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听见身后渐次逼近的脚步声，心底翻涌着一股无处宣泄的烦躁。他从苏格兰手中取回自己的左轮手枪，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惋惜。纵使分属对立组织，他是真心希望能救下这个男人，让他重新踏上阳光之下的归途，继续做一名出色的警察。
眉头微蹙，赤井秀一察觉到异样。以左轮的贯穿力，子弹本应穿透躯体才对，可眼前的景象却并非如此——只有胸前涌出大片刺目的鲜血。他尚未理清头绪，便被疾奔而来的波本一把推开。
“苏格兰！振作点！黑麦！你竟敢杀了他？！”波本愤怒的目光死死锁住赤井秀一，悲痛几乎要从胸腔中溢出来。
面对这般指责，赤井秀一心中已有计较，脸上却依旧是惯常的冷漠：“哦？你没接到组织的任务？苏格兰本就是日本公安的走狗，我杀他，有何不妥？”
波本跪倒在苏格兰身前，急切地想要听清他的心跳。然而黑麦威士忌的声音却冷不丁响起，不带半分温度：“没用的，他的心脏已经被左轮子弹贯穿了。可惜他胸前口袋里的手机也被打穿，看来这只老鼠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降谷零的目光扫过苏格兰胸前的大片血迹，却注意到他右手拇指前端与手背干干净净，没有沾染半点血污。心头骤然明了，景光是自杀的。
景光会走到这一步，或许正意味着黑麦的身份藏有隐情，可他胸腔里的悲痛与愤恨依旧无法抑制。有那么一瞬间，他生出近乎暴虐的念头，不管黑麦究竟是谁，他都想杀了这个男人，为挚友报仇。他拼尽全力赶来，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被黑麦先找到了景光。
可他不能。他甚至不能抱着景光痛哭一场，不能将他的遗体带回警察厅。若是没有增援来接应，景光的尸体只会被组织的底层人员带走，往后遭受何种对待，他都无力阻止。否则，景光为保护他的身份而不惜牺牲性命的苦心，便全都白费了。
就在降谷零伸手，想要取出诸伏景光胸前口袋里的手机时，天台的门被猛地推开。望月云间与石原怜央举着枪，一前一后冲了进来，望月云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却依旧保持着镇定：“不许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上楼的路上，望月云间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或许那声枪响，是长官射向敌人的。他们有三个人，子弹也充足，一定能顺利把长官平安带回去。
可当她闯进天台，看见倒在地上、胸前满是鲜血、早已没了生机的诸伏景光时，眼眶瞬间泛红，悲痛像潮水般将她淹没，手中的枪却依旧握得稳稳的，没有半分晃动。
赤井秀一常看社会新闻，自然认得这位被称作“公安猎犬”的望月云间。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嘲弄：“是来接应组织的叛徒？可惜，你来得太晚了。不过你现在这模样，倒更像只失去主人的家猫。”
心口痛得仿佛要裂开，望月云间却依旧保持着理智，恶狠狠地瞪着对面的长发男人，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哽咽：“不管是猎犬还是家猫，都能从你们这些腐朽的乌鸦身上，狠狠撕下一块血肉。从我长官身边滚开！”
恰在此时，石原怜央提前在不远处车里设置的警笛声骤然响起，营造出大批警车赶来包围的假象。
赤井秀一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他似笑非笑地看向波本：“你若想留在这里，我没意见。只是我得先走了，和这么多警察正面对上，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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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失去主人的家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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