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燕筠点点头,也没拒绝,反正没工作这段事情什么工作不是工作?
进组的事情暂时搁置下来,也算是遂了容纤的想法,这个热度还在没必要这么快就进组。
她又顺道给对方安排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坚决贯彻了对方不想休息的要求。
贺燕筠捧着一堆工作回去了。
她顺道把陈甜也接走,这段时间她没有工作陈甜也是一直在放假。
贺燕筠驱车到了楼下,没有让陈甜上去,还留在言然家里的东西已经不太多了,她一个人就可以拿下来。
出于工作原因,她接下来这段时间都是要到处跑的,估计要一直忙到年末去,从种种原因看来,住酒店才最方便。
这是很正当的理由,但她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却有几分忐忑。
看着电梯上的显示屏一点点到二十二楼,门开了,贺燕筠却没有立即走出去。
那扇闭合的门就这样关着,她走出电梯站在门口,却迟迟没有拉开门。
那一瞬间她脑海里闪过许多瞬间,连眼前这扇平平无奇的门也变得沉重。
哪里有这么难?
她皱了皱眉心,拉开门的那一瞬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沉重。
“喵”
小花似乎早早地就发现了贺燕筠,一直蹲在门口,打开门的一瞬间就围了上来,绕着她转了一圈。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透过那巨大地落地窗照了进来,屋内没有开灯也很亮堂。
言然躺在沙发上捧着剧本看,听到开门的动静才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她今天的状态看起来还挺好的,昨天的醉酒似乎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她看见贺燕筠回来,脸上扬起一个笑容,一如往常一样随口问道:“你早上留下的早餐我吃了,今天上午做什么去了?”
贺燕筠也稍稍松了一口气,“去跟容纤说了点工作上的事情。”
她看见言然沉默,接着说道:“要去外地跑通告了,接下来这段时间可能会到处跑。”
贺燕筠说到这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她抬眼瞥见自己房门,走得时候没有关紧,这会儿已经打开了大半。
屋内整洁干净,几乎没有什么个人物品,边上还立着一个行李箱。
她偏过头看了言然一眼,意识到对方可能已经料到了什么,只是什么都没有说。
将要说出口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几分残忍。
“所以......我还是先搬出去吧。”
贺燕筠说完这句话垂下了眼眸,蹲下来揉了揉在她脚边打转的小花。
小花一推就倒,躺在地上露出柔软的肚皮给她摸。
周围的环境有些过分安静,只能听见纸章折动的声音。
“只是因为工作原因吗?”
她听见言然轻声问道。
这句话却忽然让她想起了昨天,已经按耐下去的心又开始不平静起来。
贺燕筠有些无奈又气恼,于是叱了一声,“言然!”
“我知道了。”
言然没说什么,只是低声应了一声。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的。
两人之间陷入昨晚上那样诡异地沉默之中。
小花夹在中间也受不了这氛围,忽地一下跑远了,客厅里就剩下两人。
贺燕筠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有些不忍看向言然,她朝着自己住的屋内走去,准备去拿行李箱。
行李箱滚动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有些明显。
她拉着行李箱在门口停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该跟沉默的言然说什么。
想来想去,是真的不知该说什么。
没想到有一天她们之间也会落到这样的程度。
“昨天是我喝多了……”
言然突然的一句话打破了沉寂。
“你不要因为这个事情生气。”
贺燕筠原本就没有生她的气,内心的情绪十分复杂,更像是一种害怕。
她形容不出来。
如今听到言然这番话,看到对方低着头沉默的样子,仿佛是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情一样。
在对方说完那句话之后,贺燕筠心底稍稍掀起的一角平了下去,她也可以说出那句话来。
“没关系,我是因为工作原因,不要多想。”
这句话说完之后,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贺燕筠的手机忽然响了,是陈甜打过来的。
她在楼下等久了,本以为只是上去一会,却是这么久没下来。
贺燕筠没有接,只是给她回了个信息。
“你去吧,别让人等久了。”
言然看出来了,却也没能说什么。
昨晚的酒意已经下去了,又或者说她没有这个借口还能再说什么了。
她从前看到那些男生给贺燕筠递情书、送东西,却连得到对方只言片语回复的机会都没有。
那个时候她很庆幸自己能以朋友这个身份去靠近对方,站在她的身边,听她的心事,能得到她的温柔和照顾。
现在却又有些羡慕那些人,至少可以明目张胆地说出自己的心意。
朋友这个身份好像困住了她,让她无法再逾越一步。
积累得越是深厚的感情,就越发限制她,压在她的身上让她难以开口。
天平另一端的砝码太重了,她不敢也不愿意抛弃。
只能落得现在这个进退维谷的地步。
她目送贺燕筠走出门,那扇门轻轻地关上了,却在她心里发出一声沉闷的重响。
小花迈着小碎步跑到言然面前翘着尾巴躺下,露出肚皮上白色的绒毛。
言然伸手摸了摸,看着小花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轻声说道:“怎么办?我好像搞砸了。”
已经下楼的贺燕筠丝毫不清楚上面发生的事情。
“老板,怎么去了这么久?”
陈甜在下面等得有些无聊,车库黑漆漆的又有些害怕。
“没事儿。”
贺燕筠并不太想说,她此时心底滋味复杂。
等车开出了地库,外面阳光落在车上。
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她驶出了小区,顿时觉得一阵轻松,所有的事情都抛在脑后。
竟然觉得工作是最轻松的。
在京市这边还能再过一夜,第二天一早就飞去其他省份赶通告了。
陈甜订的酒店,贺燕筠这会儿在京市没有地方住了,东西索性都搬到酒店去,打算长住。
在她攒到下一笔钱买房子之前,估计还要住上好一段时间。
至于那笔钱,她现在还没有还给林月初。
好像没什么机会,碰到的时候忘了提这件事情,空了想起了却又不想因为这件事情给对方发消息,也就一直搁置着。
看来还要等等才行。
两人驱车到了酒店,房间在顶层,离飞机场不太远。
陈甜帮着把东西放好,两人安置一顿,也就到了下午饭点时间。
贺燕筠懒得出门了,就叫了餐送上来,吃完一顿饭困意上袭。
没什么事情索性睡了一觉,最近确实是有些太累了,并不是事情多,而是心累。
从下午天光一直睡到了夜幕深沉,她醒来时只能看见外面高楼隐隐约约的灯光。
贺燕筠迷茫地从床上坐起来,她不应该下午的时候睡觉,现在这个点醒来很不舒服,有种时间模糊的不真切感。
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显示凌晨一点。
再睡已然睡不着。
贺燕筠出了房间,客厅里没人,陈甜已经在另一间房睡着了。
她也没有惊动对方,只是心里觉得郁闷,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外面走廊的灯依旧亮着几盏,安静无声。
她漫无目的地走到尽头拐角处,那边有个休息室,这会儿没人,灯开着。
茶几上摆着一个烟灰缸。
她下意识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摆得整整齐齐的一盒烟。
摸出一根点燃,也没有抽,就这样看着烟一缕缕飘散。
她心烦意乱的时候就会这样做,她不抽烟也不爱抽烟,只是点燃一个什么东西,静静等着它燃烧成灰烬。
她有好多事情想说,可是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听她倾诉,这几年走到现在,身边好像一个朋友也没有了。
摸出手机,上面有几条言然发来的消息,她现在不想看,也就没点开。
言然对话框下面也有几个小红点,是林月初发来的消息,还是那几条她没有回复过的。
从加上之后,她好像从来也就没有回复过。
仍旧是那几条消息,她右滑顺手点进了朋友圈。
原本以为只会看到仅一月可见的朋友圈,没想到一划都翻到几年前了。
对方好像没有设置权限,发的朋友圈也很少,几乎没有什么别的消息。
所以很明显就看清楚了规律。
贺燕筠点开照片,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哪里。
华西区十号路那一家私房菜,这是她们以前经常去吃的地方。
其实也不能算是常去,一年中能有一两次都算多的,她们之间很少一起吃饭,更是很少一起在外面吃饭。
所以即便是次数不多,也能排在前头。
林月初曾经说过一次他们家的手艺不错,她对食物的要求不高,也很少说出什么东西很好吃这类的话,所以贺燕筠记得很清楚。
后面因为工作原因在那边,也就抽时间去学了一点。只不过也没能露上两手,因为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少。
这张照片将她一瞬间拉回了过去,心下涌上来不少事情。
原来不只是她一个人记得这件事情么?
可是现在,这个答案已经不太重要了。
贺燕筠看着这根烟燃尽,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烟盒,离开休息室时候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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