破罐子破摔道:“没事,你讲。”
“但是他又觉得坟里的不知干不干净,且那种埋在野外的尸体上除了蛆,还会有很多其他虫子,怕你又吐,此处省略蟾蜍妖详细列举的爬尸虫类。所以,好色的他索性就开始在周围大肆强娶新娘,新婚劲儿一过,他就将她们活活饿死,说是饿死的干净且尸身完整,然后,放在棺材里生蛆备食。他说过最恬不知耻的话就是,他认为自己是个很有原则且识好的人,虽是强娶,可都是掳走女子前在她家里丢了金块的,若是新婚的娘子听话顺从又对他好,他不会杀了她们,会好好跟她们过日子。小师妹,你猜怎么着?”
“他既然这样说了,难不成真的有被他强娶走的女子愿意跟他好好过日子?”
“没错,我们在蟾蜍妖洞府中找到了三个女子,正是蟾蜍妖口中,那所谓愿意好好跟他过日子的女子。她们知道蟾蜍妖会被处死后喜极而泣,但她们不愿离开洞府,蟾蜍妖给她们留下了花不完的金块,她们选择结伴过完此生。有师姐问过她们,为什么愿意好好跟蟾蜍妖过日子?她们说,因为她们不想死,被蟾蜍妖强娶前,她们也都过着暗无天日被人欺凌的日子,蟾蜍妖恶心、吃人蛆,可只要她们待他好,乖乖听话,她们的日子就能过得很好很富足。蟾蜍妖平日都会幻化成极其英俊的男子同她们相处,单独在一起时,还会根据她们的喜好变化容貌声音哄她们开心。所以,她们也愿意真心待他。都是些这世道饱受凄苦的女子,她们这样想这样选,我们没资格批判,唯一能做的,就是尊重她们的选择。”
“和蟾蜍妖做夫妻的她们,不会中尸气吗?”
“当然中了,并且深无可救。之前没有发作,应该是蟾蜍妖的妖术在维持她们的身体康健,蟾蜍妖死了,她们也就命不久矣了。小师妹,你好像很感兴趣这些捉妖的故事。”
“是的。”
“那你想听就来找我。”
接收到自家少主递来的眼神,兰渠补充道:“咱们景淮师弟处理的捉妖案,件件都是大案,小师妹可以多找他讲,定要比我讲的刺激震惊得多。”
“好,谢谢兰渠师兄。”
兰濯池给她夹了只鸡腿,“快吃饭,吃完再聊,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云栖鹊当然明白他的小心思,便也不再跟兰渠闲聊,默不作声,埋头干饭。胃口实在不佳,就只吃了小半碗。
都吃完后,兰濯池为她准备好洗漱的水,检查好她的房间,尽所能布置好能保护她的东西。
“一个人睡这里,怕不怕?”
“若我说怕,难道你就愿意来陪我睡吗?”
不出所料,兰濯池又脸红了。
他拿出一张召妖贴给她。
“这里头的是你平日最喜欢抱的那只白毛小狗,有它陪你睡或许你就不那么害怕了。”
云栖鹊发现,他越是腼腆羞涩,她就越是喜欢故意撩拨逗弄他。
她总算明白为何话本子里情情爱爱中暧昧的男女主角喜欢来回暧昧拉扯,撩拨逗弄对方的心,说那些让人心生欢喜又激动难平的情话。
她轻轻推回他递来召妖贴的手,故意触碰的是他的手,而非召妖贴本身。
“我不要小狗,我就想要带点粉毛的白毛九尾狐狸陪我睡。”
直白得,就差没直说我只要你陪我睡了。
她话音刚落,兰濯池就大步上前直接搂抱住她,转了半圈,让自己处于背对床榻的位置,转而使用轻功带着她往床榻上倒去。
同时,他早就准备好的符纸发挥作用,毛绒绒的狐耳狐尾显现。
躺下时,他将她护在怀里,让她压在他身上,充当人形肉垫,生怕他操作不当磕碰到她。
他做好了她会被再次吓晕的准备,但她没有。
这次,眼里害羞震惊的人,变成了她。
兰濯池大胆地控制九条尾巴去缠绕轻扫她的身体,又用右手拉着她的手去摸他的狐耳。“怎么样?现在最喜欢的是我?还是小狗?”
“你。”
“主人既说现在我是你最喜欢的了,那以后我再看见主人摸白毛小狗超过摸我的频率,我可就要吃醋生气了哦。”
“我就算不说最喜欢你,你以前看见我摸别的毛绒绒,你不也醋劲浓郁吗?”
兰濯池竖起的狐狸耳朵耷拉了下去,满脸失落委屈。
“所以,主人根本就不在乎我吃不吃醋高不高兴?就算知道我羡慕,也不肯也顺带摸摸我、抱抱我?”
“你,我怎么摸你抱你啊,你是人形啊,我...”
“那我以后跟主人单独在一起时,都把耳朵和尾巴放出来,主人就也多摸摸我、抱抱我好不好?就像,你对那只白毛小狗一样。”
“重点是这个吗?”
“不行吗?”
兰濯池又是一副可怜巴巴的委屈祈求样儿,这让心意已明的云栖鹊,比从前更难抵抗了。
“行行行。”
好哄的兰濯池脸上阴霾尽扫,欢喜地抱着她,用耳朵去蹭她的手。
在云栖鹊尽情享受完摸他耳朵尾巴,有准备离开的征兆时,他单手勾着她的后脑勺拉进两人距离,在她耳畔轻声说道:“主人,我看见了,你摸完那只白色小狗后,每次都会亲亲它的脸,为什么我没有?”
“兰濯池!你得寸进尺,这个不行。”
“主人出尔反尔,你亲口答应的,会像之前对待它一样对待我。”
“它是女子,你是男子。等等!我合理怀疑你是为了亲亲所以套路我答应像对待它一样对你。果然,老谋深算的狐狸,诡计多端!”
“哪里是我诡计多端,分明是主人厚此薄彼,偏心。”
云栖鹊推开他,从他身上起来,坐在榻边,“没错,我就是偏心了,哪又怎么样?我要睡觉了,你出去。”
身后的兰濯池突然没了动静,安静得很,云栖鹊刚回头去看,他的一条狐狸尾巴就又缠绕上了她的腰。
他扶着额头坐起身,闭目揉了揉额头,再睁眼,就换了副缱绻的眼神。
察觉不对的云栖鹊试探性地唤了声:“阿池?”
阿辞满意的嘴角上扬,将她抱在怀里就吻了上去。
不同于不敢轻举妄动的兰濯池,阿辞的吻向来都是试探后得寸进尺的占有缠绵。
一吻毕,他报复性的轻轻咬了她的下嘴唇。
“娘子要偏心,就只能偏心我。”
被他热烈的吻,吻得心跳猛烈、脑子晕乎乎的云栖鹊,问:“阿池你怎么又出现了?”
“怎么?娘子这话,好像是不想我出现。是...娘子想刚才那样吻你的是兰濯池吗?还是...我吻得不如他那般不敢动的吻舒服?”
“我没有...唔..”
话还未说完,阿辞就又吻了过来,吻到一半,他突然松开她的唇,只与她的唇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垂眸凝视着她还湿润着的唇瓣,说道:“娘子,就算是转世轮回的我,我也会吃醋嫉妒。”
说完,阿辞就又吻住了她,舌尖缠绕,他突然停顿了会儿,随即,快速松开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她脚边。
云栖鹊睁眼就瞧见他慌乱害怕的表情,眼前的必然是兰濯池本尊,并非阿池的意识了。
“主人我刚刚突然晕了过去,再清醒就是在...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算借我八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这样冒犯你,你打我骂我惩罚我都行,别扔掉我好不好?”
兰濯池急得眼眶都红了,他是真的很害怕云栖鹊发怒将他扔掉。
“主人,你怎么不说话了?”
仰视着她的兰濯池突然眼睛一闭再次被阿池的意识占据,他抹去脸上的泪水,看了眼指尖的泪珠,随后揉搓捻掉。
“娘子辨别出来了吗?是更喜欢我的吻,还是更喜欢兰濯池的吻?”
“你就不怕他知道你的存在吗?”
“他知道最好,那我就可以毫无顾忌的直接占据这个身体,跟你长相厮守了。娘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云栖鹊并不想兰濯池的意识消失,在弄清楚玉簪与她和阿池之间隐藏的秘密关联前,保持现在这种两个意识在一个身体里相安无事最好。
于是,她决定顺他心意,说他想听的答案去哄他。
“更喜欢你的。”
“娘子,你的心思,太明显了。你既喜欢兰濯池,我便不会让他消失,横竖,你爱上的都是我,不过,你要更喜欢我多一些,好吗?”
“好。阿池,你是能随意掌控出现的契机吗?我若是想见你,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出现。”
“不能,我也不知道我能出现的契机是什么。目前我还没办法解决你想见我我就能出现的问题,不过,我大部分时间都是清醒的,兰濯池感受到的、听到的,我都感同身受。”
闻言,云栖鹊放心了一半。
“但我现在能做到控制随意脱离,让兰濯池的意识清醒。”
阿辞牵起她的手,在她手心落下一吻,“该办正事了,娘子,下次见。”
说完,他就直接倒在了她的腿上。
赶在他睁眼前,云栖鹊及时调整情绪,装作担忧的摸样焦急地呼唤着他,“阿池你醒醒,醒醒。”
“我这是怎么了?”
兰濯池头痛欲裂,难受地捂着发胀的头。
“是不是太累了没休息好?也有可能是这诡异的杨梅村不干净。你刚刚突然就晕了过去,还好是倒在我怀里没摔到哪儿,我扶着你回去睡着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也不清楚缘由,下次我再晕倒或是神志不清冒犯你,你就狠狠把我推开,或是直接把我打醒。”
缓了缓,兰濯池不再捂头,但却又跪回了她脚边,不断跟她解释认错。
“我真的不生气,也不会因此发怒不要你。再说了,我们又不是没亲过,真的没关系。”
云栖鹊不敢跟他多聊这件事,生怕他回想得越久越仔细,就会察觉异样。她绞尽脑汁,也没想清楚怎么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乖乖去睡觉,或是想别的事。
已经了解他会乱想猜测些什么,她提前解释道:“我没这样吻过云惊鹭,更没有过想跟他这样接吻的想法,你不准胡思乱想,我只这样跟你吻过。”
然而,她的话,让他更愧疚懊恼了。
“兰濯池,你到底还在自责些什么?”
“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强吻的伤害有多大,我能想象到。何况,我怎么能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冒犯之举,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栖鹊,在我彻底恢复正常之前,你都不要和我再单独相处了,我也会自觉离你远一点。”
看来,这家伙是一点没听明白她那晚于月下窗前的暗示。
他还在说着补偿她的措施,云栖鹊直截了当的出言打断他:“兰濯池,我喜欢你。”
“你说...你喜欢我?”
“我说的哪一个字你听不真切?我,云栖鹊,喜欢兰濯池,不同于任何感情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所以,因为吻我的是你,所以我丝毫没有生气,你也不必为此再自责懊恼,更不需要跟我保持距离。”
兰濯池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好疼,不是梦。所以你那晚对我说的是有一点点,真的是在回应我跟你说的那句,我还以为你吻我,是或许也有一点点喜欢我了。我回去辗转反侧,把我们的对话仔细想了无数遍,还以为又是我自作多情了。”
“笨蛋!当然不是梦。阿池,你从来都不是自作多情。”
“但是栖鹊,你喜欢我,不是我可以冒犯你的理由....”
“倔驴犟种!”
云栖鹊抢话骂完后,抓着他的衣领,拉近两人距离,她俯身就强吻了他一遍,用在阿池那儿学来的吻技原封不动的还回了兰濯池身上。
纵使是她强吻的他,他也不敢化被动为主动,情到浓处,也只敢顺应着她回应。
松开他后,云栖鹊说道:“拧巴的家伙,现在我也强吻冒犯你了,但你喜欢我,也不可以是我可以冒犯你的理由。所以,咋俩的冒犯,就算互相抵消了吧。不许反驳,我是你的主人,你得听我的,点头。”
懵懵的兰濯池乖乖听话点头。
“对了,不准再说你那一套要对我负责求娶我的话!也不准以我强吻你为理由,说要我对你负责的话。”
“嗯,你说过,你不想你的姻缘是建立在负责的因果上,是希望以你对我的爱意深思熟虑到了,你想和我白首偕老的地步,才虔诚许下姻缘的契约。我都记得的。”
“没想到你还真原封不动的记得我的话。”
“嗯,心上人说的话必得牢牢记住的。”
“哎呀,好了,你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兰濯池正经道:“你先睡吧,我得出去一趟,晚上若有什么不对,你就去找兰渠,我嘱咐过他,他也会在我走后时刻注意你的动静,一有不对,他就会来保护你,所以,你晚上睡觉不要宽衣。”
“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儿?去杨梅林捉妖吗?”
“是去杨梅林找小孩神庙,不捉妖,今晚我们这么多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杨梅林,就算真的是妖怪作祟不是人为,也不会傻到今晚再次动手。既然村长说杨梅林里那些东西是童子菩萨教他们先辈的,那这些诡异的闹妖、凶尸事件,很有可能,或许跟这个童子菩萨有紧要关联。”
“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们三个人一起去。”
“难道我在这里就不会有危险了吗?跟着你,还更安全些。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你教我的捉妖本领我真的都学会了,最多就是真的会害怕,那你牵着我的手,牵着我的手我就不害怕了,我保证,再吓人、再害怕我都不会发出声音打草惊蛇。”
兰濯池思索片刻后,这才答应三人同去,毕竟,他其实也不放心将她的安危都交给兰渠。
简单收拾了下,换上厚衣,兰濯池再次拿出一张召妖贴召唤出一只一模一样的河马妖来,这只河马妖在看见云栖鹊时热情得多。
“它是上次的那只?”
河马妖点了点头,朝她笑。
兰濯池道:“嗯,它叫山竹。”
山竹用圆滚滚的肚子将他们包裹,带着他们隐身前往杨梅林寻找小孩神庙飞升前居住的山洞。
从出大门开始,兰濯池就紧紧牵着她的手,甚至不放心地改为了十指相扣。因兰渠在,云栖鹊还不好意思的将他们牵着的手遮挡。
兰濯池察觉后,说道:“兰渠是我的人,没关系。”
闻言,云栖鹊这才没有继续遮掩。
很快,山竹就带他们到达了杨梅林的边界。
杨梅林中安静极了,阴风阵阵,恐怖气息一点没减。
兰濯池让山竹靠近引魂幡,兰渠点燃火折子照亮细细研究着,越看,表情就越凝重。
“少主,这上面的符文和来时路上看见的那些引魂幡不一样。来时路上的的确画的是引魂归乡的作用,但这杨梅林里的,却是被人改过符文的。改符的人必然道行很深,只动了三笔,就将这张符改成了招阴纳邪的凶符。有这些符咒,地底下埋着的尸体不成凶尸才怪。若我没猜错,压幡的棺材石雕的作用,应该就是镇压凶尸。”
云栖鹊听着,对兰渠一脸佩服。
“兰渠在这方面够得上天师级别,他很厉害。”
兰濯池跟云栖鹊介绍完,又转头对兰渠说道:“如此,若这些真是童子菩萨教的法子,那它必然就不是什么东西了。明日天亮睡醒之后,我们就去摆放人皮裹骨的那些尸体。你再仔细看看,它们,应该也很有问题。”
“好。”
山竹带他们在杨梅林里继续寻找着,杨梅林不算太大,很快就能转完一圈。
他们这才发现,杨梅林地势平坦,根本就没有山洞。
“兰渠,你可有发现这儿有什么阵法吗?”
“阵法是绝对有的,而且,应该是几个阵法交织重叠在一起的,不过,林子里太黑,火折子的光亮不足以远望,我暂时无法看破。”
“无妨,天亮之后,我们有的是机会正大光明进来看。”
云栖鹊道:“传闻见到小孩神庙的规则是,越是生平凄惨孤苦,越是有冤情深重的香客就越容易见到石像。但,想要见到小孩神石像显灵,并非只有这一个办法条件,刻意制造苦难,带一些小孩神喜欢的特定献祭贡品,也能见到它。第一条咱们三个应该都不满足,第二条或许还有利用的破站。师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跟小孩神喜欢的特定献祭贡品有关的信息?所以,你才只能用最舍近求远的办法,带我们来找阵法破绽。”
“云氏收集的消息,据说有一个客栈老板娘,曾用鲜活的十颗冤死者的心脏,作为献祭贡品,成功见到了小孩神庙。”
“没后续了?客栈老板娘带的十颗鲜活心脏,真的是十个冤魂的吗?”
兰濯池讲述道:
查到这条线索后,兰氏的人用妖潜入官府,查了当时案子的卷宗档案。
老板娘的事大概是两百多年前,当时轰动了整个县,因为那十个冤魂是同时死在同福客栈的。
同福客栈作为当时猞猁镇上最好的客栈,有很多因孩童菩萨慕名而来的香客入住。案发当天,所有住店客人,无一例外都吸入了大量的迷香,昏睡到了第二天。
那天下午,很多新来的香客在客栈外等待着开门住店。香客堆积太多,不可避免发生了打架斗殴事件,引来了捕头。
为了解决香客堆积,捕头这才叫门,却半天无人开,同福客栈可是连续几年按时开门迎客的,捕头怕出事,这才强行砸了门。
入门,映入眼帘的是,正厅大堂房梁上吊了一排被剖腹挖心的人,就在他们上吊位置的旁边房梁上还挂着染血的引魂幡,而引魂幡之所以染血,是因为背后写着陈冤血书。
客栈里到处都是血,地上、桌椅板凳、墙上...都沾染着飞溅上去的血,尤其是尸体上吊位置的正下方,汇聚着一滩红得发黑的鲜血。
门外的人哪里受得住这样残忍的一幕,可偏偏门已被砸坏,三个捕头根本无法遮挡案发现场,也根本无法镇压住看热闹的人群,所以,当时,目击证人都得有上百人。
赶来的支援官差将凶案现场控制后,才分出人手去将客栈楼上的住客救醒。客栈所有做工的伙计都能找到,唯独,老板娘失踪了。
由于不能破坏第一现场,住客被搀扶下楼时都被快被吓疯了,加之吸入迷香睡得太死,根本问不出什么有用线索。
死者与死者之间,没有生平往来关联,他们跟同福客栈的老板娘,也没有任何关联,甚至,在他们住店之前,老板娘跟他们可谓是陌生人。
十张陈冤书都写着他们是自愿自缢,威胁恳求老板娘替死后的他们剜心,并,带上他们的心脏作为给孩童菩萨的献祭贡品,去求孩童菩萨的悲悯显灵,为走投无路的他们,惩治恶人。
他们之所以选择布置成这样血淋淋的死亡现场,也是为了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忘怀他们的事,这案,官府就别想再压下。
仵作验尸证实,他们是自缢而亡,没有任何挣扎痕迹,至于剖腹挖心是在他们被吊死后进行的,老板娘还为他们缝好了剖开处的刀口。
查案官差也在客栈里找到了老板娘当时用的木梯。
天色刚入夜,浑身是血的老板娘出现在猞猁镇镇口,不断重复高喊着:刘宗德知县贪污**,官官勾结,冤判我父替罪处死,今得童子菩萨悲悯显灵,你!死得其所!
她当即被官兵控制堵嘴,关押入大牢,但很多人都听见了她的话。
她口中的刘宗德知县正是猞猁镇所在的佛图县前任知县,猞猁镇生人,一年前告老还乡。
现在的知县是从京城贬职而来的,名叫成朝,为人最是正派,佛图县的百姓提及他无不夸赞正直清廉、为民舍己一类的好词,同福客栈案由他主审。
当夜子时,被关押在县衙大牢的老板娘,离奇出现在同福客栈前。
打更声刚静,她就再次高喊着:刘宗德知县贪污**,官官勾结,冤判我父替罪处死,今得童子菩萨悲悯显灵,你!死得其所!
她平时待人和气善良,附近被吵醒前来的人,纷纷劝告她要么先躲藏、要么回牢里等成知县为她翻案,案子查清了再回来,免得刘宗德灭口。
她便说出了,她去求童子菩萨和菩萨显灵的事,她咬定童子菩萨会让所有恶人得到惩罚。
官差赶来时,她毅然决然撞死在了同福客栈门口,死不瞑目。
同一时辰,刘宗德七窍流血,被什么吓得暴毙而亡。
涉案吊尸冤案的所有恶人,纵使相隔千里,也都在当夜写下认罪书后,全部死亡,死法凄惨。
成朝知县按照认罪书查案,果然证实,为那十位死者和老板娘的家人翻了案,还了清白。
由此来,大家更相信童子菩萨了。
兰氏派出去的妖才带回一个花妖的证词,她当夜在刘宗德家中的确看见了一个小孩石像杀人,但是不是童子菩萨,她不知道,毕竟,她没见过童子菩萨。
听完。
云栖鹊问道:“那花妖就没说点什么小孩石像的特征?”
“按照她的说法,传回一副画像。”
兰濯池拿出拇指长的一小节细竹筒,里头装的是一张巴掌大的画像。
画像上画的小孩石像,圆滚滚的头颅没有脸,呈盘腿姿势,坐在类似莲花状底座上,交叉的手里抱着一捧莲花莲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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