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许则之清晰地记得，没有。
回过神后，许则之自己都觉得刚刚的错觉好笑，从眼睛的轮廓到鼻子嘴唇，宋赫成和那小孩的长相没有丝毫的相似，更别说大相径庭的性格和身份。
贴画与换装游戏也差之千里。
许则之把自己的错觉归咎于疲惫。
宋赫成自然不知道他这一系列思绪，关掉悬浮屏幕后，抱着许则之的枕头，视线哀怨地落在他身上，“等你好久。”
“你可以先睡。”
回来的时候，许则之就先去冲了个澡，此时还在滴水的头发将衣服打湿，黏在身上的感觉不太舒服。
他径直从衣柜里拿出件干燥的准备换上，准备脱的时候，动作却一顿，转头看向某个毫无自觉的人：“你不回避一下？”
“你这屋子就这么指甲盖大点，让我往哪儿回避？”
“而且，我们不是都是男人吗？”宋赫成歪着头，嘴角含笑，“换个衣服而已，没什么吧。”
确实没什么。
如果他不先干那些奇怪的事情的话。
许则之懒得理他，将衣柜门打开，格挡住他的视线后，飞快地换好了衣服。在将换下来的脏衣物丢进脏衣篓前，他特意将兜里那颗金牙放进【储物】。
什么都没看到，宋赫成颇为失望，正欲收回目光，视线却突然在许则之脖子处停下，语气瞬间危险起来，“你受伤了？”
“自己不小心撞的。”
今晚的事情解释起来太麻烦。
许则之当然不会承认。
“你当我是傻子吗？”宋赫成伸手把许则之拽到在床上，手指轻轻滑过他脖子上狰狞的伤口，“这伤明明就是锐器划的。”
他稍微用力了些，一滴血珠从皮肉中滚落，染红了他如玉般的指尖，“再进一寸，它就划破你的大动脉了。到时候，你的血能飙一两米高。”
他把那滴血抹到许则之白皙的侧脸上，形成一道漂亮的红痕，才满意地收回手，“让我猜猜，你又去杀人了？”
他这一拽拽得突然，许则之刚换好衣服，本就没站稳，被他拖得直接倒在床上，宋赫成又欺身而上，两人之间的距离顿时近到呼吸交错的程度。
许则之的呼吸乱了一霎，他本就没想瞒过宋赫成，见宋赫成质问，于是坦然承认道：“那又怎么样？”
宋赫成盯着他一会，忽然笑了，“之前被我发现还知道担心，现在胆子倒是大了。”他撑住自己身体的力气一松，当即埋在许则之肩上，闷声闷气地说：“阿则，你这叫恃宠而骄。”
真不知道是谁恃宠而骄。
许则之不想理他。
“你干嘛天天围着那些丑八怪转，我不漂亮吗？跟我呆在家里不好吗？”宋赫成不满地抱怨，“那么久不回来，给你发消息也不回。”
“想把其他人全杀掉，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就好了。”
听他最后一句话。
……许则之居然有几分诡异地心动。
715及时出现：“别偷懒！自己的任务自己做！”
许则之只得打消这荒谬的念头。
经过了上次的715险些被宋赫成发现的事件，许则之现在谨慎了不少，赶在他耐心告罄之前开口，随口敷衍道：“明天我一定早点回来。”
“我看着论坛上说，一般下班时间突然联系不上、被责怪之后敷衍承诺的男人都是出轨了，一旦他们又可怜又无辜的妻子相信，最后就会被无情地抛弃。”
宋赫成说着说着，一双总是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危险地眯起来，直起身把许则之的脸掰过来，与自己对视，“阿则，难道你是出轨了吗？你杀人是去跟别人约会了？”
“他是谁？有我好看吗？有我喜欢你吗？”
“我生气了，你还没跟我约过会。阿则，我要把你一起杀掉，这样你才会乖乖呆在我身边。”
眼看着宋赫成三言两语间把他说成了外面彩旗飘飘的出轨丈夫，许则之听得两眼一黑。
先不说别的……真的有人的约会项目是出去杀人吗？？
而且，这人到底每天在联邦论坛上看什么啊？婚姻婆媳板块吗？
有那么一瞬间，许则之突然觉得，也许宋赫成和715会很聊得来，毕竟两人的阅读偏好都很剑走偏锋。
许则之打断他：“没有别人，没有约会。”他拍开宋赫成捏着他脸的手，“所以，松开，快点。”
宋赫成皮肤白，一拍就是一片红，跟被虐待了似的，但他又说什么都不放手，许则之只能放弃，“说吧，你又想怎么样？”
“想约会。”宋赫成理所当然地说，“情侣间一般都要约会的。还要买花、看电影、最后抱在一起睡，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得。”
许则之原本想怼他一句别人情侣最后还要上/床问他上不上，可意识到这话对宋赫成来说还真没什么杀伤力。
宋赫成是不懂这些，如果让他补足了这方面的知识，指不定这人真的能点头说句好。
江一明说的没错，在他按部就班的人生里，他一直觉得自己会喜欢上一个温顺漂亮，会撒娇的女孩。
可，先是同事，再是装可怜蹭住，到现在要约会，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领地在被宋赫成一步步的入侵，但说实话，许则之这辈子都没觉得自己会跟男人有什么实质性的牵扯过。
很多事情上他都由着这人去了，可再怎么样，他都无法想象自己对一个活生生的男人下手。
况且，相处这么久，宋赫成真的是喜欢他吗？许则之觉得不是，他只是出于某种原因在接近他，只是觉得好玩，总有一天他不觉得有趣了，那时候许则之的生活就会回到正规上。
想到这里，许则之叹了口气，希望宋赫成这辈子都别懂“情侣”间还需要做什么吧。
但是宋赫成俨然已经见过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
“啊，对了，还有一起看烟花，吃糖葫芦，吃冰淇淋，一起去游乐园……”宋赫成把电视剧里看到的桥段一一列举后，见许则之没反应，歪头想了一会，又兴奋地提议道：“如果你想约会去杀人也可以。”
“要不我们先杀你那个黄毛朋友吧，他离我们最近，怎么样？”
这栋楼的某个房间内，江一明忽然觉得周围有点冷，默默地拉上了外套的拉链。
“或者陈征？”
下楼买甜味剂吃的陈征突然脚下一空，一个踉跄险些摔到。
“李岁安？”
李岁安猛打了几个喷嚏，回过神后，朝正在厨房的男人喊：“李寅礼，你是不是偷偷骂我了，我不就不想洗碗吗！”
“要不杀了那几个宋氏的老头子吧，他们罗里吧嗦的，我早就烦死了。”
许则之可不想登上联邦头条新闻。
更不想登上标题名为“以一己之力改变财团格局”的头条新闻。
但见大少爷这副兴奋的样子，沉默片刻后，他问：“真想约会？”
“你这么快选好啦？”宋赫成从他身上坐起来，眼睛亮晶晶的，“要不我们今晚就动手吧！”
许则之一巴掌扇在他手背上，冷冷道：“动手是不可能的，想都别想。”
说完，他就站起身，把房间的灯关上，躺回平时睡觉的位置，黑夜中，宋赫成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一如既往平静的声音：“只能是第一种，这周六。”
宋赫成反应过来，掰着手指数了数天数后，然后不满足地蹭到许则之枕边，“可如果是周六的话，还要等三天，就不能是明天吗？”
许则之没好气地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一个月就放两次假，平时要上班？”
不等宋赫成开口，他就提前拒绝道：“不可能请假，不能辞职。只能是周六，不愿意就算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许则之听见宋赫成嘀咕两句差两天就差两天后，就安静下来不再闹腾了。
在黑暗的包裹下，许则之的呼吸很快平缓下来，一夜无梦，只是睡意朦胧间，他忽然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在触碰他颈间的伤口，细微的刺痛过后，疼痛感很快彻底消失。
……
第二天清晨。
“禁区A21，第二区白月街星光大商城第三四层。沦陷面积很大，所以这次一共派遣了包括我们在内的三支救生员小队。”
陈征朝着平板上的信息一字一眼地汇报道，“我们主要负责的区域为禁区东侧的可诺美容院，遇难人数三十人左右。”
“除我们之外，第四小队、第一小队也会进入这个禁区，分别负责东侧与核心地带。”
说起来，这还是许则之加入救生小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群体性的任务。
柳云间明显经验就丰富多了，冷冷地“嗯”了一声：“有第一小队兜底是好事，我们只需要负责在自己的区域救人就好，尽量不要逞能。”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尽量干快点。”李岁安悻悻地吐了下舌头， “毕竟第四小队那群人真的很烦，提前干完活之后对班要来对我们冷嘲热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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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我要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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