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认识才几天？

早上。

杨佳黎冲到祁栀桌前，把昨天发的练习册往上面“砰”地一扔。

“这谁做的出来？？？”她怒吼一声，又把闵清溪吓得一激灵。

“咱学校未免也太高估它手底下学生的智商了……”祁栀说着点了点太阳穴。

“那今天咋办……”杨佳黎声音极小地嘟囔着。

“翘课。”祁栀和闵清溪几乎同时说出来。

“你们……都商量好啦？”

“你就说你想不想去吧？”闵清溪不耐烦地说。

杨佳黎狡黠地笑起来：“嘿嘿我还真想去。”

“随你，我是不去。”祁栀在一旁冷冷地道来。

中午食堂里闹哄哄的。

闵清溪端了餐盘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看着食堂外面种的一片竹林。

筷子随便拨了拨菜，没什么胃口。

九月的天还是有些湿热，食堂里人又密集，待在里面额头汩汩地淌汗，被又热又闷的空气笼着，哪里吃得下饭。

闵清溪不知怎的想起前天祁栀给她的那颗糖，青提味的想想就很清凉。

傻傻地在口袋里掏了一阵，才想起来在笔袋里。

“这天，下过雨了还这么热……”她额头已经沁出一点薄汗来。

“要冰吗？”一双手碰上了她的水杯。

祁栀又把自己杯子放在桌上，摇了摇，里面叮咚作响。

“我带了冰块。”祁栀一向言简意赅。

“唔……好。”闵清溪擦擦额头的汗，拧开水杯。

一块一块透明的冰哗啦啦地掉进水里。

她急不可耐地捧住杯子仰头喝。

“咝……冰！太冰了！”她摸着一侧脸颊。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哦不对，你这是冷豆腐。”祁栀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她想再说些什么，怎奈绞尽脑汁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你……就吃这两个菜？”祁栀瞧了眼闵清溪的餐盘。

“嗯，天太热了吃不下。”

……

又是一阵死寂。

祁栀摸摸自己口袋，摸出来一颗和昨天一样的糖来，递给闵清溪。

“你还要么？”

闵清溪一看是自己刚才想了半天的糖，一阵欣喜，一把拿了回来，准备吃，又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正色道：“咳……挺好吃的。”

她把糖丢进嘴里，青提的清甜弥漫开来，凉凉的，却又能从中尝出一种温度。

温热的，好像被手指捏了很久。

这种温度在舌尖上，显得怪怪的，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从食堂回来，祁栀倒头就趴桌子上睡了。

“你怎么这么容易困？”闵清溪是不爱睡觉的。

“呼……我一到下午就犯困。”祁栀的声音懒洋洋的。

闵清溪心说：不，你什么时候都困。

只见祁栀趴在冷冰冰硬邦邦的桌面上，真的快睡着了。

“你这样不会落枕吗？”闵清溪敲了敲桌面。

祁栀用手把她的手拨开：“我都快睡着了你把我叫醒……”

闵清溪把手抽了回去。

祁栀想了想，把书包上的鸭子玩偶摘下来，垫头底下，照样迅速入梦乡。

闵清溪实在没想到这可怜的鸭子还有这工作。

许是看祁栀睡得很甜，闵清溪竟然也打了个哈欠：“呼……”

刚吃完饭确实容易犯困，也没什么事情干，她也往桌子上一趴，枕在胳膊上睡着了。

这天说变就变。

窗外面渐渐乌云密布，风裹挟着雨水从外面打进来，也带来些泥土的气息。

闵清溪的位置靠窗，而窗也正好开着，雨水能直接落在她身上。

风吹得她头上的碎发一下一下地摇。

这姑娘说是说不爱睡觉，一睡就睡得极沉，窗外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她也不醒。

“轰……”雷声闷闷地响起。

她一下都没动。

果真是“雷打不动”。

这一声闷雷滚动没把靠窗的闵清溪叫醒，倒是把祁栀吵得差点儿锤桌子。

她揉揉眼睛，旁边的闵清溪使她不自禁地笑了一下：“你怎么也睡了？”

雨叮叮当当地打在窗沿上，偶尔也会贱到闵清溪头上。

祁栀看着她，走到窗边上，伸手去够窗框，想把它关上。

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她的胳膊不够长。

于是她踮起脚尖，手撑在桌沿上，身体往前倾，想跨过下面这位同学去把窗关上。

这样刚刚好好能碰到那个把手。

窗户“咔”地一声合上了，也是这一声轻响，惊醒了熟睡的闵清溪。

她刚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祁栀的校服下摆。

一时间愣住了。

隐隐的，还有洗衣液的香味。

她还愣神着，祁栀关好窗户把身子收了回去，那件Polo衫的下摆轻轻地从她脸上拂过去，蹭着她的脸颊，痒痒的感觉很是轻佻。

她一下子从桌面上弹起来，一双眼睛和祁栀的对上。

“怎么？在学校里还能做噩梦？”祁栀有些莫名其妙。

“没……没什么，你刚才干嘛呢？”

“给你……”祁栀说一半改了个口，“不，那个雷有点响，把我吵醒了，我关个窗。”

“呼……没睡够。”闵清溪又打了个哈欠。

“要上课了，你醒得倒挺是时候。”祁栀从桌肚里掏出课本丢上桌面。

闵清溪一时竟没话讲。

“丁零零……”

期盼已久的放学铃响起来，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闵清溪看着那本数学练习册，一脸怨气极深的样子，憋出一句话：“跑吗？”

祁栀一把拽住她胳膊：“难道有时间商量吗？”

她拽着闵清溪胳膊往外面跑，在楼梯口劈面撞见了李老师。

李老师问：“你们怎么没去培优？”

她仿佛猜到了这俩小姑娘的心思：“这第一天，还是要去的嘛……”

“嗯嗯，我们正在去的路上呢，呵呵，老师再见……”两个人一溜烟跑了。

跑下了楼梯，两个人四目相对。

……

“怎么整？去吗？”闵清溪一脸不情愿。

“第一天……算了，去吧。”祁栀一咬牙。

到了培优的教室，里面坐满了年级里的佼佼者。

“这里……大多数都是实验班的人吧，我们竟然能混进这种地方来？”闵清溪不可置信地扫视着教室里的所有人。

“不要把自己看得太差，我们需要和他们比么？在普通班，我们不也是尖子生？还不是被我们挤进了前一百？”祁栀身上总带着点叛逆的自信。

“你们在这儿啊？”社牛大嗓门杨佳黎又冲了过来，“我刚刚在和张宇桐聊天呢！”

“张宇桐是哪个？你指给我看看？”闵清溪往四处看。

“喏，那个，长得挺帅的男生，戴眼镜的。”

三个人的目光都投向教室后排一个男生。

“这次他倒也考上了？”祁栀问。

“嗯，放心没你高学委，也没你高……”杨佳黎突然摆出一副非常八卦的表情，“欸欸欸你有所不知，这个张宇桐，初中的时候和学委是同学，还……”

“暗恋过我。”祁栀干脆地打断了她。

“你怎么知道的？暗恋要被知道了还算暗恋么？”杨佳黎挠挠头。

“他的哥们儿全给他出卖了。”祁栀觉得有些好笑，“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巧了，也是他哥们儿出卖的，哈哈哈哈……”杨佳黎笑完了，很好奇地问祁栀，“你怎么没答应他？他长得帅成绩又好。”

“成绩没我好，这一点就已经pass掉了。”祁栀手一摊。

这位最看重的是成绩。

闵清溪则摸着下巴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阵远处的张宇桐：“这……长的也不算风华绝代惊为天人啊，学委没必要答应他。”

又来一个颜控。

杨佳黎这回不同意了：“长得不挺帅的么？”

“没觉得……”闵清溪面无表情。

“停停停别讨论了，”祁栀手指敲了敲闵清溪的肩头，“还有你，你喜欢你去追啊。”

杨佳黎忙解释：“只是觉得他长得帅，不代表我喜欢他。”

……

晦涩难懂的课开始上了。

其实像她们三个这样，普通试卷最后一题都做不全分的人，不如去刷刷简单些的题。

这种高难度的竞赛题，还是留给实验班学生比较合适。

祁栀上面放着练习册，下面塞着本回家作业试卷，写得认认真真。

闵清溪看着她，叹了口气，心底有些疑惑：我们很差劲吗？在这群人中，我们怎么配得上其他人口中的“学霸”？

想着想着，竟模模糊糊地念叨了出来。

“自卑什么，我不是说过吗，能和这些人坐在一个教室里，我们当然有一定的实力了，你换门文科看看，他们考不考得过你。”还是一股子自信劲儿。

“你这自信，都是怎么来的呀？”闵清溪无奈地笑笑。

“这些题，正常的试卷上，几乎不会出现，去考场试，我们还是很有胜算滴……”祁栀一边写一边答。

“好吧……”闵清溪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她想了很久，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们认识才三天。”

“嗯。”祁栀正在奋笔疾书。

“挺短的。”

“哪又怎样，”祁栀写上这题的最后一笔，抬起漂亮的眼眸，看着闵清溪，“你觉得应该是什么样？”

“不得冷冷清清，疏疏离离的？”

“我们班不天天都是那么吵？要是三天了还没混熟，那李老师是真的省力。”祁栀把试卷翻了个面。

“既然遇上了，还嫌太熟吗？”她碰了碰闵清溪的手。

“我们的共同学习计划，进行得很顺利。”闵清溪也碰了一下。

不是作者夸大事实，偶上初中的时候和一个同学出去研学，偶们两个人一间酒店，一天，就一天就混熟了，怎么说呢？是特殊的环境能促进关系吧，旗帜和清晰被杨佳黎这个社牛给牵到了一起，又都是培优班的，不熟也得熟（说来真的要好好感谢杨佳黎小姐姐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