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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罗盘

管家金田被带进来,是一个身形康健的中年男子,两鬓虽有些斑白,却精气神不见老态,进来后先跪在地上向陈霁行礼。

“小民见过官大人。”

陈霁不为所动,甚至未曾看一眼,让张章将空了的茶盏添满,陶杞见状端坐起来审问。

“金管家跟了张府几年?”

金管家手指掐算,低头沉吟片刻后答道:“约莫快十年了。”

“哦?”

陶杞略作惊讶,“这么算来,从张府搬进这宅子便来了,也算是张府半个家人。”

“老奴不敢当,只是尽心做好分内的事便罢。”

陶杞略感疲惫,接连的忙碌和审讯,又遇到侍奉多年、极会察言观色的下人,分不出更多心思与其虚与委蛇,挺直的腰杆逐渐弯下,垂下眼眸后眼底的青黑在白皙的脸上愈加明显。

陈霁余光瞧见好似耗不完精力的陶杞,竟蔫了下来,宛若京城杂耍的长耳朵兔子耷拉下来耳朵,眼底藏起不知好坏的玩味,放下茶盏接过审问。

“怎么发现张聚尸体的。”

“那天一早,老奴和往常一样赶在最早到书斋候着,等老爷起了后拿上前一晚写好的布庄调度安排,送往各个布庄。

谁知那天早上等了快一个时辰,眼看太阳越升越高,迟迟不见老爷起,想到老爷年后的病况,心慌得很,在门口喊了几声无人应,可恨守夜的小厮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心急之下失了礼数推门进去。

寝房内没人,被褥整齐没有动过,这看着老爷晚上根本就是没有睡下,于是慌了忙的喊来人去找,又马上去两间侧房找,谁知一推开书房的门,老爷、老爷竟……面朝着门,吊在房梁上,面肿头青两眼圆瞪,等到放下来已经——已经没了气息,老奴当时两眼一黑,浑天转地,老爷怎会?!”

陈霁端着茶盏,拿盖子慢慢滤着浮上来的茶叶碎末,神色生冷看面前的金管家愈发地激动并自责自己的失职。

“小厮呢。”

“小厮?小厮……”

金田支吾半天,磕绊地说:“那小厮他——唉!也罢,如今该是要先为老爷伸冤,那小厮、他他这般失职,自然是要受罚的。”

陈霁不再说话,将茶碗磕在桌子上,里面满当当的茶水散了出来,张章看了一眼,厉声呵斥:“锦衣卫办案讲求效率,若是这般言语不清,妨碍办案,按律当斩。”

手中绣春刀抽出半截,锋利的刀刃划过刀鞘,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让堂下的金田抖了三抖。

金田不敢抬起头,嗡声说道:“大夫人悲痛,对小山用了刑。”

陶杞在旁听了一会儿,突然出现的线索让凶手愈发清晰,却也不由得让她提高了警惕,打起精神问道:“这般说,该是大夫人谋害了老爷,心虚了?”

金田听闻惶恐地蜷跪在地上:“老奴并无这样想,老奴不敢,还请官爷饶了贱民呐!”

陈霁一转话题,问道:“府上草木栽植是你负责?”

金田尚还在求饶哭诉,听闻问题一愣,没有反应过来,迷茫地说:“嗯?是的是的,原先花圃里的花长势不好,尚未开春老爷就吩咐将花都换了,于是老奴找了苗圃工匠去操办。”

“花是你选的吗?”

“不是,老爷吩咐让苗圃的工匠将兴盛的花苗拿来过目,亲自选的。”

对金田的审问结束。

两人先审金田是发觉芍药牡丹一事总是被提及,陶杞和陈霁对案子细枝末节的敏锐不约而同选择了顺着这条线索挖掘,却没想这条线索尚没有进展,先有了其他收获。

下一个被审的自不必猜,定是大夫人,张章已经将其带了进来。

陶杞又打起精神,未等陈霁开口,直白地问道:“夫人与老爷平日感情如何?”

有时候,弯弯绕绕是一种法子,开门见山亦是,没有任何准备和铺垫直接问起,往往能捕捉到最真实的反应。

大夫人似在回忆,神情愈发的悲痛,手帕掩面轻噎后缓缓诉说:“我与老爷相伴近二十年,老爷性子急躁,常常是疾言厉色,年轻时民妇常语气拌嘴,却从未伤着感情,老爷只是脾气急,却真心操心府上,操心我们张府一家子人的。多年过去,我多有了解他,便顺着他不再去拌嘴,但他布庄的生意我不懂帮不上忙,平日里与他话不多,但感情一直尚好,都习惯了。”

陶杞了然地点点头,茶盏放在桌上,胳膊支在扶手上,手拿碗盖拨弄着茶面上的浮沫:“这般说来,因那小厮失职让张聚离奇去世,夫人气急了对那小厮用刑也说得过去。”

话音落,将视线从茶盏上移开,好整以暇地看着的大夫人。

她自己未曾意识到,这般动作神情,隐隐显露出曾经在锦衣卫审问犯人时的模样,傲骨藏在一举一动里,不锋芒毕露,但暗含在举手投足间的自信以及对案子的掌控,都无不叫嚣着她骄傲的资本。

陈霁侧目,将陶杞的变化尽收眼底,幽深的目光瞧着她自信的神情,如暗中伺机而动的毒蟒,不知是要吃人,还是要盘起猎物玩弄,亦或者只是警惕的观察。

这边的陶杞沉浸错综复杂的审讯中,未察觉到陈霁审视的目光,面对大夫人的闭口不谈,从褡裢中拿出一个罗盘,却在看到盘面后脸色逐渐凝重。

她下意识看向陈霁,先前的明媚马上收敛。

陈霁抬眼的一瞬间,冷冽梭巡的审视全数消失,面对再次如市井老油条的陶杞,直直看进她的瞳孔深处,似回味般想勾出她藏起的面目,淡淡扫一眼陶杞的递上前的罗盘,只见表盘中央的磁针不断晃动旋转,几乎要从表盘上脱落。

他不懂罗盘这样代表什么,但从陶杞的表情能推断二三,看了一眼堂下的大夫人,沉声开口:“张章,带人搜。”

大夫人不愿交代,但锦衣卫搜查一个张府绰绰有余。

陶杞先前沉心审问,现在后知后觉陈霁好像一直在审视她,刚刚看向她眼底的视线已不再,但一股后来的凉意爬上脊背,那种被全数看穿的局促再次出现,如同陈霁似有若无的视线一样萦绕在周身,不知是否真的存在,又让人忍不住不断揣测,心头不安。

心情如同现下她手中的罗盘,磁针晃动不停,没有着落,不知指向。

罗盘太过异常,比在北山坟场时震动更甚,说明张府风水气息比北山坟场还要紊乱,罗盘完全不起作用。

她本欲与陈霁细细说来,心中寒意未退,她亦心中陈霁不喜这些故弄玄虚的说辞,虽作罢。

犹疑一番,只一句话。

“张府,可能还有尸体。”

陈霁最后看了一眼罗盘,未置可否,命锦衣使将最后一个人带进来。

锦衣卫讲求效率,他要用搜查的时间把最后的三姨娘审了。

三姨娘进来后,双手绞着手帕颤声问道:“你们,是在张府搜什么?”

陶杞重新打起精神,不再理会琢磨不透的陈霁,继续审问陈氏。

她双眼直视陈氏,略带压迫的眼神让杏眼微瞪,说道:“找能确定凶手的证据,福主极为心切的为张聚伸冤,可否开心?”

陈氏眼珠晃动地躲开陶杞的视线,泪眼婆娑地说道:“若能为老爷伸冤,民妇才可安心,多谢官大人,多谢玄凡仙人。”

说罢,拭去眼泪,像陈霁和陶杞行大礼叩谢。

陶杞继续开门见山到:“福主与张聚,当真如传言一般最为恩爱?”

陈氏跪坐在双腿上答道:“老爷自然是最为疼爱我。老爷性子直脾气躁,但是心不坏的;大夫人说一不二,很是傲气,老爷与她谈不来的,稍有话不对付就要吵架,老爷与她不过是维持夫妻体面。老爷真正最疼的是我,我与老爷说话顺着他,他受用这般,最喜与我谈知心话了。”

陶杞略过拉踩大夫人太高自己的废话,耻笑反问:“强娶了姜氏的‘心不坏’吗?”

陈氏一愣,无从反驳,无奈道:“这般世道女子多身不由己,这事是老爷不对在先,却从未亏待过姜氏,老爷还曾与我说过掏心窝子话,他被姜氏那个文邹邹的气质吸引,行事鲁莽才强娶了来。他说了娶进府里来定好好补偿,所以老爷虽然有些不对,可那姜氏一点不识好歹,多次对老爷谩骂,老爷也从来没有对她说话重过,都默默忍下来了。”

陶杞愈发觉得好笑,在陈氏口中,张聚俨然成了受害者,她语气染满嘲讽,不是对陈氏,而是对张聚:“好好补偿,便是残害了四姨娘吗?”

陈氏愈发解释不清楚,只不停地低声哭着,悲诉老爷的去世。

主座上的陈霁挥挥手,让候在门口的锦衣使将三姨娘带走。

陶杞仍在回想三姨娘的话语,又回忆一番今日的审讯,她好似捕捉到一丝线索,但太过隐匿,一时抓不住根源,正皱眉,屋外传来张章的呼喊。

“师父!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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