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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柒拾柒

但既是险棋,也是机会。

许是上位者的威压,众人并不敢在云诘身上停留过久,却皆低头竖起耳朵听,想知道他究竟会如何回答。

云诘突然起身,上前两步跪在最前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父皇,儿臣此次赈灾如此顺利,乃是司徒氏在背后的助力,儿臣......”

然话还未说完,便被皇上打断:“司徒氏?怎么又是司徒氏?”

话里隐隐有些不耐,云诘后背险险浸出一层冷汗,疑惑抬头询问:“父皇......为何如此说?”他却已然猜到结果。

这时江淹站了出来,他起身朝前两步,跪在云诘身旁:“回禀皇上,大皇子年少不知事,并无冒犯之意,他口中之人,定与不久前入狱的司徒氏非一人。”

云诘像是没听见般,纠正道:“丞相严重了,本宫早已及冠,本朝复姓司徒氏的本就少,本宫口中的司徒氏,正是——”

“大皇子您记错了,她们并非一人。”江淹立即出言打断了他的话,随后压低声音:“谨言慎行。”

江淹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继续道:“培养一个心腹官员需要多难,想必不用老臣多言,虽然死的那些人中,大皇子党羽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话,点到即止。

果然,云诘没有再继续开口,内心虽然挣扎,但面上突然一松,微笑回应。

大殿上气氛出奇的诡异,一些文官平时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今日个个哑火,自从朝中出事的皆清一色文官,许多人又都是新上任......能上位的每一位,皆是精心安排的结果。

元烨跪着的地方,刚好能将二人的互动看个真切,他的眼底涌动着莫名的情绪,但都被他完美隐藏。

皇上有些不耐:“以后不要再拿这些小事来烦朕。”

一国之君,纠结一个女子是不是同一个人,这确实让人觉得有些荒唐。

话音刚落,殿内跪着的众人便皆伏下跪着的身子,诚惶诚恐:

“皇上息怒!”

一个早朝,群臣跪下后便再未起来,三位皇子亦是。最后云诘也未提及太子之位,皇上已不耐,早早退了朝。

最后众官员只能将事宜,写于奏折之上,下朝后送去奏事处,与地方官员送来的奏折一起,分开摆放,呈去了御书房。

“大皇子留步。”

云诘听见有人喊自己,疑惑停下脚步,转身回头看,江淹父子站在大雪中,身后空无一人,随即猜到,他们是专门过来寻找自己的。

“臣有事情同大皇子商议,大皇子可否移步丞相府?”

就算江淹不说,云诘也能猜到一二他的意图。

正准备回绝,突然一声柔婉的女声响起,宫门转角处仪杖队缓慢出现在众人眼中,宫女太监整整齐齐站了四五队,另有太监抬着轿辇。

金线花团绕浮锦,葱白扶雕红漆木,珠钗宝气,流光溢彩,美目盼倩。

来人甚美。

然而大皇子与江淹父子的目光却并不在她身上,而是在她轿辇旁边,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身上。

三人的目光并未停留多久,便齐齐上前行礼:

“儿臣见过母妃。”

“见过贵妃娘娘。”

齐贵妃放下扶着红漆木的葱白玉手,示意他们起身不用多礼。

“皇儿这是要到哪里去?回来也不见见母妃,这几个月,你知道母妃是怎么过的吗?”

齐贵妃说着便想起来之前云诘遇难的事情,眼眶不自觉便通红起来,眼泪直打转。

江淹父子自觉多余,连忙弯腰告退,不打扰母子二人寒暄。

“今日臣偶遇贵妃娘娘与大皇子,多有叨扰,臣告退。”

齐贵妃点头,云诘知晓江淹就算现在离开,日后也定会再找自己,他刚欲开头,却见江淹抬头:“贵妃娘娘,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齐贵妃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草草回应了句,注意力便又回到云诘身上。

这时,坐在轮椅上的人在江淹无意经过她时,重重咳了几声。云诘思绪被打断,疑惑看向被风雪吹得脸色发白的女子,向齐贵妃寻问道:“母妃,她是谁?”

不等齐贵妃开口,她便出言打断:

“段良玉。段家的那个段良玉。”

云诘回来后,对洛京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略有耳闻,只是他有些难以置信,曾经声名赫赫的女将军,会是现在这个容颜枯损坐在轮椅上的女人。

出于对曾经女将军的敬佩,云诘转身过去,朝她一拜。即便坐着,段良玉的身段也未低过一厘一毫。

齐贵妃不愿二人在此多言,忙出言提醒:“皇儿,母妃数月未见你,若非今日来此堵你,你打算何时见母妃?”

云诘自知理亏,忙道歉。

齐贵妃嗔怪一句,顺理成章道:“同母妃一起回宫瞧瞧,母妃看你最近瘦了。”

一行人离开了原地,回了翊坤宫,齐贵妃的住所,她是一宫之主。

回去后,确定没有外人,齐贵妃忙屏退宫女太监,只剩二人后,她忙拉过云诘,左看右瞧,上看下看。

“快让母妃好好看看,怎么瘦了这么多。”齐贵妃说完这句后,刚刚在外面为维护尊严不忍落下的泪,此刻如暴雨狂泄。

“听说你之前伤了腿,可今日母妃却并未瞧见。”

齐贵妃担忧,忙伸手去掀云诘的下摆,欲查看他的双腿。

云诘早已不是不知事的年纪,即便齐贵妃是自己母妃,他还是红着脸拒绝:“母妃,儿臣无事,只是摔断了腿,下面的人已经帮儿臣接好骨了,修养一段时日便好。”

齐贵妃擦着泪,没有继续下去,而是选择尊重:“母妃知晓皇儿你怕自己受伤的消息传出去,会被有心人利用,从而影响结盟……但在母妃这里,希望你不要瞒着母妃。”

云诘虽回来有段时日,但是一直在治腿,今日是他回来第一次早朝,他怕腿没好,会被人传留下腿疾后遗症,现下他的腿能支撑这般久,是因为出门时吃了神药,腿上亦绑了木板,动作虽然缓慢,但亦看不出端倪。

他伤到腿的事情,没几个人知晓。

“儿臣真的无事,不信母妃看,真的已经好了。”云诘一边说着,一边转着圈证明,继续道:“母妃看,儿臣就说无事吧。前一段时间,儿臣就在家修养了,养好了才敢来见母妃,不然儿子怎么会不一回来就来拜见呢?还不是怕母妃担忧?”

齐贵妃放下心来,泪却没有止住,云诘无奈,只能安慰她:“母妃,泪流多了就不美了,都是做儿子的不是,让母妃担忧了。等会父皇来看您,见您在哭,儿子又免不了一顿打。”

虽是玩笑话,但母子二人皆会心一笑。

小时候,云诘要是背不出书来,写不好字,也没少挨皇上的打还有骂,皇上对他总比对其他兄弟要严厉些,因他是长子,要给下面的弟弟做好榜样。

似是想到什么,齐贵妃马上止住眼泪,一脸严肃:“皇儿,你及冠也有一段时日了,该出宫立府了,你父皇可有说过此事?”

云诘摇头,不单是他,云琼和云子衿也是,但皇上皆是提都未提。

齐贵妃有些担忧:“皇儿此番立了大功,太子之位空悬这么多年,若皇上顾念旧情,这太子之位也该是你的。”

云诘看得比较透,忙否认:“太子之位易,能坐稳难;坐稳后易,成功继位难。总有不一样的艰难和陷阱在前面等我们。”

齐贵妃混迹后宫这么多年,算是宫里第一批老人,若没有一丝谋略,也活不到现在,所以,云诘说的话她岂非不懂?

“都怪母妃没有一个强劲的娘家,能给皇儿助力。”

容妃进宫比较晚,是皇上登基后才入的后宫,但齐贵妃不一样,她与先皇后是一辈人,皇上在登基前她便被收入房中,那时候的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妾室,后来皇上翻身登基,她们这些被收入府的妾室亦翻身成了妃嫔。

因为不争不抢的性子,不怎么受宠但也不算失宠,皇上那时候忙着出征,一直在外行军,府中几乎没有什么争宠的尔虞我诈,先皇后仁慈,因此比较风平浪静。

后来皇上凯旋回宫,普天大庆,原先府里出来的老人升了妃位,再后来先皇后去世,皇上终于在乎子嗣频繁进出后宫,亦放开了选秀。

一想到往事,齐贵妃便觉得自己不如容妃,能给云琼一个强有力的支撑,她与云诘这么多年,如履薄冰,为了活下去,日子万分艰辛。

云诘今日本不打算见齐贵妃,因为他没有万分把握,齐贵妃能帮他救司徒馥,但司徒馥毕竟在他危在旦夕之时,出手相救,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袖手旁观。

“母妃,儿臣想求你一件事。”

云诘从未开口求过她什么,齐贵妃一听这话,内心猛地一咯噔,整个人都肃静起来:“什么事?”

“司徒馥对儿臣有救命之恩,现下她入狱,儿臣不能见死不救,还望母妃成全!”

齐贵妃肉眼可见脸色一变,她早已听说过司徒馥的事迹,在皇上身边伺候时,偶尔也能听到一些风声,毕竟曾经司徒府的事情,她是老人,知道的自然多些。

因此,不愿儿子插手,她提醒道:“皇儿,司徒府的事情,很复杂,但也不是全然无解。”

云诘一听还有希望,两眼放光,忙急问:“母妃,什么办法?”

齐贵妃道:“司徒家的事情,母妃曾经听人提过,是因为阙脉案卷。这阙脉嘛,他们说与金银有关,而这案卷,则是记载金银的卷轴,反正传是这般传的,但真假不知。”

云诘陷入沉思,他忽而想到自己第一次筹赈灾银款的时候,司徒馥出手的那六百万白银,普通商户随随便便捐款几百万白银尚且艰难,而她却在重开金玉楼酒楼店铺等,还有几百万闲钱来捐赠,外加他在扬州建城时的所耗,他都无法说清楚,花的钱到底有多少。

他更加确定,那些传闻是真的。曾经他就有所怀疑,现在更加坚定,于是他向齐贵妃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母妃,若儿臣说自己心悦她,想娶她为妃,此局可解?”

齐贵妃担忧的神情被嫌弃还有微怒取代,语气也冷了几分:“你父皇不会同意你娶一个商女的,你娶了她有可能会丧失储君之位人选。”

云诘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她,但今日天时地利,往后也不一定有这好时机,况且,从今日谈话看,他的母妃估计有了人选,再结合之前遇见江淹时,他最后说的那句耐人寻味的话。

云诘不傻,他的母妃定然与人达成了某种共识。

齐贵妃最是疼爱云诘,此刻她被盯得发毛:“好啦,知道瞒不过你,江丞相是丞相,位高权重又得皇上看中,你娶他的千金,对你登基有助力。”

云诘不置可否:“母妃,您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父皇最是疑心重,儿臣若此时给自己找个强有力的后盾,无非会让父皇对儿臣多疑,况且,父皇现还康健,立不立储,都不是我们该干涉的,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齐贵妃并非不懂,只是未雨绸缪罢了,况且江丞相一直对她们母子二人示好,不好走得过于亲近但也不好得罪。

天色渐渐暗下来,外面雪越下越大,齐贵妃本想留云诘用膳,但母子二人因为大皇子妃人选有分歧,且都不愿让步,而相互置气。

所以最终,云诘也没有留下用膳,他气呼呼上了马车出宫。

车夫问云诘去哪,一向理智的他,今天不想理智,他想也未想,脱口而出去大理寺地牢。

他是不敢见司徒馥的,因为他现在救不了她。更怕去地牢后,看见脏乱差的暗牢,和躺在血泊里的她。

她若求他救她,他没有办法答应她。

云诘进去的时候,司徒馥刚刚上好药没多久,素丽的脸庞上未施粉黛,桌上一如既往插着几只花枝,只不过,现在花枝干了,但亦是除了司徒馥外,是这牢狱中,最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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