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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同归(三)

“迢迢,若是有机会,你想出去看一看吗?”

闫家送来的婚书展开,朱红色丝帛倒映在眼中,宛若淌开的血液浓稠。

宋迢迢毫不犹豫:“好。”

青山寺的尼姑们在法术下安睡,侍女们被遣散,一片荒凉无际的黑夜里,只有月明花闪着浓艳的莹光。

那是宋迢迢亲手种下的,为了来年的鲜花饼。

登上马车前,宋迢迢又回头望了一眼,寒玉朝她露出安慰的笑:“它们会在其他地方开花。”

宋迢迢的身体承受不住法术,只能驾马车赶路。

第三日在某城中她们碰见了宋家的人,寒玉带着宋迢迢逃脱。

一旬过去,宋迢迢的药材里买不到了,寒玉前脚方踏出医馆,就有佩刀的一路人大张旗鼓进去搜查。

宋家蓄谋已久,药材皆不常见,一次就需要大量的,只有宋迢迢这样病入膏肓之人。

寒玉推开门,宋迢迢正坐在窗边上,手捧着一杯茶,静静赏着窗外连绵的雨。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转过头,赶路憔悴的面孔一瞬间鲜活起来,伸出手试探着触碰另一杯的外壁。

“寒玉,回来得正好,正是品茶的时候呢。”

寒玉走过去,贴了贴她的手,是温热的,放心地坐到另一张椅子,猛地灌一大口茶。

宋迢迢勾起唇角,笑容里有些不怀好意。

望天发愣半晌,蓦地回味出口中的酸涩味道,寒玉看向乐得停不下来的大小姐。

“……这茶是哪里来的?”

宋迢迢拿出藏在桌下一包果子,两头尖尖,中间圆胖,红色的外皮有些褶皱凸起。

“你看,它泡水来喝味道还不错。”

她想起许久之前在青山寺的闲谈,而后目光穿过雨幕,向更远处望去,仿佛那里存在她想象中的远方。

“我下楼时看到有人在卖,和你与我讲的妖果很像。”

她们已经到达人界的边境,妖界也触手可及。

寒玉计划的目的地便是此处,这座城中有通向妖界的几处结界,这样出门找药也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赶回。

但她错估了宋家的掌控力。

寒玉闭上眼睛:“迢迢。”

她已经许久未有像溺水般的感受,寻药的路程从来艰苦,但总是咬咬牙就能走下去。

挂在屋檐下的水珠不断落下,宛若断了线的珠子,仰望天地之大,竟不知何处有路。

宋迢迢平静极了。

“我们要回去了是吗?”

她将自己的手搭在寒玉冰凉的手上,声音颤抖却又坚定:“我还能撑过三日。寒玉,我们去逛一逛,好不好?”

她们逃了不止一次。

第二次她们与宋家僵持许久,寒玉为偷宋家的药动用法术,打伤了许多人。

大妖魄力雏形初现,奉命前来的护卫僵硬在原地,不敢动作。

站在前面的人宋家家主在错愕中缓缓回神:“你就是迢迢在青山寺所救的——”

“你是妖?"

“是妖又如何。”寒玉开口话语用妖力传出,有如雷鸣之声,更添几分魄力,“你们拦不住我,滚开!”

宋责昇从容不迫吩咐:“不想受伤的把路让开。让她走。”

寒玉冷眼睨他,宋责昇回以似笑非笑的目光。

库房中平地起风,护卫们只瞧见狐妖的尖耳朵晃了晃,眨眼间便来到宋责昇身前,掐住脖颈将人提了起来。

血色瞳孔摄住宋责昇的眸光,宛如旋涡吞噬清醒意识,寒玉收紧手上力道:“解释你的上一句话!”

宋责昇脸色青紫,双目圆凸,明显是窒息之状,可他的声音却如常传出。

“拿到药材又如何,药房只有我知晓,就凭你还想拿捏我宋家!”

紫色妖焰燃烧在右手之上,面前的护卫面露惊恐之色,战栗着后退,寒玉冷冷扫视他们,一团妖焰抛向身后,转瞬间大火吞没大半珍宝柜。

寒玉高声命令道:“药方。”

宋责昇却扭动起来,两只手奋力抓住擒住他的那只手,奋力挣扎。

寒玉加深幻术:“药方!”

“呵、额。”宋责昇眼前天旋地转,喉咙里挤出几个药方。他挣扎的手无力滑落,面上几乎要翻白眼,寒玉缓缓减了力道。

仅仅一刻放松,宋责昇起死回生般有了力气,抽出腰间短刀扎向腹部。

他目眦欲裂:“我布局多年,岂能因为一只小妖就葬送宋家前途。迢迢若知晓我是因你而死,又做何想?”

寒玉勾起唇,化出妖焰打掉手中匕首:“我不会让你死。这世上多的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

宋责昇眼睛里似乎有火在燃烧:“那便看看,是迢迢先晕倒在外面,还是她的父亲熬不过说出药方。你们这次离开,迢迢比上次还要虚弱吧?如果两天后她得不到解药……”

--

直到快走进宋迢迢的院子,寒玉方注意到路上的不寻常,吸饱水的黄纸软趴趴地皱缩在花瓣上。

脚下黄符闪出光芒,隔着靴子带来火焰的灼热,转瞬即逝。

寒玉皱了皱眉,脚步不停。

“竟然是你!”

记忆深处的声音被唤醒,寒玉定了定,缓缓转身,眼神锐利如钩子般嵌入对面道士的骨肉,嘴角却勾出妩媚的笑。

“是我。劳烦道长至今对我念念不忘。”

眼瞧寒玉不似当年畏缩,还敢出言挑衅,道士勃然大怒:“不知廉耻的妖物。几年前叫你在我手下侥幸逃脱,竟让你勾得宋家小姐听信妖言,任你摆布。”

白色拂尘在夜晚甩出流华似的光,清尽脚步后蹬,朝寒玉冲来:“当年老夫种下的因,今日再由老夫了结!”

寒玉掐诀,将一人一妖隔离到单独空间,神情认真道:“等你许久了!”

当年一招一式在心底演练不止一遍,寒玉轻松化解清尽招式,这些年又为寻药不断闯秘境洞穴,功法熟练,隐隐占了上风。

清尽找不到招数漏洞,心思陡转,提起当年之事:“那家人不厌弃你是妖怪,锦衣玉食地养着你,你却对他们恩将仇报,砸了他们的店,刺伤你的恩人。”

寒玉的动作凝滞一瞬,清尽心中狂喜,这狐妖还是太过年轻。

他手中黄符直甩向寒玉面中,却在紫色妖焰下化为飞灰。

寒玉一掌打向清尽肩膀,趁他身形不稳,从他手中抽出拂尘。

“咔嚓”一声,拂尘断为两半,

本命法器已碎,清尽当即呕出血,跪倒在地。

寒玉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他们费尽心机地圈养我,从不是我的恩人。我已不在当年樊笼,你困不住我了。”

清尽嗤笑一声,擦去唇角血迹,将一颗丹药塞入口中。

“畜生化成的妖讲什么大道理。不除尽天下妖魔,老夫绝不会认输。”

“此为血魔丹,不放尽老夫最后一滴血,你今日休想活着。”

……

寒玉喘着粗气从结界中走出,恍惚间被光晃了眼。

她抹去糊上眼睛的血迹,看见宋迢迢与宋责昇一同在前方不远处,周围站满提灯的家丁,灯火辉映,这一片明亮如白昼。

寒玉听见自己的心跳得比对敌还要急促,她提起一口气,用法术洗去血迹,朝宋迢迢伸出手:“迢迢,我们走吧。”

那只手因为用尽气力,在空中微微颤抖着。

宋责昇揽着宋迢迢,慢条斯理开口:“迢迢,哪怕畜生变成了人,依旧是畜生。”

宋迢迢枯坐在那里,似乎变成身边冬日沉寂、毫无生气的花树。

许久,她抬起头,面色惨白如纸,笑容僵硬:“寒玉,我受宋家养育之恩,命是宋家的一座座金矿堆起来的。”

“凡事皆有代价,至少我在这世上活了十四年,这十四年的恩情就要偿还供养的人。”

“我们逃不掉的。我不想逃了。”

掌上紫色妖焰跳跃,忽明忽暗,寒玉将火焰抛向人群,宋责昇揽着人的手霎时松开,周围的家丁惊慌失措退了几步。

宋迢迢愣愣呆在原地,寒玉走近发现,细碎的光点闪烁在她的面孔。

是满脸的泪。

“不逃了么?”

寒玉没等道回答,她拉起宋迢迢的手贴在额头。

无数光点浮现,包裹住二人身影,消逝的一瞬只留下宋迢迢坐着的轮椅。

这处地方并不陌生,是青山寺的卧房。

寒玉扶着宋迢迢坐上软榻,身形晃了晃。

宋迢迢呼喊,伸手拉住她:“寒玉!”

寒玉欲言又止,露出个难看的笑容,却禁不住呕出一口血。

“我没事。不过是灵力用尽了。”她擦去唇边血迹,哆嗦着手取药。

药丸撞上瓶壁,发出清脆悦耳的哐当声,宋迢迢熟悉不过,这是一瓶药所剩无几了。

宋迢迢:“寒玉我……”

寒玉打断她:“迢迢,你听我说。这次我们一定可以成功。这世上有修道之人,有许多种,其中有一种是与灵兽缔结契约,从此他们命运相连,同生共死。”

寒玉顿了顿,此刻变得小心翼翼:“你可愿意成为灵修,与我缔结契约,之后你不再需要吃药,共享我的寿命。”

宋迢迢方要启唇,又被打断。

“你什么都不需做,相信我就足够了。我们狐族有六尾便可晋升为灵兽,近日我找人帮我突破,已有五尾。原本等晋升再与你说,如今要来不及了。”

“修道之人与凡人有许多不同,契约一旦成立不能解除,需要好好考虑。”

“好好想一想,想一想。好不好,大小姐?”

宋迢迢的思绪飘得很远,仿佛回到寒玉方来青山寺的时候,她说个不停,寒玉冷着脸在一旁聆听。

原来自己那时候那样烦人,原来拯救一个心死之人并不是一直说话就可以啊。

宋迢迢的眼泪不断淌下,她望着寒玉明亮的,充满希冀的眼睛,怎么也说不出“算了”。

她点点头:“好。”

--

秘境。

狐族的每一尾修炼都要经历死劫,置之死地而后生。

寒玉请了那位强大的符修助力,一次次在死亡边缘寻找生机。

蓉城。

初春的风依旧料峭,侍女推开门时,穿着嫁衣的宋迢迢不禁后退一步。

侍女:“小姐,要不还是披件衣服,等到闫府再拿下。”

宋迢迢摇摇头,顺从地爬上宋责昇的背。闫府与宋府不过一墙之隔,但父亲送嫁是不能少的礼数。

起身前,宋责昇撇过半张脸,精明的眼神审视宋迢迢:“迢迢,你比你的母亲乖了许多。不枉我拿重金给你续命多年。”

宋迢迢眼中无波无澜。

“父亲养育我十四年,若不是宋家富可敌国的财富,我早已魂归西天,这是迢迢该做的。”

花轿随着吹锣打鼓声远去,宋府的侧门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若寒玉在此,便能认出是深夜惊扰的郎中。

他寻了几个街边无聊的泼皮:“去青山寺找那里的主持,要找一个叫寒玉的。”

“寒玉?那不是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狐妖名讳。”

“寺庙里的哪里是同一人!快去快去!”

随即他又绕到闫府门口混在人群中,不住地张望远处花轿的影子。

“闫家多次找人来我医馆旁敲侧击过大小姐的病症。”

“闫府又将婚约提前。”郎中旁敲侧击,点到为止,“寒玉大人最近不在蓉城吧。”

宋迢迢:“她有些事,要晚些日子才会回来。恐怕赶不上婚宴。”

“看在大人草药的份上,恕老夫多嘴。看诊时有别家夫人说呢,闫府并不乐意这桩婚事。”

“郎中多虑了。你瞧他们送来的珠宝,何尝是不乐意呢。”

“落轿——”

喜娘的声音将郎中从回忆中拽出。

花轿稳稳当当停在闫府大门,帘子后探出一只纤细的手。

喜娘喜气洋洋地搀扶起新娘,大红喜服裙摆如水一般从轿子倾斜到地面,而后是过分苍白却柔美的脸庞。

滴答。

滴答。

喜娘下意识寻找声音来源处,不过一瞬,宋迢迢松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步态端庄。

她只来得及看清新妇的背影,却也找到了声音来源处。

一把刀不偏不倚地插入宋迢迢的后心,随着走动,伤口处不断有血珠溢出,红宝石似的从光滑上好的绸缎上滚落。

拖地的裙摆在地面扫出一扇朱红色血痕。

她却无知无觉,继续向前走,宛若木偶。

--

百里景熙走进小木屋时,秦衣在一旁软榻为幻境里的二人护法,金色灵力源源不断从她合十的掌心中溢出,飘向内室玉佩。

“她们还需多久才能出来?”

秦衣闭眼回道:“已到幻境尾声。此番恐怕是鱼灵佩无法再为宋迢迢续命,为她造的一场美梦。”

百里景熙瞥了一眼内室,玉佩上游鱼游动的速度明显减缓,的确即将结束。

屋内陷入一片宁静,百里景熙却未有离开的意思。

秦衣:“你不像会关心外人之事。”

百里景熙:“……”

“你倒是热心。将自己绊在此处。”

秦衣也不恼,好歹有人可以解闷:“你有外面的消息?”

“或许韩长老会感兴趣。修仙世家所有在外的弟子都在应召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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