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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雪林迷局

北境的晨雾裹挟着霜雪,将营帐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沈知意对着铜镜梳妆,指尖抚过鬓边新添的北境银饰,冰凉触感让她想起昨夜神秘男子的话。铜镜映出她紧锁的眉,大胤究竟藏着什么阴谋?萧烬寒与大胤的仇恨又从何而来?

“公主,狼主请您一同前往围猎场。” 侍女阿依古丽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沈知意起身时,瞥见案上那封未拆的家书 —— 三日前由大胤使臣送来,封口火漆印完好如初。她下意识将信封塞进袖中,踏出营帐。

寒风卷着细雪扑在脸上,沈知意眯起眼,望见萧烬寒骑在高头大马上,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目光扫过她单薄的衣衫,皱眉道:“北境的寒,不是大胤娇花能受得住的。” 话音未落,一件厚重的裘皮披风便落在她肩头,带着雪松香与淡淡的血腥味。

围猎场设在雪原深处,苍狼图腾的旌旗在风中翻飞。萧烬寒挥鞭指向远处起伏的山脉:“今日猎到白狐者,赏黄金百两。” 话音刚落,马蹄声如雷,北境勇士们争先驰入山林。沈知意握紧缰绳,却见萧烬寒并未动身,反而勒马靠近她:“公主可有兴趣与本王比试?”

林间积雪深厚,马蹄踏过扬起阵阵雪雾。沈知意跟随萧烬寒深入密林,四周愈发寂静,唯有偶尔传来的兽吼声在山谷回荡。她悄悄摸了摸袖中的家书,正犹豫是否该趁机询问,忽闻一声尖锐的狼嚎。萧烬寒猛地拉住缰绳,警惕地扫视四周:“不对劲,这是狼群的围猎信号。”

话音未落,数十匹灰狼从树影中窜出,幽绿的眼睛在雪地里泛着凶光。沈知意的坐骑受惊,前蹄腾空嘶鸣。萧烬寒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拽到自己马上,长剑出鞘寒光凛冽:“抱紧!”

狼群如黑色潮水般涌来,沈知意死死抱住萧烬寒的腰,感受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剑刃劈开狼首的闷响混着血腥味弥漫开来,她突然发现,这些狼的脖颈处竟都烙着大胤皇室的印记。

“萧烬寒,这些狼...” 她话未说完,一匹体型壮硕的头狼趁机扑来。萧烬寒侧身挥剑,却因护着沈知意而露出破绽,左肩被狼爪撕开一道血口。沈知意惊叫一声,撕下裙摆为他包扎,却被萧烬寒一把推开:“别管我,快走!”

就在这时,一声哨响穿透雪原。狼群突然停止攻击,如同接到命令般迅速退去。沈知意望着它们离去的方向,冷汗浸透后背。萧烬寒按住流血的伤口,眼神冰冷如霜:“大胤的把戏,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回营途中,沈知意几次欲言又止。萧烬寒突然勒马,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沈知意,你可知方才那些狼为何会突然撤退?” 他的拇指擦过她颤抖的唇瓣,“因为有人在暗处看着 —— 而那个人,很可能与你有关。”

营帐内,阿依古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公主恕罪... 今早有人给了奴婢这封信,说只要在您的马料里掺些东西,就能让您的坐骑受惊...” 沈知意展开信纸,上面只有一行小字:“若想知道真相,今夜子时城南破庙见。”

窗外风雪渐急,沈知意望着熟睡的萧烬寒。他因失血面色苍白,却仍下意识将她护在床内侧。想起白日里他为救自己受伤的模样,她的心不受控制地揪紧。可神秘男子的话、狼群脖颈的印记、还有这封威胁信,都在提醒她,自己身处怎样的漩涡之中。

子时,沈知意裹紧披风悄悄离开营帐。破庙的木门吱呀作响,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洒在蛛网遍布的神龛上。神秘男子背对着她而立,手中把玩着一枚大胤皇室的玉佩:“公主可看过家书了?”

沈知意握紧拳头:“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说我被大胤利用?” 男子轻笑一声,玉佩在掌心翻转,映出背面的 “明” 字 —— 正是三皇子沈明珏的私印。“三年前,北境的那场大火,烧死了萧烬寒的父母与族人。” 他转身时,月光照亮他眼角的疤痕,“而那场火,是大胤的精锐铁骑放的。”

沈知意后退半步,撞翻身后的烛台。火苗窜起,照亮墙上斑驳的壁画:北境子民跪地求饶,大胤士兵举着火把狞笑。“如今的和亲,不过是大胤的缓兵之计。” 神秘男子逼近,“他们想借你的手,在萧烬寒最松懈时取他性命。”

就在这时,破庙外传来马蹄声。神秘男子将玉佩塞进沈知意手中:“明日巳时,带着这个去城西铁匠铺。”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破窗而入。沈知意只觉腰间一紧,熟悉的雪松香扑面而来。萧烬寒揽着她跃上屋顶,长剑出鞘指向神秘男子:“本王的东西,谁准你碰?”

回到营帐,萧烬寒扯开她的衣领,盯着她手中的玉佩,眼中杀意翻涌:“果然是你。大胤公主,好手段。” 沈知意抓住他染血的衣襟:“萧烬寒,你信我一次!我根本不知道...” 话未说完,便被他狠狠推开。

“信你?” 萧烬寒冷笑,扯下她腕间的银镯摔在地上,“当年我父亲也信了大胤的求和,结果换来满门皆亡。” 他逼近时,沈知意看到他眼底跳动的仇恨之火,“从今日起,你就待在这营帐里,半步不许离开。”

房门重重关上,沈知意跌坐在地。窗外风雪呼啸,她颤抖着拆开家书。泛黄的信纸上,三皇子的字迹依旧温润:“皇姐勿念,待你完成使命,便是大胤收复北境之时。” 泪水滴在信纸上,晕开墨迹。原来从始至终,她都是大胤手中的利刃。

更鼓声响起,沈知意蜷缩在榻上。月光透过帐幔洒在萧烬寒扔在角落的披风上,她想起白日里他为自己挡下狼爪的模样,心口泛起一阵钝痛。大胤与北境的血海深仇,她夹在中间,究竟该如何抉择?而那个神秘男子,又为何要帮她?

帐外传来守卫的脚步声,沈知意握紧玉佩。也许,明日的铁匠铺之行,能揭开更多真相。可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萧烬寒正站在营帐外,望着手中半截断裂的银镯,上面刻着的并蒂莲图案在月光下闪烁 —— 那是她初到北境时,他命人悄悄打造的。

雪越下越大,将所有秘密都掩埋在这白茫茫的北境大地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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