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晚宴还有一小时。
江宜臻慢腾腾地穿好礼服,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等覃无。
他有些不知名的心烦,整个人都很低气压。
说不好是飞机导致的还是被迫中断摸背导致的,总而言之,十分不爽快。
大概十分钟后,覃无轻轻敲了两下门,推门而入。
江宜臻的视线随着覃无走近慢慢定住。他忽然感到一丝奇怪的热从心底一直爬到四肢,叫他手指都颤抖了一下。
有点像是痒,但丝丝缕缕的更像是麻,然后是迟来的热。
管家给徐枝准备的礼服一眼就可以看出是用心的,但对待徐蘅显然就没那么上心,礼服样式十分普通,甚至不那么合身。
显然,这样十分路人的装束覃无很满意。
他来到江宜臻面前,见他像是在发呆,便直接蹲下来,微微仰头:“怎么了?”
江宜臻先是蹙起眉,迟疑道:“我好像有点热。”
覃无看了眼空调,是恒温,便问:“要喝冰水吗?”
江宜臻点点头。
房间里有冰箱,不过这瓶冰水的命运和那听可乐一样,只被江宜臻喝了一点就被放下了。江宜臻仍然觉得有点不舒服,但是他用妖力内视自己的身体发现并无不妥。
覃无抬手摸了摸江宜臻的额头。
江宜臻贴着他的手,感觉凉快了点。
就在覃无担忧江宜臻会不会是妖力出问题的时候,房间门被敲响,管家的声音传过来。
“少爷,我来带您去宴会厅,您是否已经穿戴整齐?
江宜臻瞥了一眼门,起身去开门。
覃无的视线落在江宜臻的身上,默默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管家见二人皆已穿戴整齐,笑了笑,道:“您随我来。”
他想,居然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或许这就是家主基因带来的天然优势吧。
等穿过走廊一段距离后,管家才注意到只有江宜臻一个人跟在后面,他完全没发现覃无并没有跟上。
“嗯?徐先生怎么……”他疑惑地看向后面。
“你在找我哥哥?”江宜臻适时表达困惑,“他身体不适,今天不能陪我一起,所以我要早点回来。”
“不,没有找他。”管家甚至松了一口气,“那太——太遗憾了,我们先走吧。”
江宜臻假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走了会儿,对古堡内挂的画很感兴趣。
画上都是同一个女人,没有正脸,神秘感十足,只是这些画和古堡的风格不是很搭,他没明白为什么要挂这么多。
管家见江宜臻看那些画,便解释道:“画上都是夫人,不过夫人已经过世许久了。少爷见了家主,最好不要提。”
江宜臻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
宴会厅内,仆从们轻手轻脚将食物端送至长桌上,金色的水晶吊灯将这里映照得格外明亮。
白正吾不在家,主位是没人坐的。
白家这一代兄弟姐妹很多,关系只在表面上不错,今天白正吾不在,也没了往日的热闹。
白澄孤零零坐在长桌最角落,身边没有人在。
他的哥哥姐姐们冷眼看着他的窘境,他甚至还听到一个姐姐笑着说了个“怂包”。
这让白澄分外羞耻。
分明是被哥哥姐姐们照顾着长大的,他原以为感情会深厚一些,却还是被疏远了。
他在这一刻无比希望徐枝快点到。
快点来……分担他的羞耻。
“你怎么自己坐在这儿?”白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白澄一愣,回头扬起一个笑脸,说:“我有点累,想自己待会儿。”
“我以为他已经来了,怎么还不到,让大家等着。”白嘉不经意似地抱怨了一句,“看来的确是被人类养歪了。”
白澄窃喜,道:“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白嘉笑了笑。
就在宴会厅的人等得有点不耐烦时,今天的主角这才姗姗来迟。
管家带来的少年身着黑色礼服,收腰恰到好处掐出他的腰线,站定后,他姿态从容地看过在场众人,不疾不徐地笑道:“你们好,我是徐枝。”
等在宴会厅的白家人没有回应这句问好,不约而同打量着这位刚回家的弟弟。
白澄瞳孔微缩,下意识看向白嘉。
而白嘉正望着江宜臻,微微出神。
白嘉想,的确是有些不同,恐怕是个棘手的货色。
“既然来了,就快落座吧。”最年长的白诩率先出声,温声道,“你的哥哥姐姐也等很久了。”
江宜臻顺着他的手邀请方向,走向主位。
“那是父亲的位置。”白诩身边的姐姐笑了笑,“弟弟,不懂要问,不要自己做主哦。”
江宜臻:“那么我应该……?”
白诩笑道:“那就坐在白澄身边吧,你们是同龄,应该也有很多共同话题。”
长桌末端的白澄咬牙,没有出声。
宴会厅的每一个人都看过去。
白澄和徐枝是一对被抱错的真假少爷,几乎人人都知道,至于为什么白正吾没能认出白澄不是自己的孩子这件事,没人知道为什么,毕竟妖族与普通的兽类不同,几乎不存在会认错气息的可能。
不过眼下的确无人在意。
捉弄新来的弟弟,的确很有意思。
江宜臻信步走到白澄身边,在他僵硬的注视下坐好。
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小,众人纷纷落座,白嘉到另一边,悄声打量着江宜臻。
捱过场面话后,就没有人再理会江宜臻,白澄也不和他讲话,只是僵硬地进食。
江宜臻乐得清净,有一搭没一搭地用刀叉摆弄盘子里的食物。不是不合口味,而是没有一丝食欲。
他最近食欲很差,也懒得装样子。
少爷小姐们用好晚餐,聊着聊着,将话题引到了江宜臻身上。
“其实早在年初就听说弟弟要回来,后面怎么耽搁了半年多?”有人问。
白澄低着头,竖起耳朵。
江宜臻心说因为死了啊。
但他面上毫无破绽,淡声道:“我哥哥生病了,我不能回来。”
白澄握紧刀,对他说出了第一句话:“生了什么病?”
江宜臻笑:“怎么了?你很关心他吗?”
白澄扯了一下嘴角,微微摇头。
“既然回家了,就不要随便叫外人哥哥了。”白诩教育道,“父亲很看重我们兄弟姐妹的和睦,记住了吗?”
江宜臻随意“嗯”了声。
宴会结束后,走了半数多的人,只余下几个人,其中包括了白澄和白嘉。他们说笑了很长时间,后面不知是谁提议了要去酒窖玩,扬声道:“徐枝,你一起去吧。”
江宜臻想着要给覃无多一点时间,便随着一起去了。
“哥……你也去吗?”白澄叫住白嘉。
白嘉点点头,见到他的神态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主动道:“你也一起吧,我们离他们远一点。”
白澄这才跟上。
白家这座古堡有些年头了,虽说设施已经陆续现代化,但看酒窖是完全能感受出其中的古老的。
“酒窖中都是父亲珍藏的酒,平常我们都不怎么来。不过今天你回来,想来父亲会包容一些的。”领头的少年一头红发,哼笑道,“听哥说,你那个人类哥哥很穷是吗?”
酒窖中很暗,江宜臻垂着眼,不咸不淡道:“怎么?”
红毛被他反问有些不爽,他从见到这个徐枝就感觉到了,分明是穷乡僻野回来的,凭什么这么傲慢?哪儿来的居高临下的底气?
于是几个玩得不错的人约好来酒窖教训一下江宜臻。
“和哥哥说话客气点。”一条手臂搭上江宜臻的肩,靠近他警告似地说着。
红毛冷着脸,“你很自满吗?”
江宜臻好整以暇看着他们。
他很好奇这几只猫能干出什么来。
话说间,他们带着江宜臻来到酒窖最下面那一层,推着他靠在一排酒桶上。
红毛说道:“既然来酒窖了,就陪哥哥姐姐喝一点吧。”
随后,他们便推过来一个酒桶,将整个盖子打开,一扬下巴,眼珠闪着光,“喝。”
江宜臻一点桶,问:“所有?”
几个人相视而笑。
红毛比徐枝要更高大一些,他自以为拿下这样一个纤弱少年十分简单,于是搭着江宜臻的一边肩,竟直接就要将他的头往酒桶里按!
有人起哄:“出了这儿可喝不到这么好的酒了,不要浪费啊,徐枝。”
“喂。”
江宜臻一手撑在酒桶边缘,微微抬起头来,竟硬生生停在了那儿。
红毛一愣,发现自己力气居然没比过瘦弱的徐枝,不由得有些恼怒。
江宜臻单手抓住红毛的手,在后者惊呼下面无表情道:“你们要霸凌我吗?”
几人被看了一圈,皆是后背一凉。
红毛疯狂使眼色,示意他们快点按住江宜臻。
但下一刻,他就被江宜臻抓着头发狠狠按进了酒桶!
浓郁的酒从口鼻疯狂涌入,他毫无准备,呛得瞬间失去了任何反抗能力。
“你疯了!”拿着扇子的女生被吓得后退一步,“这是父亲的酒窖,不是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的!”
江宜臻的手纹丝不动。红毛在他手下疯狂挣扎,他甚至笑了一下,道:“你们怕什么?父亲今天不在,能不能做当然也要做了才知道。”
他停顿了一下,拎着红毛的头出来,在他震天的咳嗽声中道:“你说对吗?哥哥。”
好困好困已经头昏眼花了,明天修=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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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apter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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