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湿了你的衣摆,不同以往的布料难受地粘在你的身体上。你蹲在路边漫无目的地数着水洼中泛起的涟漪。
??倒影是自己有些憔悴的脸,你不禁摸上自己的脸颊沉默,好像没有比从前有差多少。
??突然一双擦得透亮的皮鞋闯入你的视线停下,空中的雨滴被挡住,留下的是落在伞面清脆的拍打声。
??你有些懒散地抬起头,思考着该如何调整自己的表情对这个好心的路人说句谢谢。只一眼你便震惊地停下了思考。
??从前的回忆疯了一般涌入大脑,雨水顺着发丝流入眼睑,你闭了闭眼似乎不敢相信,又隐隐有些高兴。五条悟笑着在你的面前蹲下,白皙的手背轻擦拭着你脸上的水渍。
??“好久不见。”他说。
??你低下头不敢与他搭话,不愿让他看见你如今狼狈不堪的模样。
??五条悟将伞柄塞进你的手中,手心还留有他的余温,你不自觉地抓得更紧了些。直到他当着你的面将外套脱下盖在你身后,一瞬间泪水如压不住的清泉缓缓落下。
??“怎么了?”五条悟笑得很温柔,指腹拾起你的泪珠,“怎么一见面不是不讲话,就是哭的。”
??你摇摇头,狠心假死最后受伤的仿佛只有自己。
??五条悟拉着你站起身,由于刚碰面的尴尬气氛,你将身上的外套拉高了些盖住头顶。这样一来不仅五条悟看不清你的面容,连你也只能扶住衣摆低着头。
??你不清楚五条悟会带你去往哪里,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边。跟从前一样,又好像变了些什么,你想了想突然发觉从前五条悟总是会在身后默默地为你付出,现在似乎也是……
??他就像是你暗处的影子,不管在何时何地,他总是会在关键时出现就像是专门为你而来一般。
??“饿了吗?”五条悟问道,你感受到他的视线摇摇头,你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假死过后的日子不再充满腥风血雨,可是当你得到了从前格外期望的宁静后又觉得这似乎有些空虚。
??常常一个人坐在高楼之上,俯瞰着横滨的一切,仿佛自己不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般。五条悟看着轻轻抖动的衣物,手中的伞向你倾斜了些。
??雨下得越来越大,掩下一层薄膜,五条悟自找到你后嘴角便没下来过,他一只手插着兜,尽管自己半边手臂都被大雨淋湿也毫不在意。
??你们一路无言,你盯着地面发呆了许久,如行尸走肉般跟着五条悟慢慢地散着步,直到眼前逐渐显示出熟悉的场景。
??撑在头顶的伞被放下,雨滴清脆地落在地面。你缓缓揭开衣物,看着眼前的高专禁地有些吃惊,更多的是好奇五条悟为什么会将你带到这里。
??你有想过五条悟可能会带你回到曾经的住所,你曾细想过如果有一天真的回到了那个地方会是什么心情,又该做些什么。
??假死一次,许多事情都不复从前,面对五条悟又该用什么态度与心情你从未想过。
??或许会回到从前一般,五条悟贴心的为你准备饮食,细细的叮嘱你该做些什么。又或许这一次他不再在意你,只是让你静静地待着家中,你再做些什么他不会管你。
??将你收留回来也只是因为曾经的搭档之前罢了。
??五条悟看着你有些吃惊迷茫的表情,不禁轻笑出声,伸出插在兜中的手放在你面前。蓝色的手链在光下晃着你的双眼,瞳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它死死地吸引住。
??你看着那条应该裂成碎片的饰品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触碰它。大概是因为太久没见有些怀念,又或许是对它如今的完好如初有些震惊。
??冰冷的蓝水晶在手中泛着光泽,你有些留恋地抚摸着链身,一时不知道是在思念手链还是在思念手链的所赠之人。
??“你的东西,现在该物归原主了。”五条悟说道。
??你轻笑一声,心里嘲讽地想到,什么物归原主……原本就不属于你不是吗……
??五条悟指尖轻点在你手心,蓝水晶手链瞬间泛起强光。你眯起眼,下意识召出分身退后几步,即将掉落的链条被五条悟接住,待强光褪去后你缓缓再睁开眼。
??你看着蓝水晶手链的光波似乎比起从前有些不同,原本透亮的光泽似乎暗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深色的材质。
??也是,这才是正常的蓝水晶不是吗?当初五条悟送你这条手链,你便觉得这条手链似乎有些不同,但也没有细想,毕竟以五条悟的实力,什么稀奇玩意都能搞来。
??“你对它下了咒术吗?”你小声问道,对他说出了心中所想。
??能令手链在一瞬间黯然失色的,却并无损坏的原因,你只能想到这一点。
??“嗯。”五条悟笑着向你靠近,你随着他的脚步后退几步。
??虽然不知道他下了什么术式,但以往的经验令你心中有些不爽。你毫无察觉地带着他做过手脚的手链这么久,甚至不知道术式是好是坏,即使你当时还没戴多久就被太宰治抢了过去。
??你的分身化出防御姿势,你不禁想是不是当初太宰治也知道这点,所以才会在一开始便将手链从你手中夺走。如果是这样,那你当初为了一个不明不白的深水炸弹与太宰治的对抗又是多么的可笑。
??你自知打不过五条悟,于是只是做出防御状态,对于五条悟,你信任他,相信他不会害你,却还是无法放下心中的戒备。
??可能是受了太宰治曾经的影响,你不敢再对他人拖出信任。
??五条悟看出你的防备,停下脚步。如泉水般的嗓音从他口中流出:“在手链送你之前,我向里面下了无下限术式。”
??你不语,静静地看着他。
??“这个术式对你没有危害,它能令你分身摧毁时遭受的反噬回到下咒者身上。”
??你顿了顿,回忆轻从前的种种,似乎是这样的。那时你戴着五条悟送的手链去进行任务,对方是位实力强悍的咒灵。
??即便你体术高超,对付它却也损耗了两三个分身。奇怪的是你并没有察觉到以往带来的疼痛,也是如此这场战斗中,你并没有因此而受到影响。
??这场任务结束时,你格外高兴的回到家中,和五条悟述说着今天的情况,你们一度认为是你的实力有所提升不再有这些致命的弱点。
??五条悟高兴地为你鼓掌庆祝,而在你没注意的地方他额间早已布了一层薄汗。现在想来或许是他承受你该承受的一切。
??这也说的通,为什么在太宰治将手链抢走后,你再次感受到分身被损毁的痛感。那三年,他自愿为你承受下所有。
??你低着头,放在身侧的双手死死握拳,仿佛要将指尖锲入。五条悟走近,拉起你的手放在嘴边轻吻。
??“这么多年,我等的不是你的愧疚。”
??你抬起头,有些不解的看向他,眼里闪着些水光,却倔强地不可能落下。
??“对不起……”你说道。
??他摸着你的脸:“我也不要你的道歉,你的愧疚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我也不想看到你难过的样子。”他说着,“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在等你的心甘情愿。”
??你睁大了双眼,耳根有些发烫,默默损毁了所有分身。分身如星光般消散在你们周围,化为点点尘埃。
??他薄唇轻咬你的指尖:“现在你逃不掉了。”
??“等到我想要的了吗?”
??你没有回应,自顾自地喃喃道:“这就是你给我这个的原因吗……原来是这样。”
??你的发丝被风扬起,弧度正好触碰到他的肩头,你抬起头,鼓起勇气去直视他的眼睛。夜色之下,意料之中发现他也在注视着你,你们视线相触,似久别重逢的爱人,交缠。
??半空中飘起瓣瓣樱花顺着风向你们一同看向源头。漫天花雨纷飞,带着下过不久的雨露,洋洋洒洒似轻轻一闻便能嗅到空气中的清甜。
??花瓣连着雨露,被风吹过,滴落在五条悟的鼻尖。他轻轻一抖,像是没料到这么一出,你转过身,伸手将那滴水珠擦去,就像他曾为你做过的那般。
??温热的指节触碰到他有些冰冷的肌肤,你玩笑似的在他鼻尖一抹,笑着看着他。
??你能感到手下的体温在渐渐升高,你伸手搂住一旁飘落的花瓣,与此同时他拾去落于你发间的樱花别在你耳后。
??你愣了片刻伸手去触碰,正好与他即将收回的指尖相撞,耳后的花朵也随之掉下,在空中翻转过后,静静地落于地面。
??像一切尘埃落定,随之迎来的是崭新的人生。
??月光照耀着你们二人,夜间樱花纷飞之中,他牵起你的手放在面前。指节交替在一起,五条悟握住你纤细的手腕将蓝水晶手链重新覆盖在上面。
??“现在,它是专属我们的。”
??夜色之中,链身重新泛起光芒,咒文环绕着整条手链,五条悟的真名与你的分身编号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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