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客栈走去的风无遇蓦地顿住身躯,洛兮从他后面望去,就见他身形一顿,俯身呕出一口鲜血。
洛兮心一惊,忙向他跑去,及时揽住了风无遇摇摇欲坠的身体,她低头一看,他左肩衣衫已被鲜血浸透。
他唇瓣失了血色,即使昏迷眉头也依旧紧皱,定是痛苦非常。
感知想通,生死一体竟是这个意思吗?
“哎呀!客官这是怎么了?”客栈中的小二看到门口这一幕连忙跑了出来。
洛兮道:“他受伤了,你帮我把他背到房间里吧。”
小二没推辞,二话不说就将风无遇背在肩上,送往风无遇所寄宿的房间,洛兮帮忙将风无遇置在床榻之上。
见洛兮掏出手帕为风无遇擦拭嘴角的血迹,小二开口问道:“这位客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用不用找个大夫来瞧瞧。”
洛兮拒绝道:“不用了,你可以走了,有事我会唤你的。”
“好。”小二连连点头,没多管闲事,转身出了风无遇的房间。
洛兮坐在床畔,小心翼翼地将风无遇从床上扶起,她面对着他,一只手凝聚起灵力,如丝如缕地注入他的身体里,望着他惨白的一张脸,洛兮有所懊悔,可此时道歉的话也无济于事。
“小兮!”
房间忽现一道金光,随之而来的还有熟悉的声音,洛兮闻声暼了过去。
“景煦?”洛兮为风无遇疗伤的动作并未停下,一脸莫名看着景煦,她本来想问他怎么找到她的,转念一想她身上带着他此前送的骨哨,他大抵是通过追踪它才来到的宴城,于是又改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景煦却道:“你可有遇见天族的人?”
洛兮摇了摇头。
闻言,景煦好似才松了一口气,视线越过她,落在了重伤的风无遇身上,于是出声问道:“何人伤了他?”
“……是我。”
“你?”景煦一时语塞,出手伤人还要亲自为其疗伤?他不是很理解她做事的逻辑。
可看她为风无遇疗伤,过程不肯有歇,看样子是要让他完全恢复的架势,景煦伸出援手,为风无遇输入灵力。
两人灵力加持下,没用上多久,风无遇那张陷入痛苦的脸终于缓和下来,气色也恢复如初。
两人收去灵力,洛兮迅速撑住风无遇的身体,将他的头轻放在自己的肩头,而后她抬头看向景煦,“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景煦道:“有人借沉执的名义诱我回九重天,我还以为你在凡间动用灵力被父帝察觉到了,我怕他派人找你麻烦。”
见洛兮没有吭声,景煦又道:“倒是你,你到底在风无遇身上筹谋些什么?”
“现在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洛兮道:“你来得正好,我正愁没人帮我照看他,现在你来了,就帮我守着他吧,天亮之前,不准他出客栈一步。”
她一边说一边把风无遇小心放倒,让他平躺在床上,顺带把解语剑放在了他的身侧。
景煦看着她的动作,道:“那你呢?”
洛兮道:“我要去会会一个人。”
如果宴城作乱的是旁人,洛兮定会要景煦前去帮忙,可那人是九毒,她私心不愿让景煦知道此事。
虽然纸包不住火,但她想,只要在景煦发现之前将九毒带离凡间,那么就不至于到不可挽回的局面。
可她匆忙离去的身影让景煦不得不多想,她这个人啊,从前一有心事就写在脸上,就算如今的她变了,景煦还是一眼就能察觉到洛兮有事瞒着他。
景煦不经意朝床的方向暼了一眼。
有些事,或许这个风无遇知情。
风无遇身上的伤虽然已经无碍,洛兮却不想让他很快醒来,输入的灵力也是点到为止,可景煦觉得,风无遇不该这么安稳地睡下去。
景煦缓步行至床边,食指和中指并拢,点在风无遇的眉心。
风无遇眼眸一睁,瞬间苏醒,与景煦目光交织片刻后,风无遇挺身坐起,手下意识摸向前肩,衣上的血不可避免沾到了他的掌心,可他身上却没有丝毫的伤口。
景煦解释道:“小兮说你方才被一个白眼狼伤到了,幸得她出手相救,你现在已经没事了。”
“小兮?”风无遇抬眼看向景煦。
“对啊,就是阿语。”景煦故意问道:“她不会还没把她的真实名字告诉你吧?”
闻言,风无遇略带失落摇了摇头。
“那她人呢?”风无遇问。
景煦道:“说是要去对付一个人,她怕你有危险,托我留在此处保护你。”
风无遇原就有些放心不下,被景煦这么添油加醋一说,风无遇的心又再次提了起来,他提起床边的剑就要往外走。
“你去何处?”景煦不慌不忙伸手拦住他,“她特意交代不准你离开。”
风无遇急切道:“有人要杀她!你也要坐视不理吗?”
这个答案,景煦始料未及。
圣主府内,由于九毒和柳寒山意见不和,二人不欢而散,柳寒山憋着一股气离开了圣主府,青娘跟随柳寒山而去,独留九毒一人陪着“柳栖梧”。
“柳栖梧”端坐在卧榻上,眼神呆滞看向远处,九毒蹲跪在她腿边,握住她冰凉的双手。他抬头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分明是张陌生的脸,他仍旧露出温柔的笑容,而后他眼睛一酸,有什么东西从他眼眶悄然流出,“栖梧,对不起啊,我终究还是不能够为了你去伤害所有的人,那些凡人是罪有应得,可洛兮和风芜不一样,她们是我的家人,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他双手抱紧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腿上,“不过你放心,我很快会找到新的人选,我一定会救你回来的,我会为你报仇,那些害你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九毒喃喃自语,却没看到“柳栖梧”无神的眼睛中流下了眼泪。
九毒在这里失意,柳寒山也没好到哪里去,艳香楼内空荡寂寥,他孤影徘徊,抱着酒壶穿梭在长长的轻纱之间。
“人生得意须尽欢!哈哈哈……”柳寒山喝得酩酊大醉,走路都有些不稳,眼看就要摔下阶梯,青娘惊呼:“圣主小心!”
青娘欲上前搀扶柳寒山,不料脑袋一阵眩晕,随即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柳寒山静静躺在台阶之上,顶上灯影照在他的脸上,又为他添加了几分睡意。
“栖梧……”
他闭上眼睛,嘴里咕哝着柳栖梧的名字,浑然未觉艳香楼进来的一股冷风。
他像是回到了二十年前,柳栖梧要和九毒一同离开的那日。
“栖梧不要走,你我相依为命这么多年,难道你要抛下我和他走?”柳寒山拉着柳栖梧的手,内心充满了恐惧,分明他已经是宴城的圣主了,不再是鄢城里那个人人都可以动辄打骂的小喽啰,他却还是如当年一样不安,还是不由控制说出和当年一样的话。
“不是的,哥哥你误会了,九毒家里有急事,不得不回去处理,我们去去便回,你是我的哥哥,我们自然要一起离开的。”柳栖梧解释道。
“真的吗?”柳寒山听罢大喜,转头对九毒道,“我知你对我妹妹有情,但是我就只有栖梧这一个妹妹,实在难以割舍,你既有事,不如先去处理,这剩下的日子,就留给我和栖梧好好道别吧。”
一直对他们二人之事默不作声的柳寒山在此时提出这个要求,令九毒有些意外,柳寒山先是说不希望柳栖梧离开他,后又仿佛自愿放手。
“道别二字从何说起?”九毒道:“正如你所言,栖梧只有你这一个哥哥,日后我们自然是要时常见面的。”
“是啊。”柳栖梧点头道。
柳寒山苦笑着摇了摇头,对柳栖梧道:“有情人求的是二人世界,我如何插入其中?不过这几日罢了,栖梧,你不会连这小小的请求也要拒绝我吧?”
他如此说,柳栖梧顿时心生不忍,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哥哥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柳栖梧应了下来,九毒当时也没有多想,也便没有拒绝,谁知当夜的一件丑事,成了柳栖梧此生最大的噩梦,也引发了后面一系列的悲剧。
是夜,柳栖梧正打算更衣歇下,衣服刚脱了一半,一阵敲门声急促响起。
柳栖梧愣了一下,重新穿好衣服,出声问:“谁啊?”
“是我。”
是柳寒山的声音,柳栖梧想都没想就把门打开了,谁知道柳寒山一进来便直接反手把门锁上。
柳栖梧察觉出他的不对劲,问道:“哥哥,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柳寒山笑着,一步一步逼向她,“栖梧,你白日里说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此话当真?”
“是啊……”柳栖梧被逼得连连后退,她感觉出柳寒山今夜的神情与平素大相径庭,不由地有些害怕,“今夜太晚了,哥哥你……”
“若我说,我想要你呢?”他已经把柳栖梧逼至床边。
柳栖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声音几近颤抖,眼前的柳寒山就像一个恶魔,正准备一点点将她吞噬,“哥哥,你是不是喝醉了……我可是你妹妹。”
“我没醉!你也不是我妹妹!”他毫不犹豫抱起柳栖梧,将她扔到床榻上,随即欺身而上,不顾柳栖梧的挣扎无情解开她的衣襟。
“不……”柳栖梧哭着推搡他。
柳寒山将柳栖梧的衣衫全部褪去,衣袂在他的蛮力下片片凋零,他双目猩红,“陪你长大的人是我!陪你共患难的人是我!凭什么你要跟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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