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负看到一盆一盆的血水从房内端出来,她不免有些担心,正在此时府医和几位太医出来,莫负马上上前询问。
太医连连摇头,说:“唉…要是邹太医在定有办法,可…唉呀,怕是要一尸两命啊,得赶快回禀太子。”
邹太医?莫负突然想到邹桑枝,或许他能救苏翎的命。
莫负拦住府医,对他说:“您在太子府已经多年,自然知道翎侧妃这一胎的重要,眼下如果无法保住这一胎,怕是您的性命也不保。”
汗水已经浸透府医的衣衫,他连连擦汗,但毕竟也是人精,听出了莫负的话中有话,立即跪下请求莫负救救他们一家老小,无外乎说些惯用的话,什么上有老下有小,上有八十老母什么的。
莫负示意鸢尾扶起府医,轻轻的问道:“如果我帮了你,你要如何报答?”
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也没有心甘情愿不求回报的帮助,至少在莫负看来是的,她想救苏翎的命,但也要“物尽其用”。
府医也知道他这条命向来是掌握在这些权贵的手中的,不过是从这个人手里到那个人手里罢了。
“闻侧妃,不瞒您,其实翎侧妃这胎本来就不是很好,但是太子妃吩咐不得将事情告知,只说一切安好,许是…许是太子妃担心翎侧妃多思多虑对胎儿不好。”府医不愧是老人精,话说的滴水不漏。
“你记住,今日我救了你以后便要效忠于我,想必您知道效忠是何意,不然…不妨打听打听。”莫负威胁道,其实她并不需要此人的忠心,况且就算府医表明忠心,她也是不敢相信的。
府医再次跪下,磕头道:“只要闻侧妃肯出手相救,以后定马首是瞻。”他心中也打着算盘,在暗流涌动的太子府多年,自然有自己的生存规则。
“你只要想尽一切办法拖到有人来,至于如何将外人带进来只能靠你自己想办法了。”
府医犹豫片刻,下定决心般的决定赌一把,郑重的回:“只要能有人救得了翎侧妃,老夫自有办法将人带进来,只求闻侧妃快些将人带到。”
莫负朝鸢尾点头,鸢尾会意,马上离开,假意说:“侧妃,奴婢这就回去看有什么止血的药。”
鸢尾关键时刻聪慧的很,早已与莫负“心意相通”,她马上将消息传回襄王府。
阿禄收到消息,知道不能耽搁,马上向战青玄回禀,战青玄马上命阿禄去唤邹桑枝。
端阳佳节,邹公子落寞的站在小院中,去年的这个时候,他邹府还是一团喜气,眼下只有自己苟活在世,恨意让他奔溃,一下下的用拳头捶打着院中的树。
阿禄突然闯进来,见到这一幕也是一惊,邹公子双手流血,他无声的发泄着。
邹桑枝突然察觉到有人进来,他转过身发现是阿禄,瞬间整理好情绪,平静的问阿禄可有事。
“邹公子,太子府出事了,翎侧妃难产,观棋姑娘让人传出消息…”
未等阿禄说完,邹桑枝仰天一笑:“真是苍天有眼!”
“邹公子,主子和观棋姑娘请您前去搭救,务必救翎侧妃一命。”
“什么?”邹桑枝不可置信的质问。
要他救仇人的女人和孩子,他办不到,于是拒绝道:“这件事恕难从命。”
战青玄见阿禄还未回来,便猜到定是邹桑枝不愿出手。他匆匆赶到,正看到阿禄努力劝说邹公子。
“邹公子,本王知道此事属实有些为难了,妇人及腹中之子从未害过邹府,小不忍则乱大谋,况且不止两条人命在你的一念之间,还有你父亲的挚友他们都在太子府中,能不能活着走出来看你了。”战青玄上前重重拍了拍邹桑枝。
最后邹桑枝还是跟着阿禄前往太子府,他站在太子府门前,心中的愤恨如怒火将他吞噬。
鸢尾已等候多时,听到有人叩门,她知道是邹公子来了,马上打开门,带着面具的邹桑枝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未出声只是默默的跟在鸢尾身后,但鸢尾不知怎,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太子这边已经将孙仲拿下,暂时关押在柴房,太子妃则被送回住处,一时之间发生这么多事,他只觉得头疼欲裂,苏翎痛苦的喊声越来越频繁。
跪在地上的太医均束手无策,太子抽出挂在墙上的利剑抵在其中一位太医的肩上,看架势今日难免见血。
府医见准时机,跪着蹭到太子跟前,身体控制不住的抖动,声音也跟着颤抖:“太…太子,老夫的同门或许可以救…救翎侧妃及腹中之子。”
“还不快去将此人带来!”太子将剑指向府医,吓得府医连连退后。
这时府医身边的小徒弟跑过来说:“师父,那人来了。”
府医会意:“太子,老夫的同门来了。”
“还不快去?要是救不回来,你们统统都要陪葬。”
太医们也都趁机离开,再待在这怕是老命就交代在这了。
只见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站在暗处,府医小跑到跟前,一副熟悉的样子埋怨:“怎么才来,还不跟我去救贵人。”
戴着面具的邹桑枝木然的跟在府医身后,太医们也都跟上来,询问邹桑枝可有十足把握,眼下他们这些人的命都在他手中。
邹桑枝看到其中一位是自己父亲的好友,他肩上的衣服已经渗出血,此刻他庆幸自己前来,但也恨意更浓。
他未出声但从衣袖中拿出一小瓶药递给受伤的太医,指了指太医肩上的伤。
太医连连谢过,他只觉得眼前这位戴着面具的年轻人似曾相识,莫名觉得心安,其他太医见邹公子不搭理他们,他们纷纷叹气摇头,只觉得可笑,如何能将希望押在一个从未听过的人身上。
苏翎此时已经没了叫喊的力气,她突然想起当初的那则预言,悲从心中来,她拼着最后的力气叫来惊鸿,让她去找闻侧妃。
惊鸿已经泣不成声:“小姐,闻侧妃就在门外,她刚说会有人来救您的,让您放心。”
苏翎惨败毫无血色的脸看着甚是吓人,突然两眼一闭,惊鸿吓得连滚带爬的出去想要找人救命。
众人进来,莫负坐在院中的小桌上,她看到邹桑枝跟在府医身后,心也落了地,虽说当日给苏翎观相,她并无性命之忧,但听到苏翎一声又一声的叫喊,不禁让莫负有些担心。
惊鸿跑出来大喊:“我家小姐好像…好像不行了。”
太医和府医吓得赶忙进去,邹桑枝径直走过去,血腥之气弥漫整个房间,染红的被褥触目惊心。
大家看向邹桑枝,邹桑枝径直走上前,号脉后拿出药箱,施针手法快准狠,苏翎马上便醒了过来,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不由敬佩的看着邹桑枝。
邹桑枝快速写下一个药方,府医和太医们皆上前想看眼前的高人出了什么方子,看后皆连连称奇,但之前受伤的那位太医眉头紧皱,他刚刚看出邹桑枝的施针手法很熟悉,现在又看到药方,心下一沉但随即又惊又喜的看向邹桑枝。
府医不敢耽搁,亲自带着小徒弟去煎药,太医们则被赶了出来,邹桑枝看到了父亲好友的眼神,他知道自己暴露了,担心再生事端,便让惊鸿将其他人都赶了出来,说是祖传医术不外泄。
等候的太医们未不能一睹死里逃生之术而遗憾,但大家也松了口气,至少命是保住了。
邹桑枝站在床前,看着女人虚弱的样子,他拿起银针要扎下去,这时苏翎开口:“多谢神医出手相救之恩,定当报答。”
“哼!如何报答?太子府权势滔天…”
邹桑枝本能的以为苏翎要提太子府,没想到苏翎虚弱的打断道:“苏大将军是我的父亲,先生今日救我一命,苏府定报答。”
邹桑枝的手微微一颤,他有些意外,但仍然冷漠的说道:“贵人腹中之子怕是保不住了。”说完手中的针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
太子匆匆赶来,他不敢进去,刚进到院中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福泉提醒道:“太子,血腥之气太重,您不便进去。”
太子点头,看到镇定自若坐在一旁的莫负,很是厌恶的说道:“不相干的人都退下。”
莫负听出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但她必须留下,不为苏翎,不过是有些担心邹桑枝和太子见面,万一控制不住情绪…虽说还未有证据证明是太子下令灭了邹府满门,但他的嫌疑最大。
“是翎妹妹让我等在这里的,不信的话,太子可进去问翎妹妹。”
这时府医熬好药过来给苏翎喝下,很快苏翎恢复了些体力,痛苦的叫喊声再次传来,最后一声声嘶力竭后,终于产下…死胎。
惊鸿吓得跪坐在地上,太子命人进去查看情况,当知道苏翎没能保下孩子,生下死胎时,他不可置信的后退,一瞬间的恐惧袭来,子嗣是继承皇位的关键,从古至今哪有只有一个子嗣的皇帝?
今日发生太多事,孩子没保住,皇位岌岌可危,太子只觉得天旋地转,福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太子。
苏翎再次昏过去,邹桑枝在诊治过程中发现鹿心草的痕迹,他问府医可有用此物,府医连连摇头:“此药虽说有催产的效果,但翎侧妃怀相不好,再加上身体虚弱,未敢用药性猛烈的鹿心草。”
说完府医脸色大变,马上反应过来这是有人要陷害自己,太医他们其实不可能未察觉到有鹿心草的痕迹,都以为是府医在他们来之前用的,万一追查下来,府医便成了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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