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的父母也很奇怪,会用可伶的神情看着我,会和我说一些奇怪的话。
让我远离谁谁谁,每当我疑惑不解的问他们是谁时,他们却支支吾吾不肯说。
只是嘴里一直重复着可惜,哎呀不干净了,诸如此类惋惜厌恶的词语。
我开始不想回家,总会放学后在无人的空教室里待上很久。
久而久之,景昔发现了我的反常,会开始留在教室里陪着我,写作业或者背诵。
总是等我起身后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像我很害怕外人发现我喜欢女生的那段时间一样。
我内心酸涩,为什么我们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不喜欢这样疏离冷漠的她,可她明明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难受又痛苦,我直接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胆小怯懦又自私的我。
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逼迫我抬头看向她所在之处。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冷脸的样子。
如此的冷漠,又如此的陌生。
不过一瞬,就又变回了我熟知的模样,她朝我走来,抬手拭去了我的泪水,轻声细语地说:“被人冷落的感觉不好受吧。”
我身躯一震,痛苦给震惊让了步。
她继续说着:“其实那天我看到你了,在你转身之后,生日快乐你没听到对吧,那我就再说一次,”她照常一样轻抚着我脸庞,温柔细致,“祝你生日快乐。”
温柔又陌生的声音,期待又害怕的祝福。
那天的语音我确实没听,就是之后也没有听那条长达十秒的语音。
“……”我发不出声音,说不出话。
“本来想再晾你两天的,但是我对你狠不下心,”我被她温柔的抚慰着,像她逗完我之后的安抚动作,“所以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想不理你的,我……我看你急急忙忙地陪我过完生日……就去陪别人了,所以我有些生气……还有难过,但是……”我抽了很久的气,她没有催促,静静地等着我的下文,“我不是因为你和别人出去玩才生气的,这是你的自由,我……我只是生气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
她沉默了很久,我能听到窗外鸟叫的声音,外面大路上喧嚷的声音,太阳落下山头的声音。
她才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哑:“那是我工作时认识的一个朋友,最近碰上了些事,情绪有些崩溃来找我倾诉的。”
“我是去给人当情绪垃圾桶了。”
“当时就应该留下来陪你的,对吧?”她自嘲的笑了笑。
这些话在我听来是如此的刺耳,不是的,我的本意绝不是如此!
为什么我会让事情变成了这样!
会不会当时不发那些信息,不产生那样的情绪就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我又在让事情恶化……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这样想的!我没有想和你吵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样……我真的不想这样的……”我慌乱又不知所措,无力的为无法挽回的事情做辩解。
我底气不足,这次我没有任何理由为自己辩解。
一个恐怖的想法在我脑海中浮现,她不会是来和我说分手的吧……
我拉着她的手不放,眼泪和汗水一起抹在了她身上。
“别胡思乱想了,我没有在怪你,也不会和你提分手的,”她觉得衣袖湿得有些严重,就理了上去,翻出书包里的纸巾给我擦眼泪,“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那么晚回家的?”
听到这,我悬在半空的心重重砸回了胸腔中,每跳一下都感觉抽痛。
“呜啊啊啊!我真的很抱歉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哭了一会,才想起她问我的问题,抽抽搭搭地说,“我父母……呃……最近有点……奇怪,总是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呃……还会用很……很可伶的眼神看我,让我觉得有些难受。”
我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了。
“能让你反感成这样,说了些什么啊?”
她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我现在讲两句话就开始打嗝。
刚刚哭的太狠了。
“就什么你离某个人远点啊……她不干净什么之类的……应该是他们又听了学校的一些传言吧。”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父母这样疑神疑鬼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拍着我背的手却突然停了下来,她有些僵硬地扭过头问我说,你父母有说是谁吗?
我摇了摇头说我问过他们了,可他们只是重复念着那些话,从没说过是谁,神神叨叨的……
她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苍白,我惊住了,以为她是大病未愈身子还没好透,连忙把位置让给她坐下。
可她的眉头却越拧越紧,双手也紧紧的攥成拳。
“怎么了吗?你知道那个人是谁?”我轻声询问。
却好像惊扰了她一般,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与防备,她像是才看清面前的人,虚惊一场的回过神,笑得勉强。
“抱歉啊,这个我不知道,应该是我前两天没来学校时发生的事吧。”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盯着她手腕上那道细痕看了很久,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小心翼翼地问她说:“你的手链去哪了啊,怎么没带着,是洗澡摘下来了吗?”
我自认为的台阶好像让她变得敏感尖锐,她抬手挡住了细痕,身体和声音抖都得厉害。
我想伸手安抚,却被她错手拍开,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教室里,她才惊醒般地看着我,额头上还有冷汗在往外渗。
“对不起啊,发烧还没好,有些晕乎乎的,手链应该是我病得不省人事时,起身倒水勾在书包挂件上扯断了。”
我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忘乎所以,我是有所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却并没有深思。
我们又一起并肩而行。
我从来没有想过回家的路可以长到需要我们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去到达。
我希望这条路能没有尽头,可那遥远的尽头处也有人在等我,我不能弃之于不顾。
“就……送你到这,我先走了。”
我依依不舍地回过头,再见卡在我的咽喉处,怎么也说不出。
“好,回去注意安全。”
我一步三回头,好像多看两眼就能补回之前所欠下的。
我们明明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那时我总觉得,如果不多看两眼,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想法萌生出的那一刻,我被自己吓了一跳,连忙在心里赶走了它,还呸呸呸了好几声。
少诅咒我!我们可是要过一辈子的!
“池书。”
她喊住了我。
我回过头,看到夕阳的光笼罩着她,余晖洒落在身上,她温柔而坚定地望向我。
“我很爱你。”
半两落日余晖,换得死生相依。
我转身狂奔向她。
用尽了全力,像我们无数次胸腔贴在一起时,心脏超速的跳动,即将脱离躯体的灵魂。
我离不开她,她也舍不下我。
我们或许生来就是要陪彼此一辈子的,这辈子,下辈子。
泪水又打湿了她的肩头与颈窝。
依依惜别了我的爱人后,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料想着明天的见面。
面上带着喜悦的笑,连脚步也忍不住轻快了起来。
却忽略了肩头的那一片湿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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