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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失眠夜

卧室里门窗紧闭,遮光帘拉得严丝合缝,周身一片寂静。

但温清漪还是觉得吵,心跳像耳边不绝的鼓声,无法抑制的亢奋让人心神不宁。

此刻的心情像极了当年等待高考出分前的半小时,对结果有一定把握,却也担心现实不似预期。

手机里放着她每晚睡前都会追更的罪案视频,但眼下进度条过半,她完全不知道最新的案件在讲什么。

只是耳观鼻,鼻观心,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门外的动静上。

走廊传来鞋底摩擦地板的踢踏声,紧接着是电灯开关的“啪嗒”声。

尚未思考,温清漪就条件反射般伸手探向床后,同时双击手机屏幕,暂停了视频。

房间登时陷入黑暗,只剩手机屏幕将息未息。

她盯着那扇门,忽然觉得这种行为和上课偷看小说时一样心虚,稍有风吹动就迅速做出应对。

只因她不想让谢铭洲发现自己还没睡。

时间有一瞬静止。

谢铭洲站在原地不动,沉默地望着地面消失的光线,如同燃尽的希望离他远去。

卧室里,温清漪坐直身体仍看向房门口,她没听到谢铭洲离开的声音,心不禁跳得更快。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屏幕完全暗下去,门外终于传来远去的脚步声。

温清漪躁动的心渐渐缓和,直至外面再无任何声响。

与高考出分那天不同,这一刻她的期盼落空,今晚大概会就这样过去。

心里满是说不出的失落。

隐秘的期待从谢铭洲时隔三年给她打电话那天开始。

她抱着试探的心思给他发去航班信息,虽然没得到回复,但终究是在机场见到了口是心非的人。

他一如既往地待她体贴,时刻关注她的情绪,及时替她解围。

甚至清楚记得她的生理期,即便身份变了,仍乐意多一句嘴。

温清漪自作多情地想,兴许谢铭洲和她一样旧情难忘。只是他在压抑,远比自己更能隐忍。

一直以来温清漪做事都考虑长远,今天却一反常态想无所顾忌。

谢铭洲总是活在当下,而今却假装一个只拿她当许久不见好朋友的正人君子,换上干净的四件套把卧室让出来,自己心甘情愿蜷缩在狭小的沙发里。

温清漪说不出哪种抉择更难做,人的复杂由各种因素组成,自己都看不懂自己,更别提窥探别人内心。

她负气地把手机扔到一边,躺下,抱着另外一个枕头侧过身去。

新换的床单是真丝面料,柔软亲肤,有些凉又有些滑。

混合着洗衣粉的淡香,却感受不到一点谢铭洲的气息。

他更偏爱纯棉的床品,但以前只要每逢周五,就会提前把纯棉换成真丝,因为温清漪喜欢。然后搂着她一觉到天亮,美其名曰相互取暖。

思绪像被拉扯的皮筋无限延伸,松手回弹时又痛得想掉眼泪。

温清漪强迫自己不去想从前,将他所有行为归咎于习惯。

歌词不也这样写,“你扔下的习惯还顽强活在我身上”,可能他们彼此都有被潜移默化而不自知的习惯在身上。

平静过后朦胧困意袭来,她闭上眼,但愿一夜无梦。

但这睡意太浅,反而陷在半梦半醒间,像做醒不来的清明梦又仿佛被纷杂的思绪缠住。

迷迷糊糊间辗转反侧多次,以为时间过去很久,其实不过半小时。

浅睡持续到半夜,温清漪受够了这种折磨,起来想喝口水重新入睡,却发现杯子在外面。

她没了脾气,下床穿好睡裤,走去客厅。

卧室门打开,走廊的感应地灯亮起,顺着光亮来到客厅。

最先看到的是睡在沙发上的谢铭洲,这长度对他来说果然太短,无法平躺只能屈起双腿。

温清漪不禁怀疑,这个姿势真的能睡着吗?

她出来时脚步很轻,一般吵不醒熟睡的人。

微暗光线下虽然看不见更多,但谢铭洲的确是闭着眼的。

明明是因为喝水才出来,但她的目光一落在谢铭洲身上就移不开眼。

有限的视野里能看到全部的他,总好过白天能见面时却总是目光躲闪。

只要想到以后可能不会再见面,她就想趁有机会再多看两眼。

等分别时间再长一些,三年变成十年、三十年,多半就会完全忘记他的模样。

贪念无知无觉地慢慢扩散,看一眼变成想再近一点,又不知足地想蹲下身和从前一样顺着他的眉眼向下描摹。

她无端猜测,刚才黑暗中谢铭洲站在卧室门前的几秒里在想什么呢?

温清漪觉得自己自私,比起克制隐忍,满足**更胜一筹。

正要走近,又忽然顿在原地。

走廊感应灯灭的刹那,谢铭洲蓦地睁开眼。

黑暗中四目相对,温清漪一时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只觉心跳频率再度失去规律,有种做坏事被人抓住现行的尴尬与局促。

身体急剧升温的同时又意识到一点,从她开门走近到在他面前站定的几分钟里,谢铭洲一直在装睡。

心底愤怒渐起,直至超过原有的窘迫。

飘忽不定的情绪积攒了一整天,转瞬变得难以承受。

答应留下是个错误,无异于让自己置身油煎火燎的境地,进退两难。

手边刚好有个靠枕,她欲盖弥彰一般抄起扔过去。

枕头正中谢铭洲怀里,又弹落在地。

在温清漪略带愠怒的眼神中,他捡起抱枕放回原位,把她水杯里的水兑成刚好能喝的温度,一言不发递过去。

温清漪没接,再度望向谢铭洲,两人无声对峙数秒。

沉默间她发出一声轻叹,下一秒转头就回卧室。

“咔嗒”,门被从里面不轻不重地阖上。

客厅又安静下来,谢铭洲瞥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半。

其实回南城后他睡眠一直都很浅,更别提今晚让温清漪留宿。

在听到卧室门打开的时候,他就醒了。

听着声音一点点靠近,即使闭着眼,也能感觉到她就站在不远处。

谢铭洲以为她是出来喝水,但迟迟没听见倒水的声音。

装睡的每分每秒都格外漫长,他最终还是忍不住睁眼。

于是看到她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明明感应灯已经熄灭,谢铭洲却凭直觉感受到温清漪情绪的起伏。

有种不妙的预感在心中升起,她应该生气了。

果不其然,一个软软的东西砸过来。

或许温清漪都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但谢铭洲却对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念感同身受。

因为他也和她一样,一整晚的心情跌宕起伏,焦躁不安。

而扰乱心神的开端,正是来自几小时前他的那句“住我家”。

这话任谁听了都会多想,偏他在问出口时自认没有私心,仅是出于好友的善意。

现在终于认清现实,不过是在充满私欲的念头里掺杂了半点自欺欺人。

结果把事情搞得乱七八糟,就像他们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

他拿着杯子忽地起身,穿上鞋,也向卧室走去。

鞋底与地板碰撞,不是先前刻意放轻的摩擦,带着沉重的力度每一步都走的缓慢。

重新躺下的温清漪浑身发烫,裹着真丝被进行物理降温。

谢铭洲睁眼的画面在她脑海中反复上演,只要每回想一次那情形,她的脸颊就更烫一点。

却如何都回想不起他当时的眼神。

是像在看变态一样盯着她吗?

又为什么要在装睡到一半时突然睁眼,是为了警告她的得寸进尺吗?

思来想去没个答案,只剩烦躁郁闷。

索性拉过被子将头蒙住,现在的心情就像吵架没发挥好,尤其刚刚还心虚地拿东西砸他,更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温清漪开始懊恼,如果在同学聚会后选择住酒店,但所有尴尬的事都不会发生。

又或者一切按照原计划,在葬礼结束后准时乘坐四点半的飞机回北城。

生活重回正轨,再也不见谢铭洲,就没有让事情失控的可能。

在每次决断时都有另一种选择,但她都不加干预地顺其自然。

分明对同学聚会毫无兴趣,却还是违心地找借口称盛情难却。

明明不是没有可住的酒店,她又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什么地方不能将就,怎么就答应住到谢铭洲家里。

温韵玫发的那句“我就知道”其实早就把她看穿了。

一切偏离轨迹的决定,无非醉翁之意不在酒。

此时此刻的无所适从,不过是藏着的半点心思被拆穿后的难堪。

所以即便听见门外不加掩饰的脚步声,温清漪还是在被子里缩着不动,她没想好如何面对谢铭洲。

僵持片刻,外面安静下来。

她迟疑着扯下被子,谢铭洲没走,地面缝隙里有阴影闪动。

他在门口徘徊,影子时而近时而远。

心跳像秒针,三十秒,一分钟。

“咚咚”。敲门声响。

温清漪双手紧攥,片刻后她听见自己发颤的声音:“进来。”

门把手转动,锁舌收回,光线随着豁开的缝隙一涌而上。

还没看清谢铭洲,她又一把拽过被子,将自己罩得严严实实。

感受到床垫轻微凹陷的瞬间,温清漪双眼紧闭,呼吸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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