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会PUA:“好好播,趁年轻苦一苦,努力成为大主播就好了。”
实际上就算成了大主播,也是公会的肉猪,没有自由,无法挣脱。
直播间里看似光鲜,实际只是被老鸨控制的花魁而已。
在纸醉金迷里,虚度了最宝贵的青春年华,
被甜言蜜语包裹的虚伪爱意掏空了内心,一辈子都在寻求能真正爱自己,接纳自己的人,却又看不上普通的男人。
在日复一日的,每一天都看不出和前一天有什么区别的,永远重复的日子里,每天穿着自己不喜欢的衣服,掐着自己都觉得“太过了吧?”的夹子音,说着自己都不认同的话,对恶臭的弹幕笑脸相迎,还要被抢走自己大哥的同行造黄谣、骂婊子。
一些太妹主播的手段,可是丝毫没有一点下限。
就是冲着让人自杀去的。
不管是客户,还是同行,全是空着一颗心,从直播间里得到些许的虚假的“充实”。
这样磁场灰败的圈子,让猫咬月觉得很累。
即使一辈子赚不到钱,做穷光蛋,猫咬月也不想抹杀真实的自己,成为玻璃橱窗里陈列的精致商品,从头到脚到头发丝,全都是讨好客人的痕迹。
她不想再穿其他人喜欢的裙子,做其他人喜欢的指甲,做其他人喜欢的发型。
这一生,小时候在家庭中无权,被母亲打扮;
长大后,看似有了主权,却依然还是在经济的压力下,沦为任人装点、评价的洋娃娃。
就连肤色、眼睛颜色,都是人精心设计过的。
或许女人中弱小的那一些,所谓的“弱女”,一辈子,都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自己。
只对自己的身体、打扮有维护权;而所有权,留是给那些占有者的。
待价而沽,又何尝不是商品的一种悲哀。
可是太多商品都已经不再伤心,而是为更多人选购按照社会要求精心塑造的自己而感到快乐。
最后,决定不再做直播的那一天,猫咬月穿上自己喜欢的小裙子,做了个美美的LOOK,把开黄腔的弹幕臭骂了一顿。
你以为你花了钱,就可以辱骂我,性骚扰我吗?
我不是你廉价购入的充气娃娃!
我是人!
再也不想忍受了,穷就穷点吧,我要活出自己,我要活得像个人。
不要再像物品一样,靠别人的目光活着。
于是,就一直穷到了现在。
除了课余时间还会打些兼职零工,赚点钱补贴生活费之外,猫咬月放下了那些暂时赚不到太多钱的副业。
现在,还背着助学贷款的她实在太缺钱了。
为了省钱,给未来的自己一个真正属于自己,能遮风蔽雨,不用担心被赶出去的小家,连菜都是吃的食堂里的免费汤,买煮鸡蛋当荤菜节约钱。
很偶尔地馋狠了,才会去拼多多上买点便宜的零食。
偏偏,好赚钱的兼职又不好找。
当家教中介费极坑。最低要先给中介人一次转清至少六百五十块的信息费,才能得到家长微信。这还是时薪相对低的。
时薪高点的,信息费要一千多。
足足上几个月课,才能把信息费赚回来。
试课不成功,信息费不退。
简直把“我来爆金币,傻子速来”摆脸上了。
就算这样,在校园墙上一看,还有跪舔中介,抢着交钱的。生怕交得晚了,和中介关系搞得不好,中介会把家教计划预留给别人。
什么时候,想上个班,还要付钱才能上了?还要抢着交?
这简直就是抢屎大赛。
我要能拿得出一千元找个兼职,还至于沦落到找兼职补贴生活费吗?
穷逼猫咬月实在上不起这逼班,索性放弃了这条路,改捡破烂去了——结果,被大学里的捡破烂黑恶势力“敲打”了。
原来,校园的捡垃圾势力,也是被本地某一同乡会操控的。
你不是里面的人?那不好意思,问问我们山头的老大,在我们地盘混,要付出什么代价?
猫咬月白眼翻上天:干脆天上来道雷把我劈死算了。
最后,能做的比较靠谱的兼职,也只有肯德基、麦当劳这样,大型连锁餐饮店的服务员。
在猫咬月读的这个双非普本公立大学所在的,鸟不拉屎的十八线小城市,
肯德基麦当劳竟是最好、最靠谱的学生兼职。
这都不去,就只有去私人小餐馆里,打没有劳动法保护的黑工了。
虽然时薪只有12元每小时,看着不高,工作量还大,但没有天价中介费,不要培训费、制服费,不用交押金,只要带着店里的证明,就可以免费办健康证。可以说,入职不用一分钱。
除了苦点累点,受骂多点,就没别的什么了。
不好的地方,就是宅急送错餐、漏餐得自己赔钱。遇到一次,几小时白干。
当然,这只是门店私规。她只是运气不好,没能遇到好心的门店经理。
这家店事很多,不仅要配餐、打扫卫生、整理打烊工具,还要在经理面前,装模作样地给客人推销卖卡。
工作是真累啊,把她一大馋猪都饿瘦成竹节虫了。
她的脂肪,生命力很顽强。即便是生活如此的清苦,她也能凭好胃口,馋了就啃几个白面馒头。
每次看到小红书上,别人的胃口大开,是买了几百元的外卖,自己的胃口大开,是买了十个白馒头,就觉得自己特惨。
只能啃着白馒头,看别人吃东西,想象自己嘴里的,不是白馒头,而是手机屏幕上的好东西。
炸鸡、汉堡……哪怕是这些相对“平价”的食物,对她来说,也是昂贵的,不舍得花钱买的打折工作餐。
店里面的员工、值班经理,一个个比王熙凤还难搞。
怎么干活,是没人教的,只能靠自己摸索。做错了,是被骂得猪狗不如的。
天天就是说小话,活都是新人干。
算是感受到了底层工作的艰辛。
只能安慰自己:门槛低的活,都不好干,正常啦。
要是好干,还会轮得到我吗?
赚钱太难。猫咬月预估,自己大概是因此得上了抑郁症。
但她看着医院里高昂的确诊费用,就望而却步。
高昂的医药费,让猫咬月的精神病雪上加霜。
妈的,就确诊个抑郁症而已,搞那么贵。
穷人是不配得抑郁症了吗?
可就算开药,也只是让我脑袋空空,不想自杀,治不好我的病啊!
我怎么可能去自杀?要是失败了,被抢救回来,还要背上重债,那就更绝望了。
所以猫咬月很洒脱地决定——治什么治?不治了,死了拉倒。
比起抑郁症,还是穷死更可怕。
“你是说,因为你发现,人活着必须要上班,所以你抑郁了,是吗?”
猫咬月:“是的。”
“那你去自杀吧。” 猫咬月似乎看到了对方刻薄眼神背后,捂嘴狂笑的嘲讽,
“班都不愿意上的人,不就是废物吗?”
“别人都能上班,怎么你就搞特殊?”
“你对得起培养你长大的父母吗?”
“一点用也没有。”
一直听说,心理咨询师行业里,有许多NPD和反社会人格,败坏了这个行业的名声,也脱累了许多真心想要帮助心理问题患者的善良的人。
猫咬月在心底咀嚼对方的工号,按下手机录音的停止键,决定回去就把对方举报了。
这一次心理咨询,是猫咬月在世界心理日免费蹭到的社区活动。
还是凌晨两点,定闹钟才抢到的。
代价是帮社区做两个小时义工。
不付钱,但付时间。
没想到,不仅没有一点效果,还影响心情。
本想梆梆给对方的臭脸几拳,后来想想毕业在即,怕影响毕业证,还是把硬了的拳头放下了。
人在有软肋的时候,总是会很卑微。
唯一庆幸的是,这场狗屎一般的心理咨询,没有花猫咬月一分钱,只是浪费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而已。
而穷人的时间,一向是分文不值的。
不然,她真的要闹了。
最近这段时间,学校把所有学生强行运去一家工厂做廉价实习,不干就不给毕业证。
学生被强制关押在厂里,不允许私自出去。
猫咬月怎么都没想通,自己学汉语言文学的,跟电子厂有个屁关系。
但想不通也没办法,不干活,四年学费白交。
今年,她已经大四了,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问题。
但是,亲眼看到有个倒霉的同学,轧断了手指,带着断指,鲜血如注地被带队老师带去医院,猫咬月还是感觉到毛骨悚然。
她觉得更可怕的是,自己心里竟然在庆幸,自己干的这个活没什么危险。
在强压之下,人只能卑微、麻木、恶毒吗?
学生受伤的消息被压了下来,厂里更是规定,不许再提这件事。
违反者扣工资,押毕业证。
呵,本来一个月就1200的工资,任你怎么扣,也扣不了多少吧?
这狗屎学校,也只会拿毕业证威胁了。
厂里,哪里都装了监控摄像头,包括厕所里,还有高科技的拉屎计时器。
不管到了哪里,一言一行都在监控之下。
如果工厂能把这个高科技用在机器的安全保护上,那位倒霉的同学就不会受伤。
可是,他们宁可花高价,去弄个拉屎计时器,也不愿意关心厂工的安全。
底层人的命,比机器贱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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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上班,让我的精神病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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