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顾缘君在学校的晚会上，代表学院独自弹奏钢琴曲《梦中的婚礼》，衣服不算华丽，只是得体的黑色裙摆，白色的小皮鞋。纤细的脚踝轻轻地踩着踏板，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中灵巧地穿梭，身体不自主地跟随节拍轻晃，跟随着音节，小孩的嘴角浮起微笑。
灯光打在她的身上，连那天的晚风都偏爱她，轻轻吹起闪耀的发丝，小孩整个人熠熠生辉。挂在她脸上的微笑，不张扬也不甜美，只是若有若无，又扰乱心弦。
台下的小孩，却是灵动鲜活，完全没有台上的清冷。
季舒宁的嘴角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季舒宁找助理摸清了女孩的背景，孤儿，双亲死于车祸，靠着助学金读书，社会背景干净。
这一切都符合完美的金丝雀人选，所以她顺理成章地签下了这个小孩。
寝室内，顾缘君消沉地趴在自己的床位上，拉起了床帘不愿交流。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季舒宁那恐怖的折磨，她不愿回想，但是画面却一幕幕地在脑子里划过，不给自己片刻的喘息。
“君君，我有事先出去了，我晚点回来。” 陈婷精心打扮了一般，甚至还喷上了香水。
“嗯，好。” 顾缘君此刻没有精力分给陈婷，只是自顾自地忧愁。
出租车停在餐厅门口，门童立刻跑过来帮她开门。
陈婷愣了下，小声自言自语：“……也太夸张了吧。”
餐厅里灯光柔和，每一个服务员都打着发蜡、穿得一丝不苟，连名牌都泛着光。
她坐到预定的位子上，不安地看着四周，手在膝盖上搓了搓。
“你就是陈婷？”
一个甜美却压得慌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
陈婷立刻站起来：“你好呀橙橙，谢谢你一直打赏我……我真的很感激。”
“嘉年华喜欢吗？”
“喜欢呀……那可是我第一次上热门呢。”
“以后打算一直做直播？”
“先做着，之后想做电商……”
“你觉得，你这一辈子能赚到多少？”
程茹笑着说，唇色很淡，像涂了奶茶色的唇釉。
陈婷顿了顿，隐约觉得哪里不对：“……这跟您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桌面上“啪”地一声，多了一张银行卡。
“这一张，先是一百万。”
陈婷怔了足足三秒，才慢慢把身子往后靠了靠：“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做我情人。”程茹微笑着，声音轻到像耳语，“不止这一百万。”
空气骤然静下来。
陈婷的手抖了一下：“你是认真的？”
“当然。你挺合我口味的。”
她的语气像是在点评一道甜点，轻描淡写。
陈婷脸色变了，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把银行卡推回去，语气尽量平稳：“对不起，我不卖。”
“真可惜。”程茹歪头，“不过你可以再想想。拒绝我……有时候也挺麻烦的。”
“这是法治社会。”陈婷起身，拎包，“你要有病，建议去医院。”
“我看你有点发抖。”程茹慢条斯理地说，“别怕，走之前喝杯水，我不吃人。”
陈婷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程茹还在笑，轻声自语：“果然是那种人……挺带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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