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馥知晓画春就站在外面,她歪头看着元烨,见对方端了一盘青菜过来,色香味俱全,锅里还飘着红烧鱼的味道。
她全程没有过去帮忙,单看着元烨熟练的忙前忙后,大概是连个菜也端不好,就不过去添麻烦了,坐等吃饭。
很快,四荤三素的菜便做好了。
元烨拿了五副碗筷过来,司徒馥抬头望着他。
他指了指外面还站着三个人,开口道:“人多热闹。”
司徒馥起身,微笑着去外面喊人。
“你们一起进来吧,饭菜应当......够?”
元烨点头,五个人七个菜,他与司徒馥都吃的不多,画春可能不够。他唤秦目去拿酒,没成想遇到了提着食盒过来的云子衿。
他带了好酒好菜过来。
“叨扰了,本宫原想去探监,不成想父皇将人关到其他地方去了。”
画春等丫鬟是不够格与皇子同桌的,后来便是云子衿上桌,其余三人站至一旁。
云子衿瞥了一眼旁边放着的五个碗,淡淡收回视线。
“元评事与司徒小姐应当欢迎本宫吧?”
司徒馥点点头,她不介意,就怕自己的丫鬟饿着了,元烨无所谓。云子衿大笑一声,然后提起一旁的食盒打开。
“赏给司徒小姐那个贪吃的婢女吧!这些都是宫廷御制,司徒小姐应当吃过很多,本宫借花献佛了。”
宫廷之物,除非是赏赐,否则身份低贱的奴仆,是不够资格享用的,故而云子衿直接赏给画春而非司徒馥。他知晓司徒馥最终还是会给画春吃,便直接替她省了力气。
三人随即端起酒杯小酌,司徒馥不胜酒力,隐隐间面色酡红。
元烨与她差不多酒量,云子衿看着斯文瘦弱,没成想是三人中酒量最佳。
“对了,刚刚听三皇子讲,去探监,谁坐牢了啊?”
司徒馥迷迷糊糊问,一只手支着昏昏欲睡的脑袋。
“想知道?”
云子衿来了兴致,目光却是看向一旁的元烨。对方脸上亦是呈现酡红色,他拿开了司徒馥放在桌上的酒。
司徒馥双眼迷离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个人,傻傻笑着:“三皇子不想说吗?”
云子衿伸出手去,一把按住了元烨捏着酒杯的手。
“元评事让说,本宫便说。”
司徒馥顶着涨红的脸蛋,歪头眯眼朝着元烨道:“你们有事瞒着我?”吐出来的气是浑浊的。
元烨道:“又不是什么机密,三皇子直说吧。”见对方不语,他立即反应过来:“与我有关?”
云子衿松开了元烨的手:“段良玉得罪皇后被下狱,我待母妃去探望她,但关押的地牢里没有人。”
他还未说的是,皇后借小皇子争宠,诬陷嫔妃,他母妃容妃被禁足了,这才轮得到他去。
“得亏二皇兄暂时不知,否则宫里又要闹起来了。想来父皇年轻时便爱慕段良玉,应该是将人放了,骗骗皇后罢了。”
元烨点头表示赞同。
“三皇子,您要喝醉了,臣让人送您回去吧?”
云子衿不打算就这么离开,顺了元烨花圃里两盆药材才罢休,司徒馥盯着他抱着的花盆若有所思。
元烨拍拍她的脑袋,看了一眼外面的三个人,叹了口气。
“你喝醉了,我抱你回去?”
“怎么抱?”
“那背?”
最后便是司徒馥披上了元烨的披风……是一件纯白色的狐狸披风,质地很好,醉酒晕乎乎的她趴在元烨背上蹭了蹭。
夜里的风很凉,但吹在脸上却暖暖的。
元烨侧头望见地上的影子,嘴角笑了笑。
一路上司徒馥很安静趴在背上,没有乱动,很是乖巧。元烨盯着她喝了碗醒酒汤后沉沉睡去,才离开司徒府。
他回去后,简单将自己清洗干净,便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回房,脸色不如司徒馥红,但亦有痕迹。胸膛上还挂着水珠。长发飘逸,身姿挺拔。
一推开门,便瞧见了一道黑影正坐在凳子上喝茶。
“舍得回来了?”
元烨将手上湿了的巾帕一扔,直直走了过去:“没事不要单独见我。”
黑影起身,拍了拍元烨的肩:“怎么办呢?好下属不见了,只能自己来找你了。”
元烨:“臣只是一个小小的评事。”
“你的花......很喜欢,但皇宫里土壤太贫瘠了,怕是养不活,想了想,还是元评事养着吧,到时候将制作好的药材差人送来便可。”
元烨想了想,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依旧应了下来。
“她怕是已经怀疑了,再最后提醒一次,以后少来。”
黑影自然知晓他说的是谁:“派出去刺杀大皇子的人,一半人倒戈,救走大皇子的人目前不知道是谁,但据眼线带来的情报,刺杀的黑衣人可以确定是皇宫里的。不是皇后便是二皇子。”
元烨皱眉,抬手吹灭了一旁的蜡烛。
“这还需要猜吗?”
他不以为意。
黑影道:“我的人在司徒府的商队里面发现了大皇子的踪迹,你说,要是司徒馥救了大皇子,你当如何?”
元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还是有些湿,于是他越过黑影,借着月光走向床榻。
“我要休息了。”
说完,直接侧身躺了下去,背对着黑影。
黑影:“你别忘记自己答应过的事,今日只是提个醒。”
元烨闭上了眼睛,再睁眼黑影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元府大门处有棵常青树,八尺高,生于盆中,每当那人来时便会将玉带挂于其枝上。
他背着司徒馥取了玉带,蒙了她的眼。元烨又想到在厨房时,那打在自己腿上的石子,眼神暗了暗。
月光皎洁,床榻上的人毫无睡意,睁眼至天明。
元烨换好朝服,出元府前还看了一眼司徒府,随后便坐马车去上朝,又是一日听着朝臣无聊上奏、互相揭短或是相互吹捧,平平无奇的一天。下完朝后,江诸便拉着他想去在水一方吃饭。
他禁奢靡,拉着江诸去了馄饨摊。
江诸出身丞相府,一般去酒楼吃饭,从未在小商小贩处用过食。
馄饨摊小贩许久未见元烨,见他来便立即迎了上去,擦凳子倒茶水面面周到。
忙完元烨,又去忙江诸那边。馄饨一般肉馅的,元烨点了两碗肉馅馄饨。
“这家的馄饨还可以,你试试。下官请。”
江诸没好气看了他一眼,他又不缺这几个钱,不至于这几个钱都没有。
最后结账的时候,他还真就没有,他带的全是碎银,三文钱一碗馄饨让他整个人都愣在原地,由于找不开,最后还是元烨替他付了那碗馄饨钱。
司徒馥是被晌午强烈的阳光刺醒的,她的脑袋昏昏沉沉,身上早已换上了一套干净的里衣。她抚着泛痛的脑门,慢慢从床上爬起来。
正想着口渴,那边画春像是掐着点进来般,给司徒馥倒了杯水过去,动作很是熟练。
“小姐,春摇来信了。”
画春说完后,便将手上的信封递给了司徒馥。
信上言,云诘与他们同行,已经从玉城出发赶往洛京,未免夜长梦多,商队计划提前出发。许多货物需要补给司徒家在玉城的铺子,货源也需重新查验,防止中途被人掉包,进货出货都需重新检查。
司徒馥想起昨日的酒,便差画秋买了几坛上好的佳酿送去元府。
一点也不意外,元烨没有回来。秦目将人请去了客厅。
司徒馥:“没关系,昨日的酒甚是好喝,就是不知是什么酿的?”
秦目:“等公子回来,司徒小姐亲自问公子吧,小人哪知道啊?”
司徒馥:“那我便在这等阿烨回来。”
秦目没有拒绝,留了两个丫鬟在这服侍后他便去打理元烨的花圃去了。丫鬟知晓司徒馥的身份,故而当她等得久了要去后院,她们也未阻拦。
司徒馥凭着感觉,慢慢转悠,一边寻找着昨日的脚感,一边与丫鬟搭话。
“厨房是这边吗?我们将酒拿去厨房吧?”
丫鬟从来没有见过像司徒馥这般打扮夸张却不俗气的人,皆是低头回应着。
路过一处小院的圆形拱门时,她多看了两眼,丫鬟立即上前解释是元烨住的听轩院。前面再走一段路,有座长桥,过桥后会看见与刚刚看到的相似的拱门,进去便能看见一间幽深的房间,那是元烨的书房。
司徒馥默默在心里记着。
一行人到了厨房,她带来的酒全部安置在了地窖。外面摆着几个大缸。司徒馥走了过去,缸里被注满了水,显然是用来洗菜做饭用的。
画春见司徒馥凑得那么近,担心她掉下去,连忙将人往后拉。司徒馥由着她。厨房里只有两个人,想来也是,这偌大得府邸,只需要给元烨一个人做饭,若非元烨公事繁忙,他厨艺不错,可以自己弄吃食。
她向丫鬟讨要了个篮子,去了花圃找秦目,想折些花回去插花瓶,上次带回去花基本上已凋零。但当她走进花圃后,便看见了一盆熟悉的花,还未开花,想来应是极难养的。
秦目拿着大剪刀,正给树修剪枝条,司徒馥没有打扰他,自己问丫鬟取了剪刀后剪了一些花便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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