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面,仍是在Lupin。
??他倚在吧台边,指尖懒洋洋地拨弄着酒杯,十五岁的少年身形单薄如纸,在你眼中却是一柄淬毒的匕首,无声刺入你紧绷的神经。
??“小姐,要请我喝一杯吗?”他歪过头,鸢色瞳孔倒映着浑浊的灯光,像是深不见底的沼泽,稍不留神就会陷进去,“或者……要我配合你偷点东西?”
??你后退半步,看到他手腕上的蓝水晶手链在袖口下轻颤。那是五条悟送你的东西。
??时间一瞬间被拉的极慢,你甚至能观察到他脉搏细微的跳动,冰凉的棱角硌着那颗悬在刀尖上的心脏,心跳似乎不是很稳,也许是醉了。
??他见你不回答,自觉得没趣,撇了撇嘴说道:“小姐,说正事吧——我知道咒灵这种恶心玩意儿的存在,但我的无效化对咒灵可不起作用,我帮不上一点儿忙哦。”
??“你找咒灵试过了?”
??“......还没有。”他摆摆手,一副很笃定的样子,“不过,我才是那个每天催生咒灵的人吧?想要解决横滨的咒灵问题,帮助我成功自杀就可以了哦。”
??你被他的话语噎住,合着他说了那么久,只是为了让别人给他提供一个更好的自杀方案?
??正要说话,一股奇怪的咒力波动自角落炸起,你迅速回过头,几个分身出现在你身前,将你护住。阴影处一个酒杯“哐当”一声砸落在地,碎成一地玻璃花,本来握着酒杯的人被咒灵的尾巴一下子扫飞出去。
??砸在了墙壁上,将墙倒是伤的挺深。
??
??“哇痛痛痛!”太宰治从墙上滑了下来,做戏般抱着自己的右臂大叫着。你斜眼看了看他,他眼角的生理眼泪不会做假,似乎是真疼。
??眼前的咒灵像是一滩烂泥,挂在地上,没有智慧的东西一看就没什么威胁。思罢,你将所有分身召回,右腿后撤一步到太宰治面前,拽住他没受伤的手腕轻轻发力,稳稳地将他过肩摔到那咒灵身上。
??“呃......?”他咽下口中的呐喊,狠狠地摔到了咒灵身上。他显然被身下的污浊物所恶心到,喉中涌起点儿酸味,正要站起身,脚下却亮了亮,还未做出反应那咒灵便消失在空中,连咒力残秽都去除的一干二净。
??他回过头时,你正带着一副了然的表情,佯装着微笑看向他:“这叫不起作用?”
??“所以说没找咒灵试过嘛......”他挠了挠头,却完全没有被看穿的恼羞成怒之色,而是云淡风轻地揭过,“另外,这里的动静似乎有点大了哦?我这次出来可是没有向Mafia报备的。”
??是想隐藏自己的行踪吧?你理解着点点头。这似乎是个报复他的好机会,你心中想着,上次他不仅用异能失效了你的分身,更是顺走了那条手链,这笔账你还没有忘——尽管他似乎不能精准控制他的无效化,但性质其实差不多。
??不过任务要紧,清除咒灵的话太宰治的异能说不准能帮上不少忙。
??你盯着他死死抓在手中的蓝色水晶手链,五条悟给的......要想办法抢回来。
??“啊~看来小姐的心思并没有放在我身上啊~”太宰治突然说到,将手中的蓝水晶手链一个旋转塞入黑色风衣的口袋中。
??“可以考虑。”你看着他。
??“嗯?”太宰治回过头看向你。
??“殉情,可以考虑。”你说着走到他面前,对横滨来说眼前的人正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存在,但你知道他不会伤害你,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前提是,我需要你的异能。”
??太宰治比你高出半个头,此刻鸢色的眼眸一动不动地望着你,你看不清他眼中的含义,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点点头,笑道:“当然没问题啦~能被美丽的小姐利用,是我的荣幸呢~”
??“那么,我们接下来该去哪里呢?”太宰治凑到你身边。
??“酒庄。”
??横滨港口附近有一处荒僻,据说那里的葡萄酒堪称精品,一瓶便价值不菲。
??熟透的果实透着光泽,枝干埋没在茂盛的枝叶之中,露出一颗颗硕大的成果。
??“哇……”太宰治弯着腰看向那些葡萄,不禁感慨一声。
??深夜的酒庄十分寂静,月色朦胧,四处只能听见风吹过枝叶发出的唰唰声。你站住脚来回环顾,太平静了,平静地透着诡异的气氛……
??“人间失格。”身后突然传来声响。
??白光乍现,又在下一秒消失化作点点星光。
??“就这样吗?”太宰治拍拍手,回到你身边,“还有多少?”
??你摇摇头,对于这次任务五条悟说是因为你需要特训,实际上你并不认为自己的实力还需要提升。
??在遇到太宰治之前,你一直认为自己的实力是十分强势的存在,但如果是五条悟的要求,你选择接受。
??“嘿嘿,又是你啊。”咒灵从葡萄丛中缓缓走出来,看了看你,又看了看身边的太宰治,“这次带了新朋友。”
??“没关系,你们都会成为我这座酒庄的肥料。”他突然笑起来,抬手召出根根枝蔓向你打来,与此同时,无数只咒灵从酒庄各个角落穿出来。
??“是人们对于植物的恐惧产生的咒灵。”太宰治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挡在你身前,你应了一声,召唤出分身准备应战。
??十来个一模一样的自己,甚至有时连你自己都分辨不出真假,对于那些咒灵可有的玩了。
??这里的咒灵绝对不算低等,不然你也不至于一直无法彻底袱除,这虽说是特训,但也没禁止你搬外援不是吗?
??你发动术式轻松用分身击败了几个咒灵,出乎大意,你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葡萄藤蔓像利剑般冲来,太宰治急忙赶来伸手,在极小的距离中顺利抓住了它。
??很意外,没有任何效果。
??“只有碰到主体才有用吗?”太宰治皱眉,
??接着这点时间,你成功躲开这次攻击,为了更好的配合太宰治,你们选择由你召唤分身一路护送太宰治,去接近一开始那个咒灵的主体。
??葡萄藤从地底钻出,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地向他袭击,咒灵奸笑着来回躲闪,听说太宰治的体术在黑手党里只能算中下,面对中远程攻击的敌人他更是无能为力了吧。
??汗水被风吹落,太宰治停下脚步,咬着牙观察着咒灵的动向。
??“怎么?跑不动了吗?”它呲牙咧嘴地笑着,像是在挑衅你们。
??你忍无可忍,命令几个分身上前围攻它,然而它已经十分熟悉你的技法,在几番周旋下葡萄藤击碎你的分身,深入灵魂的疼直击你的大脑。
??你闭了闭眼,强行压下这阵痛苦,看着一个个分身被打碎,眼前一阵晕眩,汗珠如雨般顺着脸颊落下,染湿了鬓角。
??“嘶......”你无力的痛呼一声,太宰治转头急忙向你跑来,想触碰你终止术式。
??“你还好吗?”五条悟的声音在耳麦中响起,带着点担心,像一股清泉召回你的意识。
??“我......没事......”你强行睁开眼,躲开太宰治的触碰,以全身之力,本身冲到咒灵面前,分身挡下无数次攻击,撕碎灵魂的疼痛在此时好像也算不上什么了。
??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到你眼中即将满出的泪花,你一脚踢开身旁的藤蔓,刀尖刺入咒灵的身体,这只咒灵似乎吸收了不少咒力,已经拥有了实体。
??它双目圆睁,分不清眼前是真是假,疯狂地胀大生出光芒而后淡淡散去。
??你无力一笑,泄尽全身力气向后倒去,还未完全闭上的双眼只看见太宰治满眼着急地向你奔来。
??为什么着急呢?明明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吧。好遗憾......手链......是了,还没把手链拿回来......
??意识散尽的最后一刻你感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你,没让你落入冰冷的土地,怀抱很温暖,很熟悉。
??“别碰她。”五条悟及时赶到,将倒下的你拥入怀中,是错觉吗,感觉皮肤与皮肤之间真切的接触,温热的触感甚至刚刚战斗的汗液都传递着,他分明是没有开无下限的。
??五条悟轻轻替你擦去脸上的汗珠,太宰治略显焦急地上前一步,少年的手收在口袋中,将手链握得很紧,细绳轻轻硌着他的指节,几秒后他缓缓伸手试图触碰你看看伤势,却再次被五条悟拦在空中。
??“我说过了。”五条悟冷冷道,“别用你的脏异能碰她。”
??太宰治一愣,看了你两眼,似是满不在乎地转头离去,走了半路,心中不知为何又升起一股苦涩,回头再看了你两眼,下午明黄的日色中,你被五条悟严严实实抱在怀里,他能看到的也只有五条悟的背影。
??才不要呢,他才不要看五条悟,他想看你。
??可惜视觉的错位令他无计可施,酒庄陈旧的小路上洒下他孤单一人的背影。手依然放在口袋里,路上的砂砾被踢起,扬在半空,很快又落了地。
??熟悉的天花板。
??你醒来时正躺在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沙发上,五条悟正认真地为你包扎着手臂上不小心划破的伤口,白色的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
??你不由地想到那个几乎半张脸都是绷带的家伙,今夜之战虽胜却实在耻辱,被一只咒灵打成这样还是第一次。
??你自嘲一笑:“没事的,分身碎了也能再生。”
??五条悟为你包扎的手顿了顿,他微微低下头,墨镜滑落了一点,露出那双苍蓝色的眸子:“但我看到的你从来只有一个。”
??“不论有多少分身,我看见的,始终只有你一个,最真实的那一个。”他说,随后又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是我的眼睛告诉我的。”
??你闻言轻笑出声,本想像以前那样胡乱揉揉他的白发,手刚抬起来便由于过于疲惫又掉了下去,控制不住地闭上双眼再次睡去。
??五条悟伸手想触碰你的脸颊,几乎都要碰到时指尖一顿,收回了手,顺势下移替你整理了一下薄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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