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野的深山里，夜风裹着松针的寒气往骨头缝里钻。望月云间蹲在一块大青石后，拍掉胳膊上第三只试图吸血的蚊子。
“任务完成是完成了，”她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怨念，“但你就不能把返程时间调得正常点？现在是凌晨两点，深山老林，伸手不见五指就算了，这蚊子是按批发价来的吗？我这胳膊快成它们的自助了。”
系统的电子音带着点机械的无奈：“目标人物交易时间临时提前两小时，为规避监控只能顺延行动。且蚊子密度属于不可控自然因素。”
“不可控？那你倒是给我兑换个防蚊结界啊喂？！”
系统沉默了两秒，：“当前环境危险等级为三级，悬崖边缘、夜间视野受限、可能存在野生动物，相比之下，蚊虫叮咬属于轻微生物干扰……最重要的是，你又忘了，奖励是随机的。”
云间轮到沉默了，刚要指责系统几句，头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衣料摩擦声，紧接着是重物坠落的破风声。
“！”云间猛地抬头，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黑影从悬崖上方直直砸下来，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系统！”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喊出声，“这次任务奖励的应急缓冲气垫！快充气展开！”
“收到。”系统的响应快得没有一丝犹豫，“但我不具备充气功能，要你自己来。”理不直气也壮。
云间：“……你真是个人物。”
系统：“过奖。”
随着“嘶嘶”的充气声，一块折叠起来的银灰色气垫在云间身前瞬间膨胀开来，足有两米见方，边缘的安全气囊鼓鼓囊囊地撑起，中间还有巨大海绵。
“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刺耳。黑影重重砸在气垫上，缓冲力让气垫猛地向下凹陷，又迅速回弹，将坠落的冲势卸去大半。即便如此，那股力道还是让气垫边缘蹭着地面滑出去半米远。
云间心脏狂跳，等气垫稳住，立刻扑过去。借着手机电筒的光，她看清坠下来的是个男人，此刻双目紧闭，额角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正顺着脸颊往下淌，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还有气。”云间松了口气，赶紧检查他身上有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手指摸到他胸前口袋时，触到一个硬壳本子。
她小心翼翼地抽出来，翻开，封皮是制式证件的样式，照片上的男人眉眼锐利，眼神沉稳。证件上的名字清晰可见。
云间盯着四个字愣了两秒，又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悬崖上方。长野的巡警从悬崖上掉下来，是意外？还是……
她正琢磨着，怀里的男人突然闷哼一声，眉头痛苦地蹙起。
“系统，定位最近的医院，”
系统：“正在定位……身份信息检索中……另外，提醒你，后颈的蚊子还没拍掉。”
云间：“……这种时候正常人应该优先关注重伤人员！他的情况怎么样？”
系统：“不容乐观，最好的情况是植物人。”
夜风吹过悬崖下方，带着血腥味和松脂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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