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七点。
小区绿化带内侧传出声穿透力极强的救命引得走到门禁口的女生停步侧目。
一个西装男举着挥舞爪子挠人的橘猫蹭地从绿化带站起！
“你个瓜娃子，晓得老子比你娃儿大好多不你就抓老子！”
女生被这吼声吓到后退半步，视线先落在陌生男人身上又转向“口吐人话”的橘猫。
“请问，你见过这只猫吗？”
这男的说话声还蛮好听。
女生摇摇头，上前一步：“它是流浪猫？”
“我是小区流浪动物组织的志愿者，这橘猫要是没主人我可以先把他送到流浪动物中心去。 ”
“没有。”
男人回答笃定，女生反倒忽然犹豫。他知道这是流浪猫？那刚才干嘛问她认不认识？
上下打量男人。不会是他弃养的吧？流浪猫警惕心强，生抓肯定被挠，这人手上都没有伤口。
“你，认识它？”
“个皮儿晓得我？我就住在这儿，都是个哈儿皮把老子从家头包出来！”
橘猫比较胖，男人双手举着还在不断挣扎，四爪在空中挥动得十分厉害。女生观察小会忽然伸出手放在橘猫侧面不远处，感受到小阵凉爽的风后彻底打消疑虑。
原来胖到抓不着，也难怪能从后背直接抓。
女生掏出包里预备的猫条哄着橘猫闻她手的味道，小心从男人手里接过并保证会将橘猫安顿好。
“不过这猫把自己养得挺好，也不一定会愿意待在基地，如果它不愿意，我们会替它安装跟踪器后放走。”
“麻烦离这栋楼远一点。”
“啊……好的。”女生好奇，“是它太吵扰民了吗？”
男人拍落头顶杂草，点头。临走前两人在女生提议下加上联系方式可以向男人提供后续视频。
抱着橘猫打备注时，男人突然开口：“我妻子睡眠不好，它太吵了，麻烦送的地方再远一点。”
女生一口答应并迅速删除备注栏打好的帅哥换成人夫。见男人绕到对面提起个藏好的蛋糕盒，意外道：“你也吃这家店的蛋糕啊！”
“这家柠檬蛋糕很出名，酸甜口不腻，你买的也是柠檬的？”
“嗯，很酸吗？”
“有点，不过你老婆如果喜欢吃酸的话一定会很喜欢的。”
“麻烦了。”
“不会不会。”
橘猫窝在女生怀里，眼皮象征抬了次，看见男人背影哼唧着往女孩怀里钻，踩奶踩得很敷衍。
女生双手抱猫向上抛了抛也拖着行李箱离开。
……
“今日，AW集团公关部就两月前发生的多起新型恋爱机器人伤人事件处理结果召开发布会。”
“其执行总裁承诺，除治疗损伤费用外，公司计划将在三个月内完成共售卖四千二百台恋爱机器人的回收销毁……”
车钥匙摔在鞋柜上，司岸礼摆好皮鞋走进客厅时转头扫了两眼正在播报的新闻界面。蛋糕放在鞋柜上，扯下领带顺手转两圈缠在右手腕上，没用什么力气，松松散散坠着。
厨房亮着光他就没回卧室。站在隔断架旁，单手解开西装扣，沉沉吐出一口气。指尖扒拉，翻出盒底的遥控器，抽出换台，转到央视新闻。
“近日，物品幻化成形，动物口吐人语事件频繁出现，研究院方发言人出席发布会表示，物品成精这一现象单凭目前科学手段暂时无法解释完全，但经过研究院公开实验结果已证实其存在与几月前地球磁场变化有关，希望居民们不要过度担心。”
“其中关于物品成精是利是弊这一问题在网路上讨论热度仍旧高居高不下……”
“嗨，吃点不？”
司岸礼回神。后方，隔断方形镂空架侧蹭出来一片咬感十足的红褐色肉干。
肉干费劲扯出隔断后的透明袋子，朝他过来。装着半袋肉干的塑料袋被挪到他手边，司岸礼配合勾走放在面前，食指压住袋子边缘，中指抬高扒开遮挡。里面装的瞧着像猪肉脯。
“闻起来不错，猪肉的？”
“对。”
司岸礼收回手指。觉得当着猪肉脯的面对它的同类产生咀嚼**似乎不太妥，不算走心地说了声抱歉。
猪肉脯倒是不在意，一点不见外地爬上司岸礼因重新看向电视而半摊开搭在柜子上的右手，坐在大拇指下最厚的肌肉上。
领带剩一截坠着，摇摇晃晃。
肉干近乎90度折叠坐，对领带好奇地左右观察。
大拇指绷了下，司岸礼不明低头。猪肉脯左下角拉长刚好越出掌心，拉成细长的箭头状飞快戳了戳领带，说话带着点兴奋劲，“这东西好重诶，好玩儿。”
中指弹高领带，尾端被抓在手中，猪肉脯见没得玩复原坐正，先上下一叠，摊开，肉干中线位置鼓起来个小正方形。
“人类就是好，天天挂着这么多东西脖子都不会断。”
三天前，自告奋勇帮忙打扫的猪肉脯被意外掉落的墙皮砸断了腰，它喊的是腰。司岸礼回想起它比现在矮了不止三分之一的惨样，对那块地方的称呼存疑。
盯着催促修改的信息发愣，思绪却踩着香蕉皮划走，司岸礼想起美食节目提出过猪肉脯掰碎后更好吃的建议。
“吃块不，不是合成肉。绝对的纯猪肉，我们一个批次的，信我，保证干净又健康。”
猪肉脯声线类似十几岁少年。说完它两侧朝中线一挤。
“咔呲。”
猪肉脯腹部鼓起的小正方形瘪下去，能透过空看清背后隔断。小方块被移到“脑袋”位置，咔的一声，左上缺了个角，平坦的上半部分鼓起来个小包，圆球小范围内上下左右地转，跟人吃饭用腮帮子包着肉嚼挺像。
辨认两次确定不会在袋子里翻出热情对他打招呼的猪肉脯二叔三姨之类的，司岸礼挑了块最薄的夹走。
烦人的老板又开始发言，司岸礼神情淡淡，左手打字，右手两根手指夹住一块肉干，无名指抬高时食指顺势压下后翻了个转轻轻捏住。
猪肉脯小声试探：“再给我玩会儿？”
司岸礼不作回复一味转动肉干。
“我生气了！”
“嗯嗯……”拿走肉干时手肘“不小心”撞到猪肉脯，单薄的猪肉脯迎面吧嗒一声砸在柜面。
不讲理的埋怨声夹杂咀嚼的吧唧骤然消失，舒服不少的司岸礼装作听不见猪肉脯气愤的控诉，视线略过厨房。看来还没好。
嘴叼着肉干，双手打字处理工作。舌尖顶住肉片后抬，牙齿小口切碎再被舌头卷走。
脆脆的，他尝不出味。
“嘶，好咸！”
猪肉脯绕着圈找水，司岸礼好心端来杯温的，猪肉脯挂在杯口喝完还义气地把杯子推到司岸礼手边，“这袋太咸了，你也喝点水吧。”
司岸礼没感觉到却还是端起水抿了口。
一人一肉干待在隔断旁看换台的爱情电影。
厨房灯啪地熄灭。
穿着小兔围裙的男人端着两盘褐色黏糊不明物走向餐桌。
站在厨房走向餐桌视线区内，察觉到灼热目光时司岸礼先站直才侧头看人，湿纸巾擦干净手，解开衬衣最顶端扣子，边挽袖子边笑着对人亲昵地喊了声老婆。
替人拉开椅子司岸礼也坐下，坐在男人右手边，猪肉脯坐在他手里跟过来，正立在随意放置的领带中间。
猪肉脯弯腰平移扫过两盘肉眼难辨的菜肴，转身对面不改色耐心咀嚼地司岸礼露出钦佩的目光。
司岸礼正在擦手，难以从这块光滑的肉干上看清什么，也不关心。没什么表情往嘴里送了口粘牙没味的菜。
“老公，这个是炝炒土豆丝，你最爱吃了多吃点。”
“还有这个鸭，我今天学的可好吃了！”
男人不断往司岸礼碗里夹菜，黑色小山丘初见其形，司岸礼也给面子吃得干净。
吃完他洗碗。放好筷子拿起餐盘，边缘有几根土豆丝没倒掉，被不小心开大水流冲进水池，褐色淡了些，露出黄色有些奇怪。
他捻起一根凑到鼻尖闻。刺鼻的味道，是姜。
又翻出刚才盛鸭肉的大碗，淡淡的生姜味。上桌的两道菜里都放了姜。
司岸礼视线扫过光滑手臂，手上泡沫没来得及清。客厅传来的声音很大，吃饭前调的爱情电影被回希换成搞笑片，接连传来他和猪肉脯的大笑。
清干净手掌泡沫，从厨房最上方的柜子里拿出药箱，吃了颗氯雷他定。
重新拿起餐碟，水流被一次开到最大。
洗完碗出来，电视里播到一男一女哭着诀别。
沙发上，一人一肉干哭得同样投入。
“老公……”回希发现他，扔掉抱枕顶着哭花的脸跑过来，大喊“我不要和你分开！”撞进他怀里。
胸口隐约有湿意，仗着身高差用手肘夹住还想往胸口蹭的脑袋。
脑袋被抬高，红透蓄泪的眼眶直直闯入眼，回希哭得不能自已，眼泪噼里啪啦砸在他替他擦脸的袖口上。
手腕湿度加重，司岸礼近了半步。
眼前漂亮脸蛋哭得有些肿，脸颊更是因为咬唇的动作显出圆润的弧度。
回希的瞳孔是很浅的琥珀色，总能让司岸礼想起下班路上那间咖啡厅的玻璃窗户。店老板喜欢在玻璃上打五颜六色的光，只在下雨天调成柔和的暖光。
余光略过屋外星光点点，他却幻觉今夜外正下着小雨。很没办法地揽住回希后腰把人顺着回收的力道拥入怀中。
下巴轻轻蹭他侧脸，果然，侧颈呼吸减缓。
他把脸埋进回希脖颈，明显深吸一口后装出十分意外的语调问：“有菜味？”
“什么？”
“味道。有哦。”
猛地被推动，受力点在胸肌，司岸礼后退时不自觉绷紧肌肉。偏小的一双手停在胸前，主人羞红脸瞪大眼睛显然没反应过来，手却不自觉似回味般抓了一把空气。
回神被下意识动作吓到，回希急得快说不清楚话：“不不，不是的，我我我，我先走了！”
赶在同手同脚逃走的身影走入卧室前司岸礼开口：“鞋柜那儿还有蛋糕。”
“蛋糕？给我的吗！”
回希半个身子刚进了屋，脚尖一转出来。扒着门框露出半张脸，眼神询问间左脚已经迈出门指向客厅方向。
“嗯。”
“好甜，好好吃！”
回希嘴里塞了一大口蛋糕，“我，我特别，特别特别喜欢这个蛋糕！”
“是吗？”
嘴角沾了点奶油，回希跑回司岸礼身边，不太好意思地偷看他好几眼，忽然压低声：“我先去洗澡了。”
视线交汇。
“好。”
人回屋，司岸礼又走进厨房，他拿走客厅的平板，调出搜索记录，最新的是个姜母鸭教学视频。
抽了张纸沾水仔细擦拭完手肘，突兀地在水池边站了一会，他忽然打开开关并用大拇指抵住放水的水龙头。
水流被人掐住命脉般骤然炸开，四溅的水花打湿他的大部分袖口和下巴，拇指松出缝隙，溅起高度降低范围也缩小半圈，正适合从手肘向下冲洗小臂。
去另一间浴室洗漱干净出来客厅里只有追剧的猪肉脯。
“你嘴怎么破皮了？下巴也红了。”
“没事。”
“哑铃在客卧思考人生哦。”猪肉脯趴在一块撕不烂的超大牛肉干在司岸礼转向前提醒，低头连啃几口。
等司岸礼靠近，爬起来哒哒地扭过去在他手腕蹭了一下。
“你怎么每次洗完澡都这么干干，我渴了。”
如愿泡在司岸礼给他端来的温水里，好心向这位工作一天的社畜补充着屋子白天发生的一切，总结为一句话——他们家成精的哑铃对新搬来邻居的健身哑铃心动了。
“挺好的，至少这对象和他一样不算跨物种恋爱。”司岸礼靠着隔断边处理工作随口应道，手背湿湿的，接水时他又洗了次手。
“跨物种恋爱怎么了！你歧视啊！”
“社会不提倡。”
“那是你们人类有社会，我们才没有。况且可是那个哑铃还没有成精，它都不会说话！”
猪肉脯泡舒服了又气又想借着司岸礼的手回到牛肉干旁边，被男人以它有点咸婉拒后大哼一声动作夸张地扭回去，想起回希嘱咐后别扭提醒他：“回希让你洗完早点睡觉他在房间等你。”
“夫夫之夜诶。”猪肉脯抛出个浮夸的暧昧眼神，奈何自身颜色太过统一，司岸礼没什么反应。
文本光标闪烁四下慢吞吞吐出一个字，屏幕冷光打在瞳孔中央，他半垂着头，上滑退出工作群，表情正常，“晚上还要加班，我去书房睡。”
给回希发送短信解释，收到熟悉而善解人意的回复他才走进书房。
司岸礼习惯擦拭玻璃放松，站在书房窗户旁，他们住在二楼下方就是下午抓猫的花坛。路灯下，散步归家的夫妻再次因为日常琐事争吵，声音不大不小。他听几句，转身拉上窗帘的动作很用力。
戴着耳塞干坐在书桌前。十一点，司岸礼打开书房门，客厅关了灯，主卧客卧门缝下都没了亮光。
回房锁门，掏出手机拨打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随意扔在床上，在规律的“嘟嘟嘟”中闭眼。
无人接听。
再打。
连拨五次，对方关机。
睁眼，拿起手机盯着通话界面上醒目的[主人]发出“我们谈谈”的短信，迟迟没有回信，眼球往左偏，微红的手臂暴露眼底。
“啊……麻烦死了。”
连续加班的疲惫席卷睡意而来，他不再细想，重新闭上眼。
日复一日三点连线的夜色中悬挂着难得一见的满月，而本该沉入梦乡的夜里冷不丁响起紧张隐藏后格外轻的——
“吧嗒。”
书房门，开了。
第二天一早，司岸礼穿着棉质睡衣在厨房煎蛋，他的干净衣服洗好晒干后会被回希统一收入他睡的房间。
连续一周让伴侣独守空房，称职的丈夫都会想些法子哄哄早有不满的妻子，以维持家庭和谐。司岸礼期盼能用一个拥抱解决问题。
但前提得抱得到这个人。
早上七点，司岸礼守着两盘煎蛋，冷静喝完第三杯温水。
半小时后他迎来举着一套衣服慌张推开房门的回希。
“对不起对不起，我昨天想着你又加班熬夜的，就怎么怎么也睡不着，今早没听见闹钟响！”
“没关系。”扶着回希，低头看见他手里那套全黑工装服，看衣长应该是给他的。
“我去换一件。”
司岸礼的公司强制员工穿正装上班的，回希应该是太匆忙，错拿衣服。正要拿走衣架另一头明显的阻力让司岸礼抓住衣服的手往下压几分，露出衣服后表情奇怪的回希。
回希紧攥着衣架没在看他。
能发现他眨眼频率比平时快很多，偷瞄次数也增加，眼球像雨刮器似的左右转动。
不是着急忙慌“拿错”衣服吗？
司岸礼抓住外套的力气又加重几分，借着视线盲区的优势饶有兴致盯着，语气轻柔地询问怎么了。
“其实昨晚我不小心把水撒在衣柜里了，我想用吹风机吹干它们的但是吹风机断路，衣服都被火燎破口了……”
“哈？”
“老公……”
卧室门紧闭，确实有一丝燃烧后焦味，但这味道更像是蛋白质烧焦的味道。心中明了，面上仍然保持着疑惑。就着着火关心回希几句，才问：“一套好的也没有了？”
“……一套也没有了。”
“没事，我穿昨天的就好。”掌心盖在回希头顶，轻柔地转几圈再顺着后脑勺下滑捏住小小的耳垂。
演技好差。
指腹感受耳垂明显攀升的温度，嘴角笑容加深，指节蹭着淡红的眼尾假意安慰。
“其实……”
“你的衣服，我昨晚洗掉了。”
“你进来了？”
司岸礼语气倏地变得生硬，嘴角笑意僵住，指腹力道不受控加重，疼得回希向后退去一步，四目相对。
司岸礼脸上笑容淡了几分，又问：“我怎么没听到你进来？”
“是俺帮回回拎出来滴，回回可没去你书房。”哑铃从客卧滚出来，哑铃声音成熟些，说话有北方口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产地的原因。
“所以，那么多套衣服偏偏就只剩下这一件了？”
“对不起。”
“没事。”笑容彻底散去，司岸礼松手由着回希把衣服取下来。
“上班快要来不及了，我帮你穿吧……抬下手，转身。”
“真的对不起老公，不过这件衣服你之前不是说太宽了嘛，我特意收窄了，现在肯定合身。”
像是故意的，拉链卡着这话停在胸口下，任凭回希如何用力死活拉不上，明显是因为胸口被改小了。
回希脑袋简直快要埋进土里，捏着拉链赴死一般往下拉开，“其实，披着穿帅。”
半强制穿上外套，二人面对面。
回希头发乱糟糟的，双手拽着外套衣摆。低头只让人窥见泛红眼皮，好奇模糊的抽泣。司岸礼再度想起那家店。深夜，玻璃雾气蒙蒙，窥不见内里时最容易令人产生不妙的情绪。
司岸礼低头整理袖口想着不能将关系彻底闹僵，脱口而出——
“今晚一起睡。”
“shui”轻飘飘尚未落地，司岸礼神情骤变迅速垂下眼睑侧头状似遮掩，深吸一口调整站姿后退两步。
“啊，要，要一起睡吗？”
司岸礼一时没回答。
“一会我联系物业上来看看卧室情况有没有电线断路的可能，那个吹风机扔了吧，别再伤着谁。”
“不不，不用物业了吧！”
本想岔开话题，没想到回希的反应很大，连找了三个理由拒绝。同居这段日子里回希几乎没反驳过司岸礼的提议，这还是头一回。
想起来，他似乎从来没见回希见生人，“要的，你害怕那就等我晚上回来。”
“走了。”
“好吧。”回希沮丧的神情太明显，司岸礼攒下疑虑打开门，险些迎面撞上隔壁邻居。
是个自来熟的毕业生，叫宋齐愿。自我介绍完单方面跟司岸礼寒暄好几句，好奇探头过来还想跟屋里人打招呼，走进一瞧，空无一人。
“诶，岸礼哥，你刚才不是在和人说话嘛？”
“嗯，先上班了。”司岸礼没正面回答，转身看似关门，屋内布局却因他移开而彻底暴露在外人眼中，视线扫过隔断后露出的半个脑袋，轻轻关上防盗门。
小插曲几乎翻篇。但，司岸礼在遇见第一个红绿灯时走了神。
盯着路面，脑海闪回几件事，都是与这两个月接连发生的恋爱机器人失控伤人有关。想得入迷。
“叮。”
打开手机，是回希询问他晚上想吃什么的短信。红灯还剩十秒，他不禁回想昨晚，犹豫片刻只回了句都可以把手机扔到空的副驾。
绿灯亮，车子启动，进入隧道。
他记得咖啡店离隧道好像只有三百米是转弯后的第一家。车子离开隧道，打左转向灯，方向盘打到底，转弯。
司岸礼习惯性看向左侧，没有。
正打算转头看向另一侧，目光略过后视镜。
左肩膀灰扑扑的，抬手扫去表面的灰，黑色外套上还是留下几道白痕，扯起来看清楚却露出胸口别着个姜黄色的太阳徽章。
司岸礼定神瞧了几眼，没觉得奇怪，视线收回转向右侧。
找什么来着？哦，店……
什么店？
脑中闪过这问题，他抬手揉了下胀痛的太阳穴，眨眨眼，借着后视镜看清车后那座年代已久的坍塌的大厦残址。
他停车，打量四周，了无人迹。
没有下车，下意识拿走放在副驾的碎石子扔出窗外。
静待片刻，莫名有股冲动催促着他重新启动车辆，点火转弯。
右侧传来些脚步声，很轻又杂，有人在靠近？司岸礼踩住刹车，减速停下。手保持控住方向盘，左手搭着座椅上转身，隐约能看见车后面大约十米远的地方有几条模糊歪扭的灰色竖条。
它们在靠近并且速度很快，仅是两次眨眼竖条已经来到离他最近的斑马线后。
这不是人！
司岸礼看清其貌，几乎条件反射般把油门踩死猛打方向盘！
他在干什么？
丧尸潮来了！
念头刚出，原本说得上是空挡宁静的街边轰得涌出一群丧尸，太过拥挤的数量在店门口叠成小山。
尚且来不及逃离翻涌的“尸山”。
砰——
大厦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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