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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结婚啦

过了几个月后——

晨露在合欢树碧绿的羽叶上晶莹滚动,又被初升的朝阳温柔吻干。

时光如同溪水,在生活的缝隙中静静流淌,冲刷着过往的伤痕,也滋养着新生的藤蔓。

确定了彼此心意的时淮与江枳,并未刻意改变原有的生活步调。

他依旧披上白大褂,穿行在生死时速的急救区;她依然立于讲台,向年轻的心灵播撒文字与诗意的火种。

只是每一缕回家的灯光,每一通深夜的电话,每一次短暂相拥的呼吸,都浸满了无须再言说的笃信。

尤其是在他们的世界里。

江枳握着手机,屏幕上是母亲发来的消息,言简意赅,带着不容置疑的世家风范:

“枳枳,晚上七点,云鹤居汀兰水榭。带你那位时医生回来,同你父亲和时家父母见个面。”

放下手机,窗外阳光正好。

她心里没有寻常女孩首次带男友见家长的忐忑。

两家的背景和渊源,早已铺垫好了基调,这更像是一场久别重逢的老友聚会,只是主题变成了她和时淮的未来。

时淮收到江枳消息时,刚结束一台高难度血管介入手术。

摘下手套,额角还带着未干的汗意。

看到屏幕上的地名和时间,他深邃的眼眸沉静无波,迅速回复了一个简短的“好”。没有多余的询问,更没有紧张的情绪泄露。

底蕴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该有的礼数,该有的底气,一丝不多,一丝不少。

云鹤居,深藏在城市私密园林腹地,汀兰水榭临水而建,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的日式枯山水,流水潺潺,夜色中庭院灯影氤氲,雅致至极。

当江枳与时淮并肩踏入水榭时,主位上已落座了四位仪态端方、气场沉凝的长者。

“爸,妈,时叔叔,时阿姨。”江枳的声音清亮悦耳,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亲近。

“伯父,伯母,爸,妈。”时淮紧随其后,身姿挺拔如松,声音平稳低沉,问候清晰有力。

他的目光在掠过江母和时母时,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礼节周全滴水不漏。

主位上,江父江崇山,面容英朗,眼神锐利,微微颔首。

江母沈听澜,气质婉约沉静,目光在时淮和江枳之间流转,带着一丝了然的温和笑意。

时父时正严,面容肃正,不怒自威,眼神落在时淮身上,有着不易察觉的审视与认可。

时母徐曼卿,温婉端庄,笑容温和中带着属于世家的疏离与亲切。

无需过多寒暄,四位长辈的目光交汇间,仿佛早已完成了信息的交换。

对于眼前这一对璧人,家世匹配、才华出众、更是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孩子彼此有真情……

这场“鸿门宴”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基调是“锦上添花”。

“来了?坐吧。刚沏的大红袍,都尝尝。”江崇山指了指位置,示意服务员上茶。

话题自然展开,如同早已排练过。两位父亲聊起两家集团最近一次成功的跨洋合作,谈笑间带着指点江山的从容。

两位母亲则默契地将话题引向了时淮和江枳,温和中带着长辈特有的关切。

“听阿淮父亲说,前阵子那台动脉瘤破裂手术做得漂亮,力挽狂澜。

急诊扛鼎,辛苦,也危险。”江崇山看向时淮,目光带着不加掩饰的赞赏,“有这份责任与担当,很好。”

“职责所在,伯父过誉了。”时淮微微欠身,回答得谦逊得体。

沈听澜则看向江枳,笑意温柔:“我们枳枳教的诗词课也受学生追捧得很呢。教书育人,清贵雅致。”

她转向徐曼卿,“曼卿姐,你是知道的,我们江家向来重视孩子的选择和心意,枳枳认定了阿淮,我们也放心。”

徐曼卿轻轻放下茶盏,温声道:“孩子们有缘走到一起是幸事。

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品性能力都是信得过的。”

她的目光落在时淮脸上,带着一丝了然,“阿淮这些年心思都在医院,我们也担心……现在有了知冷知热的枳枳在身边,挺好。”

谈话如流水,没有剑拔弩张的试探,没有锱铢必较的条件博弈。

提及婚礼,亦是点到为止的简约风格。

“孩子们不喜欢热闹繁琐。”江崇山率先定调。

“对,简约些好,温馨为重。”时正严立刻附和。

“场地就在自家马场的临湖草坪如何?”沈听澜提议。

“很合适。安保清净,风景也雅致。”徐曼卿首肯。

“日期……”时正严看向时淮。

“我和枳枳最近都有年假,下月月中可行。”时淮立刻回应,眼神征询地看向江枳,江枳微微点头。

“那就定下月十八。”江崇山拍板。

“好。”时正严颔首。

……

一杯茶未尽,他们未来人生最重要的仪式之一,已在四位长辈寥寥数语间敲定了方向。

一场世家里简约低调却绝不失重的联姻。桌上没有支票本纷飞,更无嫁娶攀比的硝烟。

对于他们两家而言,金钱与地位早已是无需标榜的底色,情感的联结与家族的荣光才是这场“会晤”的核心议题。

结果自然是,水到渠成,一片和谐。

离开云鹤居时,夜色如水,月明星稀。

时淮替江枳拉开车门,他沉稳的手掌自然地托了一下她的腰际,两人坐进车里。

没有预料中的长吁短叹,也没有兴奋的雀跃。

车内很安静,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与踏实。

时淮发动车子,骨节分明的手掌松开方向盘,准确地覆在江枳放在腿上的手背。

他的手心干燥而温热,带着一种沉默的力量。江枳微凉的指尖被他的温度包裹,心头的最后一丝飘摇悄然落定。

她微微侧头,将脸颊轻轻贴在他的手臂外侧,感受着那沉稳有力的肌理跳动。

窗外流光掠过,他们像行驶在静谧的河流中,驶向名为“共同未来”的既定航线。

婚礼进行时

时氏家族位于郊外山麓的马场所拥有的临湖草场,是远离尘嚣的幽境。

八月的天气恰到好处,碧空如洗,几缕白云悠闲地悬挂天际。

湖畔新草如茵,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巨大的合欢树冠撑开一片浓荫,粉绒绒的花絮点缀其间,如同天然的婚礼穹顶。

没有奢华喧闹的排场,没有绵延百米的花架拱门。

草坪中央铺设了一块素雅的米白色厚绒地毯,尽头是一个同样简洁的半圆形仪式台,背景是纯白的纱幔与几株新移栽的、盛放粉色的无尽夏绣球花。

宾客不多,却极精,两家核心的世交、至亲、同事挚友,都是情谊深厚的真亲友。

男士们着装考究低调,女士们裙裾优雅得体,轻声交谈,气氛温馨而沉静。

衣香鬓影间,时淮身着量身定制的深午夜蓝平驳领三件套西装。颜色深邃如子夜星空,完美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形,衬得肤色愈发冷白。

白衬衫一尘不染,领口系着温莎结同色系暗光丝缎领带。他没有佩戴炫目的装饰,唯有领口一枚小巧的铂金领针,造型是缠绕的藤蔓,是江枳私下请人定制给他的礼物。

他独自站在仪式台边,身形依旧挺拔如松,沉静如山。

目光平静地望向花房方向,幽深的眼底翻涌着唯有他自己才知晓的惊涛骇浪。

等待,成了此刻最难熬的修行。

宾客席中,时淮的弟弟时衍正了正领带,侧头对他身旁明艳动人的妻子、同为世交名媛的夏瑜低语:“你看我哥那样子,表面风平浪静,手心里怕是快掐出指甲印了。”

夏瑜掩唇轻笑:“那可不?守了十年的宝贝,今天终于能套牢了。”

悠扬的小提琴声像淙淙溪流,在合欢树荫下流淌开来,曲调清雅而庄重。

花房那端,精致的玻璃门扉轻轻滑开。

瞬间,所有的低语和目光都凝聚过去。

江枳没有选择繁复的层层叠叠的拖尾婚纱。

她穿着一袭月牙白的真丝重缎改良旗袍式礼裙。

流畅立体的剪裁,完美贴合着她纤秾合度的身形,从削肩窄腰处延伸下来,形成一道柔婉的流水曲线。

真丝的重感赋予裙摆自然的垂坠感,一步一趋间摇曳生姿。

裙身没有任何钻饰刺绣,仅在前襟斜襟处,用同色系真丝盘扣点缀,左胸位置,一朵用细如毫发的真丝捻线手工绣成的合欢花盛放其上。

粉色的花蕊若隐若现,是整件素净礼裙唯一的点睛,亦是暗喻她姓氏的缱绻符号。

最为特别的是,阳光洒落间,真丝面料流淌着温润如月华般的柔光。

知情者一眼便能认出,那是江家老太太当年出嫁时珍藏的一块顶级苏杭缂丝面料,宋锦缎中的绝品“月华锦”,静置时色若暖玉,光泽内敛;行动处则流光溢彩,光华流转,如月华倾泻。这料子本就罕见,更珍贵的是那份跨越时光的传承意义。

她并未盘复杂的发髻,只是将柔软光洁的青丝松松挽在脑后,用一枚莹润通透的羊脂白玉小簪固定。

耳垂上一对小巧的珍珠耳钉,颈间空空如也,只有皓腕上一只冰种飘花翡翠镯子,水色清澈通透,是沈听澜特意在婚礼前日交给她的母亲旧物。

没有华丽的光环,没有璀璨的皇冠。她就那样一步一步,踩着舒缓的乐声,踏着如茵绿草,朝着时淮的方向走去。

身边没有父亲挽扶,只有伴娘轻轻整理了一下她的裙摆。

素净典雅,风华自蕴。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时光的光影之上,既是对过往深情的回应,亦是向未来的郑重起航。

阳光透过合欢树的枝叶缝隙,在她身上落下斑驳的光点。

月华锦随之变幻出深浅不一的光晕,衬得那朵胸口的合欢花纤毫毕现。

她的目光澄澈而安宁,越过稀落的宾客,越过草地上悄然摇曳的草叶,最终稳稳地、如同磁石般吸附在仪式台尽头那个身着藏蓝西装的挺拔身影上。

那目光,如初见般清澈,却又沉淀了千帆过尽的信任与柔情。

一步,一步。距离在缩短。

时淮的呼吸在她出现的那一刻便微微凝滞。世界似乎瞬间褪去了色彩和声音,只剩下她向自己走来的身影,和他胸腔里震耳欲聋的心跳。

幽深的眼眸中那刻意维持的平静彻底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重得化不开的、深潭激流般的专注与渴慕。

他看着她身上流淌的月华,看着那朵专属于她的合欢烙印,看着她眼底倒映出的、只有自己存在的星光。

十年隐忍,十年错失,十年的风雨兼程……

所有无法言说的沉重与深情,都在这无声的对望中,凝聚成此刻最沉重的确认。

江枳终于走到了他面前。隔着一步的距离站定。

时淮的呼吸清晰可闻。

全场寂静无声,唯有湖水轻拍岸沿,风吹过树梢的沙响,以及远处隐约的鸟鸣。

年迈而慈蔼的主持人,面带温和的笑意,声音舒缓而庄重地在静谧的空气里铺陈开来:

“今天使我们聚集于此,共同见证时淮先生和江枳女士在我们的面前,盛大而又圣洁的婚礼……”

誓词是熟悉的词句,此刻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凿刻在彼此的灵魂之上。

“时淮先生,你愿意接纳江枳女士作为你的妻子,和她缔结婚约吗?

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承诺永远爱她、珍视她,直至生命的尽头?”

神父温和的目光落在时淮的脸上。

没有任何犹豫。

时淮直视着江枳的眼眸,那目光如同穿越了无数风霜雨雪终于望见灯塔光束的归船,清澈、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千钧分量。

低沉而清晰的嗓音穿透寂静:

“我愿意。”字字掷地有声,如同磐石砸入心湖,激起无声却震撼的浪涛。

“江枳女士,你愿意接纳时淮先生作为你的丈夫,和他缔结婚约吗?

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承诺永远爱他、珍视他,直至生命的尽头?”

神父转向江枳。

江枳微微仰头,目光一瞬不瞬地回望着眼前这个男人。

十年前校园里的清风拂过记忆,急诊室门口无声擦肩的凝望,深夜里那个失魂落魄的拥抱,昨夜眉心上那个带着露水清气的吻……

无数光影片段在脑海中飞速掠过。最终,沉淀为眼前这双承载了所有过往、写满永恒确认的深邃眼眸。

她的唇畔漾开一个清浅却无比安定的笑意,如同月华终于圆满。

声线温柔而清晰,带着磐石般的定力:

“我愿意。”

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只有这最朴素也最沉重的三个字。却在寂静的草坪上空久久回荡,如同某种神圣的回响。

“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作为他们永结同心的印记。”

时衍从旁托着一个丝绒锦盘走上来。托盘里静静躺着两枚戒指。

男款简洁到了极致,是一枚窄边铂金指环,内圈在特定角度能看到极其精细的篆刻:

一个小小的“枳”字与一个同样微小的医学蛇杖符号相互缠绕;

女款戒托则由极其纤细的白金和淡雅的玫瑰金丝线盘旋包裹着一颗纯净的椭圆明亮式切割主钻,既不过分闪耀张扬,又于低调中透着难掩的尊贵光芒。

那是时家用一枚罕见大颗帕拉伊巴碧玺原矿换来切割镶嵌的定制品,作为家族对长媳的认可与心意,价值已无法用数字衡量,更象征一种融入血脉的接纳。

时淮拿起那枚璀璨的女戒,轻轻抬起江枳的左手。她的手指纤细莹润,在阳光下如同温玉雕琢。

他握住她的指尖,动作异常缓慢,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仪式感,将戒指稳稳地、郑重无比地推进了她无名指的指根。

冰冷的金属圈住温热的肌肤,一种无形的锁扣应声落定。

在他收回手时,指腹极其自然地、眷恋地在她无名指根部摩挲了一瞬,带着滚烫的余温。

江枳的心尖因他这一细微的动作而猛地一颤。她拿起那枚朴实无华的男戒,同样凝视着时淮伸出的左手。

他的手骨节分明,带着外科医生特有的力量与稳定感。

她轻轻托起他的手,感觉他掌心的温度和微微的汗意。

她小心翼翼地、珍而重之地将戒指圈上他修长的无名指,缓缓推到底。

像是在完成一个迟到多年的封印。

戒指套上的瞬间,时淮的手掌不由自主地微微收拢,将她的手连同那枚戒指一起包裹住。一个微小的动作,却无声宣告着他对这份镌刻在指间铭文的绝对主权和紧握不放的决心。

神父欣慰的笑容在合欢树的绿荫下格外温暖:“现在,我宣布你们结为夫妇!新郎,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掌声低低地响起,带着由衷的祝福。

时淮凝视着江枳的眼眸,那里面盛满了阳光、信任和无尽的柔情。

他不再克制,不再是那个手术台前冷静自持的外科医生。

他微微倾身,一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江枳的侧脸,仿佛捧着稀世奇珍,拇指在她微凉滑腻的肌肤上极轻柔地抚过。

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拥入怀中。

一个吻,轻轻落下。

并非昨夜那饱含着十年压抑和失而复得的惊心动魄。

这个吻,是落在她微启的唇瓣上。

如同蝴蝶栖息在晨露浸润的花瓣,轻柔、缓慢、充满了郑重其事的珍惜与无以复加的虔敬。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鸦羽般的睫毛上跳动,也在两人紧贴的唇齿间倾泻。

真丝旗袍上的月华光影随着微风在她身上轻轻波动,映着时淮深蓝的西装,像沉静深邃的夜空温柔地包裹住了那一轮流溢柔光的月亮。

时间仿佛再次变得粘稠,定格在这圣洁而永恒的瞬间。没有激烈的纠缠,只有唇与唇之间最纯粹的温柔触碰与气息交换。

这个吻,轻盈短暂,却仿佛汲取了天地间所有的清辉与安宁,化为最深沉的爱语,无声地流淌在彼此的灵魂深处。

它是契约成立的印章,亦是命运重启的起点。

台下靠近前排的座位上,沈听澜和徐曼卿不约而同地轻轻握紧了身侧丈夫的手,两位端庄的贵妇眼角悄然泛起一点欣慰的湿润,嘴角却都是压不下去的笑意。

江崇山和时正严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沉稳的脸上俱是如释重负的满意。

这场联姻在此时,已远远超越了家族利益的结合,成了一份对后辈幸福共同的交付与祝福。

仪式结束,草坪上布置好的长条餐桌便摆上了精致的餐点。

服务生端着盘子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宾客之间。

氛围从庄重过渡到轻松愉悦的祝福时间。

“恭喜恭喜!”

“佳偶天成,百年好合!”

“时医生,江老师,恭喜!”

敬酒环节,气氛愈发轻松。

时淮牵着江枳的手,从最尊长的席位开始,向各位长辈和世交亲友敬酒致谢。

时淮素来沉稳冷静,但此刻在江枳身边,无论是他握住她手指的力度,还是看向她时眼底那几乎要流淌出来的温柔专注,都将他心底澎湃的爱意暴露无遗。

当他们刚向江崇山和时正严敬完酒,转身走向以时衍夏瑜为首的年轻亲友这一桌时,气氛就变得活跃起来。

“哥!嫂子!恭喜恭喜!终于修成正果了!”时衍率先起身,英俊的脸上洋溢着阳光开朗的笑容,端着一杯香槟。

他的妻子夏瑜站在旁边,一袭藕荷色纱裙,明艳动人,也笑着举杯。

时淮举杯颔首,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柔和笑意:“谢谢阿衍,谢谢小瑜。”

江枳也微笑举杯:“谢谢你们。”

时衍带着促狭的笑,目光在时淮紧握着江枳的手上转了一圈,然后又看向时淮明显不同于以往肃冷、此刻如同冰消雪融般温和的脸色,故意拖长了调子,笑嘻嘻地说道:

“哥,这下你可跑不掉了!咱家这根铁树开花的宝贵独苗,可算是被嫂子你接过去了!”他眨了眨眼。

语气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提醒,看向时淮,“嫂子,你可要好好珍惜我哥啊!”

时淮挑眉,眼神一瞥:“你小子……”

时衍却不管他哥的眼刀,嘿嘿一笑,话锋一转,却带上了一副明显“替嫂子撑腰”的口吻:“不过呢,嫂子,万一我这不解风情的工作狂哥哥哪天惹你不高兴了,你千万别憋着!你告诉我!告诉我爸!告诉伯父伯母!”

他眼神故意瞟过不远处正含笑看着这边的四位大家长,压低了一点声音,却字字清晰无比:

“到时咱们时江两家联手,非得把他——”

他故意顿了顿,看足了时淮那副“你敢再多说一句试试”的警告表情,才嬉皮笑脸地、一字一顿地吐出最后几个字:

“——扒、了、一、层、皮!”

话音刚落,同桌的年轻亲友们顿时发出善意的哄笑声。

连江枳都忍不住莞尔,随即意识到在公婆面前失仪,赶紧抿住唇,耳根却悄悄染上了红霞。

夏瑜在一旁笑着用手肘轻轻碰了时衍一下,嗔怪道:“没大没小!”

随即她也看向江枳,那双顾盼生辉的美眸里满是真诚的笑意,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出了更深一层的含义:

“别听他瞎起哄。不过啊,阿衍这话糙理不糙。嫂子,咱们两家人都认你呢。”她声音清亮悦耳,环顾了一下周围投来的关注目光。

“你是没看股权转赠协议签完那天……啧啧,时、江两家联营的新产业交叉持股里,嫂子你的名字可是挂在前头的!所以啊,”

她转向时淮,明媚的脸上带着同样促狭的笑意,“哥,真不是吓唬你,这层‘皮’……指不定是家族持股的分红股金啊!惹了嫂子,家法伺候是真的哦!”

这番话看似玩笑,却巧妙地点明了这场婚姻背后牢不可破的家族联结与利益捆绑。

时、江两家这艘庞大巨舰的甲板早已铺好,他们夫妻正是站在新起点上的核心掌舵人之一。

这层“皮”的代价,远远超越了皮肉之苦的玩笑。

在宾客善意的笑声和时衍促狭的眨眼注视下,江枳的脸更红了,但心底却淌过一股暖流。

时淮面对弟弟刻意的“威胁”和妻子的“补刀”,非但没有不快,反而唇角勾起一抹极其无奈又纵容的弧度。

他低头,目光落在身侧含羞带笑、眼角眉梢都染着幸福的江枳脸上。

下一秒,在众人目光中,在湖边拂过的晚风里,在漫天星斗将落未落之际——他极其自然且强硬地抬起左手扣紧了她的手,十指紧紧相扣!

同时侧过身,用自己的身躯微微挡住了那些善意的目光聚焦,另一只手则极其温柔地、如同拂去露珠般,用指腹轻轻擦过江枳微烫的脸颊边缘。

他看向时衍和夏瑜,深邃的眼眸中是绝对的不容置疑和满满的、溢于言表的珍惜,声音不高,却足以清晰地传入想听的人耳中:

“有她在一天,这‘皮’……”他的目光最后温柔地落回江枳眼底,如同承诺般低语,“我自愿奉上。”

随即才恢复些许轻松语气,对弟弟半真半假地警告,“以及,时衍,你小子给我记好,年终分红若是因为你项目拖沓少了你嫂子那份,这‘皮’先得在你那儿扒!”

“哈哈哈!”众人笑声更盛,轻松欢快的气氛如同月光下的湖水,温柔地包裹着每一个人。

简朴的仪式,真挚的祝福,亲友的见证,还有两大家族沉甸甸的支持……

没有冗长的流程,没有虚浮的喧闹,这场婚礼低调到极致,却也郑重到极致。

深夜。

城市另一端,城市中心顶层公寓的婚房内。

没有喧闹的洞房游戏和整蛊,这里静谧得只剩下远处传来的、属于都市的模糊低沉嗡鸣。

巨大的落地窗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将一室暖黄温馨尽收眼底。

梳妆台前,卸去了华服首饰的江枳,刚刚沐浴完毕,穿着一条柔软的藕粉色真丝睡裙,正对着镜子梳理着微湿的长发。

刚揭去面膜的脸上,皮肤细腻光洁,被水汽蒸腾得带着自然的粉晕。

浴室门拉开,时淮走了出来。他换了深灰色的丝质家居长裤和同色系T恤,身上还带着湿润的水汽。

额前的黑发微湿,随意地垂落几缕在宽阔的前额,眉宇间白日里刻意的收敛与克制彻底褪去,只余下一种饱食餍足后的慵懒放松。

他走到江枳身后,从镜中凝视着她。

暖黄的灯光勾勒出她柔和的侧影,细长的脖颈线条优美,延伸到肩膀处圆润的弧度。

他没有作声,只是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从背后缓缓地圈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温热的胸膛贴上她微凉的脊背,带着独属于他的强大暖意和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深深吸了一口她发间的馨香。

动作熟稔而满足,如同野兽确认自己的领地。

“累吗?”他的声音低沉地响起,带着沐浴后的松散磁性,气息拂过她的发顶,撩起细微的痒意。

江枳握着梳子的手顿了顿,身体随着他的动作完全地放松下来,依靠进那个坚实温暖的怀抱里。她微微侧头,脸颊蹭了蹭他的下巴:

“还好,就是被时衍那小子闹得有点脸红。”

时淮低低地笑了一声,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到她的后背。他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密地嵌入怀里,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

“ 他是混蛋,欠收拾。”他声音里含着笑意,但圈着她的手臂却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

两人一时无话,只是静静地在巨大的落地镜前相拥。

镜面映出两人亲昵依偎的身影,如同一幅静谧无声、却张力十足的双人剪影。

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光海,窗内是他们用情意筑就的港湾。

空气里弥漫着沐浴露的淡淡柑橘香氛,还有一种名为“拥有”的、宁静而深沉的气息。

不需要多余的言语,身体的贴近与心跳的合奏,便是此刻最完满的注脚。

时淮的目光透过镜子,落在她光洁白皙的后颈,那里没有任何点缀,优美得如同天鹅。

他的眼神暗了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和一丝被点燃的灼热。

圈在她腰间的手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另一只手却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自己左袖口上的宝石袖扣。

那枚小巧但价值不菲的铂金钻石袖扣,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显得愈发精致。

他没有看她,眼神落在自己的指尖,仿佛那只是一个习惯性的、睡前解开束缚的动作。

然而每一次指尖灵巧的捻动,金属扣解开时细微的“咔哒”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都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慵懒魅惑和无声的邀请。

像猎人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银匙刀锋,优雅从容地等待着最完美的时机。

江枳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解袖口的动作带来胸腔微小的起伏和他手臂肌肉线条的细微变化,心头仿佛被小鹿撞了一下,脸颊上的粉晕悄然加深,握紧梳子的指节微微泛白。

她清晰地感知到身后男人身上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极度放松后却又隐隐燃烧起来的、充满掌控力的存在感。

镜中,她看到他幽深的眼眸扫过她微红的耳垂,唇角似乎勾起一个极其细微、带着了然和危险的弧度。

窗外似乎有风起,远处模糊地传来了几声闷雷的预兆,像沉睡巨兽发出的低沉呓语。

夜幕低垂,更深沉的夜色无声地浸透了这座城市。巨大的落地窗如同一个无声的结界,隔开了外界的一切风雨。

婚房内暖黄的光晕笼罩着床上,温润的光泽流淌在厚重的丝绸纹理上,无声地暗示着百年好合的深沉底蕴。

时淮的袖口已彻底松开,冷白有力的手腕上,那枚朴素的铂金婚戒在灯光下闪着微弱而坚定的光芒。

他微微偏头,灼热的唇有意无意地拂过她裸露的肩膀,激起肌肤下一阵微妙的战栗。

解完袖口的手指并未收回,反而带着无法言喻的侵略性,极其自然地滑过她真丝睡裙包裹的玲珑腰线,带着不容拒绝的重量,覆在了她握紧梳子的手背上。

他的手很大,掌心滚烫,坚定地覆盖住她的指背,带着绝对的掌控力,将她微微颤抖的手指从那把精致的玳瑁梳齿上剥离。

随后,他牵引着她虚握着的手,没有走向那张象征庄严婚契的大床,而是不容置疑地转向他那颗刚刚解开了袖扣束缚、此时正因为更汹涌的渴望而剧烈搏动的心脏位置。

“听见了吗?”他低沉的声音如同融化的醇酒,在她敏感的耳廓边缘熨烫,“它在问……”他刻意停顿,另一只手臂如同最坚固的铁链,瞬间收得更紧,将她彻底钉入自己灼热的怀中。

滚烫的唇畔贴上她小巧敏感的耳垂,吐出的气息如同火焰,点燃了她最后一丝微弱的理智:“……合欢花今天开了几朵?”

窗外第一道闪电撕裂了夜幕的帷幕,巨大的雨滴终于砸落人间,敲打着厚重的玻璃,发出急促的鼓点。

一场酝酿已久的夜雨,猛烈而酣畅地开始了。

————全文完

完结啦[烟花]

我们下一个书再见[烟花][烟花][爱心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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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结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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