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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非死不可

萧询在马车木轮碾过地面的吱呀声中醒来。

他的意识还处于茫然之中,阳光透过晃动的车帘照射进来,他忍不住用手遮挡,然后余光瞥见了一个人影。

淡雅的竹香悠悠飘来。

昨夜之事涌入脑海,萧询猛然坐起,做出防备的姿态。

“醒了?”声音是熟悉却又利落的。

温如吟上下打量他一番,神色淡然。

萧询一愣,先是看见了他嘴唇上的破皮处,接着看到了温如吟的打扮。

在他的印象里,温如吟只穿三类衣服。一类外出办差,是奉御司指挥使的绣云服,服色是独有的玄黑;一类是在奉御司内行走的官服,为了方便都是做成束袖窄版的样式。还有一类就是府内常服,颜色大多都是黑的,式样也和前两类差不多。如果不刻意分辨,以为是同一件都不为过。

可眼前的温如吟不同于往日。他竟然穿了套青底白面的长袍,头发不再似先前般全束带冠或者高扎,而是完完全全地松散下来,只用一根青色发带稍稍挽着,自然地垂在身后,显得整个人都分外温柔亲切,像块精美的璞玉。

见萧询盯着自己出了神,温如吟思考了会,随后伸出腿,踹了他一脚。

“嘶!”萧询毫无防备,头磕到了车壁一角。

他回过神来,这才惊觉方才痴态,不免恼羞成怒道:“温如吟!”

温如吟却道:“冲你昨晚那下,我只踹你一脚已经是脚下留情了。”

萧询扭过头去,和他隔开距离:“瞧你当时那生气的样子,我以为我活不到今天了。”

温如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狗咬人是狗的本性,人还会和狗置气吗?”

“不过嘛……”他摸了摸唇上伤口,道,“你力气挺大,咬得挺疼。”

萧询动作一顿,与温如吟对上眼神。

不知为何他的脸红了起来,然后试图解释道:“你昨晚绑我,我气不过,又没有武器,你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除了脸上我也没别的地方可以下手……”

结结巴巴,越解释越乱,最后萧询干脆闭上了嘴。

温如吟见他如此,忍不住嗤笑:“敢做不敢当啊?亲个男人而已嘛——不对,是报仇而已嘛。”

……萧询更加沉默了。

“明明做这事是你,你现在搞得像我欺负你了似的。”

温如吟笑了笑,继续道:“罢了,此事略过,等会进宫,你帮我盯住三个人。”

萧询轻轻嗯了声,道:“你说。”

“兵部尚书徐辉,沐国公程勋,裕王赵呈明。”

温如吟念出这三人的名字,只觉得口齿微酸,毕竟这里面随便一个人都是不好惹的。

萧询听完后道:“如果你觉得这三个人中的其中一个是火药的卖家,那我觉得裕王不大可能,他既为皇族,什么都不做都能享一辈子荣华富贵,何必蹚这趟浑水。”

“此话不错。”温如吟认同点头,“他在我这确实嫌疑最小,既然你都说他不会做,那我就不去惹他了。”

萧询的语气玩味起来:“但我其实能猜到是谁了。”

温如吟一愣,随即笑出声:“我隐约也有了答案。”

比起昨晚的剑拔弩张,今日二人氛围还算和睦,萧询心绪平静下来,接着发觉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香气,而这香气来自温如吟的发间。

思绪沉浸着,以至于后面温如吟和他说些什么都记不太清,直到马车停靠下来,温如吟扔给他一个面具,道:“老老实实跟着我走。”

萧询点头,戴好面具,掀起车帘,走了下去。

赏荷宴办在太液池旁,宾客来的差不多了。太后坐在帘后与各家女眷说着闲话,小皇帝赵先叙和几个伴读呆在一处。

相较于崔首辅的孙子崔陵与裕王小儿子赵显瑄,赵先叙还是更与云子舟亲近些。

几人玩闹间,赵先叙拉着云子舟的衣袖,离另外两个人远了些,偷偷道:“子舟,今日这宴上,指挥使也来,朕等会拉着他过来,我们听他讲讲宫外趣事如何?”

云子舟报以微笑道:“全凭陛下安排。”

赵先叙见他笑了,脸上笑容更甚:“可惜今日你父母不能来,等到了合适的时候,朕将他们召进宫,这样你就能时常和他们见面了。”

“陛下抬爱。”云子舟不免惶恐,“其实不必如此,小人只想尽伴读之职,为陛下效力。”

“朕知道你的性子。但是朕乐意赏。”赵先叙的语气虽然还很孩子气,但却是难得的斩钉截铁,“朕赏着,你就受着,谁要说闲话,朕去治他们。”

云子舟闻言,惶恐之中多了几分好笑,但又不好表露出来,只得恭恭敬敬道:“是,陛下。”

一阵风吹来,池中荷花摇晃起来,如碧海波浪一般,挟着悠悠荷香拂面。

温如吟终于到了。

日头有些毒,他进了廊下凉亭休息,原本喧闹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许多人的目光投来,夹杂什么样的情绪都有。

温如吟似乎习以为常,自顾自地去拜见太后和陛下。赵先叙见到他很是高兴,忙说自己的眼光好,这身衣裳果然很不错。

话音刚落,一声冷哼传来,梁王坐在不远处,不满道:“陛下身为国君,应当勤学治国之务,怎能做些滑稽之事?”

他当众发难,明显是故意挤兑温如吟。

赵先叙不好辩驳,却又觉得失了面子,没好气地小声说:“老东西。”

温如吟闻言却微微一笑,不作声不回答。

梁王见状十分不满,问:“指挥使,你是对本王的话有意见吗?”

温如吟笑毕,低头道:“下官不敢。”

他拱手,躬身行礼,依旧是毕恭毕敬的模样:“只是想问梁王殿下安好,听闻您前些日子刚解了禁足,下官还未上王府探望,实在是失礼。”

“你……”

一旁的裕王开口道:“好了,大哥,陛下太后都在这,你何必为了这种人失了体面?”

闻言,梁王闭上嘴,别过脸去,面色铁青。

温如吟又望向裕王,目光灼灼,神色如常:“裕王殿下安好。”

裕王摆了摆手,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

原本紧张的气氛由此缓解。宴席如常进行,温如吟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面色平静,毫无波澜。

萧询跟在他身后,低声道:“你在这,还真是好脾气。”

丝竹声掩盖了温如吟的回应,萧询却能听得清:“懒得争执。”

萧询浅笑一声。

席间觥筹交错,温如吟一人坐着,谁也不敢主动和他说话。他神色如常举起酒壶,为自己斟了杯酒,饮了下去。

片刻后,赵先叙招手叫他过去,叫他说了些八卦趣事,听得好不欢喜,连连拍手,脸上的高兴都快溢出来了。

崔太后见皇帝高兴成这样,一打听是温如吟的功劳,便叫人赐了御酒到了席间。

这一举动犹若荷花池的微风,把原本坐着不动的王公大臣都吹过来了,纷纷开始找温如吟喝酒。

萧询见状不免咂舌,心道南国的墙头草不比北国少,还真是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几杯酒下肚,温如吟已然有了几分醉意,恰好一侍女不小心将汤水洒在他身上,他便向还在敬酒的人讨了饶,离席换衣服。

温如吟醉醺醺地叫萧询道:“扶我起来。”

萧询照做。

就这样搀着摇摇晃晃的温如吟离开宴席,萧询还在考虑要不要找路过的太监宫婢问一下换衣服的地方在哪。

温如吟已经推开他的手,站直了。

见他神色如常,跟方才完全是两个人,萧询震惊之后是讶异:“你没醉?”

“知不知道什么是装醉?”温如吟整了整衣服,“官场技能之一。不然就冲那些人的架势,我今天真离不了席。”

萧询忍不住投去钦佩的目光。

二人来到一处偏僻的高楼,皇宫景色尽收眼底。

萧询称赞道:“这里跟北国的皇宫还挺不一样的,精致典雅。”

“北国的皇宫是什么样的?”

“巍峨大气。”

温如吟呵呵一声,转而问:“刚才跟我喝酒的人里就有兵部尚书和沐国公。你觉得他俩谁是?”

萧询道:“沐国公。”

“我想的果然不错。”温如吟满意点头。

萧询见状一笑,道:“不,你想的和我不一样。”

“此话何意?”

“你怀疑他,是因为他主管南国的火药运输。但北国情报上说的是,和我们做贸易的是个年轻男人。方才我见程勋两鬓斑白,想来上了年岁。”

温如吟蹙眉道:“那可就麻烦了,难不成我得到的都是假情报?”

但他转而又否认了这一猜想,道:“不,我相信奉御司的情报,此事一定和沐国公有关,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望向萧询道:“是不是鹤冰台给了你假线索?”

萧询否认道:“出发前我也是核实了的,你相信奉御司,我自然也相信鹤冰台。”

二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对情报,不远处忽而传来说话声。温如吟与萧询对视一眼,悄悄躲藏在角落。

行在前头的正是沐国公世子程邵,说话的是他身边小厮:“殿下说了,第二批火药还是尽快运送的好。”

火药?!

温如吟心中一惊,望向萧询。

原来如此,原来真不是沐国公……是他的儿子!

程邵听完小厮的话,内心不满,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先前的动静闹得有些大,须再等些时日………”

话没说完,他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小厮有些奇怪,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不远处角落里站着人。

小厮警觉道:“何人躲在那里,还不出来拜见世子?”

……温如吟有些尴尬,皇宫里确实没有躲人的死角。

他走了出来,和气道:“原来是程世子,下官失礼了。”

见是温如吟,程邵的心微微悬提,不动声色道:“哦,原来是指挥使在此,我还以为是什么阿猫阿狗之辈。”

“世子说笑了,今日宴席上都是尊贵之人,何来猫狗之说?”

“是吗?”程邵冷笑,“我瞧着,你不就是陛下身边一条狗吗?”

场面一时寂静,温如吟笑容淡了下来,却依旧从容:“狗也好,人也罢,想来我对陛下的忠心,和程世子是一样的。”

程邵听出话外之意,不屑一顾道:“管住你的嘴,以后你多的是向陛下表忠心的时候。”

他似乎不愿意在此停留,抬脚就走。身后小厮见状连忙跟上,却在不经意回首间,见到了自始至终在角落里躲着的萧询。

方才与温如吟交谈间,萧询摘下了面具。小厮见到他的脸,神色一变,惊叫道:“世子……世子!”

程邵被他吓了一跳,不耐烦道:“你喊什么?”

“那还有个人——”

小厮被吓得话都说不清,而那个名字已经呼之欲出了。

程邵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随后看向温如吟道:“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那人是谁?”

闻言,萧询随即走出道:“在下是指挥使身边亲卫。”

“不是,他不是!”小厮颤声道,“世子,他是那个死了的北国鹤冰台廷尉,萧询啊!”

萧询不言,目光却是平静。

程邵不以为然道:“开什么玩笑,一个死了的人怎么会在南国皇宫?”

小厮眼中带了惊恐道:“他就是,小人曾经见过他……”

程邵望着他害怕的样子不像作假,神色渐渐认真起来。

这是北国皇宫派过来的人,说不定真的见过萧询。

如果小厮说得是真的,那么……

程邵心中涌上几分胆怯,忍不住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温如吟:“温如吟,这可是通敌叛国的死罪!你肯定不是来真的吧?”

温如吟夺了他的话,语气玩味道:“怎么,要是真的,你要如何?去禀报陛下?将我抓起来?我若是包庇敌国廷尉,你不也私通敌国,偷运火药吗?”

程邵脸色由青转白,呵斥道:“你放屁!本世子没有!”

他后退两步,强词夺理道:“哪怕告到陛下面前,我也问心无愧!”

温如吟回头给萧询递了个眼色,再回头时,眼神已经不似方才谦卑柔和,而是冷漠狠厉。

“问心无愧?”他上前道,“你仗着你祖辈荫封干叛国的勾当,好意思说问心无愧四个字?”

见气氛已经不对,程邵不再多言,拔腿就跑,但根本抵不过温如吟的出手速度,整个人一下就被制住。

与此同时,萧询也出手制住了小厮。

程邵挣扎间带着惊惧,道:“你们想干什么!”

温如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他。

这眼神令程邵不寒而栗,他开始求饶道:“温如吟,反正你也知道我做的事,我也知道你做的事。不如你我都装作不知情,我们各退一步?”

温如吟道:“各退一步?程世子,若是你我的事情泄露出去,你能留一条命,我靠着谁能活?”

望着程邵战战兢兢的样子,他又轻声道:“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怎能轻易就死了?”

偏僻之地,四周无人,但温如吟清楚,很快就会有守卫巡逻到此。

他不再犹豫,一把将程邵和小厮打晕,随即示意一旁的萧询,道:“将那小厮腰带取下来。”

萧询点头道:“你想怎么做?”

“勒死程邵。”

萧询眼里带上杀意,命令执行得干净利落。

一会的功夫,程邵就从耀武扬威的国公世子成为了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温如吟将尸体从高处丢下,接着让萧询将昏厥的小厮带到栏杆处,冷漠道:“余下的怎么做,你应该清楚。”

片刻后,高处只剩下温如吟和萧询两人。

“我们杀了国公世子。”萧询重新戴上面具,语气很是冷静,“算是玩大了吗?”

温如吟摇头道:“程邵自己撞上来的,我也没办法。他不死,死的就是我们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很简单。”温如吟伸手揉了揉眉心,“我醉酒难行,需找一处宫殿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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