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被宋学时的声音吓了一跳,慌忙转头看向他手里的草药说道:“这是是白术,怎么了?”
宋学时听闻更着急的追问道:“请问这株草药有什么作用”
药童想了想回道:“主要功效用于利尿消肿、固表止汗、燥湿健脾,还有”,没等说完身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接道:“和苍术、茯苓的配合使用,长时间浸泡制作的药水还可以延缓尸体的腐烂程度,”
宋学时听闻眼睛刷的亮了起来,激动的说:“原来如此!我知道尸体为什么有很轻的草药味了!”,着急忙慌的想要去找他哥,转身就看见门口站着不止他哥,还有刘野和那个老头仵作,激动的上前和抓住他哥的手说道:“哥,我知道尸体为什么会有草药味了!死者在在被人杀死后,凶手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把死者浸泡在白术制成的药水来延缓尸体的腐烂程度,也就是说尸体的实际死亡时间要早于现在所推测的,那很有可能死者死亡的时间更长,这同时也说明为什么茅草堆中死者尸体上的草药味很轻,因为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草药味渐渐散去,但是尸体的腐臭味道开始显现,如果不是三叶不下心碰到,尸体大概率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被发现,所以可疑人员筛查的时间范围要扩大,而且会使用这种方法,说明起码对草药很熟悉。”。
宋学时说完眼神亮亮的看向周围几人,宋学明看他的飞扬的神采,眼睛里透漏着几分笑意。
刘野淡淡的开口:“我们刚才还在附近的田地里发现了一些脚印,看脚印大小初步推断是个男性”。
宋学时突然想起什么,走到刘野面前说道:“大人,我怀疑一人,请您好好查查,就是王家村的李四”
刘野听见眉毛一挑,神色微动:“理由”
宋学时便把他发现淤青之事跟他说了一下,刘野听完正色道:“照你这么说,他现在还在镇上”。
宋学时点点头:“应该还在,因为距离刚才的闹事也就过了一会”
刘野听闻转头和宋学时交代道:“现在去看看人还在不在,在的话就抓起来,仔细审一下,不在,就去王家村直接上他家里看看”
宋学明闻言看了一眼宋学时还是应道:“属下这就去。”
宋学时感应到他的目光向他哥保证道:“哥,你去忙吧,你放心,我不会乱走的,拿上药我就回客栈找娘”
宋学明看着宋学时说道“如果一会我回去没看见你,你明天就跟着娘回家”
宋学时一听立马接着垮着脸说道:“知道了”。
宋学明闻言才转身离去,剩下的几人刘野自行上里间走去,宋学时正准备去等药童配药,这时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刘老头儿说话了,脸上笑嘻嘻的:“小子,你在这也是无聊,要不要跟我去看点好玩的东西”
宋学时懵圈的看着老头儿:“是跟我说吗”
刘老头儿啧了一声:“这里除了你还有谁?”
宋学时尴尬的微笑着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哥不让我乱跑”
刘老头闻言走进悄声的说:“就在这儿,再说了你哥和我很熟,我不说你不说,他不会发现的”
宋学时闻言回头看了看药童正在配药,还要再待一段时间,神色犹豫,刘老头儿看着他动摇的神情,一把拉住他的手,往里间走,嘴上还说着:“哎呀,就一会,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宋学时被他推搡着进了旁边黑黢黢的小屋,推门进去,就看见刘野正着指挥着两名捕快摆放一具尸体,刘野听见响声抬眼看了他一眼后没说什么就移开了眼神,淡淡出声:“你把人叫过来干什么,让他哥知道了怎么办?”
刘老头急哄哄的说道:“没事,没事,他哥忙着抓人,今天晚上都够呛能回来,你不说我不说,哪里会发现?”
转过身在一旁的木盆中洗手,宋学明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不敢说话,眼神悄悄观察着房间,在外边看以为房间很小,进来才发现,这件屋子快和外边的门店差不多大了,房间还有个后门,尸体看来就是那里抬进来的,房间简单干净,放着几张床和一些工具,正在悄咪咪的打量着四周,冷不丁对上了旁边男人的目光,不自觉的笑了笑,刘野眼神顿住,刚要开口,旁边的刘老头说道:“在哪里站着干什么,来这看着”
宋学时连忙走过去,看着站在尸体旁的刘老头说:“额,我…”,还不等出声就被打断:“先别问,好好看着,看完再说。”宋学时咽下疑问,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刘老头动作。
只见刘老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刘野说道:“死者为男性,身高在八尺左右,面容姣好,初步预估死者年龄在四十左右”
刘野闻言拿着笔一一记下,刘老头这时候开口:“可以点火了”
刘野闻言走到远处把一个盆子中的东西打火点着,盆中燃起火苗,不一会散发出清香的味道,然后拿起旁边一碗不知道是什么黑色的水倒在炭火上,宋学时轻轻动了一动鼻子,闻起来酸酸的,像是醋,刘野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眼神多了几分兴趣,刘老头看了一眼宋学时说道:“这是除秽气”,宋学时知道这是在和自己说,忙点点头。
做完这些,老头儿把死者的衣物去除,开始重点观察脖颈上的淤青,开口道:“死者脖颈处有环装向上的勒痕,索沟比较明显,只不过后脖颈处有块状物痕迹,痕迹较重,像是什么顶在了死者脖颈处,死者面色青紫,瞳孔涣散,眼底出血较多,舌头肿胀,符合窒息死亡的情况,”
旁边的刘野默默记下,刘老头接着看向死者身体的皮肤说道:“死者身体虽然经过长时间浸泡,但是却没有过于发胀,只能说明,凶手浸泡过一段时间后还做过类似的护理,且死者身上皮肤有多处伤痕,”说着从一旁把事先准备好的汤药泼在死者身上,然后拿出一把明油伞止,刘野又把刚才没被破灭的炭火重新烧亮拿到尸体旁边隔伞看尸体,,只见死者尸体有多处伤痕,刘老头仔细的看了一会开口道:“死者身上有多处伤痕,大部分看起来是旧伤,但是腹部发青,”接着挑选出一枚银针,朝着死者肚脐左下方扎去,过了一会取针一看,银针已经变黑,宋学时看到这里眉头紧蹙,眼神凝重,刘老头接着说道:“用银针测试死者是否中毒,发现银针已经变黑,且毒药已经进入胃部,怀疑死者有中毒的可能性,因此接下来要对死者进行解刨”,话毕转身拿出一把小刀。
宋学时在一旁看着眼睛眨都不眨,他明白这是对死者的一种尊重,心里想着大学刚上解剖课的时候,天天吐,直到后来才好了一些,只见刘老头不一会从死者胃部取出一些脏秽物放在一旁的容器中拿出银针拨弄,确实发黑,然后用银针扎入死者腹部其他地位,银针都是发黑,刘老头低头轻嗅脏秽,眼神一震说道:“味道闻起来辛辣,像是曼陀罗的味道”
宋学明在一旁看着心底疑问越发多了起来,刘野闻言手上一顿,眉头一皱说道:“会不会是误食?”
刘老头摇摇头说道:“他的五脏六腑都中毒了,看样子不像是误食”
刘老头说道闻言把尸体翻身过来,这时候把银针擦拭干净,插向死者□□说,拔出来一看变黑开口道:“确实是是中毒而死”
宋学时闻言实在忍不住问道:“那脖颈上的勒痕呢,看着也想是窒息而亡”
刘老头看着他解释道:“毒药在腹部都有,说明死者窒息前就已经吃了毒药,而且看死者的尸体五脏六腑,死者中毒的时间不短,至于勒痕,确实存在,但是有可能不是死者死亡的原因”言罢接着看起了死者的断手处说道“切口表面平滑,没有愈合的痕迹,很有可能是死者死后被砍下。”说完又仔细观察了死者的其他部位,均没有太大线索,再仔细检查了一段时间,刘老头将白布盖在尸体的身上,示意他俩验尸结束,走到一旁的木盆去洗手。
宋学明时着刘老头的这些话,陷入了沉思,为何会出现两种死亡原因?
一个窒息、一个下毒,两者毫无关联,难道是有两拨凶手?想到这里他不禁问出了声,在旁边整理记录的刘野闻言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
宋学时却垂下肩膀,耷拉着脑袋说:“可是线索已经全断了,还怎样接着找凶手?”
刘野看着突然出声问道:“你为什么对抓住凶手这么认真,明明与你毫无关系,只要明早录完口供,你就可以回家了”,
宋学时闻言歪头静静想了一会,然后看向他:“没有为什么,我的良心告诉我这样做,再说了,怎么和我没关系,我哥也是捕快啊,能帮他一点是一点”,说着说着语气又低下来:“不过,帮的忙也没用上”。
刘野看着他这个样子,心头一动,半晌生硬地说:“也不是没有用,,知道了很多信息,知道了中毒的物质,就等看看你哥有没有抓到李四,这有可能是个新突破”
宋学时站在旁边神情消极的说:“也只能这样了。”
一旁洗完手的刘老头走过来说:“什么没线索,刚才不是说了,曼陀罗啊,”
看见两人询问的眼神,刘老头悄悄翻了个白眼:“宋家村山后边不就种着一大片曼陀罗!”
闻言宋学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刘野也有点惊讶。
这时候,后门嘎吱一声,有名捕快进来说道:“大人,李四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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