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湃看他嘴嫌体正直的样子好笑。看了会也老实地起来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两个人提着被子和行李箱下楼梯的时候接到李叔的电话问是哪栋楼。
江斯湃把手机夹在肩膀上:“B栋,靠着围墙的那个门,哎看见您了,再往前开点叔,好重。”
江斯湃挂了电话招招手,裴晞顺着他招手的方向看着宾利缓缓开过来。
果然是少爷。
李叔下车麻利地准备帮忙,江斯湃说:“李叔,这我同学,住我楼下,我们一起回。”说着就自然地上了后座还拍拍旁边叫裴晞上来。
李叔点点头,拎起裴晞的行李箱,裴晞忙说:“我自己来就好。”
“不碍事。”李叔利索地放好行李,上了驾驶座,裴晞才矮身上车在江斯湃旁边坐下。
没过两分钟就出了校门,李叔问江斯湃往哪开,江斯湃前后左右看了看,竟觉得很陌生,于是转头看着裴晞。
裴晞:……
“左拐,第二个路口停下就好,”裴晞想了想补了句,“巷子应该进不去这个车。”
李叔在巷子口停下,江斯湃总算看着眼熟了起来,尤其是一眼就看见那家烟雾缭绕的棋牌室的时候。两个人下了车,李叔把行李拿下车准备帮忙拎进去,裴晞制止道:“李叔,这点路我们自己来就行,这不能停车太久。”
江斯湃闻言一手拎行李箱一手拎被子,就朝着李叔说了再见,两个人吭哧吭哧往巷子里走去。
快到门口时,裴晞停住,江斯湃踢踢他的小腿:“愣着干嘛,开门啊。”
裴晞把行李放在地上,拿出钥匙:“你先进去。”
“嗯?”江斯湃原本埋头跟在裴晞后边,闻言才抬起头从裴晞肩膀的空隙看过去,才发现门口蹲着个人,他仔细一看,嘿,这不就是那天在校门口对裴晞出言不逊的黄毛吗。
“哟,还带人回来了?”黄毛把嘴里的烟头吐到地上,站起身走过来上下打量了江斯湃一眼,带着轻浮和讽刺,“这不就上次校门口那个么?”
黄毛的打量和语气都让江斯湃浑身不爽,像蚯蚓爬过似的,他的火“蹭”一下就起来了,冷冷地瞪着黄毛。
“什么关系啊都带回家了?”黄毛个子比裴晞矮上不少,站在裴晞面前的时候还得抬头看他,“你搞男的?”
“郑行成!”裴晞拧紧眉,“你他妈别满嘴喷粪。”
“急了?”黄毛冷哼了声,“不让我说也行,拿点钱花花,你妈那臭b子还没回来啊?”
裴晞握紧了拳头,往前两步打开门看着江斯湃:“你先回去。”
“……”江斯湃站着没动,裴晞回头想扯江斯湃,江斯湃往后退了一步静静看着裴晞。
“我他妈跟你说话呢!”黄毛看他俩拉扯没搭理自己,大声吼道:“今天不拿两千给我,都他妈别想上楼了。”
“要钱没有。”裴晞终于分了个眼神给他,“说过很多次了,我没钱。”
“谁信?你和你妈把老头子那点钱都骗光了。”黄毛说着往两人身后一挥手。
江斯湃这才看见巷子尽头慢慢走过来四个一看就跟黄毛是一丘之貉的小流氓,都染着红的绿的紫的头发,还有两个人手里掂着棒球棍,江斯湃太阳穴突了下,这才意识到目前的处境不乐观。
“没钱是吧?那就别怪弟弟我不客气了。”
四个人慢慢靠近裴晞和江斯湃,把他们俩围在了中间。
“让他走。”裴晞看着黄毛,一字一句地说:“我们的事,跟他无关。”
“裴晞!”江斯湃听见他的话转头瞪着他,裴晞头也没回
黄毛手一挥,自以为很有大哥范儿地说:“兄弟们先搜个身吧,有多少都要了。”
眼见着四个人冲上来,“搜你大爷!”江斯湃把手上的包和行李箱往面前的人身上一砸,紧跟着就一手肘曲起往最近的人胸口锤去。
黄毛和他的兄弟们愣了愣,看裴晞一直护着这小子要让他先走的样,显然没想到这小子是个会动手的。裴晞也被江斯湃的动作惊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也抬脚踢过去。
江斯湃和裴晞一人一拳一脚的,没多大功夫就把人揍得七横八竖地躺在地上叫痛。唯二两根棒球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黄毛弟兄们的手上到了他们俩的手里,江斯湃看着手里的棍子,掂了掂,一脚踩在红毛的肩膀上问道:“还搜吗?”
红毛被踩到痛处,倒吸了口气,忙道:“不……不搜了。”
“你呢?要钱?”江斯湃拿着棒球棍戳了戳靠着墙边的黄毛胸口,“我有钱,你有命要吗?”
黄毛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想把江斯湃戳他的棒球棍从他身上拿开。
江斯湃没松力,棒球棍纹丝不动地杵在他胸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话,嗯?”
黄毛吐出一口气,恶狠狠地盯着江斯湃的脸,又闭上眼终于说:“不要了。”
江斯湃挑衅般地蹲下身,附到黄毛耳边轻声说:“再让我看见你们为难裴晞,你懂的。”话落拍了拍黄毛的肩膀。
昏黄的路灯下,裴晞看见楼上有住户把头探出窗户嗑着瓜子看热闹,也不乏抱着孩子的老人正对着他们这边指指点点告诫自己的小孩说以后不能像他们一样。这个巷子的人一向如此,见惯了争执斗殴,没有人愿意惹火上身对着漩涡中心的人伸出一只手。
裴晞眯着眼看江斯湃垂头威胁郑兴成一行人,本来柔顺的刘海顺着渗出的汗贴在额头上,连鼻子右侧那颗小痣都闪着**的光,江斯湃垂着眼捷盖住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离人群远了好多。
他上前一把拉起江斯湃,眼睛却没看他:“走了。”
江斯湃又被他拉得一个踉跄,把棒球棍往黄毛身上一扔,还不忘回头补一句:“以后最好绕着我们走,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黄毛红毛紫毛:……
裴晞没再多说一句话,捡起地上的行李和包袱就进了门,江斯湃弯腰的时候轻轻“嘶”了一声,也跟着上了楼。
一周没回来,这个楼道还是一如既往的逼仄又凌乱,江斯湃垂头吃力地拖着行李往上走。
到了三楼,裴晞把钥匙插进门锁,侧过头看了一眼艰难往上走的江斯湃就回头,他一件干净的白T蹭了不少灰尘还染着几点不知道是谁的血,开口道:“今天谢了。”
“小事。”江斯湃不在意,又问:“那人是,你弟弟?”
“是我继父的儿子。”裴晞看着面前的门把手,顿了顿才说:“他刚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裴晞说完就甩上了门,留江斯湃一个在门外思考,刚说的话,什么话?
又懊恼地想刚刚不该问黄毛是谁的,把人打都打了才问算怎么回事,看裴晞本来也不太想说的样子。
我靠,搞男的??
黄毛的浑话突然闪过,江斯湃哭笑不得地“啧”了一声,谁会当真啊。
江斯湃进门把东西在地上一扔就去浴室洗澡,这一晚上又搬家又打架的,出了一身汗。
江斯湃把衣服脱了低头一看,右边腰侧蹭破了好大一块,不知道是哪个狗日的彩毛下手那么重。站在淋浴头下,热水从头淋下来,他扯扯嘴角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痛。洗完澡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有点狼狈,江斯湃抬手按了按嘴角,感受到痛感他轻呼了一声,上次打架是多久之前的事情都记不清了,久违的有些爽。
江斯湃不合时宜地想到开学第一天趴在桌子上睡着的裴晞,一只手搭在脖子上,关节上遍布着结了痂的擦伤,看来黄毛没少找他麻烦,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解决的,一个人吗,会有人帮他吗,至少徐奕晨看着不像有打架的实力。
江斯湃第一次跟人一起合作打架,从前单枪匹马惯了,没想到有人一起打架的感觉也不错。
从小江斯湃凭着好样貌和偶尔散发出的绅士感有着不错的人缘,所以当14岁的江斯湃发现几个像是非主流的社会人士尾随在他身后时一度不知所措,绞尽脑汁思索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人。
很快,在难堪的辱骂声伴着他们的拳头落下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答案,不过是碍着那位大小姐的眼了。
14岁的江斯湃没有跟他一起回家帮他一起打架的伙伴,他双手抱着头缩在角落不作声承受着对方的怒火,只试图多保护住自己的头和脸,但很可惜,不知道多久后他还是鼻青脸肿一瘸一拐拖着一身伤去报了散打班。
在散打班勤勤恳恳学了一年,教练看着这个沉默的总是带着伤的少年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吭声,教练无奈摇了摇头,教他的招式却越来越多也却来越让人痛。
他受的伤越来越少,很快就能护住自己的脸也能反击,他出手越来越狠,似乎在一次次的打架中找到了新的乐趣。对方的人只是吓唬他,跟他没有直接的深仇大恨,面对着打架越来越强的江斯湃也渐渐失了兴致。
大小姐不再找人堵他,但没想到换了个人出手就不再是拳头能解决的程度,最后他逃兵似的来了二中。
江斯湃笑了笑,把衣服都扔进洗衣机,把自己往床上一抛闭上眼,脑子里还在想不知道裴晞有没有受伤,至少脸是比自己完整的。
守护裴晞,人人有责,尤其是江斯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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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江斯湃垂着眼捷盖住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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