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昔霏小时候多由母亲和家中婢女照料,咒术方面也只是由族中的一位长老来教导,父亲只是偶尔前来教导。
秦父是个十分守旧的人,认为家业只能由男子来继承,但同时也十分遵守祖宗规矩即无论男女,下代家主只能是长生者,但其第一个孩子——秦昔霏是个女孩,所以在秦昔霏出生后秦父其实是很矛盾的,虽说家族先前也有过女家主的先例,但是如果让他之后的下一任家主是个女孩,他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妥。所以最后秦父做出了一个自认为很折中的选择:培养秦昔霏,但不把她作为家主培养。也正是因为此原因,秦父在继秦昔霏之后又生了一个孩子,得偿所愿,是个男孩。
秦父一向以传统和保守著称,但在迎来这个男孩之后,他罕见地灵光一闪。他思考着:尽管家族祖训规定家主必须是长生者,却没有明确指出必须是长子。因此,他翻遍了家中的藏书库,希望找到一种方法,让人能够后天获得长生。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真的找到了。
根据古籍记载,在月圆之夜,一位技艺精湛的咒术师只需前往锁灵阵,运用一种独特的符咒,便能将特定的鬼怪净化戾气并抹去意识,随后将其附着于渴望长生之人身上。对于秦父而言,这些步骤都不难实现,因此他准备充分后,便带着他的小儿子前往了后山。
然而,秦父未曾料到,他所寻得的古籍记载并不完整。实际上,在月圆之夜,必须先请阵法师布阵,待法阵稳定后的一个时辰内,需由一位技艺高超的咒术师封住七窍,以阻挡邪祟的侵袭。此外,除了准备上述特殊符咒,还需准备子母符咒:母符贴于人类身上,子符贴于鬼怪身上,以防止鬼怪的反噬。即便如此,成功的几率仅有四成。秦父对此一无所知,他只知道在月圆之夜带着儿子前往锁灵阵。
结果不言而喻,锁灵阵一旦被破解,鬼怪便不受控制地全部涌入秦父体内。尽管秦父是当代最强的咒术师之一,但面对突如其来的成百上千的大小鬼怪,他还是难以招架。与此同时,他的儿子——秦子兰,从未经历过如此规模的战斗,此刻已惊愕地跌坐在地,茫然失措。
最终,秦父的身体无法承受如此众多的鬼怪侵袭,当场猝死。秦子兰亦未能逃脱厄运,当他意识到危险并试图逃跑时,已经为时已晚。一个既非鬼魂亦非普通之物的妖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他。在那电光火石之间,秦子兰甚至未来得及发出尖叫,便已气绝身亡。
但不幸中的万幸,那晚恰巧有一位长老领着他的小徒弟上山巡查,锁灵阵被破开后,他们也是及时发现了异常赶往锁灵阵。
“几百年来锁灵阵一直稳定,只是偶尔会有些波动,怎么会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族中一位长老赶上山后对眼前的情景感到十分诧异。
“师、师父...那是什么...”小徒弟突然伸手指向锁灵阵内地上的两具尸体,长老顺着徒弟的手指望去,“怎会有尸体在此?”正当长老准备上前查看时,“都留在原地,我去查看。”一道女声从后方不远处传来。只见来人身着华贵服饰,却步履匆匆地赶了过来,此人正是秦昔霏的母亲。显然她已经得知了锁灵阵的消息,连平日里降妖时的装束都未来得及换便急匆匆地使用传送符赶到了这里。“但是...这未免太危险了...”刚才那位长老上前一步,试图阻止秦母,然而秦母只是轻轻摆了摆手,“无妨,我本已年岁不轻,若能独自探查一番便能解决当前的困境,那自然是最好不过。若不然...那就再作打算吧...”说完,她不等长老多言,便独自一人踏入了锁灵阵,同时施放了一张符咒,确保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内无人能够进入锁灵阵。
“这...哎...”长老见状,也只得无奈地站在原地,摇了摇头。“那么师父,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小徒弟在此之前从未亲眼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夫人,只是耳闻她的实力非凡,天赋更是出类拔萃,只可惜只是出生于普通的富贵人家,若非如此,现在说不定也会位于秦家长老之列...“还能怎么办,只能在这里等待,半个时辰后再观察情况!”师父的话打断了小徒弟的思绪。“如果待会儿情况有变,你就立刻下山求援。”“明白了!”
半个时辰之后,师徒二人见锁灵阵内依旧没有什么动静,便打算进去一探究竟。
“师...师父,我有些害怕...”
“怕啥,这半个时辰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夫人多半已经将事情处理好了。”
“那为何夫人久久不见身影?”
“像夫人这种人,一般都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你懂啥。”
“是这样啊....”
就这样,师徒俩有一句没一句的向锁灵阵中心走去。
“师父,要不我们先去看看先前的那两具尸体吧。”
“也好。”
于是,师徒俩在路上拐了个弯,来到了那两具尸体所在的地方。
“这是...家主!!!”小徒弟先凑上先去的,但也是第一个被吓到的。“家主...怎么会....”
“别胡说!家主怎么可能死在这里!”师父皱着眉头,快步走向那具尸体。然而,当他靠近时,也不禁惊出一身冷汗,“这...这确实是家主。”师父转而望向不远处的另一具尸体,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子兰小少爷!”小徒弟惊呼一声,随即晕厥过去。由于小徒弟与秦子兰年纪相仿,两人常常一起练习咒术,闲暇时亦会共同嬉戏。如今,秦子兰的尸体就这样僵硬地横陈在他眼前,对小徒弟而言,这无疑是一个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打击。
“哎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争气...”师父望向被吓晕的小徒弟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秦家主...你为何如此固执,昔霏本是个出色的孩子,你却非要坚持要让男孩继承家主之位吗....”长老凝视着地上的两具遗体,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搭上了子兰这个孩子....”话音刚落,他转向一旁昏迷的徒弟,语气中带着怜悯,“今天你受苦了...”长老本打算带小徒弟下山,但思虑再三,他觉得有必要彻底检查一遍锁灵阵,以确保安全。于是,在小徒弟身上施加了一道结界符,长老独自一人向锁灵阵的核心地带进发。
当长老步入阵心,眼前的一幕让他大吃一惊:秦母正气息奄奄地倚靠着一棵树,手捂着胸口。"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长老一边疾呼,一边迅速地向秦母靠近。
"以您的修为,您应该能猜到出我所做之事..."
“您这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将所有鬼怪再次封印回锁灵阵...”
“反正我已时日无多,如此也算在死前做了些有价值的事情了...”语毕,秦母阖上了双眼。
...
此刻,在屋内的秦昔霏似乎察觉到了异样,她始终觉得今晚母亲匆匆忙忙地离开她的房间有些蹊跷。经过一番犹豫,她最终决定前往后山探个究竟。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踏出房门,就遇见了族中长老背着他的小徒弟急匆匆地冲入门内。
“小姐!终于找到你了!”“发生了什么事?”秦昔霏看到长老如此慌张,不禁皱起了眉头。她知道,这位长老向来沉稳,深受族人尊敬,也深得父母信任。如今他这般失态,必定是发生了重大变故。她急忙搀扶住长老,“请您冷静,慢慢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长老在秦昔霏的搀扶下停了下来,将小徒弟轻轻放在一旁,喘息着说:“家主和夫人出事了!”听到这个消息,秦昔霏的瞳孔骤然收缩。两人同时出事?她回想起母亲离家时的异样神情,虽然感到不祥,但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何种力量能够同时击倒两位当世最顶尖的咒术师呢?
锁灵阵!对了...方才母亲出门的时候,秦昔霏也感觉到后山的能量波动不对劲了,但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看来,怕是出了什么大问题...
“长老你同我先到屋内说清事情”秦昔霏伸手招来一旁的婢女,”焕春,你快请大夫来给这位弟弟看看是什么情况。”说着,秦昔霏便同长老转身走向了旁边一间屋子。
秦昔霏步入屋内,向长老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长老,请坐。我已经在屋内布下了符咒,今日我们所言,只有天、地、你我知晓。”“小姐...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家主、夫人以及少爷的遗体仍在后山...您难道不...”长老的话未说完,秦昔霏已领会其意,“处理遗体的事宜可以稍后再议,目前无人有闲情逸致去后山游玩,也无人胆敢前往秦家后山盗取遗体。而且,目前知道此事的,应该只有您和您的那位小徒弟吧...”秦昔霏在说最后一句话时,目光从手中的茶杯抬起,与长老的目光交汇。
“这是自然...既然小姐都这么讲了,那么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约莫半个时辰,长老便将后山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秦昔霏。
“看来,父亲确实为了确保宝贝儿子能够继承家业,也是煞费苦心……”秦昔霏冷笑一声,抿了一口手中的茶,“小姐,您这话说得……但也不无道理,家主这些年来确实对少爷偏爱有加。”长老听到秦昔霏的冷笑,心中有些懊悔,他本应避免提及家主与少爷的事情。但转念一想,如果秦昔霏自己发现真相,后果可能会更加严重。毕竟,这位小姐以六亲不认著称,在秦家多年,唯独对母亲稍有情感。人们常说这是因为血脉的关系,秦家的长生之人通常情感比常人淡薄,但长老总觉得,即便秦昔霏不是秦家长女,她的性格恐怕也不会有太大变化。
正在长老低头思考间,秦昔霏出声打断了长老的思考,“长老,你说父亲知不知道,我从来就不想当这个家主...”
“什么?!”秦昔霏的话语几乎让长老手中的茶杯失手坠地。众所周知,秦父向来严守祖宗规矩,因此他定会将家主之位传给家族中拥有长生血脉的后人。即便秦昔霏是女子,她也注定要成为下一任家主,加之她那卓越的咒术天赋,无人不羡慕她的命运——出身于显赫的家族,尽管她的父亲并不偏爱女孩,却也未曾亏待她。她只需等待父亲离世,便能顺理成章地继承家业。然而,她现在却突然告诉长老自己并不想担任家主,长老自然难以置信,但考虑到秦昔霏不久后将成为秦家的下一任家主,他只能勉强笑道:“哈哈,小姐您在说些什么呢,一定是夫人的离世让您过于悲痛了...”秦昔霏见状,没有继续争辩,只是低头又品了一口茶。接着她站起身来,“既然事情已经明了,那么长老请回吧。今日劳烦您了,还有您的徒弟,看起来也被吓得不轻,长老您还是赶紧去看看他吧。”她边说边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请。”“好的,好的...小姐您也要节哀顺变。”长老边说边快步朝门口走去。
目送着长老渐行渐远的背影,秦昔霏独自一人伫立在门前,思绪万千。“算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再拖延下去就要等到天亮了。”心中这般思忖,秦昔霏便转身回到屋内,又添了一件外套,随后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后山的路途。
当次日黎明破晓,族中各位长老面对的是秦父、秦母以及秦子兰的遗体。“正如各位所见,由于我父亲不慎破坏了锁灵阵,导致了这无法挽回的悲剧。因此,根据族规,我应当继承家主之位,成为秦家第八十九任家主。”
“这...”族中各位长老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觉醒来,秦主家的人除了秦昔霏全死光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哑口无言。
秦昔霏见此情况,便从座位上起身:“既然诸位长老无异议,那么仪式就定于七天后举行。”
“秦小姐,这似乎不太合适吧。”一位长老突然插话,“不论你所言是真是假,家主和夫人以及少爷的遗体尚未安葬,你便急于接管家族事务...这难免让人怀疑他们去世是否与秦小姐你有关啊...”听到这番话,秦昔霏轻蔑地一笑,“既然长老如此怀疑我,那么这家主我也没必要当了,反正也无法服众,”秦昔霏的手指指向最前方的空座,“不过我看长老您倒是在族内德高望重,如果长老现在愿意坐到那个位置,我秦昔霏绝无异议,家主的信物目前就在我房中,若是长老有意,我立刻吩咐侍女为您取来。”秦昔霏稍作停顿,接着说:“另外,锁灵阵四周应该都贴有监视符,各位长老若对我有疑虑,大可去查证。”说完,秦昔霏向在场的长老们浅浅鞠了一躬,“既然诸位没有其他问题,那我就先行退席了。”随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议事厅。
“这秦昔霏简直不像话!”方才质疑秦昔霏的那位长老见秦昔霏远去后,气的用拐杖连捅了好几下地,“以为自己天赋高就可以目无尊长了吗...”
座下依旧鸦雀无声。
“你们是都哑了还是聋了?难道你们很服气秦昔霏这个黄毛丫头吗?她不过是天赋高了点而已,怎么?你们这么多年的修为还怕个略有天赋的丫头?”
“四长老,话不是这么说的...且不说秦昔霏配不配当上这个家主,你怀疑秦昔霏杀害家主和夫人他们本来也就是你的猜想...而且众人皆知秦昔霏与她母亲素来感情深厚...”五长老开口反驳道。
“感情深厚?”四长老冷哼一声,“不过是相较于对其他人来说没有那么冷血罢了,怎么到你们口里就成了感情深厚了?整个京城谁不知道秦小姐秦昔霏自幼情感淡漠,六亲不认?”
“可就算家主真的是秦昔霏将家主他们杀了,下一任家主也只能是秦昔霏啊...秦家历史上也不是没有杀父继位的...”
“那能一样吗!秦昔霏这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能和百年前的老祖比吗...”
就这样,在秦昔霏走后,长老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
“他们倒还真是有趣...”秦昔霏倚坐在自己房内的贵妃椅上,手中拿着一张听符,而窃听符自然地贴在议事厅的某个角落,“尽管对我的评价各不相同,但他们都出乎意料地忠于主家...看来父亲挑选的长老们不仅都是老顽固,而且对主家都怀有无比的忠诚啊...”
又听了一段时间长老们的讨论,话题依旧围绕着几个问题打转,秦昔霏很快感到厌倦。于是,她随手将符纸投入旁边的火盆,自己则前往父母的房间,开始整理他们的遗物。
在父母的房间内,秦昔霏环视四周,却不知从何整理起。她内心深处认为,逝去的人已无法复生,留下的遗物再多,似乎也无济于事,只会增添负担。尽管如此,秦昔霏还是做做样子,从房间中收拾出两大箱物品。“如果今天我不来整理,恐怕又得被那些老东西拉到议事厅批斗半天了...”
一天过去了,那些老古董并未来找秦昔霏任何麻烦。夜幕降临,皎洁的月光洒落,秦昔霏静坐在自己房间的梳妆台前,轻抚着那及腰的长发。坦白说,她并不钟情于长发,总觉得梳理起来颇为繁琐。因此,她通常会将这些琐事交给身边的侍女们。然而,她的母亲却总是热衷于为她挑选各式各样的发饰,即便秦昔霏平日里很少佩戴,但秦母对此却乐此不疲。正因如此,秦昔霏的梳妆台上堆满了形形色色、大小不一的头饰。
秦昔霏从梳妆台上拿起一个精致的簪子,开始在手中把玩。“我听说外面的学生正在闹革命,说什么要推翻清政府的统治……”站在一旁的婢女回应道:“的确如此,他们还高呼‘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口号……简直是疯狂!”秦昔霏听后,不以为然地说:“我倒不觉得他们疯狂,相反,我认为这些学生很优秀,很勇敢……”接着,她自言自语,“清政府的统治还需要他们来推翻吗……它早已名存实亡了吧……”话音未落,秦昔霏突然用簪子刺向自己的胸口,然后迅速拔出。婢女见状,并未表现出惊讶,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等候,没有言语。令人惊奇的是,秦昔霏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我听说,外面有些女学生或留洋归来的女孩开始剪起了短发?”秦昔霏面无表情的望着镜中自己身上正在快速愈合的伤口,轻梳着自己的长发。
“是的,听说好像是从西洋那边流行过来的...”
“那你说,我剪短发,会不会很好看?”
“小姐你这是打算...”
未等侍女说完,秦昔霏已经抓起了早已准备在一旁的剪刀,眉头微蹙,果断地往自己的秀发上剪了一刀。
“哎呀!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侍女被秦昔霏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剪头发啊,这都看不出来吗?”秦昔霏对侍女惊讶的表情挑了挑眉,“以前母亲在世时,她总是喜欢给我买这些花哨的装饰品,插在我的头上。虽然我最后总会把它们取下,但每次看到她笑得那么开心,我心里也总是...”秦昔霏没有把话说完,转而继续说,“但现在母亲已经不在了,留着这些头发也没什么用处,反而成了累赘,不如剪掉来得痛快。”
“小姐话是这么说,只不过你这么做,怕是明日要被族中长老们责罚啊...而且来日出门,只怕也是会被他人指点...”
“那又如何?”秦昔霏转过头,目光投向身后的侍女,“如今我已是秦家的家主,谁又有资格责罚我?最多不过是被他们啰嗦几句,从小到大,这些话语难道还不够熟悉吗?”秦昔霏再次将视线转回镜子,凝视着镜中的自己,“至于旁人的议论...让他们说去吧...我难道还需要关心那些与我毫不相干的人对我的看法吗?来,你替我把后面的头发剪了,我看不到背面。”
“...”侍女无言,只得照做,虽说总是感觉有哪里不对,但是她也只能照着主子的吩咐做。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侍女便为秦昔霏剪完了她的头发,“这下清爽多了。”秦昔霏明显对于她的新发型很是满意,坐在镜子前左瞧瞧右看看。“哎,对了,我还听说现在外面流行一种改良旗服,好像说是把袖口收窄,缩短下摆....”说着,秦昔霏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精致华丽的旗服,“只可惜我家族中尽是些只知道遵循所谓‘祖宗规矩’的老古董....我的衣服也只能由裁缝制作这种最为正规传统的旗服...”说完,秦昔霏摇了摇头,“不过这些倒不打紧...”
不知是因为剪了头发的缘故还是因为她那厌恶已久的父亲死去的缘故,秦昔霏今晚心情格外的好,她望向窗外的那轮月亮,“今晚夜色真美啊...”
她静静地坐在窗边,仿佛与这宁静的夜色融为一体。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脸上,映照出一抹淡淡的忧愁与释然。秦昔霏微微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自由。
次日,顶着一头短发的秦昔霏在见了族中各位长老后自然免不了被数落一番,其中声音最大的的无疑是昨日处处反对秦昔霏的四长老。
四长老先是一声冷笑,随即说道,“呦,秦小姐好雅致,这么跟紧外头的潮流也上赶着换了发型了。”
秦昔霏听后,并未多言,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四长老一眼,便走向自己的座位,悠然翘起二郎腿,斜倚在椅子扶手上,一只手托腮,静候四长老继续发言。
见秦昔霏并无反映,四长老仿佛有些生气,又连用拐杖捅了好几下地,“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哪有一分大家闺秀的样子?要仪态没仪态,头发也搞得不伦不类的,你对得起你父亲这么多年对你的栽培吗?”
“栽培?”听到这个词,秦昔霏的眉毛微不可见的挑了一下,她略微坐正身子,将目光转向四长老,“敢问四长老,这些年我父亲到底栽培了我什么?是那些陋习?亦或是你们所谓的礼制?三从四德?”
“废话!身为女子,这些难道不是你本就该学习的东西吗,不学习三从四德你还想学什么...”此时四长老拐杖下的那片地砖已经快要被他捅穿了...
望着四长老如此气愤的模样,秦昔霏反倒有些不解,她不明白,这四长老对自己的行为反应怎么这样的大,虽说名义上都是秦家人,但眼前这位四长老与自己的血缘关系并不大,在秦昔霏十几年的记忆里他似乎也并没有过多的出现过,怎么自己一要继承家主这四长老就不停地跳出来与她唱反调呢?如果四长老只是想要与她争夺家主之位,秦昔霏大可拱手相让,但他好像只是沉迷于与自己唱反调的快感中...
脑子里依旧是一团乱麻,秦昔霏微微摇了摇头,不打算再去多想,于是她直接出言打断了一直在座位上喋喋不休的四长老,“四长老,多说无益,您既一直如此反对我,想必心中已有家主的合适人选,不如四长老现在就将其带到大伙跟前好好瞧瞧,若诸位长老都觉得没甚问题,我依旧可以直接将家主之位直接让给他。”说话时,秦昔霏目光真挚的盯着四长老,虽然知道这个所谓的“合适人选”根本不存在,但秦昔霏却总还是幻想着四长老可以凭空变出一个人出来继承这个“秦家家主”,如此她便可放下一身的担子远走高飞。
显然,这不过是秦昔霏的幻想,四长老最终未能“变出”一个“合适人选”。然而,秦昔霏的话语却让四长老无言以对,他只得坐在座位上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仿佛经历了一场重大变故。
见四长老捶胸顿足的样子,秦昔霏也只是瞟了一眼便将目光转向前方,随后起身,“既然四长老已无意见,那么想必诸位也没有异议了。如此,再过六日,仪式正常举行,这六日内,秦家大小事务先暂由大长老管理。”说到最后一句时,秦昔霏扭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大长老,两人目光恰好对上,大长老也只是微微点头,并未多言。见状,秦昔霏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议事厅。
“真不明白,明明无论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们却非要几次三番的把众人叫到议事厅,再毫无意义的吵一架,到底要图什么呢...”在回去的路上,秦昔霏心中不断思索着,但想了没一会,她就觉得头痛,或许是因为她三魂七魄本就不全,她从小便情感淡薄,在家族的这些事情上更是一细想就感觉无比烦躁,她挠了挠头,没再在这些问题上纠结太久。
兴许是因为除了秦昔霏之外再无其他人选,在接下来的六日内,也没有长老再将所有人都召集到议事厅去开那毫无意义的会议。秦昔霏也终于得以清静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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