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盛控制不住地“咦”了一声:“你这闪婚还闪出感情了?”
毕竟过去一年都没见他提过女朋友相关的事情,眼下这婚又结得如此仓促,如果不是闪婚,那只有可能是地下恋情。
男人的回答印证了他的推理:“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属于新婚。”
“还新婚……”高盛鄙夷地瘪了瘪嘴。
“行吧行吧,不耽误你跟你老婆甜甜蜜蜜,以后有时间了再出来一起喝。”
“好。”
沈识淡淡应下,手中的酒杯也逐渐见了底。
挂掉高盛的电话,他垂眸划开聊天窗口,依然是一片空荡。
黑眸久久凝滞,男人抬起头看向窗外黑不见五指的夜色,又看向料理台上采购的各色菜品,眸光逐渐黯淡了下去
飞机落地刚好十点钟,云舒独自一人乘车离开。
约见的餐厅离机场有一段距离,她便刚好趁着这点时间在车里补了会觉,等到餐厅正好十一点。
红漆装点的深色房檐下,是一扇扇古色古香的窗户与房门。
蒋云舒站在楼前看了一会,随即扯了扯脸上的口罩走进去,顺着侍者的示意往小间里走去。
房门半掩,穿着灰色高领毛衣的女人正背对着她,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披在身后,优美又自然的肩颈上,是一对山茶花样式的耳饰随风晃动,在灯光下熠熠闪着光。
“乐知?”她轻手关上门,笑着唤起身前女人的名字,顺手取下脸上的黑色口罩。
女人轻轻转过头,白皙的脸庞上是清淡的笑意:“你来了,云舒。”
“好久不见,怎么突然回葵市了?”
蒋云舒取下外套搭在椅背上,一边看着侍者递来的菜单一边轻声询问对面的人。
乐知勾了勾唇,浅笑道:“其实去年沈识回国的时候我也回来了,但那时候你在外地出差,就没和你见上面。”
说完,她从随身携带的白色皮包里拿出了一份红色的请柬,伸手递给她道:“下周末我和明诚在江城办婚礼,希望你能来。”
“贺明诚?”云舒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乐知明亮的眼眸闪了闪,透着温柔的笑意:“嗯,是他。”
蒋云舒轻轻挑了挑眉,捡起存在脑海里很久远的记忆:“……怪不得当时在公交车站,你们俩总是一前一后从汽车上下来,我还意外你们不是不熟吗?怎么总能碰到一起?”
乐知闻言微微低下头,露出腼腆的笑意。
她唤来侍者点单:“我们先吃饭吧,具体的安排我后面再慢慢地跟你说,你刚出差回来,应该还饿着。”
“好。”蒋云舒点点头。
用完餐,乐知陪着她出门,把她送上了车后才转身离开。
蒋云舒坐上出租车,看着手里大红烫金的请柬略微有些失神,清亮的眼眸显出几分怔愣。
乐知还不知道她和沈识结婚的事情。
所以这一次是分别邀请了她和沈识两个人。
如果她和沈识也办婚礼……
不行不行!
蒋云舒连忙慌乱地摇晃脑袋。
她和沈识只是凑合结婚而已,能不能撑到夏天都是件难事,何必要去思考婚礼安排。
平息了心绪,汽车也刚好在云湖前停下。
以为沈识还在医院,蒋云舒拉开门的动作幅度有些大,门沿恰好撞上墙边,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她边取下口罩边往屋内走,地上的牛皮纸箱一瞬间就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纸箱上的品牌名字。
恰好是她们乐队前不久刚发行的一本杂志。
是公司寄来的吗?
可诗涵没跟她发过消息啊。
蒋云舒盯着纸箱看了一会,客厅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是她以为原本应该在医院的某人。
“你没上班?”她蹙眉看向面前身着休闲服,一脸从容模样的沈识。
“我今天休假。”沈识垂了垂眸,低声解释。
而他那张原本平静的面容,则在视线偏移到她脚边的箱子时,产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崩坏。
蒋云舒并未注意到,她随口哦了一声便蹲下身子去看箱子上的快递单,可上面的收件人却并不是她,而是她完全没想到的一个人。
是沈识。
“这是你买的?”蒋云舒不可置信。
即使单子上已经明确标出了他的名字,她依然抱有几分怀疑。
毕竟沈识怎么可能会买这种东西?
沈识瞳孔微微闪烁,面上表情有几分心虚:“不是,是佳佳让我帮她买的。”
“佳佳?”云舒怔愣:“那你早说啊,我公司那还有好多呢,再说你就算给她买也没必要买这么多吧……”
沈识面不红心不跳地圆谎:“她很喜欢你,我就多买了一点。”
蒋云舒沉默抿唇:“……”
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吧。
可既然沈识都这么说了,云舒就也没再追问。
她回到自己的卧室收拾东西,正整理着衣服,门边就不声不响地出现了一个身影。
沈识微勾手指,轻轻地敲了敲她的房门。
“你下午还出去吗?”
“你有事?”蒋云舒下意识发问。
沈识表情微僵,沉默许久才故作自然地开口:“晚上一起吃饭?”
“随便。”
云舒没什么想法,随口应答,转头就继续去整理床上堆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了。
男人得了好消息,嘴角轻轻上扬,脚步倾斜正准备往外走,就被床边的人突然出声叫住了。
“出去吃吗?”蒋云舒补充询问。
沈识摇了摇头,瞳孔微闪:“在家里吃。”
“你做?”云舒想起之前的事情,无意识地蹙了蹙眉。
男人见状轻笑一声:“你想做?”
蒋云舒向来不吃激将法,她轻蔑地哼了一声。
“那你就等着被我毒死吧。”
等待沈识做晚餐的间隙,云舒顺势提起了下午和乐知的会面。
“贺明诚给你发请柬了吧?”
她靠着料理台问他。
沈识握着锅柄点了点头:“前不久收到的,你也有?”
“我下午和乐知见了一面,她不知道我跟你结了婚,所以也给我了一份。”
云舒絮絮叨叨地和他解释。
“你没说吧?”
几秒的停顿后,她反问沈识。
男人扭头看她:“我要说了的话乐知怎么会不知道。”
“也是。”蒋云舒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
“那既然这样,到时候我俩就干脆分开去吧,这样最保险。”
蒋云舒提出了一个自认为非常高明的想法。
沈识眼眸一瞬黯淡,沉默几秒后,他扭头问她:
“你很害怕别人发现我们之间的事情。”
云舒摇了摇头,她并不是怕事的人。
“我怕麻烦。”
不说别的,光闪婚这件事就需要解释很久。像现在这样,只有少数几个朋友和家人知道就已经可以了。
至于乐知那边,可以等婚礼结束了再和他们说。
从点到面,一圈套一圈,慢慢来会比较符合她的习惯。
“不过公司那边我有提前说,主要怕万一后面被拍到了不好解释。”
沈识的动作顿了顿,他随口一问道:“那你们乐队的人呢?”
“他们当然知道,我第一天就跟他们说了。”
蒋云舒回答,脑海里却突然蹦出当时说出的那句“改天带他来见你们”。
要见面吗?
她一下犹豫起来。
毕竟也不知道这段婚姻能持续多长时间。
“你们关系很好?”沈识继续问。
云舒不喜欢他这个问法,别过脸表情不耐地蹙了蹙眉:“他们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我不喜欢你这样问。”
沈识被怼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笑了笑。
云舒双手撑着边缘,大理石冷硬的质感传来凉凉的温度。
她抿了抿唇,想着自己毕竟是吃人手软,还是收敛了一下怒气轻声解释。
“我从大学开始就和他们组乐队了,到现在为止已经快七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不仅是朋友,更是家人。”
淡淡的香气传来,头顶垂落的灯柱亮着耀眼的光。
身形挺拔的男人点了点头不作言语。
云舒也不自讨没趣,棉拖鞋在地面转了个角度往餐桌边走去。
没等很久,沈识就端着餐盘走了过来,一身轻便的灰色休闲装外穿着的,是云舒随手买回家的粉色围裙。
怎么看怎么奇怪。
她忍不住抬头多看了几眼,溢出几分难以掩饰的笑意。
沈识轻挑眉:“很好笑?”
蒋云舒眨了眨眼:“只是觉得和你在外高岭之花的形象不太匹配。”
“高岭之花是什么意思?”
他抓住关键词轻蹙眉头,仿若是不懂的学生一样提问。
云舒撅撅嘴:“你平常还是多上点网吧,这都不知道?”
“我确实不怎么上网。”
男人淡淡回答。
“不过最近我也学到了一个新词。”
云舒早饿得饥肠辘辘,此刻一门心思埋着脑袋吃饭,随口问:“什么词?”
“CP。”他回答。
“是Couple的缩写。”
云舒敷衍地点了点头:“嗯,很厉害。”
沈识轻勾嘴角:“那你觉得,我们俩算不算CP?”
握着筷子的手指停顿几秒,云舒拧着眉慢悠悠抬起脑袋:“从理论上来说算。”
毕竟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CP这种东西没见过也听说过。
“但从我个人的想法来说,我并不想和你组这个CP。”她轻笑着补充。
沈识:“……”
被女人再一次“蔑视”,面容清俊的男人先是沉默了几秒,随后低下脑袋语气无奈地笑了笑。
蒋云舒对他的笑意总是反应很大。
“笑什么?”她不解。
男人慢悠悠抬起脑袋看她,一只手放在桌面上,另一只手肘弯起,宽大的掌心托着倾斜的脸颊,黑色无框眼镜下的一双眼眸清澈又明亮地望着她。
“笑云舒竟然会这么守规矩。”
还愿意承认他理论上的身份。
“……毕竟证都领了。”
蒋云舒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故作无所谓地晃了晃脑袋。
沈识垂眸轻笑。
云舒盯着他,心里多少有些迷惑,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被人点了笑穴,一晚上笑了不知道多少次。
“既然如此,我理论上的CP对象,愿不愿意跟我喝一杯?”
男人温柔低沉的声调传到耳边。
沈识煮了热红酒。
云舒早注意到。
但她的感冒刚好没多久,其实理论上是不应该喝的。
可毕竟是少见的和面前的人同处在一个如此“温情”的环境下,云舒止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刚刚晚饭吃的太快,碳水上头,不然怎么会脑袋晕乎乎的就做了决定。
“好啊。”她点了点头。
澄澈的杯壁相触,在寂静的黑夜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云舒轻轻抿了一口。
单手托着下巴,她没喝几口就开始慢悠悠地转酒杯,看着里面的液体来回摇晃,与杯壁接触又分开,眼神逐渐迷离。
云舒对自己的酒量向来认知不清。
只喝半杯就可以醉倒的结果显然证实了这件事。
“云舒?”
面前人久久没有动静传来,沈识不免有些担心,唤了几句没有回应后便立即迈步走到她旁边。
他弯下腰拍了拍女人的肩膀。
云舒脑袋栽倒在桌面上,双眸紧闭没有任何反应,脸颊白嫩的皮肤上不知何时冒出了像新鲜番茄一样的红色。
仿佛是正在做的美梦被不速之客打扰,女人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眉毛,挪了挪脑袋后寻找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嘴角自然勾起,沈识无奈笑了笑。
他放轻动作在她旁边坐下,纤长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挑起遮在她脸颊上的碎发,动作生涩,眼神却温柔地像是在看无价之宝。
寂静的夜里,只有外面的路灯还在站岗。
沈识就这样看了她许久。
乐知的故事是这个《明知》,在今年的计划里面,感兴趣可以收藏,文案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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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知高一的时候,因着母亲要求,给对门新搬来的邻居送过几次饭。
隔着房门,她听见了屋内压抑的咳嗽声,走进时,眼神却径直撞进了男生炽热的眼眸。
他用母亲的称呼唤她:“了了?”
“不是,是乐知。”她急忙纠正。
男孩勾着嘴角,笑着道歉:“对不起。”
后来乐知在回家的路上碰到坏人。
有人冲出来救她,带她逃跑,在她气喘吁吁之时,对方也只不过微微红了脸。
那个人的眼眸,和贺明诚一模一样。
乐知不知道他装病的缘由,也从不过问。
在外人眼中毫无联系的两人,心照不宣地保持着隐秘的联系。
曾经被母亲独占的昵称,也渐渐成为了恋人交颈时的暗语。
可后来。
热闹非凡的生日宴,她按照约定前往,却被拦在门外,有人路过,问他认不认识。
他漠然地摇了摇头,像是另一个人。
“不认识。”他说。
轻飘飘一句话,结束了他们之间本就无人知晓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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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和另一人的订婚宴上。
贺明诚漠然旁观她与旁人亲密,望向她的眼眸平静如一潭死水。
她以为他是死心了。
可随后的夜晚,一门之隔,她被他困于方寸之地不能动弹。
房门外,是未婚夫在寻着她的踪迹。
房门里,呼吸交错,男人在她耳侧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了了”。
一如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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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的那年年底,因为母亲生病,乐知是在医院里过的新年。
凌晨时分,天空下起小雪。
她伸手出去,雪花落在掌心凝成小水珠,从指间滑落。
而楼下路灯闪烁处。
穿着单薄外衫的少年嘴角带血,眼眸温柔地看着她,肩颈处早已落了一层白雪。
“新年快乐。”
“了了。”
温柔×偏执/乐(yue四声)知/追妻火葬场/he/文案不定/可能会改/初版定于2023.10.09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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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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