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韫睡着了,在后座靠着座椅,前面的两个男人还没发觉。
“你来北京干什么?”
谭佑钧撇嘴:“给她送东西。”
“你和这笨姑娘怎么认识的?”
“她找我打官司,就认识。”
扯两句又看了眼倒在后座睡着的赵书韫,谭佑钧的眉眼一下子就温柔了下来,含着笑:“我想追求她。”
徐谦益:“畜生啊,这我学生,人才多大啊?”
谭佑钧扫了他一眼,徐谦益汗毛直起,有些无语:“你丫的,不会觉得我对她...就一个笨蛋,我那是恨铁不成钢。”
他不可否认,刚刚看到赵书韫和徐谦益的熟悉,很不爽,那点在厦门突如其来的愧疚感被一个同龄人的到来击破,连碎渣都不剩。
既然年轻这一条离他很远的选项被抛弃,那应该他也能挤进赵书韫的选择里啊。
漂亮是她的权利,但是没给其他人观看她的权利。
这么漂亮的人,应该不能让别人看到啊,因为其他男人低俗、男凝、恶心,是不可以看她的。
可这样的想法太可怕了,那一刻也把他吓到了。
“我看你学法就是阻止你不犯法的。”
谭佑钧不搭腔了,车子稳稳当当停在了学校门口,徐谦益不在这住,但是他得先把自己的学生安安全全送回来。
“你叫她下车吧。”
徐谦益往车头一站,看着谭佑钧绕过车头拉开车门,他不想再去凑热闹,毕竟那老阴鬼心思多得很。
谭佑钧拉开车门,赵书韫还闭着眼睛,他一只脚站在地面上,一只脚屈起跪在车上,弯着腰撩开赵书韫凌乱的头发,轻拍她的脑袋:“到学校了,睡好没有啊?”
其实赵书韫早就醒了,是在路上被一个减速带腾醒的,但是听着两个男人在聊柏林的事,她也插不进去嘴,干脆继续装睡。
直到谭佑钧叫她,她也还在装,手心握着的银行卡硌得她不舒服。
她睁开眼睛,眼前是谭佑钧倒着的俊脸,她揉了下眼睛:“好。”
糯声糯气的。
谭佑钧直起身,赵书韫扶着座椅站起来下车,不料倒着的姿势持续太久,下车一个腿软往下倒,被眼疾手快的谭佑钧一把搂住。
头发勾外套,下巴触发顶,双手环扣腰。
赵书韫趁乱将卡塞进谭佑钧的外套口袋里,一副忙乱的样子:“对不起,脚软了。”
谭佑钧:“没事。”
徐谦益就站在车头看着两人,有些无语,这两个人都好装啊。
一个散发魅力,一个装作淑女。
“杵着干啥呢,门禁时间快到了。”
赵书韫看了眼徐谦益,拎着自己的包:“老师再见,然后再见。”
后一句对着谭佑钧说的,比那句“老师再见”温柔许多,不过谭佑钧没听出来,只感受到了她前半句的俏皮可爱。
不是冲他的俏皮可爱。
最后车上剩下两个老男人,谭佑钧启动车子,有点无聊。
徐谦益看着这车,左看看又右看看的,忍不住发问:“你的车不是奔驰吗?怎么换奥迪了。”
“朋友的车,我明天高铁回去搬砖。”
“就为了来吃个饭?”
“给她送点东西。”
徐谦益无语:“你从厦门来,就送个东西吃个饭?我真不知道你还能做到这份上,没谈过的老男人确实吓人啊。”
谭佑钧否认:“没有,刚好在隔壁有工作,一个跨省案子,恰好的事儿。”
徐谦益笑笑不说话,过了会认真说:“人家真的很小,22岁,搞个模拟赛演讲还会紧张到发抖,我作为你的朋友真希望你幸福,但是我也是她的导师,她又很聪明,我也是真希望她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这意思很明显,不想要谭佑钧祸害自己的学生。
谭佑钧沉着一张脸,徐谦益的意思他也明白,自己年纪太大了,赵书韫年轻还有很大片天地等着她去探寻,和自己产生一些情感关系后或许会放弃一些。
“我更希望她成功。”
送完徐谦益到家,谭佑钧已经很疲惫了,脱掉外套扔沙发上,洗个了澡就倒床上睡觉了,直到第二天在高铁检票口摸身份证的时候才发现那一张不知什么时候被放进来的银行卡,但列车即将发车,来不及多看。
等到了座位上他才拿出那张卡,撕下便利贴,看着上面很飘逸的字——
“谢谢你为我找到了同款,不过我知道那一条已经被弄坏了,谢谢你.”
句尾还画上了小太阳,幼儿画的那种,还有一串数字,他猜想是密码。
谭佑钧深深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这卡里有多少钱,但是以赵书韫的性格,估计是只有多没有少。
窗外的建筑物在往北京外移动,他的心却留在了北京。
而他再有赵书韫的消息是在五天后,官司已经打完,看着那些喜极而泣的中年人,谭佑钧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烈日照在他的身上,即使是秋天也让他感受到了一丝来自这些人辛勤劳动时的夏日炽热。
歇了空,他拿出手机,这几天他忙碌得无法,没有抽那点空和赵书韫聊天的原因是可能聊了上句就没有了下句,而赵书韫也没有联系他,两个人好像彻底断了联系。
手链还了,案子结了,一个厦门,一个北京,彼此的世界好像确实没有了连接点。
不过,好像赵书韫给他制造了。
朋友圈里,四宫格里的赵书韫坐在地上,背后是天津之眼,她朝镜头笑着,画着淡妆,手边是她的手机和一杯咖啡,那个口味的咖啡在她的朋友圈里出现率极高。
叫冰摇红梅黑加仑,他喝过,在她的朋友圈看到的第一天他就点了份外卖,顺便给律所里的人都点了。
“我去趟天津,你们先回厦门。”
助理疑惑:“明早有会议...”
是律所比较重要的会议,每个合伙人及律所都必须出席,若是小会议助理也不多说这话了。
谭佑钧却摇头:“我能赶到。”
赶去机场的路上,他订了最早的班次从天津回厦门,会议是十点半开始,最早的班次出发是可以赶到的。
不知道赵书韫的行程怎么办,那就查,在天津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
只为站在赵书韫面前她震惊的那一眼。
“你怎么在?”
赵书韫从餐厅出来,就看到站在楼梯下站着的谭佑钧,几步走过去,满脸不可置信。
谭佑钧摊开手掌,上面躺着一颗绿色的脆青梅:“吃吗?让人上头的。”
他的语气像在说“爱我吗?让你上头的。”
赵书韫有些迟疑地伸手拿过他掌心上的青梅,包装发出声响,不响却震耳欲聋,是赵书韫单方面的,她又问了一遍:“你怎么在这?”
谭佑钧笑:“刚好在这边出差,看到了你的朋友圈,正好来碰碰运气。”
那几不可查的叹息,是谭佑钧内心深处的再次沉沦。
她是一个人来的天津,周末的短短假期,被骂多了就想出来转转,转完了又回去立正挨骂,而她的首选就是天津,因为徐谦益的一句话——你和他有共同话题吗?他可是天津一中前二十名考出去的。
所以她来到了这里,没想到能碰到谭佑钧。
两个人走在街道上,落叶纷飞的。
其实谭佑钧真的许多年没有来到天津了,落地那一刻他又理了一遍思绪,看曾经的自己立下的flag被现在的自己一遍遍推翻,不是因为旁的,仅仅是因为身旁的这个女孩。
“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明早六点的飞机。”
“这离北京这么近,怎么还要赶早班机?”
“明天有早八,机票比高铁票便宜一点。”
谭佑钧看着她精打细算的模样,眉眼里的温柔难掩,她的消费观念很像现在网上说的“我可以买贵的,但不能买贵了”,他咬着牙,那句“你好可爱”在此时不够稳妥的话被他咽下去。
“我也是早班机,六点左右飞厦门。”
赵书韫把脱下的外套搭在另一只手上,像是找到同伴一样激动。
“那你酒店离机场近吗?你明天如果没有车能赶上吗?”
谭佑钧当然有手段能让自己赶上飞机,这里可是生他的地方,想直接说又想看看赵书韫的反应,索性摇头:“我酒店退了,直接去机场过夜。”
赵书韫瞪大眼睛:“你在机场过夜啊?通宵啊?你不上班吗明天?”
倒装句证明她确实是下意识说出口的话,都没有在脑海里组织一下语言。
“有睡眠舱的,别担心。”
谭佑钧看着可爱得不行的赵书韫,她的尾调往上扬,那日不肯给自己的俏皮可爱终于在无意识之间施舍给了自己半分。
“哦,好吧,是我孤陋寡闻了。”
赵书韫有些尴尬。
看出她的尴尬,谭佑钧打趣她:“还以为你会觉得好玩要和我一起去机场等?”
赵书韫自然地接下一句:“我还以为你要说‘还以为你要带我去你的酒店等’,害我白紧张了。”
两个人都被对方的脑回路惊到了,笑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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