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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风又变得妖异了起来,远处闷雷之声滚滚而来。

流星在前打头阵,一行人冒夜而行。

一直到出了长壑岭,纪景佳才隐约揪出了到底哪点不对,在心中细细理了一遍,还真就这么对上了!

既然陈白榆早就知道西陈要率先起瘟疫,为何这瘟疫起来了,他反应这么大呢?

难道这瘟疫有蹊跷?

虽然,每逢天灾必起瘟疫这句话不假,但这受灾的地域又何止一处,他又是如何断定西陈会率先起瘟疫呢?

疑惑一直在纪景佳心中压着,不是她不想问。而是,这一路走来,简直就像行走在地狱中一般,白骨露于野,千里无人烟,那一点疑惑早就被抛之脑后了。

最开始,她看到有人横尸路边,就会心生不忍,死者为大,理应惠泽枯骨,让逝者入土为安。

短短两日不到,纪景佳就变得麻木了起来,因为死得人越来越多,从偶尔遇之到随处可见,触目惊心!

而且这些人的死状极为怪异,白骨泛黑,就连刚刚烟气的人,肉身也是大片大片的腐烂。

陈闻让陈白榆捡了根长棍,远远一戳,脆纸一般的肤下,就是大块的烂肉!

纪景佳根本想不出哪一种病会是这么个死法。

陈闻每隔一日就会停下来一段时间,他目不能视,皆是陈白榆捂着口鼻向他一一描述。

两人回来之后就要大费周章的熏酒烧药,却依旧坚持日日停留观测。

一向话多的陈闻也变得越来越沉默,不,每一个人都变得极其沉默,面色沉重。

这期间鹰隼飞来又飞去,指令被它们带走一条又一条。

陈闻倚着树指点夏长青他新琢磨出来的熏药配比,夏长青也没有心情与他吵嘴,默默地按照陈闻的指令一样样地往阴火中添放药材。

纪景佳坐在一旁的地上,呆滞地看着他们动作,干涩的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了,涩得发痛。

滚滚浓烟飘了出来,陈白榆叹了口气走过去扶她到下风处站好,抬手摘掉了她发间的草叶,顺手捂在了纪景佳眼前,“闭上眼睛吧,这药有些烈,熏了眼睛可不太好。”

柔风吹着滚滚浓烟不停地朝着她们所站的方向飘,一遍遍熏烤着二人。

陈白榆坐在山野挥毫泼墨的样子仿佛还近在眼前,一道道指令跃然于纸上,鹰隼翱翔,带着希望而去,尽管眼前的形势已经如此严峻,她还是心存希冀,哑着嗓子小声问陈白榆:“能来得及吗?”

陈白榆的手宽大,倾注了些柔劲按在她的肩头,存在感极强,又不至于让她觉得不适。

“信我。”

掷地有声。

“嗯。”纪景佳好似真的从那一下感受到了些许信念之火,在滚滚烟尘中抬手覆上他的手,想要说话却一张口吸入了几口浓烟,干咳了几声,咳得面色绯红,泪光闪烁。

陈白榆转了下身子,正面避开了浓烟,一下一下地顺着纪景佳的脊背,柔声道:“且忍一忍,这药的剂量是陈老新调配的,眼下只能先由我们来试药了。”

“比起染上瘟疫,这点罪又算得了什么呢,”纪景佳明白轻重,缓过那阵不适立即就站直了身子,不多时就自动转了个身,确保全身的每一处都能熏到。

“可有这些瘟疫的线索?这简直闻所未闻!《伤寒杂病论》中的记载,大灾过后的多数疫病乃是伤寒,《礼记》中所载的瘴气也不在此列,《史书》内的传尸也对不上症,《瘟疫论》有讲瘟疫非风非寒非暑非湿,乃天地间别有的一种疫气所感,这看不见也摸不着,莫非是真的?”

“现在头绪不多,陈老调试过的药方已经全部传了出去,提醒各地封闭城门的信也已经递了出去,眼下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陈白榆亦是面色难看,他现在也不知到底是何处出了差错,那人不至于骗他才对!

沿途数日不曾长歇,终于在第七日的晚间,入了西陈的地界。

一行人来到临风郡的城门口之时,尽管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依旧被眼前的惨状骇得脸色苍白。

城门大敞着,门边歪七扭八地躺着几幅骸骨,风中的恶臭之味令人作呕。

流星不安地打了几个响鼻,连带着陈老他们的马也跟着焦躁了起来,在原地不停地踱步。

这一刻,没有人说得出话来。

陈闻虽然看不见,但也能猜个差不离,他在中年之时曾经历过一场瘟疫,也算有些经验,哀叹了一声,与陈白榆打着商量:“不如我们分头而行?你们去城中的药铺找找还有没有药材,我和夏长青去找些吃食,不管寻不寻得到都不要久呆,找到了就速去城外的林中汇合。”

“好!”

城中一片死寂,只有流星的马蹄声。

“这......”

纪景佳的身子克制不住地发抖,眼中难掩惶恐,眼前的这一切令她急切地想要获得不同的答案!她扬起头来攥住了陈白榆的袖子,“一定还有人幸存下来的对不对?”

眼前的事实让陈白榆讲不出任何一句谎话来宽慰她,默默地抬手捂住了她的双眼。

纪景佳拨开他的手,红着眼睛向他喊道:“你快说对不对啊!”

“你快说呀!求你了......你快说啊!”

陈白榆的手一次一次被拨开,又一次次地覆上来。

“别看。”

感觉到手心传来的一片湿意,陈白榆心中五味杂陈,开始反思自己为何非要带她同行。

若只是怕她去西秦的路上遇险,已经拿凌一他们做了幌子,李代桃僵把她安全送入西秦并不是什么难事,剥根揪底,还是他的私心,不曾想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

想要她安全,却又亲手把她拉入了险地。

怀里的人还在哭,还能哭出来就好,若是心中积压过重,身子一弱,邪气入侵,她在此时倒下了......连他也没有,哪怕一点的底气能保住她的命。

陈白榆眯了眯双眼,看来还是要尽快找到他!照这样下去,不必秦不疑出手,西陈自己就倒了,连他们也不一定能闯过这一关。

此时,每个人的头上都悬了一把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利刃。

流星一连转了几条街,终于看到了药铺的招牌,这处的尸身是最多的,一个挨着一个,堆叠在门前。

陈白榆的心立时就凉了一半,还是稳住了声音缓声交代:“铺子找到了,你先别动,不要睁眼,待我进去看看。”

说完他翻身下马,紧了紧面罩,抬起袖子掩面,走了进去。

果然,陈白榆进去转了一圈,所有的药柜都空空荡荡,只有些与驱疫无干的还剩下一些底子。

一连转了城中心的其他两处药铺,甚至远远不如第一家,一点药渣底子都没剩,全空了。

找到这几间药铺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纪景佳的状态极其不好,陈白榆不敢再停留,调转马头向城外赶去。

到了城外的林中,陈老他们已经在等着了。

流星还未站稳,纪景佳一改消沉,立刻就纵身跃下了马,三步并两步凑到陈老身边,迫切地问道:“陈老可曾......遇见了人?”

“别说人了,活着的牲畜都无有,都死绝了,”夏长青横过来一眼,往火堆里添了些柴,“药材找到了?”

陈白榆恼他不会说话,恨不得让他立时就闭嘴,走过去拿脚踢了踢他,使了个眼神,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远了。

夏长青的话好像咒语一样萦绕在她耳边,无有,死绝了,轮换着响起。心口堵得难受,纪景佳弯下了腰,胡乱锤着胸口不停地喘粗气,也不知道哪一拳锤错了地方,整个人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陈闻的耳朵动了动,向她倒下的方向侧了下头,察觉不对,放下手中摘了一半的药草,试探着喊了一声:“夫人?”

“夫人!”

湿泥遍地,纪景佳的呼吸也弱不可闻,陈闻既要凝神捕捉那点微弱的呼吸来辨别她的位置,又要注意脚下湿/滑,短短一小段路,走得十分艰难。

摸索着扣住她的手腕,神色变换不定,这可是恩人的后人要保的人呐!无论如何也要保她无虞。

“怎么了?”

陈白榆不过叮嘱了夏长青几句,问了问药材的调配,一回来就看见纪景佳倒在湿泥里。

“无大碍,就是她自己想不开,郁结难解,倒也正常,谁经此一遭心中能好过,”正说着,陈闻顿了顿,支棱着耳朵听了听,小声嘀咕:“夏长青那个牲口除外!”

站在不远处的夏长青被陈白榆明里暗里的挑了顿刺,正觉心中不爽,听了这话更是怒火中烧,弯腰捡了几根断枝对陈闻出了手。

招招狠辣,丝毫不留情。

“行了!”陈白榆抱起满身泥污的纪景佳,皱眉喝止了斗得如火如荼的二人。

做了这好几年的少主,到底还是有威望在的,两人讪讪地停了手,嘴上倒是没停,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讥讽!

陈白榆忍无可忍拔地高了音量,“补给什么时候......”

怀中的纪景佳无意识的嘤咛了几声,陈白榆收了声凑近了耳朵去听。

她说:“明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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