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完后,画春便一个人躲在后面等着看好戏。司徒馥见画春这般模样乖巧,想来是憋了什么坏,一看菜色那朝天的辣椒,心下了然。
司徒馥夹起一块鱼肉往嘴里放,今日她邀苏惜吃饭是假,打探腰带去向是真。若腰带真送了,苏尚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食不言,寝不语。
众女拿起筷子准备尝,舌尖却在刚接触菜味的瞬间,麻麻辣辣,而这种辣,是后劲很足的那种辣,所以当她们吃进去时,表情淡定,而后劲足来时,三人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三人不相信每道菜都这般辣,便每道菜都小心翼翼试了一口。
司徒馥抬眼看了她们一眼,不动声色又夹了块鱼肉。
苏惜与江意蓼两人脸色慢慢涨红,这桌菜实在无法下咽,高门大户的千金,从小饮食忌讳辛辣。
见二人放下筷子,司徒馥用公筷给苏惜与江意蓼各夹了一片青菜,她道:
“这是三月份的青菜,口味很甘甜,我让下人屯了一些在库房,全部用冰镇着。”
两人看了一眼菜盘里的红辣椒,犹豫半天不敢下筷。
司徒馥没有理会二人,自顾自吃了起来。
苏惜有些不自在:
“司徒小姐,不觉菜辣吗?”
江意蓼道:
“可是在报复我们没有喊你一起去游湖?”
李依玲见风使舵:
“平时我也没少来这在水一方吃饭,怎得就今日饭菜这么辣,要是说没人在背后做手脚,都不信。”
司徒馥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没把众人地话听进心里去,每一道菜她都尝了一遍。画春站在旁边,十分解气地看着三人。
最后实在憋不住,三人争先恐后拿起了桌上的茶水,趁着这个间隙,司徒馥看了一眼还在旁边待命的曹庄,又加了一道天麻童子鸡汤。
这汤当然不可能现熬,等待时长近三个多时辰,客人饭吃完了,汤都未熬好。所以对于汤一类的菜式,都是在固定的熬烫盅里,天微亮就开始熬,故而,不是每天都能买到汤类菜式。
“李掌勺的厨艺是愈发精进了,饭菜甚合我心,都比平日里多吃了半碗饭呢。怎么,苏小姐,江小姐还有李小姐一个劲在喝水呢?这饭菜不合胃口吗?”
李依玲看了一眼司徒馥,不满道:
“司徒小姐是聋了还是故意的?”
司徒馥直接道:“故意的。”
李依玲气得嘴角都歪了,她没想到司徒馥居然这么快就承认了,她话都未说完。不等她反应,司徒馥又道:
“你觉得可能吗?我一直和你们在一起,让李掌勺做辣菜报复你们,我没这么无聊,而且我也不屑。开门做生意,送上来的银子,没理由不赚。”
江意蓼与苏惜互看了一眼,尤其是苏惜,她不想与司徒馥的关系弄僵,便出言和解。
“定是下面的厨子粗心,再上一份不辣的便是。”
司徒馥不打算和解。
“我已经吃饱了,你们慢用。”
她起身准备离开,在看到江意蓼的那一刻,又停下了脚步。
“江小姐,等会记得结账,我们在水一方的饭菜可是很贵的。”
江意蓼平时不大爱出来吃饭,对于司徒馥的提醒,她只当她以为她付不起饭钱。
“司徒小姐放心,江家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父爱母爱以及金钱。一顿饭钱而已,江家付得起。不像司徒小姐,除了不缺钱什么都缺。”
司徒馥皱起眉来,随后淡淡一笑,对于她的挑衅,她决定反击。
“父亲给我留下偌大家业,已是莫大爱意,要是换做其他人,可少不得给我整些阿兄阿弟啊乱七八糟的一堆亲戚,烦人不说,还与我争家产,待成年后,说不定还老想着让我嫁出去巩固家族利益。现在也好,阿爹只有我一个掌上明珠,家产是我的,继承权是我的,我也不必远嫁,犯了错他还得宠着我,不然一个离家出走,他便是孤家寡人了,别人嫁女儿,他是帮女儿招赘婿。”
在场的三人皆是家族子嗣繁茂,嫁娶皆是利益牵绊,虽说瞧不起司徒馥商女身份,然无人不在意她说的话。
自由?谁不想呢?
李依玲道:
“就算是家族利益,嫁的也是王孙公子,门庭高户,商人之女,能许什么人家?就算千般宠万般爱的,能嫁入皇室吗?”
江意蓼听见这话后,脸色一变。
“司徒小姐是否还记得欠我一个人情?”
司徒馥转身看着江意蓼:
“自然,有什么事情江小姐大可开口。”
江意蓼道:
“与一个死去几年的人抢风头,抢赢了又如何,不觉得有**份吗?”
司徒馥的笑容凝在了脸上。这话是对李依玲说的。但是刀子却是插在了司徒馥心上。
她明白江意蓼的意思。
“那诸位小姐便慢用了,我先告辞。”
画春站在一旁,虽然生气,但她忍住了没有冲上去给这三个可恨的人一人一巴掌。
没人注意到司徒馥在跨出雅间后,那瞬间变红的眼眶。
回去的路上,司徒馥折返去了一趟彩绣楼。春摇现在是彩绣楼的管事,秦掌柜上次出去跑货已经回来了,春摇便回了彩绣楼。
“小姐怎么来了?”
春摇迎了上来,她刚刚正在织机前看绣娘们纺织。
司徒馥走了过去,笑道:“绣娘们来了许久,今日有时间,便来瞧瞧。”
她刚说完,一群衣衫鲜丽的女子便起身,一个个离开了织机,春摇唤了楼上的绣娘下来。
“小姐来看姐妹们了。快,全部过来。”
画春听见春摇这般说,瞬间不顾形象笑了起来。
“姐妹们?小姐,奴婢不想笑的,奈何太好笑了。”
司徒馥又看了画春几眼,这下她彻底笑不出来了。
“规矩都知道,不用我多说,你们都是我在江南的时候,一手挑选出来的。什么该做,什么该说,不应该犯错。”
众绣娘道:“是。”
春摇道:
“小姐,这些绣娘们都很听话。”
司徒馥点了点头,遂看了画春一眼:
“你昨天不是吵着要吃西巷街那边新开的糕点铺子的糕点吗?去帮我买些回来,分与绣娘们些。”
画春不愿去,怕司徒馥诓她离开。
司徒馥道:“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得到司徒馥的保证后,画春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春摇唤了众绣娘各司其职,各司其位。
“春摇,你陪我在这里走走吧。”
春摇道了一句是,便安静跟在司徒馥身后。
“小姐,彩绣楼的生意很好,您无需担忧。”春摇以为司徒馥是因为担心生意亏本,毕竟彩绣楼每日花销如流水,而制出一件成衣的时间代价却很高,还有各种进货的布料与成本,它才刚起步,尚且需要时间沉淀。
“并非是此。”
司徒馥叹了口气,继续道:
“几个月前我刚回洛京,便想选定春香楼做酒楼,奈何幕后老板不知是何人,导致成了一块心病。”
“春香楼?”
春摇不断在脑中思考春香楼的相关信息,而后吃了一惊。
“彩绣楼旁边的那个春香楼吗?”
司徒馥点头。
说话间,二人上了楼。彩绣楼与其他商楼铺子一样,会给司徒馥专门安排个休息与查账的房间。
突然,房间里传来一声“砰”地声音。
司徒馥与春摇二人相视一眼,但还不等春摇反应,司徒馥便率先打开了房门,若无其事走了进去。
见罢,春摇只能先跟着司徒馥进去。
“这里平时没什么人进来,你可以仔细说说绣娘们的表现了,不用怕她们会知道,我在江南的时候,少说也带了她们一年的时间,都是顶个勤快的。若是偷奸耍滑,我也不会让她们进绣楼。”
春摇知道司徒馥的意思,立即接话:
“小姐管教过的绣娘都是顶好的,只是奴婢有一事不明,这绣楼里的绣娘每一个绣娘锈技都比奴婢好,至今为止,奴婢都未做过衣裳绣过花,小姐为何会选中奴婢?”
房间内放了一块绣着唐朝簪花仕女图的复古色屏风,矮桌上有茶,还有一些瓷盆里种满了花草。当然,房间里最出彩的是倒挂着的团扇还有一条一条绣着波纹花纹的流苏绸带,就垂在房间的拱门设计处。
司徒馥道:
“在战场上,你认为是充满谋略的士兵能当将军,还是武艺高强的人能当将军?”
春摇不暇思索道:“那自然是二者都能。但是有勇有谋才能当好一个长胜将军,有勇无谋是莽夫,有谋无勇易成奸臣。”
“曹孟德赤壁战失败,是因为他有勇无谋吗?曹军不善水性,故而船体相连提高战力,谁知一场东风,局势逆转。”
司徒馥看了一眼屏风之后,泰然自若坐到了主位上。
屏风即在她身后。
春摇听懂了。
她随即笑起来:“小姐看这房中布置可还喜欢?奴婢是按照小姐的喜好来的,只是时间仓促,有一些双面绣艺品还未赶制出来,故而墙上空了许多。”
司徒馥点头:“你有心了。”
春摇道:“小姐的事,定然要放在心上。”
司徒馥挥挥手,让她下去。春摇有些不放心,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了司徒馥的脖子上,刀光一晃一晃晃过司徒馥的脸庞。
元烨没想到司徒馥如此记仇,说好的比射箭,结果是射他
司徒馥:一箭射中苹果一箭射中葡萄,夫君猜一猜下一箭射哪?
差点被箭射中的元烨:为夫猜是不是胸口?
司徒馥含笑不语,箭直接朝着天上射去,元烨应声倒地装死
元烨:夫人箭术高超,为夫自愧不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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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叁拾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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