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枝跟着周乔阳回到他家里,一路上不住地用脚尖轻踢秦慕,压低声音道:“你这样太失礼了。”
秦慕置若罔闻。
周乔阳的宅院虽比不上夏枝的奢华,却也颇为气派,空气中还若有若无的飘着淡淡的檀香。周乔阳说自己已经让人准备了热水,可以先沐浴再睡,如果需要的话也可以穿自己的衣服。
听到能洗澡夏枝就已经很满足了,没有再要周乔阳的衣服,道过谢便先去沐浴了。
“咳,这位兄弟,这是我给夏公子准备的房间,你的,在隔壁。”周乔阳语气生硬。
秦慕眉梢一挑:“劳烦周捕快费心了,忘记告诉你了,我们向来同住一屋,确切地说,是同睡一榻。”挑衅的看了一眼周乔阳,堂而皇之地推开了为夏枝准备的房门。
什么?周乔阳又惊又气。
夏枝沐浴完,穿着自己的里衣倒头就睡,他并不认床。等秦慕梳洗回来,少年已经蜷缩在床榻内侧,呼吸均匀。
秦慕轻手轻脚地上榻,将人揽入怀中。指尖拂过少年还略带着水汽的发梢,又忍不住捏了捏他睡得泛红的脸颊。他简直不知道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乖的人,想到阿芸整日“小枝哥哥,小枝哥哥”的喊他,是挺小只的,连秦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嘴角正无意识地上扬着。
今夜不知为何,他格外不想放手。
第二天,夏枝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眼前亮眼的白色里衣,透过凌乱的衣领还能看到男人结实的胸肌。他懵了片刻,才惊觉自己整个人都被秦慕牢牢锁在怀里。
夏枝慌忙用手抵住秦慕的胸口想要挣脱。
“别闹……”,男人被他这个动静弄醒,将他抱的更牢,刚睡醒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再躺一会。”
温热的吐息拂过发顶,夏枝浑身一颤,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我们怎么......睡成这样?”
“你不记得了?”秦慕心里揣着坏。
“记得什么?”夏枝不明所以。
“昨天晚上你一直往我怀里钻,不这样抱着你我就没法睡了。”秦慕信口胡诌。
夏枝被他说的脸热,心下奇怪,自己睡相应该很好啊。
秦慕把人按在自己怀里,趁机用下巴蹭了蹭少年的头顶,开口道:“起床吧。”
“哦。”夏枝红着脸爬起来穿好了衣服。
周乔阳叫人备好了早膳,看到二人一起出现,心头泛起一丝酸涩。
夏枝和他打了招呼,坐在他的旁边,秦慕则坐在了夏枝身旁。
席间,他的目光不住地往夏枝颈间瞟,确认没有可疑痕迹后,才稍稍安心。
用罢早膳,夏枝就要带着秦慕要离开了,两人要赶去双峰县的牢狱里巡视考察,周乔阳没有理由再跟去了,只能依依不舍地和夏枝道别。
“夏公子,多谢你让人给我做的衣裳,等到有空了,我一定穿给你看看。”周乔阳红着脸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
“好啊,周捕快,我们这就告辞了。”夏枝对他笑笑。
望着二人共乘一骑远去的背影,久久未动。
夏枝带着秦慕来到一个驿站,租了一辆马车带他们去双峰县。
从刚才从周乔阳家出来到现在秦慕都一言不发,虽然这人素来就话少,但夏枝就是觉得他现在心情不好。
“你怎么啦?”夏枝声音轻软,凑近身旁和自己并排坐着的男人,睁着那双明亮干净的眼睛瞧着他。
秦慕见他离自己这样近,还像个无辜的小鹿一样瞧着自己,还是没忍住把人抱进怀里,把头埋在少年的脖颈里,闻到少年身上熟悉的味道里还掺杂了一点周乔阳宅院的味道,心情就更不好了。
夏枝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怎么了,但还是下意识抬起自己的手,轻轻抚摸男人的后背。
“我不开心。”男人闷闷的声音在夏枝耳边响起。
夏枝忍俊不禁,不是嘲笑他,而是觉得这个人居然也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少年瞬间觉得他这个样子倒有些可爱:“为什么不开心?”
“你给那个姓周的送衣服做什么?”
“当时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送你,我们两个谁也没空再去拿,况且人家周捕快帮了我们一路,送点东西还人情也是应当的。”夏枝耐心解释。
男人闻言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头轻轻蹭少年的脖颈。夏枝被他弄的有些痒,忍不住笑了出来。男人抬起头,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皆是一怔。
太近了,两人的距离太近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面前的男人眼神变得炙热,少年也被他这样盯得失神,咽了咽口水。就在双唇即将相触的刹那,男人猛然回神,仓促坐直身子。少年也如梦初醒一般,慌忙正襟危坐。
秦慕有些懊恼,怕自己刚才那样会吓到身旁的少年。他并不知道身旁的少年此时内心也乱作一团,他捂着自己滚烫的脸颊,内心波涛汹涌:自己刚才居然有一丝想吻秦慕的念头?!
接下来两人默契的谁也没说话,就连中间歇脚的时候,也只是相对无言地埋头进食。夏枝不敢抬头看面前的男人,他只要一看到这人他就会想起自己方才在马车差点亲了他。秦慕不知道夏枝在想什么,见他这般闪躲,只当是自己唐突惹他厌弃。
这一晚,他们没有睡在一个床上、一间屋子里。
虽然夏枝确实听说过这世间有好男色的男子,也有好女色的女子,但他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难道自己真的喜欢秦慕。如果自己真的喜欢秦慕,那秦慕又是怎么想的呢?夏枝纠结得想在床上打滚。
晨光熹微,纠结了一晚的夏枝一出房门就迎面碰上了同样刚出门的秦慕,红着脸干笑着和他打招呼:“你也起这么早啊,哈哈。”
“嗯,下去吃饭吧。”男人的语气听不出好坏。
“好。”
包子铺里,两人相对而坐。夏枝要了碗阳春面,秦慕点了笼肉包。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的表情。
“还要多久到双峰县?”秦慕开口问。
“啊?”夏枝筷子一抖,“哦。一会出发,不要到晌午就能到了,我先前叫人通报了双峰县的县令,那边的衙门应该会派人来接应我们。”
“好。”
……
简单的对话后,沉默再度蔓延,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两人到达双峰县。一下马车就有一个身穿红罩甲,头戴小帽,一副标准捕快模样的女子骑着高马走进二人。
“可是消忧铺的夏公子?”女子长得很英气,声音洪亮有力,端坐马背的身姿挺拔如松,完全配得上“英姿飒爽”这四个字。
“是的,姑娘怎么称呼?”夏枝郑重作揖。
女子利落地翻身下马:“失礼了,方才不确定你们的来历,这才坐在马上同你们说话,我姓江。”
“江捕快不必客气,还要劳烦江捕快给我们带路了。”夏枝是真心钦佩面前的女子,能在这样的世态里做到现在的成就,但又觉得自己这样想,颇有些高高在上的意味,赶忙在心里又向江捕快道歉。
江捕快让身边的人把马牵回去,自己同两人步行到双峰县的牢狱里:“地方离这不远,我带你们走过去吧,正好边走边说。”
“多谢。”夏枝语气恭敬。
穿过两条街巷,江捕头道出关键:“狱中有间牢房已成禁地,凡关押其中的犯人,不出三日必会横死。”说着就到了牢狱的大门前。
“劳烦江捕快先带我们去那间牢房里看看。”夏枝跟着江捕快的步伐进入监狱大门。
“应该的,请。”江捕快带着两人来到那一间监狱。
在场除了夏枝和秦慕,没有人能看到牢房里坐着一个体型健硕,凶神恶煞的男人,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来人。那气息之浓烈,若再放任不管,怕是不日就要晋升为伯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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