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周乔阳,东旭县的一名捕快。那日奉命前往祝安村查办命案时,遇见了那个改变我一生的少年。
他生得极好看,肌肤如雪,眉眼含笑。初见时,周遭万物仿佛都在他面前黯然失色,我的眼中只余下这一抹清朗的身影。后来才知晓,他这副好皮囊也只是他最不值一提的优点。他有着超乎常人的胆识与智慧,处事冷静自持,身手更是了得。我至今仍记得他靠近低语时,那若有似无的淡香萦绕鼻尖。
案件了结后,我总寻着由头想去见他。当嫌犯的判决书一下来,我便迫不及待赶往他所在的消忧铺。首日扑了个空,店里的小女孩告诉我他外出了。次日再去,终于得见,却见他身旁多了个男人。那人不过佯装伤口疼痛,就能让他急着将我支开——我既不甘又怅然,转念一想,他这般好的人,有人倾心与他再正常不过。
后来带他去东旭县的牢狱里除忧时,那男人也在场。我看不见他在和谁交流沟通,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那男人却能。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我真切地意识到我们之间的鸿沟。但看着他专注除忧的模样,我又忍不住心生敬仰——他是如此耀眼。
他赠我那件衣裳时,我几乎要藏不住满心雀跃。明知眼前的少年别无他意,却还是珍之重之。后来我穿着它去表明心迹,不出所料地被婉拒了。比起我,他显然更在意店里那个与他比肩的男人。我尊重他的选择,自此不再叨扰。临走之际我把家中传世已久的珍宝送给了他身边的宋眠,我这样一个凡人之躯也想要保护他,哪怕只有一次,只有一点点。
那件衣裳如今收在箱笼最底层,可我又时常忍不住翻出来摩挲。每次翻找都弄得满柜狼藉,这般自欺欺人的行径,不过是想证明:我已经把这份情意收拾妥当了。可心里再清楚不过——有些悸动,从来就未曾真正平息。
夏枝,无数个深夜辗转反侧时,我望着窗外那一轮明月,总会想起你低头浅笑时睫毛投下的阴影。
未来的路或许会有荆棘泥泞,或许会有晴空万里,但无论命运如何翻云覆雨,我只愿你的每一步都踏在阳光里。
我叫秦慕,是一个剑灵。
我自小入宫,给皇子伴读,后来又成为少年将军,最后带着满身战功以身殉国,我自认为我这一辈子虽然英年早逝,但没有遗憾,只是不知为什么灵魂始终飘荡在人间。后来我修成了伯忧,栖在云雾山,有了自己的地盘。
直到那日,有一中年男人到了这云雾山,一眼就看中了我,说要我斩妖除魔,解救苍生。他说的那样夸张,而我确实在这云雾山待的厌烦疲倦,便答应了他。
我本以为他要我辅佐他,却没想到他是想让我做他孙子的契。起初我有些不情愿,想着还要等他孙子长大。但当他带我见到那襁褓中的婴儿时,我的内心却泛起了涟漪。
他是那样的小,那样的软,我不禁在想,这么小的人,长成大人要多久。
我在托身里不知道等了多久,只知道突然有一天,一束白光指引着我出来,我知道,那孩子长大了,是他在召唤我。
白光消失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清俊的少年,皮肤白皙,眉目如画,我一眼就看见了他眼下的痣。那孩子不但长大了,还长得这样的好。
后来我陪他出生入死,越了解他心下就越欢喜。看他待人接物时的温润有礼,看他面对强敌时的从容不迫,看他面对危机时的聪慧机敏......我渐渐明白,这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藻,都该是为他而生的。这尘世间,居然真有这样神仙一般的人。
他那样小的年纪,却已深谙世事。每每见他方方面面事无巨细的样子,我这颗死寂的心,竟也会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月光透过窗纱的夜晚,他枕着散开的青丝在我身旁熟睡。呼吸声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在我心头激起千层浪。我小心翼翼地将他揽入怀中,他温热的体温透过衣衫传来,太烫了……
想了一整夜,我觉得,我可能喜欢上他了。
后来,从他的细微举动里,我确定了,他也喜欢我。他会在我长时间不露面时,偷偷捏跟我通感的小草人的手;会在被别人告白时偷偷观察我的反应……但是他太迟钝了,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没事,来日方长,我会慢慢开导他的。
最后,我们在一起了,至此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剑灵本无生死,却因一人知相思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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