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晨营备战,温情暗藏
边疆的黎明总裹着刺骨的寒,寅时过半,玄甲卫的主营就已亮起零星灯火。沈知珩蹲在医帐前的篝火旁,正将最后一瓷瓶 “祛瘴丸” 塞进油纸袋,指尖冻得发红,却仍仔细地在袋口系上蝴蝶结 —— 这是青黛教他的小习惯,说 “系个结,平安就不会漏”。
“怎么不多穿件衣服?” 萧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练完剑的薄汗气息。他脱下自己的玄色披风,裹在沈知珩身上,左手自然地捂住他冻得冰凉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暖得沈知珩指尖发麻。
“怕耽误分发草药,没来得及。” 沈知珩抬头,见他左肩的纱布又换了新的,是昨夜自己睡前缠的,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长生草膏涂了吗?今早听你练剑时咳嗽了,别让旧伤再牵扯。”
“涂了,还是阿珩的手法好,缠得既舒服又不松。” 萧彻笑着弯腰,从篝火旁拿起烤热的饼子,递给他一个,“刚让灶房烤的,夹了北朔的奶皮子,你尝尝,和桃花巷的味道像不像。”
沈知珩咬了一口,奶皮子的香甜混着麦香在舌尖散开,眼眶却微微发热 —— 这味道让他想起阒都的清晨,萧彻总在暖阁里烤饼,说 “阿珩的胃得暖着”。他低头咬着饼子,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等打完仗,我们还回桃花巷烤饼好不好?”
“好。” 萧彻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目光落在他怀中的药箱上,“今日突袭云漠关,你就留在中军帐后,别往前凑。拓拔烈的人狠,箭上都涂毒,我怕你出事。”
“我知道分寸。” 沈知珩点头,从药箱里拿出个小布包,塞到萧彻怀里,“这里面是止血散和金针,若中了箭,先拔箭涂药,再用金针封穴,能暂时止血流。”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别像上次在破庙那样硬撑,我会在后面看着你,你若受伤,我会慌。”
萧彻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语气里满是郑重:“我答应你,一定平安回来,让你给我换药。”
晨雾渐散时,玄甲卫的队伍已列队完毕。萧彻骑着高头大马,玄色盔甲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腰间的并蒂莲玉佩随着马步轻轻晃动;沈知珩坐在他身后的马背上,怀里抱着药箱,目光扫过队列 —— 林砚骑着马站在医兵队伍里,手里握着个布包,不用想也知道,里面装着要寄回阒都的密信。
“别理他。” 萧彻察觉到他的目光,侧头轻声说,“等回阒都,我会向陛下解释清楚,不会让你受委屈。”
沈知珩点头,将脸贴在萧彻的后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哪怕前路再险,只要有这心跳声在,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二、行军疑云,猜忌加深
队伍行至云漠关西侧的 “野狼谷” 时,天已大亮。按母亲手札的记载,穿过野狼谷,就能绕到云漠关的后门,那里守卫薄弱,是突袭的最佳位置。沈知珩靠在萧彻怀里,指尖拂过缰绳上的细痕,忽然停住 —— 缰绳上沾着些淡绿色的汁液,是北朔 “**草” 的痕迹,这种草只长在拓拔烈的营地附近,寻常路段不会有。
“萧彻,停车。” 沈知珩轻声说,伸手将缰绳上的汁液抹在指尖,“这是**草的汁,拓拔烈的人应该来过这里,我们得小心。”
萧彻立刻勒住马,让队伍停下。统领凑过来,看着沈知珩指尖的汁液,皱眉道:“**草?可斥候说,这一路没发现拓拔烈的踪迹,会不会是巧合?”
“不会。” 沈知珩摇头,从药箱里拿出片解毒藤的叶子,将汁液涂在上面,叶子瞬间变成淡黑色,“**草的汁有剧毒,拓拔烈常用来标记路线,引敌人走进陷阱。母亲手札里说,他们最喜欢在野狼谷的‘回音崖’设伏,那里的岩壁能反射声音,容易让人判断错方向。”
林砚骑着马凑过来,眼神里满是怀疑:“沈医官又从手札里看到的?可斥候探查时,并未发现回音崖有异常,会不会是沈医官记错了?毕竟手札是多年前的,地形或许早就变了。”
“我没记错。” 沈知珩抬头看向林砚,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草的汁是新鲜的,最多不过半个时辰,拓拔烈肯定刚离开不久。若林医官觉得我在说谎,可以带着医兵走在前面,我们跟着你。”
这话让林砚的脸瞬间涨红,萧彻立刻开口:“按阿珩说的办,让斥候再去回音崖探查,队伍原地休整,等确定安全再走。” 语气里的不容置疑,让林砚抿了抿唇,没再反驳,却悄悄从怀中掏出纸笔,快速写了几行字,塞进布包 —— 他决定,等找到机会,就把 “沈知珩过度依赖北朔手札、疑误导军情” 的事,添进密信里。
斥候回来时,脸色苍白:“世子!回音崖的石缝里藏着不少拓拔烈的弓箭手,还堆着滚石,若我们贸然过去,肯定会中埋伏!”
“好险!” 统领擦了擦额头的汗,“若不是沈医官发现得早,我们这次怕是要折在野狼谷!”
萧彻点头,看向沈知珩,眼神里满是庆幸:“还好有你。” 他顿了顿,对统领说,“绕开回音崖,走南侧的‘碎石坡’,虽然路难走些,但至少安全。”
队伍重新出发时,林砚落在后面,看着沈知珩的背影,眼神里的怀疑更深了 —— 沈知珩总能 “精准” 地发现拓拔烈的陷阱,若说没有异常,谁会相信?他握紧手中的布包,心里已经盘算好,等突袭结束,就立刻将这些 “疑点” 快马送回阒都。
三、小路惊魂,伏击初现
穿过碎石坡时,已近午时。碎石坡的路比想象中难走,马匹时不时打滑,沈知珩坐在萧彻身后,紧紧抱着他的腰,生怕摔下去。萧彻放慢马速,左手始终护在他身侧,每遇到陡峭的路段,都会弯腰将他往怀里拢一拢:“别怕,有我在。”
终于抵达云漠关后门时,却见城门紧闭,城墙上空无一人,只有几只乌鸦落在墙头,发出 “呱呱” 的叫声,透着股诡异的安静。“不对劲。” 萧彻勒住马,眼神扫过城墙,“拓拔烈不可能毫无防备,这里肯定有诈。”
沈知珩靠在他怀里,目光落在城墙根的草丛里 —— 那里藏着些淡蓝色的丝线,是北朔 “绊马索” 的标记,只要马匹踩到,就会触发城墙上的陷阱。“城墙上有陷阱,” 他轻声说,“草丛里的丝线是绊马索,我们不能靠近。”
萧彻立刻让队伍后退,刚退到安全地带,就听 “轰隆” 一声,城墙根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陷阱,里面还插着锋利的毒刺。“好险!” 玄甲卫士兵们纷纷惊呼,若再晚退一步,恐怕已有不少人掉进陷阱。
就在这时,城墙两侧突然冲出十几个拓拔烈的士兵,手持弯刀,朝着玄甲卫扑来 —— 显然是拓拔烈的 “诱敌小队”,想引他们靠近城墙,触发陷阱。“迎战!” 萧彻拔出弯刀,翻身下马,玄甲卫士兵立刻列阵,与拓拔烈的士兵缠斗在一起。
沈知珩躲在中军帐后,打开药箱,刚拿出金针,就见一个拓拔烈的士兵绕到萧彻身后,弯刀直劈他的左肩!“萧彻!小心!” 沈知珩惊呼着冲过去,手中的金针精准掷向士兵的膝弯,那人瞬间跪倒在地,萧彻趁机一刀制服。
可没等他松口气,又有个士兵举着毒箭,对准了沈知珩的后背!萧彻眼疾手快,扑过去将他按在地上,毒箭擦着他的肩头飞过,钉在地上,箭尾还冒着淡黑色的毒烟 —— 是腐心毒。
“你怎么又冲出来了?” 萧彻扶他起身,语气里满是嗔怪,却伸手帮他拍掉身上的尘土,“不是让你留在后面吗?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我看到他要射你……” 沈知珩的声音还在发颤,指尖紧紧攥着萧彻的衣袖,“你左肩有旧伤,不能再中箭了。”
萧彻看着他眼底的后怕,再也生不起气,只是伸手将他揽进怀里:“好,我知道你担心,以后我会更小心,你也别再冒险,好不好?”
拓拔烈的诱敌小队很快被肃清,却有三个玄甲卫士兵中了毒箭,倒在地上抽搐。沈知珩立刻蹲下身,从药箱里拿出小瓷瓶,倒出解毒丸塞进士兵嘴里,又用银勺舀出雪绒花膏,涂在箭伤处。林砚走过来,蹲在士兵身边,看着雪绒花膏在伤口上发挥作用,士兵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忽然开口:“沈医官这药膏,效果倒是比太医院的解毒药还好,只是不知道,拓拔烈的士兵会不会也用这种药膏?”
周围的士兵们听到这话,纷纷看向沈知珩,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萧彻立刻走过来,将沈知珩护在身后:“林医官这话是什么意思?阿珩用草药救了我们的士兵,你不感激也就罢了,反而挑拨离间,是何居心?”
林砚脸色发白,连忙解释:“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有挑拨的意思……”
“随口一问也不行!” 萧彻的声音带着冷意,“阿珩是我靖安公府的人,也是大靖的参军,谁再敢质疑他,就是质疑我,按军法处置!”
士兵们纷纷低下头,没再议论,林砚却悄悄将这事记在了心里 —— 他知道,“沈知珩使用与拓拔烈相似的草药”,又是一条 “可疑线索”,足以让朝廷对沈知珩的猜忌更深。
四、临时休整,危机未散
突袭计划被迫搁置,萧彻决定在云漠关附近的 “避风坡” 设立临时营地,重新部署。沈知珩跟着他走进帅帐,刚打开药箱,就被萧彻从身后抱住。“累了吧?” 他的下巴抵在沈知珩发顶,声音带着疲惫,“今日若不是你,我们怕是要中拓拔烈的计,折损不少人手。”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沈知珩转身,帮他解开盔甲的系带,见他左肩的纱布沾了些尘土,立刻拿过干净的纱布,重新缠好,“刚才打斗时,没扯到旧伤吧?我看你动作慢了些。”
“没扯到,就是有点累。” 萧彻笑着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左肩,“你摸,还是好好的。” 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张揉皱的地形图,“统领说,云漠关的粮草营在城北的‘月牙湾’,我们可以先去烧了他的粮草,断了他的补给,再慢慢攻城。”
沈知珩接过地形图,指尖拂过 “月牙湾” 三字,忽然想起母亲手札里的记载 ——“月牙湾的河水有暗流,拓拔烈常将粮草藏在水下的暗仓里,表面看似无粮,实则有诈”。“月牙湾怕是也有陷阱,” 他抬头看向萧彻,眼神里满是担忧,“母亲说,拓拔烈在月牙湾的水下设了暗仓,还放了毒鱼,若我们贸然过去,不仅找不到粮草,还会被毒鱼所伤。”
萧彻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将地形图放在案上:“看来拓拔烈早就做好了准备,我们之前的奇袭,只是打乱了他的计划,却没伤他根本。” 他顿了顿,看向沈知珩,“明日我亲自去月牙湾探查,你留在营里,别跟我去,那里太危险。”
“我不留在营里。” 沈知珩立刻摇头,抓住他的手,“我要跟你一起去,我懂北朔的毒草毒鱼,能帮你分辨陷阱,若你出事,我还能救你。”
萧彻看着他眼底的执拗,终究没再拒绝 —— 他知道,若不让沈知珩跟着,他只会更担心,更何况,沈知珩对北朔毒物的熟悉,确实能帮上大忙。“好,但你必须答应我,待在我身边,不准单独行动,若情况不对,立刻跟我一起撤离。”
“我答应你。” 沈知珩点头,眼中瞬间亮起光,像蒙尘的星星突然被点亮。
帅帐外传来脚步声,是统领送晚饭来。萧彻接过食盒,里面是两碗糙米饭和一盘烤肉,还有一壶马奶酒 —— 是从拓拔烈的诱敌小队那里缴获的。“尝尝这个马奶酒,” 萧彻倒了两碗,递了一碗给沈知珩,“北朔的酒烈,能暖身子,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喝惯。”
沈知珩接过酒碗,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呛得他直咳嗽。萧彻笑着拍了拍他的背,将自己碗里的酒倒了些给他:“慢点喝,别着急。”
两人坐在帅帐里,就着烤肉喝着马奶酒,帐外的风呼啸而过,却吹不散帐内的温情。沈知珩靠在萧彻身边,听着他讲小时候在阒都的趣事,忽然觉得,哪怕身处边疆战场,只要有彼此在,就有安稳可言。
五、密信风波,猜忌加剧
入夜后,临时营地的篝火渐渐燃旺。沈知珩坐在医帐里,整理着白天用过的草药,忽然听到帐外有轻微的脚步声 —— 是林砚,正鬼鬼祟祟地往营外走,手里还握着那个布包。
“林医官这是要去哪?” 沈知珩走出医帐,故意开口问,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
林砚吓了一跳,布包差点掉在地上,连忙解释:“我…… 我去营外透透气,这里太闷了。”
“透透气需要带布包吗?” 沈知珩走过去,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布包上,“这布包看着眼熟,好像是朝廷用来装密信的样式,林医官是要给阒都送信?”
林砚的脸瞬间涨红,却仍硬着头皮道:“我…… 我只是给家人写封信,沈医官不必多管。” 说着,就要往营外走。
萧彻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拦住他的去路,眼神里满是冷意:“给家人写信,需要避开所有人,偷偷摸摸地去营外?林医官,你最好老实说,你是不是在给朝廷写密信,说阿珩的坏话?”
林砚脸色发白,手一抖,布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信纸散了出来 —— 上面赫然写着 “沈知珩精通北朔毒物、疑似与拓拔烈勾结、萧彻偏袒沈知珩恐误军情” 等字样。
“你果然在写这些!” 萧彻捡起信纸,气得手都在抖,“阿珩多次救我们的士兵,帮我们识破拓拔烈的陷阱,你不仅不感激,反而处处质疑,甚至写信污蔑他,你对得起朝廷的信任吗?对得起这些浴血奋战的士兵吗?”
林砚跪倒在地,声音带着颤抖:“我…… 我只是按实禀报,沈知珩的身份确实可疑,我身为朝廷医兵,有责任向陛下禀报……”
“按实禀报?” 沈知珩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信纸,看着上面的字迹,心里一沉,“我用北朔草药救士兵,是可疑;我帮你们识破陷阱,也是可疑;难道在林医官眼里,只要是北朔出身,做什么都是错的?”
萧彻将信纸撕得粉碎,对赶来的统领说:“把林砚关起来,等回阒都,再交给陛下处置!若他再敢胡言乱语,按军法处置!”
统领立刻让人将林砚拖下去,萧彻转身,见沈知珩低头看着地上的碎纸,眼神里满是失落,心里一疼,伸手将他揽进怀里:“别难过,他说的都是胡说八道,陛下不会信的,我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沈知珩靠在他怀里,声音带着哽咽:“我只是觉得,好累啊…… 我明明只想救更多人,只想帮你平定边疆,为什么总有人怀疑我……”
“我知道,我知道。” 萧彻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里满是心疼,“等打完仗,我们就回桃花巷,再也不管这些事,只种雪梅,煮奶茶,好不好?”
“好。” 沈知珩点头,将脸埋得更深。临时营地的篝火渐渐燃成灰烬,帐外的风还在呼啸,却吹不散两人之间的温情,也吹不散笼罩在他们头顶的猜忌阴云。
夜深时,沈知珩躺在萧彻身边,看着帐顶的帆布,忽然开口:“萧彻,明日去月牙湾,我们一定要小心,拓拔烈肯定还有更厉害的陷阱等着我们。”
“我知道。” 萧彻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我会安排好,不会让你出事。”
两人相拥着睡去,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像一道跨越生死的羁绊。他们都知道,明日的月牙湾之行,不会轻松,拓拔烈的陷阱、朝廷的猜忌,都像悬在头顶的刀,随时可能落下。但他们更知道,只要彼此在身边,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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