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8月27日,我叫许铭禾,我和我的爱人林析愿决定一起写这本日记。原因很简单,我的爱人林析愿患有健忘症,也许明天睁眼,他就会把我视作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但我想,这本日记会成为我们相爱过的见证,在他记忆的荒原上,留下爱的辙痕。只是偶尔,我会看到他对着手机里一张旧照片发愣,照片上的男生穿着白衬衫,站在槐树下笑,他说那是“很重要的人”,却记不清名字。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叫江栖。
许铭禾遗书
林析愿,也许你会忘记我,也许你会把我当作一个陌生人,但这些都无法阻止我爱你。可是,我生病了,而你也不记得我了。更让我无力的是,你偶尔清醒时,嘴里念的不是我的名字,是“江栖”。我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我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至少在我清醒时,还能将你牢牢刻在心底,而你,不必为我痛苦。到最后,我不会让我的爱人承受痛苦,还好你会忘记。如果可以,如果你还记得,请把我的财产捐给福利院。愿愿,你要永远开心,即便我早已离你而去。
2024年8月28日,我的愿愿要住院了,他需要好好接受治疗,而我也要开始做化疗了,不能陪在他身边。护士发来视频,说他睡前在纸上写“江栖”两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像个迷路的孩子。我攥着手机,化疗的呕吐感突然涌上来,胃里翻江倒海,心里却比胃更疼。希望会有人好好照顾他,替我看顾他吃饭、睡觉,在他忘记一切时,给他一个温暖的依靠。
2024年8月29日,愿愿病房里的奶奶忘记了她的孙女,却把多煮的粥给了我和愿愿,还温柔地说:“好孩子,多吃点,太瘦了。”我不敢吃,怕吐出来,只能一勺一勺,耐心地喂愿愿吃。他吃着吃着,突然抬头问:“你说,江栖会不会也喜欢这种粥?”我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笑着说“可能吧”,眼眶却热得发烫。看着他乖乖张嘴的模样,我忽然觉得,哪怕只是这样短暂的陪伴,也足够珍贵,哪怕我只是他记忆里,比江栖模糊千万倍的影子。
2024年8月30日,我带愿愿翻看我们以前的照片,他指着一张我和他在海边的合影,突然问:“这里……是不是少了一个人?”我问他少了谁,他皱着眉想了很久,说:“好像是个穿白衬衫的人,笑起来眼睛亮亮的。”我知道是江栖。那些被定格的瞬间,原来不仅是我对抗遗忘的武器,更是提醒我“他心里有个位置永远不属于我”的证据。可我还是舍不得放下,这是我支撑下去的勇气啊。
2024年8月31日,他问我:“你是谁啊?”我告诉他我是他的爱人,并讲述了我们之间的故事。他听完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从枕头下摸出一枚旧书签,那是片压干的银杏叶,边缘都磨卷了,和我曾在江栖的社交账号里见过的,一模一样。下午得知隔壁的奶奶在上午去世了,我不禁担忧,他会不会也这样,彻底将我遗忘?可更怕的是,他连江栖都忘了,那他的世界里,还剩下什么?我紧紧握住他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抓住我们之间仅存的联系。
2024年9月1日,他又问我“你是谁?”我依旧耐心地诉说。他听完忽然笑了,说:“你很像江栖的朋友,他以前也总这样,对我很好。”原来我所有的温柔和耐心,在他眼里,只是另一个人的影子。愿愿啊,你一定要快乐,要好好生活,哪怕我真的不在了。我会化作你窗外的风,你杯中的茶,你枕边的月光,默默守护着你,看你走过四季,看你再次绽放笑容,哪怕你的笑容里,从来没有我的位置。
2024年9月7日,许铭禾逝去。
葬礼那天,江栖来了。他站在远处,穿着和照片里一样的白衬衫,手里攥着那枚银杏叶书签。林析愿抱着这本日记,茫然地看着来往的人,突然抬头问江栖:“你是谁?”江栖没说话,只是红了眼眶。
后来有人说,林析愿偶尔会对着日记里“江栖”的名字发呆,却看着许铭禾的照片,也会在下雨时问护士:“那个总喂我喝粥的人呢?”他什么都记不真切了,既忘了白月光的模样,也忘了那个把他当作全世界的人。
只有这本日记,在时光里沉默着,记录着一个人用生命去爱,却终究成了另一个人记忆碎片里的背景板。那些没说出口的委屈,那些藏在温柔里的心酸,连同许铭禾最后望向林析愿的眼神,都封存在纸页间,成了一场无人知晓的,碎得彻底的愿。
林析愿笔记
我名林析愿,我偷偷记录下我生病的第一天,从前有一个很爱我的人,陪我哭陪我闹,我以为我们会走向永远,可他不辞而别离开了我,我不知他的去向,我独自散步时,遇见了如今的爱人,许铭禾。我记得他,他是我的高中同学,但一直默默无闻,或许是我太自私,我怕我感觉他江栖的存在抛弃我,我需要一个人,一个可以真心爱我的人,即便我付出一切代价,却没有想到代价来的如此之快,为什么每次都在最甜时泼翻着酒坛,健忘症,或许这就是我的报应,如今我真的一些分不清许铭禾和江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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