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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96章

东厢房内,弥漫着药味与僵持。

段觅微看着郑云岫苍白却依旧倔强的脸,压下心中翻腾的复杂情绪,语气不容置疑:“跟我回平原王府。”

郑云岫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摇头,“不行。”

她瞥了一眼自己依旧隐隐作痛的左肩,“我的伤……”

“齐湛的人已经盯上我了。回你府上,只会给你带来祸事。”

她不能连累段觅微,这是底线。

“祸事?”段觅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漂亮的眼眸里燃起怒火,“你拼着命跑回洛阳,不就是为了‘保护’我吗?郑大女侠?”

她往前逼近一步,“如今倒好,自己惹了一身腥,就躲在这南明王府里当缩头乌龟?这就是你所谓的‘保护’?护屁啊!”

“我……”郑云岫被她直白的话语刺得脸色更白,想辩解,却又无从说起。

段觅微说得没错,她回来的初衷……确实是为了她。

可如今这局面,是她未曾料到的。

段觅微看着她的窘迫,心中被隐瞒的怒火和被轻视的委屈交织着,语气更冲。

“既然是为了护我,那就该待在我眼皮子底下,躲在这里算什么?真当上官时芜是神仙,能替你挡下齐湛所有的刀?还是觉得我……护不住你?”

郑云岫心头一震,她张了张嘴,那句“我能保护自己”在段觅微炽热的目光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

日光将两道身影拉长,投射在东厢房门口的地面上。

上官时芜与齐玥走了出来。

上官时芜依旧是一身绛色,只是眉宇间那点冰雪似乎消融了些许,而齐玥……

她脸颊还带着未完全褪去的红晕,眼波流转间少了之前的醋火滔天,眼角眉梢都沁着光。

但当她的目光落在东厢房门口的段觅微和郑云岫身上时,眸子里亮起促狭的光。

段觅微一看到齐玥这副模样,心里立刻跟明镜似的。

得,齐玥这坛子千年老陈醋,算是被上官时芜用“特殊手段”灌干净了。

齐玥松开上官时芜的手,双手抱臂,踱步上前,目光在段觅微和郑云岫之间转了个来回。

“段大小姐,今日这‘请帖’送得可真是及时啊,还非得拉着本王作陪……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我说怎么硬要拽着我来‘探望’芜姐姐呢,闹了半天,是拿本王当枪使,替你趟雷探路,好让你顺理成章地来……嗯,‘探望’这位郑女侠?”

段觅微被齐玥点破心思,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的红晕,随即柳眉倒竖,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长陵王这话说的,倒打一耙的本事见长啊!你自己心里那坛子醋翻江倒海,隔着八条街都闻见酸味儿了,闻着味儿就冲过来兴师问罪,关我什么事?我还想说你搅了我的‘探病’,害得郑姑娘伤口又裂开了呢。”

她一边反击,一边下意识地侧身挡在了郑云岫身前一点,隔绝齐玥那讨厌的目光。

郑云岫站在段觅微身侧靠后的位置,听着齐玥的话,心头一股无名火起。

她想避开段觅微的目光,却又忍不住用余光去捕捉她的反应。

看到段觅微与齐玥斗嘴,眼神里只有朋友间的维护和澄清,郑云岫心中那点隐秘的期待再次被浇灭。

齐玥将郑云岫的细微反应尽收眼底,心中的怨气早就被冲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逗弄段觅微的恶趣味。

她笑嘻嘻地凑近段觅微,压低声音,“啧,段觅微,我算是看出来了……”

她瞥了一眼沉默的郑云岫,“你对这个……木头疙瘩似的江湖客,挺上心?”

段觅微被齐玥贬低郑云岫的话气得够呛,抬手就想拧她:“齐玥!你胡说什么!我跟郑云岫是……”

“是至交好友。”上官时芜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段觅微即将出口,且可能更刺激郑云岫的话。

她缓步上前,轻轻揽过还准备继续撩拨段觅微的齐玥,指尖在她腰间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齐玥像被按了暂停键,乖乖地窝回她身边,只是嘴角还噙着得意的笑。

“段小姐若想接郑姑娘回府养伤,请自便。” 她目光地扫过郑云岫,“郑姑娘伤势已无大碍,只需按时换药即可,至于其他……”

她意有所指地顿了顿,目光落在齐玥身上,带着纵容的无奈,“……不相干的人和事,就不必再扰人清静了。”

段觅微得了台阶,立刻顺坡下驴,狠狠剜了齐玥一眼,然后转头对郑云岫道:“听到了?伤好了就跟我走,别赖在这里碍人家眼!”

她的语气虽然冲,带着掩饰心绪的强硬,但拉着郑云岫的动作却下意识地放轻了许多。

郑云岫看着段觅微伸过来的手,又看了一眼被上官时芜半揽在怀中,却笑得像只偷腥猫的齐玥,再看看神色淡泊的上官时芜……心中百味杂陈。

最终,她低低应了一声:“……好。”

任由段觅微拉着自己,有些踉跄地走出了东院。

看着那两道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齐玥立刻没了骨头似的,懒洋洋地靠在上官时芜的肩头,“芜姐姐,我这坛子醋……算不算帮段大小姐打翻了?”

上官时芜垂眸看着怀中这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猫”,指尖轻轻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唇角微扬:“折腾一天还不够?回府,看你的军械图去。”

齐玥心知肚明,再赖着不走,芜姐姐怕是真的要恼了。

她赖在上官时芜肩头,颈窝处细腻温热的触感让她贪恋,恨不得时间就此凝固。

可腰间那只纤手已将她轻轻推离那片温暖的港湾。

“知道了……”齐玥声音拖得又长又软,像只被主人强行推开的猫。

她慢吞吞地站直身体,一步三回头地挪向门口。

夕阳勾勒着上官时芜的侧颜,只有那微微抿起唇瓣,泄露了一丝方才的亲昵余温。

齐玥看得心尖发痒,脚步更慢了。

“芜姐姐……”她停在院门边,又唤了一声。

上官时芜眼睛微眯,“还不走?等着我亲自送你?”

“……这就走。”齐玥被她看得心头一跳,不敢再造次,悻悻地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

平原王府。

段觅微拉着郑云岫,穿过熟悉的庭院回廊,步履比来时急促许多。

寒风卷起她的衣摆,拂过郑云岫的手腕。

郑云岫跟在她身侧,左肩的伤口在颠簸和寒风中隐隐作痛,但更让她心神不宁的是踏入这座府邸的复杂感受。

五年了,雕梁画栋依旧,空气中弥漫的香气也未曾改变,可物是人非,她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可以随意出入、与段觅微秉烛夜谈的“挚友”。

“小姐回来了!”早有侍女在二门处等候,见到段觅微,连忙迎上,目光扫过她身后的郑云岫。

“嗯。”段觅微淡淡应了一声,脚步不停,“去把西跨院临水的那间厢房收拾出来,炭火烧旺些,被褥用库房里那套新的云丝锦。再让府医过来一趟。”

“是,小姐。”侍女不敢多问,连忙应声去办。

段觅微这才放缓脚步,侧头看向郑云岫,“伤口还疼得厉害吗?先跟我去我屋里坐会儿,等那边收拾好了再过去。”

郑云岫摇摇头,低声道:“无碍,劳烦段小姐费心。”

她刻意用了疏离的称呼。

段觅微眉头蹙了一下,没再说什么,拉着她径直走向自己居住的主院。

段觅微屏退了屋内伺候的丫鬟,只留了两个心腹在门外候着。

她给郑云岫倒了杯热茶,塞到她发凉的手中。

“坐。”她指了指窗边的软榻,自己则坐在对面的绣墩上,隔着袅袅茶烟,目光落在郑云岫苍白的脸上。

两人一时无话。

五年的隔阂与今日的变故,像一道无形的墙横亘在中间。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略显轻浮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带着戏谑笑意的男声。

“哟,我当是谁呢,大白天的这么大动静,原来是咱们家大小姐回来了?还带了位……稀客?”

门帘被一只戴着硕大翡翠扳指的手撩开。

段懿一身华贵的宝蓝色锦袍,外罩一件银狐裘滚边的玄色大氅,斜倚在门框上。

他嘴角噙着笑意,目光肆无忌惮地在郑云岫身上扫视着,尤其在看到她略显狼狈的衣衫和苍白的脸色时,眼中的轻蔑更甚。

“哥?你怎么来了?”段觅微站起身,身体不着痕迹地向前挪了半步,恰好挡住了段懿投向郑云岫的大部分视线。

“我怎么不能来?”段懿踱步进来,他自顾自地在主位的太师椅上坐下,翘起二郎腿,翡翠扳指在扶手上轻轻敲着。

他的目光越过段觅微的肩膀,再次落在沉默的郑云岫岫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这不是咱们大名鼎鼎的郑女侠吗?五年不见,风采依旧啊……哦,不对……”

他上下打量着,“看着倒是憔悴了不少,还挂了彩?怎么,江湖不好混了?还是洛阳城的风水克你,一回来就惹祸上身?”

郑云岫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垂下眼帘,没有回应段懿的挑衅。

五年前的不告而别,她确实理亏,段懿作为段觅微的兄长,此刻的责难,她只能受着。

段觅微看着哥哥这副模样,眉头蹙得更紧,“哥,郑姑娘受了伤,是我接她回府养伤的。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了。”

“不必再提?”段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眼中闪过怨气,“我的好妹妹,你是不是忘了五年前她一声不吭消失后,你把自己关在房里哭了多久?如今倒好,人家拍拍屁股回来了,还带着一身麻烦,你就这么轻易地又把人接回来了?还安置在西跨院临水那间最好的厢房?”

他越说声音越高,是替妹妹不值的愤懑:“段觅微,你是不是傻?五年了!谁知道她在外面经历了什么?惹上了什么人?齐湛的人为什么追杀她?这些你问清楚了吗?就这么把人往家里领?你当平原王府是什么地方?收容所吗?”

他的目光再次刺向郑云岫,“郑云岫,我妹妹心善,念旧情,可我这个做哥哥的,眼睛还没瞎,五年前你能说走就走,如今惹了祸就想起躲回我妹妹的羽翼下了?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郑云岫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紧抿着唇,依旧一言不发。

段懿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她心上,尤其是提到段觅微五年前的伤心,更让她无地自容。

段觅微的脸色沉了下来。

她走到桌边,拿起茶壶,为自己也斟了一杯茶。

她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抿了一口,才抬眼看向段懿。

“哥,你今日……似乎格外关心我的事?”她微微歪头,“莫不是,你的哪位‘知己’心绪难平,无处排解,才跑到我这里来……嗯,指点江山?”

段懿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你胡说什么!”段懿有些恼羞成怒,“我这是为你好,怕你被人蒙骗!怕你再像五年前那样……”

“为我好?”段觅微放下茶杯,打断了段懿的话。

她站起身,缓步走到段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哥,我的眼光如何,不劳你费心。五年前的事,是我与郑云岫之间的事。她走,有她的缘由;她回,亦有她的道理。接不接她回来,是我的决定。至于她惹了谁,为何被追杀……”

段觅微的目光转向沉默的郑云岫,“我既敢接她回来,自然有护她周全的把握。平原王府的门楣,还没那么容易被风吹倒。”

她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段懿脸上,“倒是哥哥你,与其在这里操心我看人的眼光,不如多想想自己。”

段懿的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握着扶手的手指捏得咯咯作响。

他站起身,宽大的锦袍带倒了桌上的茶杯。

青瓷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茶水四溅。

“好!好得很!”段懿指着段觅微,气得声音都在发抖,“段觅微,你……你真是翅膀硬了!为了这么个……不识好歹的江湖客,连亲哥哥的话都听不进去了!行!你爱怎样就怎样!到时候吃了亏,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狠狠一甩袖子,带着一身怒气,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间,厚重的门帘被他摔得噼啪作响。

屋内重归寂静,只剩下地上碎裂的瓷片和蔓延的水渍。

段觅微看着哥哥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郑云岫依旧沉默地坐在那里,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段觅微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拿起一块干净的帕子,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碎片和水渍。

“别理他。我哥他就这样,五年前的事……他其实也是心疼我。”

她顿了顿,抬起头,看着郑云岫岫低垂的眼睫,“西跨院那边应该收拾好了,我送你过去。府医一会儿就到,让他再给你看看伤口。”

郑云岫缓缓抬起头,对上段觅微的眼眸。

“……多谢。”

段觅微伸出手,轻轻拉住了她冰凉的手腕。

“走吧。”她轻声道,拉着郑云岫站起身,绕过地上的狼藉,走向门外渐起的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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