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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当我一天男朋友

冬日的放学路总裹着一层冷雾,关延背着书包走在前面,脚步比平时快了半拍,时不时回头瞥一眼跟在身后的关朵。刚拐进回家必经的窄巷,他就猛地停下脚步,巷墙上斑驳的“福”字被风吹得卷了边,刚好挡住了远处路灯的光。

“哥,你干嘛突然停——”关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关延一把拉到巷角,他的手心有点凉,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带着明显的急意。

“付竟明天要给你表白。”关延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里满是严肃,“刚才我在教学楼楼梯间,听见他跟李昊说的,说明天放学在操场梧桐树下,还准备了什么手工星星罐。”

关朵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手里的文具盒“啪嗒”撞在墙上,她慌忙扶住,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他……他表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喜欢他!”

“你不喜欢他,但他要表白啊!”关延急得皱起眉,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咱们爸妈要是知道了,肯定以为你早恋,到时候又是一顿说教,你忘了上次表姐早恋被舅舅骂了半个月?”

这话戳中了关朵的软肋,她咬着嘴唇低头踢了踢地上的雪粒,雪沫子沾在运动鞋上,像撒了把碎盐。她是真不喜欢付竟,那人平时总爱揪她的辫子,还老在课堂上偷偷传纸条给她,内容全是些幼稚的玩笑,现在居然要表白,想想都觉得麻烦。

“那怎么办啊……”关朵的声音软了下来,抬头看向关延,眼神里带着求助,“我总不能直接跟他说‘我不喜欢你’吧?他要是闹起来,全班都得知道。”

关延也犯了难,他靠在冰冷的巷墙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墙皮。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巷口传来奶茶店“第二杯半价”的广播声,关朵突然眼睛一亮:“对了!学校对面那家‘暖茶坞’,咱们去那边坐着想办法,总比在这儿冻着强。”

兄妹俩踩着积雪往奶茶店走,玻璃门上的风铃“叮铃”响了一声。店里暖融融的,飘着焦糖奶茶的香气,关朵刚要找座位,目光就定在了吧台后——谢焱旭穿着件米白色的店员围裙,领口别着个小小的姓名牌,正低头用雪克杯摇着奶茶,黑色的碎发垂在额前,少了平时的散漫,多了点认真的样子。

“他怎么在这儿?”关延也看见了,下意识拉了把关朵,“要不咱们换一家?”

“别啊!”关朵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亮得像缀了星星,她一把推开哥哥的手,“哥,你在这儿等我,我去跟他说!”

没等关延反应,关朵就攥着衣角,快步走到吧台前。谢焱旭刚好摇完一杯珍珠奶茶,抬头看见她,挑了挑眉,嘴角勾起熟悉的玩味:“小朋友,来买奶茶?还是又想跟我抢咪咪了?”

“不是……”关朵的脸更红了,手指紧紧攥着围裙的带子,声音压得很低,却很认真,“谢哥哥,你明天能不能帮我个忙?”

谢焱旭擦杯子的手顿了顿,倾身靠近一点,暖茶的香气裹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飘过来:“哦?什么忙能让我们朵朵这么紧张?”

“就是……就是明天有人要跟我表白,我不想让他表白成功。”关朵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几个字,几乎要埋进衣领里,“我想请你当我一天男朋友,就一天!我给你400块,行不行?”

她说完就把书包里的钱包掏出来,露出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四张百元钞,那是她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本来想用来给咪咪买新的猫爬架。

谢焱旭看着她手里的钱,又看了看她泛红的耳尖和紧抿的嘴唇,突然笑出了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小朋友,你这是雇我当演员啊?400块,倒是挺舍得。”

关朵被他揉得头发乱了些,却没躲开,只是抬头盯着他,眼神里带着点倔强:“我是认真的!只要你帮我,钱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而且我保证,就麻烦你一天,绝对不耽误你别的事。”

吧台后传来同事喊“谢焱旭,订单好了”的声音,他应了一声,转头又看向关朵,桃花眼里的玩味淡了些,多了点认真:“行,我帮你。不过钱就不用了,等事儿成了,你请我喝杯奶茶就行。”

关朵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答应,还不要钱。她刚想再说什么,谢焱旭已经转身去拿做好的奶茶,回头冲她挥了挥手:“明天放学,我在你们学校门口等你,记得跟你哥说一声,别让他担心。”

关朵攥着钱包,站在吧台前,心里的慌乱一下子散了大半。她回头看向坐在角落的关延,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弯——明天的麻烦,好像也没那么难解决了。梧桐树下的“解围时刻”

第二天的课,关朵听得心不在焉。语文老师在讲台上分析古诗,她盯着课本上“人面不知何处去”的句子,满脑子都是放学要去操场的事,手指无意识地把笔转得飞快,连同桌林晓递来的辣条都没接。

“别慌,谢焱旭说会来,我也会在操场边上盯着。”课间时,关延凑过来,压低声音安慰她,手里还攥着个皱巴巴的纸条,“这是我问李昊要的,付竟准备的星星罐里有520颗星星,你到时候别跟他掰扯,等谢焱旭来就行。”

关朵接过纸条,指尖捏着那薄薄的纸,心里的慌劲儿总算压下去点。她点点头,把纸条塞进口袋,抬头看向窗外——操场上的积雪还没化尽,梧桐树枝桠光秃秃的,在风里晃着,像在倒计时。

终于熬到放学铃响,关朵磨磨蹭蹭地收拾书包,林晓喊她一起走,她都找借口说“等会儿关延”。直到教室里的人差不多走光,她才背着书包,一步三挪地往操场走。

梧桐树下已经站了个人,是付竟。他穿着件蓝色的校服外套,手里捧着个透明的玻璃罐,里面装满了五颜六色的纸星星,阳光照在上面,晃得人眼睛发花。看见关朵来,他连忙迎上来,耳朵尖都红了。

“关朵,我……”付竟刚开口,声音就有点发颤,他把星星罐递到关朵面前,“我攒了好久的星星,520颗,我想跟你说,我喜欢你,你能不能……”

关朵的心跳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往后退了一步,刚想开口说“我不喜欢你”,就听见身后传来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朵朵,怎么在这儿站着?不是说好了放学一起去买奶茶吗?”

关朵猛地回头,看见谢焱旭走了过来。他今天没穿奶茶店的围裙,换了件浅灰色的连帽卫衣,帽子没戴,黑色的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手里还提着两杯热奶茶,一杯是关朵喜欢的珍珠奶茶,另一杯是无糖的绿茶。

没等关朵反应,谢焱旭就自然地走过来,把珍珠奶茶塞到她手里,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语气还是那股带点玩味的调调,却对着付竟笑得客气:“这位同学,你找我家朵朵有事?”

“你家……朵朵?”付竟手里的星星罐晃了晃,几颗星星掉了出来,滚在雪地上,“你是谁啊?”

“我是她男朋友啊。”谢焱旭挑了挑眉,低头看了关朵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安抚的意思,“我们俩上周还一起去公园堆雪人呢,对吧,朵朵?”

关朵连忙点头,手里的热奶茶暖得发烫,顺着指尖传到心里,刚才的紧张一下子散了大半。她抬起头,看着付竟,声音比刚才稳了些:“付竟,对不起,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的星星……你还是送给别人吧。”

付竟的脸一下子白了,他看着谢焱旭搭在关朵肩膀上的手,又看了看关朵认真的表情,捏着星星罐的手紧了紧,最后还是把罐子抱在怀里,小声说:“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说完,他转身就跑,蓝色的校服外套在雪地里划出一道浅痕,掉在地上的星星没人捡,被风卷着滚远了。

等付竟的身影消失在操场门口,谢焱旭才松开搭在关朵肩膀上的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解决了。你这表情,好像刚才不是有人表白,是要上战场似的。”

关朵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把奶茶递到他嘴边:“给你喝一口,谢谢你啊谢哥哥。”

谢焱旭低头喝了一口,甜味在嘴里散开,他笑了笑:“跟我客气什么?不过你刚才那模样还挺可爱的,跟咪咪被生人逗的时候一样,缩着脖子,眼睛瞪得圆圆的。”

“谁跟咪咪一样啊!”关朵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她抬头看见不远处的教学楼拐角,关延正朝这边挥手,手里还比了个“OK”的手势,“对了,我哥还在那边等着呢,我得跟他说一声。”

“行,那我送你到巷口。”谢焱旭跟在她身后,两人踩着积雪往校门口走,脚步声“咯吱咯吱”的,混着奶茶的甜香,特别暖。

走到巷口的时候,关朵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钱包,把那四百块钱递给他:“谢哥哥,说好给你的,你拿着。”

谢焱旭却没接,反而把钱推了回去:“说了不用,一杯奶茶就够了。”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了,下次我去你家蹭饭,你让关兮多做碗红烧肉,不就抵过了?”

关朵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把钱塞回钱包:“行!下次你去,我让姐姐做双份红烧肉!”

看着谢焱旭转身离开的背影,关朵摸了摸手里的奶茶,心里暖暖的。她抬头看见关延走过来,兄妹俩并肩往家走,巷子里的路灯亮了,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怎么样,我就说谢焱旭靠谱吧?”关延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里带着点得意。

关朵点点头,咬着吸管喝了口奶茶,甜味从舌尖传到心里:“嗯,他虽然有点自恋,但是人还挺好的。”

风从巷口吹过来,带着点冬天的凉意,可关朵却觉得一点都不冷——好像有了谢焱旭这个“临时男朋友”帮忙,那些让人头疼的麻烦事,也变得没那么难应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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