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可以。”崔柏点头道,但在看到祝余的笑容后,话锋一转,“但仍不够。”
祝余努努嘴,转头问刘奔:“这是通往何处的?”
“竹园。我家夫人爱竹,老爷就特地在府中种了片竹林。”刘奔道。
祝余点点头,说道:“大人,咱们去死者的住处看看吧。”
她又看向刘奔道:“劳烦管家带个路了。”
“小人的荣幸。”
刘润的住处仍是和上次一样,桌面也落满了灰尘,应是管家也不让人来。
祝余一进门就注意到了那个屏风。无他,毕竟这么大扇双面绣屏风,很难让人不注意吧。这要到现代,得值多少钱呐!
欣赏了一会儿这奢靡的屏风后,祝余总算想起了来着的正事。忙在房间各处走动检查。
房内陈设简单低调,书架上陈列的都是死者留下的笔墨书画。笔力遒劲,行笔流畅大气,祝余仔细端详落款,刘……润,死者名叫刘润?
祝余调出系统给的案件资料,发现死者身份一栏,系统给的是不详。那就是说……
她忙看向崔柏,问道:“大人,请问死者可是叫刘润?”
“你连死者是谁都不知道,就说看到了凶手?我看你就是骗人的!”岁山道。
祝余盯着崔柏,毫不理会岁山的话。
崔柏介绍道:“是的,死者刘润,刘府二公子,十四岁考中秀才,目前在家里米行管账。性格内敛,不爱与人打交道。”
管账?按理说这刘润就不该生活的如此清贫,难道是因他发现了什么事,所以被灭口了?
不,不对,他管的是自家生意,就算发现了什么也不至于被灭口。
祝余边想,边在屋中乱转。从进屋开始,她就有种不对劲的感觉,但又说不出来具体是哪不对劲。
“姑娘,小心!”
崔柏的声音拉回了祝余的思绪,她这才发现自己又走到了那扇屏风面前,若不是崔柏出声提醒,她估计已经撞上了屏风。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屏风!
刘润平日里过的如此清贫,可他房里却放了如此奢靡的一扇屏风,就已经很不对劲了。只不过因着刘润是刘府二公子的身份,所以很多人都不把这屏风当回事。
祝余凑到屏风面前,细细察看。很快,她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双面绣是在一块底料上绣出不同的图案,因工序复杂,需耗费大量心血,因此极贵。
而面前的这扇屏风,如是凑近看,是能看到两面图案之间的微小空隙的。所以这根本不是双面绣!
祝余围着屏风,细细察看,不放过任何角落。
“大人!你快来看!”祝余惊叫道。
崔柏几人见她围着屏风转了好一会儿,早就满腹疑问了,听她一唤,便立马起身走到她身边。
“发现什么了?”崔柏问道。
“大人请看此处。”祝余指着那句诗,说道,“这句诗所用的布料与屏风所用的布料不是同一种,且绣法也不同。”
崔柏凝神细看,的确发现了一丝不同。
“姑娘果然心细,这都被你发现了。”
祝余摆摆手,说道:“吹捧的话,大人就不必多说了,只要免了我的嫌疑即可。”
谁知崔柏摇摇头,正色道:“不行,姑娘发现线索,功劳的确不小,但这并不能证明姑娘就是清白的。”
祝余:……
这人真是……一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啊……
她朝刘奔招手,问道:“刘润是从哪里买到的这块屏风?又是何时买的?”
刘奔思索道: “这个,小人不知。只记得大概是去年过年时,二公子房中便摆了这屏风,当时我家老爷还夸屏风好看呢!”
“你不知道?”
刘奔道: “府中账目皆是由夫人一手掌管,小人的确不知二公子这是从何处买来的。”
祝余点点头,说道:“你家夫人现在何处?我们有些事问她。”
刘奔道:“回小姐的话,我家老爷如今身体不适,夫人在旁照顾,可能脱不开身。”
祝余道:“一会儿也不行吗?我们不会耽误很久的,就是了解一下情况。”
刘奔道:“劳烦小姐和各位大人到厅上喝些茶水,老奴这就去禀报夫人。”
刘奔走后,祝余便找崔柏要了把匕首,小心裁下那句诗。
岁山不忿道:“你这人怎么破坏物证?”
祝余闻言,扬了扬手中的布,说道:“这才是真正的物证。”说罢便扬长而去。
岁山本还想说什么,但见自家公子也跟在祝余后面出了门,只好一脸憋闷地跟上。
祝余几人在前厅等了好一会儿,刘奔才出现:“我家夫人一会儿就到。”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素衫,面容清丽的女子从门外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青衫少女。
“奴家于莲心,见过几位大人。”于莲心朝几人行礼道,“各位大人久等了,我家老爷病重,这几日实在是走不开,请各位大人恕罪。”
祝余忙走上前,扶起于莲心说道:“夫人说的是哪的话,刘老爷病重,我们本也不该来叨扰,但刘润毕竟是他的亲弟弟。我想刘老爷也想快些查出真凶,以此慰问刘润的亡魂吧。”
说着还掩面落泪,神色之诚恳,言语之悲伤,仿佛去世的是她的弟弟一般。
于莲心疑惑道:“这位妹妹是……”
祝余刚想说是嫌疑人,便听崔柏答道:“她是新来的衙役,此次前来是协助本官查案的。”
于莲心道: “原来官府之中还有女衙役。”
祝余见她表情恍惚,突然抓住于莲心的手,说道:“是呀,夫人,我这人吧,从小就喜欢解谜,越难的我越喜欢。这不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入了官府,为百姓解谜。”
于莲心夸赞道:“妹妹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手上却暗中使劲,挣脱祝余的桎梏。
祝余松手,笑道:“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于夫人,请坐。”崔柏说道,“我们只是有些话要问问你。”
于莲心点点头,说道:“大人尽管问,奴家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崔柏问道: “于夫人可还记得刘润房中的那扇屏风是何时买的?在哪里买的?”
于莲心答道:“去年冬天,听小叔说是在金陵买的,但具体是谁家,我也不知。”
崔柏又问:“刘润平日里为人如何?”
“奴家与小叔平日里接触的少,但我家老爷常夸他聪慧,做的账漂亮严谨,常让奴家向他学学。”
祝余问道: “如何学?”
“我家老爷将小叔曾做过的陈帐拿给奴家看,但店中账目与府宅中的不同,奴家愚钝,总学不会。”
祝余笑眯眯地说道:“夫人聪慧,不必谦虚。”
“刘润出事那日,你在哪里?”
“那日是上巳节,但奴家身体不适,早早地就睡了。”
崔柏与祝余对视一眼,他们可从未对外说过,刘润的具体死亡时间。外人只知刘润是死于三月四日早上。
于莲心见几人面色惊惧,似乎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但她仍面不改色,波澜不惊。
祝余问道:“夫人如何知晓刘润是在上巳节那日身亡的?”
“崔大人曾问过刘管家,小叔上巳节可有饮酒,故而是奴家猜的。”
祝余挑眉,看向崔柏,一副“都怪你多嘴”的表情。崔柏朝她抱歉一笑。
祝余又问:“夫人可会做女红?”
于莲心说道:“平日里常做来打发时间。”
“可否借夫人的账本给我看看?”
于莲心点点头,让身后的红杏去取。不一会儿,红杏便回来了。
只见祝余随意地翻了几下,便收起账本,起身说道:“我问完了,多谢夫人。”说罢,便出门离去。
崔柏几人朝于莲心作揖拜别,跟在祝余身后走了。
“这女子倒比这知府还像知府。”于莲心身旁的红杏小声嘟囔道。
于莲心低头喝茶,并不答话。
“这于莲心有问题。”刚回到府衙,祝余就和崔柏说道。
“姑娘可是发现了什么?”崔柏问道。
祝余说道:“于莲心说她是因为照顾生病了的刘老爷,故而脱不开身,但方才我扶起她时,发现她身上并无药味。”
岁山道:“也许是知道要见大人,特地换过衣服了呢?”
“方才我问于莲心可会做女红,她说会。但我方才抓她手时,发现她指甲修剪齐整,几乎没有留甲。”
“这不是很正常吗……”岁山又道。
祝余白了他一眼,说道:“这就是最不正常的了,擅女红之人,留甲并非是为了好看,而是为了方便拿针捻线。她会做女红,不会不知道的。除非,她最近剪了。”
“且我方才讨要帐本,偷偷撕下了一张她做的账目。”祝余说着,便从袖中掏出那张残页。
岁山不解道:“你撕人帐本做什么?”
祝余不理会他,又拿出从屏风上裁下的诗句,一起放在崔柏面前,说道:“大人你看,这两边的字迹可是十分相像?”
崔柏细细端详,不一会儿便点头道:“的确。”
祝余又道:“如此看来,这二人并非如于莲心所说的那般不熟了。”
崔柏沉吟片刻,突然问道:“姑娘说,你是在买面时看到凶手的对吧?”
祝余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又跳回她身上了,茫然地问道:“是啊,怎么了?”
“姑娘是在何处看见凶手面容的?”
祝余不耐烦道:“我不是说了吗?他是翻墙进去的……”突然,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盯着崔柏,说道。
“大人可是不信我?”
崔柏依然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说道:“崔某只是好奇,那面摊在刘府粥铺对面的小巷口,离刘府大门不过百余步。刘府护院十余人,为何姑娘看见有人翻墙,而武功高强的护院却未察觉?”
“且我问过面摊老板,他说当时只有你们二人,并未看见其他人出现。”
祝余不悦地说:“大人既然不信我,那便现在就绑了我,宣布结案吧。”
崔柏盯着祝余,似乎想要从她脸上发现什么。
就在气氛僵持之时,一衙役从外头来报。
“大人,刘府的红杏打伤人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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