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它。
救救这个宇宙。
阿福不了解眼前这个少女经历的一切，但他根据他见过的那些起源的同位体得出的经验是，任何一个“起源”都有着独属于自己的傲气，而能让她们低头的，无一不是最看重的东西。
夏洛特最在意的是什么呢？
起码在她开口的那个当下，是她生活着的宇宙。
“她真是个不错的人。”
露塔斯对彼得说起了夏洛特的同位体时，无不感慨地叹气：“如果没有她，我要花很长时间和很久的精力来将异常都铲除掉。现在她来了，我的麻烦解决了，而所有的责任也都有她来背着。”
彼得：“……”
彼得：“露露，你这话说得像是一个反派。”
露塔斯：“最终反派？”
彼得：“我以前都没发现你在这种奇怪的点上有这么重的好奇心！”
露塔斯耸耸肩：“所以……你没什么感觉吗？在我说出，我要铲除那么多异常之后。”
彼得一下子顿住了。
少年对上露塔斯澄澈的绿色眸子，如果他不说，任何人都不会相信这双眼睛的主人有一个堪称屠杀的计划。
“可……这种某种意义上来说，不是错的。”
彼得有些沮丧地低下头：“我……我不是为了讨好你才会这么说的，露露。”
露塔斯有些意外，更令她意外的则是彼得接下来的话。
“如果我只看你个人的动作，那么很明显这就是在杀人，是错的。可是，我知道你不是。”彼得深吸一口气：“在我知道‘天际线’的存在后，我就没办法告诉我自己，你只是在杀人——从我们这个宇宙的角度上来看，你是在阻止我头顶上方铁穹的崩坏，是在延缓外敌试图蚕食我们生命的进度，是在……保护整个宇宙生机的延续。我知道，你可能不在意宇宙的死活，你可能更在意这带给塔利亚夫人的影响，但我在想到这些的时候，却还是会认为，你是站在了世界的大义上的。”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自己也不能接受这个说法：“把你想象成一个……好人，或者说和我志同道合的人，这让我能够心里舒服些，又或者，哪怕我好像是个超级英雄，却也是享受着你行动的成果的芸芸众生。如果我没办法下决心真的助你一臂之力，那我起码不应该把你绑在十字架上。”
说完这些话，彼得有些羞愧。
他本以为，他对露塔斯的爱很热烈，起码热烈到像是飞蛾一样，在露塔斯几次三番表示了冷淡后还能主动凑上来博取她的怜爱和好感，在钢铁侠不厌其烦的科普中从未动摇过他对露塔斯的信任。
可是他知道，他不是这样的。
他只是从未细想过这些问题。
哪怕那次在蝙蝠洞中，他也假借露塔斯和达米安的斗殴，逃避了当下的思考。
假装没空闲吧，就把这件事轻轻放过去。
假装忘记了吧，就还像之前那样甜甜地恋爱。
可是假装终究只是假装。
他假装不了的，是在第一眼见到露塔斯时避险本能带来的汗毛直立。
他假装不了的，是在每次联系露塔斯而没有回应时下意识向最坏处想时的心慌和恐惧。
他假装不了的，是在钢铁侠每次诘问他时他说他相信露塔斯时只有自己知道的心虚和对上帝的祈祷。
“露露，”彼得最终说：“我在心里还是没能做到对你百分之百的支持。”
他很愧疚：“我真的很抱歉。”
彼得不敢看露塔斯，只能低着头。
露塔斯看着心里一动，下意识伸出手去，想要捏一捏彼得的脸。
“哟~”
一个声音忽然出现，把房间里的小情侣吓得都有些慌张。露塔斯拔出后腰的匕首，一把把彼得拽到背后，摆出了防御姿势。彼得则弹射出蜘蛛丝，冲着声源袭去！
不过，来的是认识的人。
房顶的黑影躲过了蜘蛛丝袭击，团成一团的人舒展开来，倒挂在了天花板上。彼得定睛一看，赫然发现对方是和夏洛特长得很像的女孩子。
但是看起来大一些。
“你，你怎么偷听别人讲话！”彼得满脸通红：“这，这很没有礼貌夏洛特！”
他倒是无师自通地叫了人家的名字。
“嘿嘿，我就是想偷偷比较一下嘛。”
夏洛特轻轻跳到了地板上，悄无声息地：“要不说你们这些宇宙锻炼人，连蜘蛛侠都比我们那边成熟许多。”
彼得：“真的吗？”
露塔斯挑了挑眉。
还真的较上劲了。
真可爱。
注意到露塔斯的目光，彼得成熟地哼了一声，站在了和露塔斯齐平的水平线上。
“请问来找露塔斯是有什么事吗，夏洛特小姐。”彼得还是有点不好意思：“需要我离开吗？”
“不用，我只是不想干活了，被抓壮丁累了个半死，想找个地方休息下。”夏洛特摊手：“我不知道当时的魔咒是怎么触发的，我的经验是24小时会换回。但是，你们的宇宙不算稳定，所以我不确定会不会提前。既然有可能提前，那么我希望，这个小娇气包回来的时候不会面对什么非洲军火商或者加拿大蛇头，而是能见到让她感到安全和温馨的家人。”
噢她真细心。
彼得忍不住敬佩起来，余光看到露塔斯都赞许地点起了头。
“看在我也干了不少活儿的份儿上，有可乐吗？”夏洛特不太客气地问：“我想要冰的！”
露塔斯一个眼神过去，彼得飞速奔去冰箱打开：“有4听。”
“都拿出来吧。”露塔斯看了看窗外。
“好嘞。”彼得听到了破风而来的声音。
“正好，新的客人到窗边了。”夏洛特打了个响指。
玻璃窗应声而开，一个缩起来护住脸颊的身影滚落进来，在木地板上发出了“咚”的一声。夏洛特一挥手，窗户便又合上，而没被溅一脸渣滓的达米安站起来，还在疑惑为什么自己没撞碎玻璃，下一秒就看到了好整以暇的露塔斯。
“你你你你你！你竟然要辞职！”
然后他才看到冰箱旁的彼得。
“是不是你蹿倒的！”
最后，他才注意到那个坐露塔斯对面的，从彼得手上隔空召唤了一罐冰可乐的疑似夏洛特的魔改版本。
“原来巫婆在这儿！”
夏洛特：“……”
夏洛特：“”你真是没有我们达米安可爱。
夏洛特：“我要诅咒你18岁开始掉头发30岁掉光！”
达米安：“你！”
达米安：护住脑袋.jpg
看着小少年石化，露塔斯招呼彼得先回来坐着，空出一个她和夏洛特之间的位置。
“要坐的话就坐下，不坐的话就……”
露塔斯话没说完，达米安就一屁股坐在了空位上，还自觉地拿走了可乐：“——快跟我说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唔。
虽然看起来是凶了点，但感觉没有那么凶嘛。
夏洛特灌了一口可乐下去，暗搓搓地比较之后，觉得还是这里的达米安更可爱。
虽然，没她们那儿的那么聪明就是了。
“胡说！”
达米安本来一直在听露塔斯阐述当时的场景，可在中途就和露塔斯有了分歧：“你说现场有大剂量氪石克制超人，可你知道这世界上除了父亲，谁还会有这么大存量的氪石足以配备所有的场地？你看起来好像是在说这件事情是在一个巨大阴谋之下，实际上不就是暗指父亲才是绑架那个娇气包的凶手吗？”
说完，达米安看向夏洛特。
“你不会也觉得是父亲吧？我是说我父亲，蝙蝠侠！”
哟哟哟。
看把你得意的。
夏洛特眼神微妙：“为什么不能是呢？”
达米安气得跳脚：“你不是会魔法吗？你不是无所不能吗？那你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把真凶抓出来啊？”
“因为我见不得老蝙蝠好啊。”
夏洛特白眼都快翻出来了：“哇，你姐姐当时气得都已经无意识了，随身携带的地狱次元覆盖了整个教区，差一点就被上身放出恶魔，你不心疼心疼她，你还来质问我？”
嗯？！
彼得感觉这两个人吵得驴唇不对马嘴，正疑惑着，注意到露塔斯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显然，露塔斯也觉得他们在各吵各的。
“什么我姐姐？我没有姐姐！”
达米安立刻反驳：“就算有那也是阿萨——阿萨哪有什么地域空间？”
夏洛特眯起了眼睛，盯着达米安看了几秒。
“噢……原来老蝙蝠没有告诉你。”
忽然，达米安对上夏洛特的眼睛，一阵心里发慌。
“你什么意思？”
“这世间的魔法是有非常缜密的逻辑和规律的，小朋友。”夏洛特歪着头：“炼金术讲究的是等价交换，而魔法的延续依靠天赋和血缘。这世界和世界之间有着厚厚的壁障，哪怕神速力也无法将它轻易打破。那么你以为，隔着一个又一个世界，一个生机勃勃一个暮色沉沉，为什么我能来到这里拯救她于水火？”
这个大一点的夏洛特没有说出谜底，但达米安已经知道的。
连带着他知道了十年后的自己留下的那句话。
原来……她是姐姐。
作者有话说
第178章 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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