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空教室后,许安榆飞快跑下楼。
都怪寂不舟把她关在教室太久,迟到了怎么办?如果跑出来被有心人撞见怎么办?
等她跑回教室,有一半同学趴在桌子上睡觉,还有一半学生在复习资料。
校规规定:午休铃打之前,必须要进入教室。
她闷闷不乐回到座位。
纪律委员走过来,弯腰凑近。
“你刚才去哪里了?”他把声音放得又缓又慢,用喉咙气音说着。
“我刚才……去上厕所了。”她脸不红心不跳说着,眼睛眨动频率加快。
纪律委员看了眼本子,用笔在她名字上划出一道横杠。
“下次早点回教室,今天我就不记你名字了。”
许安榆跟纪律委员道过谢,纪律委员回了座位上。
她现在脑子乱糟糟的,今天发生了太多事。
尤其是被寂不舟带到教室时,把她吓了一跳。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
冥冥之中两人关系发生微妙的变化。
书是看不进了,她趴在桌上,打算再睡一会。
下午上课再补回来。
刚趴下没多久,头发处传来拉力。
有人在扯她头发。
许安榆挪头,和沈栗序对上视线。
刚才趴在桌上的人起来了,她眼睛大大的,目光清澈。
没有一丝睡过的痕迹。
“安榆。”她声音压的小小。
“嗯?”
“刚才你去干嘛了,没有事吧。”沈栗序担忧问道。
“没事,你别担心了,快点睡吧,下午还有课。”
以往午休点一到,准时入睡的人,现在却失了眠。
“你是不是和寂不舟认识?”沈栗序下巴趴在桌上。
“为什么这么问?”她语气有几分试探意味。
沈栗序掐捏橡皮擦:“他在食堂维护你,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维护么……
许安榆想起在食堂里凝结的气氛,以及他突然出现时眼里的冷意。
她晃了晃头,想把这些想法赶出脑子。
“见过几面,不算认识。”
“这还不算,你们是不是真的有什么……”
食堂里,许宁姐妹团的话突然浮现在脑海。
她不轻不重咳嗽一声:“什么都没有,不许乱想了,睡觉。”
说完一通话,许安榆趴下。把脸埋在桌面,手臂环在额头边,四周密不透风。
除了自己能感知到越来越烫的脸,其他人一无所知。
午休时间多了一个失眠的人。
下午第一节课是自习,许安榆手臂压的发麻,额头胀痛。
心里有鬼作祟,她不敢抬起头。直到第一节课上课铃响起,才装出刚睡醒的模样抬起头。
许安榆揉了揉眼睛,吞下一口水。
不出所料,自习课成为了沈栗序的午休。
许安榆翻开单词本,继续第三轮从头到尾默写。
她今天打算默写五十个。
单词一个个端正在笔尖迸出。
这些单词,她早就熟记于心。
花了不到十几分钟五十个单词全部默写出来了。
她现在要完成另一项任务。
作文本从书包里翻出,许安榆两指捏住本子厚度。
封面是牛皮纸,本子厚度起码缩减一半。
翻到需要写的一页,路正乐早就写上一个标题,省去再去询问的麻烦。
看到标题,许安榆终于懂了贴主为什么要提出那样的要求。
最中间——心中的方像。
字迹又小又挤,有的笔画却意外的诡异。
要不是一边太小,就是一边太大,冲出格子。
心中的方像?
还是心中的方向?
许安榆猜大概率是他书写错误。
用黑笔划掉一线,在上面画了两根斜线托举,托举着一个“向”。
接下来,她就开始写作文历程。
作文内容倒是不难写,最难的是要模仿路正乐“鱼型字”。
到处乱跳。
心中无方向,何以为立……
故此,方向二词……
自习课时间过去大半,还剩下最后几段。
赶在下课前她还没有写完,许安榆粗略数了横竖格数,大约有七百多字。
她打算写到八百多字定结局。
沈栗序下课尿急,打算去厕所一趟,刚想叫许安榆,却看到她争分夺秒写着作文。
题目叫——心中的方向?
老师有布置过这个作业吗?
可能学霸的世界跟她不一样吧
就是这字有点太潦草了,看得出许安榆很赶了。
她也就没有叫许安榆,自己去了厕所。
去厕所途中,她在走廊撞见一个不速之客。
寂不舟在她们楼层。
沈栗序挠了挠头,他教室不是在下面吗?
不过上厕所的急促让她暂时失去思考能力,沈栗序不想这么多,溜进厕所。
走廊上的那人也同时看见沈栗序,不过仅仅是有些眼熟,想不起是谁了。
寂不舟慢悠悠走着,却在靠近某一个班级时放慢脚步。
窗边玻璃透亮,反应出他的侧脸,一半被隐秘在墙边。
玻璃里的女孩低头忍住书写作业。
他的目光起初被许安榆占据,她书写速度很快,甚至根本不带停顿。
触及她白皙的脸颊,他忽然想起在空教室时软滑的手感。
他踌躇在教室外,却始终没有动静。
寂不舟觉得自己疯了,居然会做出这么别扭的事。
靠!这是他性格会做出的事吗?
作业好像快写完了,他看见许安榆停下了手,揉捏指尖。
教室内比教室外凉快几个档次,空调呼呼向外吹风。
终于完成眼前作文,许安榆活动僵硬的身子。
沈栗序上厕所还没有回来,她合上笔朝外面看去。
两双眼睛对上。
她一脸茫然,伸懒腰的动作停在空中,愣愣眨了眨眼。
寂不舟视线在她反过来的两秒内,发生转移。
欲盖弥彰移到课桌上,课桌上的作文本引起了他的注意。
许安榆反应过来他在看什么,想盖住已经来不及了。
她猛地拉下本子,塞进书包。
寂不舟盯着她,眸色淡淡,透过窗户看到的他是模糊的。
双重反射下,许安榆看不清他表情,只是情绪全从眼睛流出。
他突然转身走了,什么也没有做、没有说。
许安榆再看时,窗户外面变成了沈栗序欢快的脸。
上完厕所,她回到教室。
见到的却是许安榆魂不守舍的模样。
“你怎么了?”
沈栗序问完,见到她塞在书包里的作业本。
书包拉链没有关,作业塞的太急,本子歪折在书包表层。
她刚想去帮忙拿出来,许安榆应激躲开。
书包连带着扭向一边。
她心里不解更重了,同时也让她把这一切,和教室外撞见的联系起来。
“没什么,有点困。”许安榆意识到失态,无厘头冒出一句。
虽然她做的一切都没有错,但寂不舟走开时的眼神还是挥之不去印在脑海。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与此同时,另一位心里也不好受。
他走回去的每一步都带着怨气,回去路上,他撞见沈栗序,这回他想起她是谁了。
沈栗序解决完厕所问题,也有闲工夫想其他的了。
再次撞见寂不舟,她投去好奇目光。
他是来干嘛?
不料,寂不舟在快要擦肩而过时,瞪了她一眼。
无辜躺枪。
到属于自己的教室楼层,他越想越气。
所以路正乐之前帮忙写作业的人也是她!
此刻他脑海里满是许安榆困在玻璃里茫然望向他的神情。
跟小兔子一样,不谙世事。
物理卷子上——工整大气的字迹,还有作文本上就算尽力模仿,依然好看的字。
和那个文盲朋友写的标题完全不一样。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可能是气,她居然采用帮别人写作业挣钱。
可是在路正乐告诉他这个消息时,他当时还夸了那小子聪明。
主人公换到许安榆身上怎么就不行了。
二百块,帮他写一张卷子就只有两百元。
他还真是会压榨。
食堂里她妹妹的话又一次钻入耳朵,唤醒记忆。
晚自习费用,想到这里他心软了一下。
她这么爱学习当然是要去参加晚自习的。
午休。
学校里学生陷入沉睡,寂不舟甩开扬子悠,一个人去了光头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坐了一位老师。
脑袋在阳光沐浴下发出亮光,他低着头认真批改作业。
光头。
顾名思义,因为他一年四季头上都见不到一根头发,所以学生们私下给他取了个外号——光头。
光头听到敲门声叫了声:“进。”
他忙着画勾画叉,暂时没有抬头。
“什么事?”
“跟你商量个事呗。”寂不舟走到桌边。
原本急着改作业的光头,听到来人声音猛抬起头。
他看见寂不舟站在办公室里,脸黑了黑。
所以刚才敲门的也是他。
光头开始后悔了,早知道是他,就不会搭理了。
不过大概率这位祖宗也会自己进来的。
光头都快被他整出应激反应了,看见他就凶巴巴:“又做了什么坏事?这个月是你第三回坏我扣工资了!扣你学习分,你自己交钱给我补上。”
“好好好,我给你补上行了吧。”
他现在有事要光头帮忙,不得不低下头。
听他这么说,光头心情才好一些。
他把笔摔进笔筒:“说。”
“关于班费的事。”
“怎么?你想上晚自习?”
………………经过激烈的讨论。
“你疯了?钱没地方花了?把这钱给我。”
“不是不行啊,就是怕你被告收贿赂。”
光头老实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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