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惚梦到了穿书之前的事情,他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母亲是个胖胖但很乐观温柔的女人。他记得他拿到大厂产品经理的offer那天,母亲为他准备了一大桌的饭菜,还准备了一瓶洋酒——不过没能打开,在启瓶塞的时候摔碎了。
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眉眼,母亲很自豪地说:“妈妈就知道我儿子能耐,刚毕业就当上经理了,再干上个三五年的这不得成老板了啊?”
贺易凡就对着妈妈傻乐。
他的母亲一直以为他是个有能耐的,这样以为了很多年,直到……贺易凡母亲和他从未见过面的父亲复婚了。
父亲当年是找了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抛弃了母亲,末了末了,年过五十的父亲糟了报应,被骗光了钱财,于是孤苦伶仃的父亲又找回了母亲。
贺易凡父亲听了母亲对贺易凡的评价后,很凄惨地摇摇头,对傻乎乎的母亲解释贺易凡晋升成为老板的可能性,母亲听不懂,不过她最后听明白了贺父简单作出的总结:让你儿子从产品经理升到老板,不如指着麻雀飞到喜马拉雅山顶开演唱会。
拍拍贺易凡的脸,贺易凡的父亲对他笑着说出了第一句话:“我儿子,没能耐,好好,不会被骗……”
贺易凡是被一阵谈笑声吵醒的。
睁开眼,贺易凡车正前方停了两辆电动车,电动车车筐处挂了个牌子,写着招工信息。两个人显然并不觉得自己能招到人,捡了个凉快地方便摸起了鱼。两个人一坐一站,各自拿着一瓶饮料说的有滋有味。
贺易凡刚睡醒,有些迷迷瞪瞪地看着两个人。看了一段时间后,他的目光缓缓转向那块牌子。
几秒之后,贺易凡推开车门。
走到摸不着头脑的两人面前,贺易凡开门见山:“你们这儿除了招服务员和保安还收别的工种吗?”
两人对视一眼,统一的发出了疑问:“啊?”
看清了贺易凡刚刚下的车,两人更是莫名奇妙,发出了一句更响亮的:“啊?”
贺易凡想抬手去指那块写着招工信息的牌子,然而抬起手,他惊讶的发现那一袋菜竟然还带在手上。
仿照着老太太的动作,他把那袋菜塞到对方怀里:“送你了,带我去见你老板。”
既然靠简历打通第一关行不通,贺易凡决定另辟蹊径。
贺易凡这个做法,放在大多数——绝大多数情况必然是行不通的,但在种种巧合叠加下,贺易凡成功说服了老板,获得了这样一份薪资不高,但足够养活他与季修白的工作。
因为其一,这家饭店乃是一家新开业的店,并且开的很急,所以的确是极其缺人,什么人都缺。
其二,这家店主打的就是每日的风格不同的乐队,是一家类似于音乐餐厅的店,所以如果能有贺易凡这样一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当过产品经理但总之十分专业的人才来为他们撰写每日的推荐语,进行招牌的筹划,无疑是大有脾益的——当然,这一点是贺易凡提醒老板的。
而其三,乃是这老板其实就是个稀里糊涂的富二代,根本不在乎营收,在贺易凡三言两语的吹捧下已经彻底失了心智,当即就聘用了贺易凡。
贺易凡跟在老板后面出了门,状若犹豫地开口:“其实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说。”
“每天下午我需要早下班一个小时,”顿了顿,贺易凡补充,“不过你放心,每天的工作我绝对会按时完成。”
徐泉,也就是这位富二代老板,看着贺易凡仔细思索了一番。虽然他举止言行都像是冒傻气的二世祖,但是细究他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弯弯道道的。
比如对于聘用贺易凡这件事,他并不是纯粹被贺易凡忽悠着定的合同。
现在写每日的推荐语,需要他、秘书兼情人小林以及一个外聘来的美工完成,这还不算天天考虑要请哪一支乐队,如何进行接洽对他身心造成的巨大损耗。而将以上种种加起来,换成一个每月死工资的贺易凡,绝对不是件亏本买卖。
所以对贺易凡提出的要求,他并没有一口回驳,而是装着很不满的开口问:“早走一个小时?去干嘛?”
贺易凡琢磨着对方的神情:“唉,家里那位天天闹着要我接送么,我这……唉——”
说到最后,他装模作样地深深叹一口气。不出他所料,徐泉果然很喜欢这个话题,一把搂住腰细腿长的小林,他炫耀道:“有些女人就是麻烦,不像我家小林。”
凑近贺易凡,他压低声音:“睡过了没有?”
贺易凡摇摇头,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没,我们那个……纯爱,纯爱。”
“哈哈哈哈,”徐泉搂着小林向外走,不忘留下一句:“你今天要没事儿的话就过来吧,问问潘双他们,看看把明天的推荐语写出来。”
贺易凡清楚自己走的特例已经不少,见好就收,满口答应了徐泉。
将季修白送回家安置妥当后,贺易凡重新回到了这家名叫“春风十里音乐餐厅”的店,敲门,问好。
堂堂贺老板,像个新入职的小员工一样走完了简短并且极为不正式的入职流程。坐在靠窗的工位旁,贺易凡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刺眼方正的高楼,轻轻吐出一口气:人生,就是这样玄乎其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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