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忘了是什么时候,杨槿觉得自己还能拉雪,但那小车已经扛不住,坏掉了。
长叹一口气,我人还没坏掉,小车倒是不行了。
算了,我也好累,不清了!积着吧!反正天晴了之后总会化掉,我又不常走那些路,绕开就是,我不走了!
想到此,杨槿也就更心安地去屋子里窝着了,现在总是很容易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柳仰看过了也没查过什么病症,小刨子细细看过也没看出什么来,杨槿只以为自己的屋子地龙烧得太热、吃得太饱了。
这场雪再不停就要比人还高了,村子里的人哪里见过这些,况且那场雨就让村民们失了心神,如今再加上这场雪,活生生的人,被诊出心脉受损,郁郁而终。
也是天冷的缘故,杨槿就不太愿意出门,等想找柳仰去吃些好吃的时候,突然发现这外面的雪,竟然到了腰部以上一尺高。
这可出不了门,只是这场雪比之前一段时间的雨来说,倒是好上几分,至少不会冲跑人。
但这场雪,又压塌了几处宅子,都还为未曾上一场暴雨中缓过神来,就又碰见了这样大的一场雪。
雪天难行,尤其是这么厚的雪,自是要花上很长的一段功夫才可以清理好。
杨槿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一事未停又出一事,真是要把人给劳死。
但现在不扫门前雪也是不行了,看这空中所飘的雪,也是没有停歇的意味,再不铲雪,房子都要被淹没了。
杨槿刚拿起铲子清了没多久,就听见不远处有声音,随后便是一个耒耜出现在身旁的雪中,雪被破开,跌出来一个人。
林锦清?
林锦清似乎是用的力气大了些,因此没把握好力度,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在他身后的林缃照倒也是不着急扶起他来,随手抓起一旁的雪就往林锦清身上塞,林锦清被冰得直喊:
“缃缃,缃缃我错了,我再也不拿你木雕料子乱刻了,饶我,饶我~~~”
“这话讲得晚了些。”
但见林缃照似乎还没有尽兴,仍旧是塞着那雪,林锦清反抗不过,只是微微抵抗,但身上撒满了林缃照塞的雪。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杨槿,杨槿就拿着耒耜站在一旁,额,不敢挪动一步,生怕扰了这两人的兴致。
林锦清也是随意一瞥,看到了在一旁看好戏的杨槿,猛然愣住:
“杨槿?”
林缃照听后,也朝着杨槿看来。
突然,杨槿身旁又一处雪破开,是柳仰和姜期行,既然大家都来了,那我就不用扫出一条路了,用她们清出来的就好。
“不行!”
所有人都这样说,杨槿问:
“怎么就不行,能走的就是好路。”
但无论说什么她们都不同意,于是便一起去清了清雪,将林缃照、林锦清与柳仰、姜期行清出来的雪路并到一条,成了一条可以通两人的小路。
路的两旁,全是雪,杨槿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雪,此时村子里的人想出去不是一件易事,别人想进来救助也需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
要在这段外人无法进入的时间内活下去,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说粮食,单说寒冷就可以要了很多人的命。
杨槿也不敢给她们太多的炭火,只能让她们悄悄拿走一些,先紧着自己人,什么时候都是这般道理。
没理由在自己身边亲近之人都无法保下的时候,还要匀出来分给别人的道理。
此时天色渐黑,林缃照几人也要离去,杨槿在门口送别几人,看着她们走远了些这才回去。
但,脚下一滑,摔倒了,杨槿吃痛喊出声,柳仰听到声音,想着杨槿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记说了,就想着回来看看。
柳仰看见杨槿摔倒后,手中的炭火和布料尽数扔在一旁,忙跑上前,摸着杨槿的脉,很是严重。
小刨子感知到杨槿出了事,也随之而来,看到杨槿的情形,很是可怕,声音之中所带的焦急溢出:
“好人,你,你别怕,我去找药给你,你定然,定然没事。”
林缃照几人也跟了过来,见杨槿这般情形,都吓了一跳。
杨槿撑着一口气,对柳仰说着:
“我,我库房装药的箱子,你且看看那些能用。”
柳仰握住杨槿的手:
“你一定会没事的,别怕杨槿。”
随后柳仰抱起杨槿就往她屋子走,杨槿的院子修的极其好,哪怕是如此的雪天,院子里可走的路都几乎不见雪。
这也因此少了很多隐患,回屋的路也很是顺畅。
但杨槿的伤,却很棘手。
止不住的血和陷入昏迷的杨槿,再加之大雪封山,更是难熬。
只能赌把运气了,柳仰去库房看药,嘱咐林缃照三个人去做一些简单的事情,最重要的不许再见风。
林缃照将窗子都封好,还用纸再糊上了一层,刚做好后,柳仰也回来了。
将所用的药材都拿过来,再细细探一把杨槿的脉象,写好单子,称好药,就去煎了。
小刨子也来了几回,送了些止血和止疼的药直接用在了杨槿身上,又用上一些伤药,磕伤的伤口好了些许。
内里所受的重伤现在却无对症药物,小刨子又急着去找别的药去了,这时柳仰回来了。
给杨槿喂下后,摸了摸脉,内里的伤仍旧棘手,如今该如何去治这内里之伤才是最主要的。
最后,还是小刨子找来的药给杨槿喂下之后才好转很多,转眼间,杨槿已然昏睡两天,外面的雪也下了两天。
杨槿悠悠转醒之际,外面的雪也变小许多,傍晚时分已然不再下雪。
杨槿只觉得身上哪里都痛,也没想到摔得那一下竟然那么重。
杨槿的手抚上自己受伤的地方,柳仰宽慰她说:
“你现在安然无事就是最好的。”
杨槿也没力气去讲说些什么,眼中泪划过,任是万般无奈也无法再去重来,就连伤心都无力。
林缃照从屋外进来,端了热汤,见杨槿醒了,快走到杨槿身旁,说着:
“醒了就好。”
杨槿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柳仰和林缃照就出去准备些吃食了。
小刨子过来了:
“好人,我只能做到这样了。”
杨槿似乎是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很小的声音说着:
“谢谢你。”
“好人,万事要想开些。”
“我累了。”
“那,好吧,我先走了。”
杨槿此时脑中也是一片空白,也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但好像除了接受,并没有其它的法子。
杨槿将自己锁在屋中十天了,除了送药和吃食的时候会开个门,其它的时候,再也不出来了。
等第十一天,杨槿又如往常一般,收拾利索出现再众人面前,再也没见前几日的颓然。
现在雪虽然停了,可天气还很是寒冷,就连红梅都不愿开了。
可能也是被雪给埋住了,看不见,但今年确实是没看见院子里的红梅。
现在既然情况特殊,也不知道这场雪灾过后会发生什么,杨槿就叫大家一起来她家住。
还真是,之前修建宅子的时候就想着多盖些屋子,这下也算是派上用场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避灾,以及保护好自己,人多一些,心里也放心一些。
杨槿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每天都要喝柳仰和小刨子给的药,小刨子说什么两个药一起吃,效果会更好。
效果好不好暂且有待商榷,但喝完药后,确实很撑是真的。
也因此胃口小了很多,都说杨槿大病一场瘦了太多,其实也应有药太苦,吃不下去饭的缘故了。
现在大雪封了村子,哪里也去不了,也出不去,日子就闲得有些无聊。
人一无聊,旁的人去看也就觉得很有趣了。
比如,假装自己是林缃照昨日里堆得雪人,实则真的雪人被林锦清给不小心压坏了。
每日都想给杨槿喂补药的柳仰,最终那补药全进了林锦清的肚子。
杨槿每日盯着一处发呆,但竟然完全不知那成了林锦清埋宝贝的地方,还竖了一根树枝做标记。
如此事情真是数不胜数,但这雪还是早点化了吧,不然还真不知道这些人还会做些什么事情。
过年前,除夕夜,镇子上来人了,杨槿以为是府衙的人来帮着度过这场雪灾,但没成想只是陈清秋回来了,说镇子上受灾也很是严重,她们住得地方早就塌了。
现在没有歇脚的地方,一直住在慈善堂也不是长久之计,就想着先回村子住上一阵子,度过这场难关才是。
杨槿不知该怎么告知陈清秋,她婆家被几个月前的洪水冲跑了好多人,只剩她婆母,但也在这场大雪里,被雪压垮的屋子压倒,也死了。
归家家没了,亲人也没了。
杨槿也知悉虽然之前闹得很不愉快,但毕竟是一家人,当真出了事情,心中还是焦急万分。
只是这件事情总有人要说,陈清秋知道这件事情后,愣神了许久,不敢相信。
最后,眼睛直直地走了,口中一直嘀咕着:
“怎么会,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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